道术仙法,这是一种从来只是听说,而且被人传说得有鼻子有眼的神秘力量,据说还从来没有什么人从这种神秘的力量下逃脱过。没有亲身经历过的人是不能体会到其中的可怕,亲身经历过的人却已经魂飞渺渺,再无法对人说出其中的奥妙了。
饶是大力法王自认武功高绝,当今之世能与自己颉颓的绝对不会起过十人上下,但却也是觉得心中发怵,一阵阵寒气从脚底直往心头钻。
“会不会是像一些江湖骗子般用极快的手法,或用药物结合其他方法迷惑人的心志,在别人猝不及防的情况下袭击而得手?”大力法王摇了摇头,千军万马之中,除了真刀实枪的硬拼硬杀外,即使武功高如自己,也没可能做什么手脚,更不用说只是针对数人……最多也就数十人的诡计了。
只是这短短的一两个呼吸间,大力法王把事情想得通通透透,做出了自己认为最明智的决定:“不,在没弄清此人道术仙法的虚实之前,佛爷才不会中这小子地诡计。决不轻身犯险。”
大力法王猛地睁开眼睛,“嘿”地吐气开声,又高宣了一声佛号,带着一脸悲天悯人之态:“上人说笑了。老纳只不过看这厮哭得伤心,叫号凄惨,心有不忍之下才出声叫停。其目的不外是想请上人能否看在上天有好生之德的份上,给这妖孽一条活路罢了。”
看看林强云只是沉下了脸而没有发飙,大力法王道:“我佛慈悲,既是上人立意诛妖除害造福世人,老纳也不便多所干涉,待事了后再向‘上人’请益道术仙法便了。”
“也罢。以后再与大师在修真求道上切磋。”林强云只要这看来恶得紧的喇嘛不来搅局就好,其他地倒也没想那么多。他应承了大力法王的要求之后,见这喇嘛僧还站在原地不动。心中起疑。便问道:“大师不出法阵?是否想在阵内近观本人如何用法术诛杀此妖?”
大力法王心内倒是希望在阵内探看法阵的虚实,以便趁林强云撤阵时就近暴起发难。但一想起此中的凶险,立时就打消了这种冒险的念头,一边退一面呵呵笑道:“老内这就出阵观摩,上人自请请发动便光 ”
年轻且阅历不深的林强云没对大力法王的说辞深思,并不代表其他人没将这里头的把戏看穿。
“应老弟,稍时得留神了,那喇嘛不怀好意。”一个缩头缩脑地小老头捋着项下的山羊胡。神情凝重地对旁边一个戴了个笑脸娃娃纸面具的文士小声耳语。
面具文士道:“就是,那鬼法王有阴谋,说不定稍时一有机会就将对强云这小子不利。丁老兄。我们往喇嘛僧那边靠近些,以免到时候措手不及。”
事了后再向林强云请益道术仙法,大力法王这里设了两个进退都行地路子。事了后,他可没说定在什么时间,既可以在武奕武一死,他看清了法阵地虚实后立即动手,也可以拖到想出对付林强云的方法后再来。请益道术仙法,既能痛下杀手把林强云击伤掳走,又没有说一定要面对面的比斗胜负决出生死,口头上相询讨教也尽能够说得过去。
大力法王好诡诈的计谋,这番邦的喇嘛深沉的心机。
缩在地上卷曲成团的武奕铭,神志一直都很清醒。不知道是因为恐惧过度呢,还是太紧张的缘故,他汗水涔涔而下,浑身渐渐无力,不时会看到有依稀可辨地神将天兵在眼前闪过。刚才,他很庆幸有个大力法王出来搅局,出没无常的金甲兵将也没对自己有什么不利的举动,摸索身上也不觉有何不妥之处,提到半空地心逐渐放回胸腔内。
正当他大动心思,极力从乱纷纷的思绪中想要找出能让自己逃得性命的办法时,却听到那位答应过给自己一次机会的年轻“上人”法师对大力法王说出了“锁住魂魄”、“阴雷穿心裂脑”、“形神俱灭”诸样名词的时候,他的精神立时大受冲击,恍恍惚惚地想了一会不得要领之后,发狂似的双手向天发,出不类人声的凄厉号叫。
林强云没理地上的武奕铭,自顾退到香案后。
天松子适时拖着长长的尾音,唱歌似的亮声高叫:“上人启动法阵……收‘烛天灯’……符……舞……收‘照妖镜’……符……请‘诛心雷’……舞……祭‘锁神柱’……”
随着天松子长长的唱声,立于烛天灯侧的孩儿兵跳跃似地快步走到香案前,接过一张画有朱红符灵的长条黄狭纸,到烛天灯前贴上。那灯,便在灵符沾上之际渐渐的暗淡了下来,最后只剩下一小簇昏暗的黄光,只能照亮方圆两尺许大的地方。
在人们以为烛天灯就这样算是被收起时,没想到那武士装束的小道童贴了符录后,却前后左右的手舞足蹈起来,只见他扭着奇怪的舞姿,左跨右踏地走到香案前,躬身从林强云手中捧过一个数寸径的黑色物事,又踏着同样的步伐回到灯前,将那黑物事套到了烛天灯上。
这一下,除了黑圆柱上下射出一点微弱的可见光外,顿时使得整个,山坑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没有了光线,天松子此后高叫的什么收“照妖镜”啊、请“诛心雷”啊、祭“锁神柱”什么的,人们就没法看到了。
不过。还是有人发现,两个竹架顶上似乎有人也有一丝光,但人们的注意力全被吸引到别地地方了,发现了这点异常的人没去留心。也没向其他人说起。
山坑内落针可闻,围观的数千人屏气凝神,目不转睛地盯着空地上武奕铭所在的方位,想要看清法阵是怎样将这妖物地元神锁住,又是怎样被阴雷穿心裂脑,人们更想知道妖怪形神俱灭后会是怎么一个模样。
这是一个阴云盖月的天气,这样静悄悄的过了许久之后,人们逐渐适应了黑暗。有内功深厚的个别人,能模模糊糊地看到缩成一团的武奕铭,似乎他开始向远离香案的东北方向移动。这个方向也正是大力法王那些番僧的立足之地。
“呀。那妖物开始动了。”
站得靠后的朝前挤,位于前面地则拼命稳住身体不让人把自己推到阵中,以免受到不测之祸的殃及。呼吸声渐渐粗重,骚动也越来越明显。
林强云这时的心里也是紧张得要命,他这个冒牌地道教“上人”,被别人强行推上地行仙高位地假修真之士,实际上害怕得想马上带了自己的亲卫逃回城北右厢的家里去。
他不知道刚才布阵的时候,那些大小道士是否按天松子四师兄弟交代的那样。把挖空了的枯枝依指定的地点放好了。他也不知道那些藏在枯枝里的药粉是否真如飞鹤子所说地那样,只要一被踩破,就会散发出一种令人神志错乱的粉末和气味。
他更不清楚武奕铭是否被吓昏而没想办法逃命;也想不出武奕铭在逃跑时踩到的枯枝声没让竹架上地飞鹤、方虚两个老道听到。上面的灯光照不到人时应该怎么办。
林强云一时间心绪紊乱,浑身冰凉,牙齿也不禁发出了“得得”的敲击声。
突然,林强云似乎听到“啪”的一下轻微声响,心神一振之下,暗叫:“哈,那厮踩中机关了!”
在这微不可闻的响声起的同一时间,两道亮得令人不能睁眼,亮得让人在瞬间失明,有如实质般的光柱突现。黑暗中的光柱是那么的清晰耀眼,是那么的棱角分明,让人只能看到光柱和其中的袅袅逸过的尘土而别无所见。光柱从南北两个方向投射到法阵东南,由光柱照出两个筐箩般大的光圈,形成时合时分变化不定的圆,紧紧地罩住四肢着地的武奕铭。
片刻后,天师道的一众弟子纵声高呼:“哇,锁住了!”
盘国柱和亲卫们这时也暴出欢叫:“捉到了,这妖怪被锁神柱锁牢了!”
林强云抹了一把脑门上的冷汗,长吁了一口气小声自语:“天可怜见,总算没把最后这场戏的开头演砸锅。”
被两个光柱罩住的武奕铭茫然四顾,脏兮兮的脸上被泪水、鼻涕搅得一塌糊涂,惊慌的表情清晰可见。
这种情景让围观的人们兴奋极了,在某些有心人的带动下,乱纷纷高呼:
“祭起诛心雷,灭了这害人的妖物……”
“用上人刚才说的阴雷,将这妖孽穿心裂脑……”
不移时,呼叫声变了,众口一词喊出:“阴雷!”
在“阴雷!阴雷!阴雷!”的呐喊声中,林强云由几个孩儿兵掩护,取过双管猎枪,拿出两颗子弹仔细地察看了一下,翘起枪管塞入子弹,恨声道:“便宜你了,总共才做出四个加料的开花子,倒是在你身上先发利市。”
不到四十米的距离向一个那么大的人射击,百发百中林强云不敢保证,但十发八九中他自信是有把握的。他深吸了一口气,顺过猎枪略微瞄了一下即扣下扳机。
法阵中,被困于两个光柱底部的武奕铭苦哇,痛苦得几欲发疯。
“烛天灯”熄灭,并让人用一个罩子将光线全部遮住之后,武奕铭看不到别人,他也聪明的意识到别人同样看不到自己,这个想法让他觉得自己有了一线生机。静思了片刻后他立刻展开了逃生的行动。
原先一切都很顺利,武奕铭在别人毫没察觉的情况下溜出五六丈,眼看快到大力法王那些喇嘛僧不远时,却被两个突如其来的光圈给套住了。武奕铭一下子被这种强光给照懵了,抬头看看前后左右全是一片漆黑,根本无法见到任何东西。想探察一下两面射来的光源,眼睛一对上发光点就像针刺般的痛。他像无头苍蝇般团团转,不知道自己应该往那个方向逃才好。
稍后,人们的吼叫声让他感觉到危机即将来临,再不顾四面八方传来的吼声叫些什么,只管手脚并用纵高跳低到处乱窜,试图逃出把他锁定的光圈。但这两个光圈却像活物一样,他纵出多远光圈就会自动的移多远;他跳起多高,也总有一个光圈会随之升起多高。无论他翻滚腾跃高跳低窜,用出了全身的力量和所知所会的逃生方法,总不能脱离光圈半步。这下,他算是领教了“锁神”的厉害:被这两个光圈一旦套住,即使是大罗天仙恐怕也无能从其中逃脱。但武奕铭才二十多岁还很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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