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而已。我暗暗对心里尊敬的老师说。
冯昭仪的父亲是当朝丞相,多大的官啊,官有多大,老婆就有多少个吧。多少个呢?伸出手指,把脚趾也加上,好,更好,两个大老婆,十八房小妾。拉出来溜溜排成一行,多么壮光!为什么是两个大老婆,因为其中一个是平妻,很不幸的是,这个平妻就是冯昭仪的亲娘。不绕那么多弯,直白点,就是说在冯昭仪没有被皇上看重前她妈只是个小妾。冯昭仪当娘娘了,于是,她娘也就跟着扶摇直上鸡犬升天扶上了平妻的位置。
这么无比私密的小道消息当然只有赵巠娥知道。
“许美人?”她掠过额间散落的发丝,很不屑的答道,“她父亲是京兆府尹,切!花钱买的而已。”
“什么?”坐着听她讲一肚子的八卦,享受狂风“细雨”并不是件很享受的事。偶尔跑跑神放松一下。
“哦。没,没什么。”她轻易转开话题,“不过,她倒是嫡出的。”
“哦,真是看不出来。”我附和道,我还以为许美人是庶出,而冯昭仪是庶出呢。看来,我竟看反了。
“我跟你说啊。”赵巠娥低下身,压低声音,“你可别告诉当着冯昭仪的面说庶出这样的话啊,她最忌讳的就是别人说她是庶出的了。”
“哦。”我拣起一块菊花糕,“这是我宫中青菊做的菊花糕,姐姐你尝尝。”
“我最喜欢吃菊花糕了。”她尝了一口,“真好吃,酥而不腻。”
“姐姐要是喜欢,明儿再给您送碟来。”
•;•;•;•;•;•;
走出赵巠娥的宫里,已经到傍晚了,对于这里的时间观念,我很模糊,只知道肚子饿了,到该吃饭的时候了。也不好意思在赵巠娥那蹭饭吃,于是,只好背着手出来了。
不进处,一行人如众星捧月般抬着一个人行驶了过来。是行驶,因为见到的宫女太监都忙低着头到一边去让路,这不是开着小车在宫殿里行驶是什么?
这个架势,这种气魄,这种奢侈,只有一个人。
冯昭仪!
我连忙拉着青菊躲到一边,勾着头。黑暗的角落里,默默祈祷,看不见我,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冯昭仪是傲慢的,是尊贵的,是娘娘,所以她的眼睛可以是斜视的,不会直视站在他面前的人的。所以,站在斜角落里的我被她斜视到了。
“停!”她现在无需一个眼色,李才全看到我就会自动喊停,笑眯眯的转过身和冯昭仪来个短暂的凝望眼神的交流。
“见过冯昭仪。”躲不过了,只好从角落里蹦跶出来老老实实地行礼。
骄傲尊贵的人总喜欢用持久的沉默造成一种无形的力量,压摄住旁人,所谓的气场也会在这持久的沉默中积聚成一团气,憋在胸口的一团气。
“起来吧。”不知道过了多久,反正腿已经蹲麻了,才听到头顶上方丢下来的一团气。
出乎意料的是,伴随着这句话,轿撵抬下,平稳停在地上。冯昭仪仪态万方的走过来,的确是仪态万方,真的很有母仪天下的feeling。如果她不是那么狠毒那么傲慢那么气势咄咄,我想她是适合当皇后的,她有这气质。可惜的是,她碰上了我,惹了我,还把我激怒了。
我暗自感叹冯昭仪生不逢时的命运,全然忘记此时该感叹生不逢时的应该是自己。
“哎。”口由心生,我居然把憋在胸口的那团气以发音的方式排泄了出来。
离我还有三步的距离,她听了下来,“你在感叹什么?感叹本宫么?”
27。…有花堪摘直须折
光和影组成了这个世界,没有光,就没有影。今天出门前特地往天上看了一眼,没有阳光的阴天,那么,哪来的黑影?
阴影覆盖的面积越来越大,即将占据我右脚上方的一尺阳光。
“燕美人。”犹如西伯利亚直下的冷空气,阵阵寒气逼人。
“回昭仪娘娘。”蓦地才反应过来,“臣妾没在感叹什么。”
“你这张小嘴不是很会说嘛?”冯昭仪转身,香气飘荡于衣袂间,“现在怎么不找个理由好好编编?”
我扬起头,冯昭仪身后的艳丽牡丹耀眼如同七月的骄阳,明丽的颜色凭空给灰暗的天空增添了份亮丽,“娘娘都说了臣妾是在编理由,说的不是实话,臣妾何必再讲呢?”
“哼,果然是张伶俐的嘴。”她转过身,艳红的嘴唇犹如滴着血的玫瑰般惊心动魄。
“谢娘娘夸奖。”
“你是真的要向本宫开战?”冯昭仪不愧是冯昭仪,说这句话时没喘一口气,心平气和的就现在告诉我她今天吃了什么菜一样。
一汪平静的湖面惊起一丝涟漪,也许是习惯了大都市里面带微笑的勾心斗角,口蜜腹剑的争锋相对,竟一时诧异于冯昭仪此时的开天窗说亮话。很快,恢复之前的盈盈笑意,也用波澜不惊的口气回答,“若如我不这么做,娘娘就一定容得下我吗?”
元奕的后宫人数稀少的可怜,这份功劳最大的功臣恐怕就是面前的冯昭仪吧?之前就听宫人们私底下传言在我进宫前有一个嫔妃死了,死因不明。短短的四个字,死因不明就总结了她一生的经过,连块墓碑都没有。
现在,我反倒在认真思考,她腹中的孩子,是不是她亲手杀死的。我不确定,但是武则天就曾亲手掐死自己的女儿嫁祸给王皇后。
细细打量着她,她和我对立两面,就像判断题,不是错就是对,只能是二选一,多么残酷的游戏规则。
战争也许真的开始了吧!对着流云不禁感叹。
其实,战争什么时候开始的,谁也不知道,谁也不确定。就像当年日本侵占中国,历史课本上写着标志是九一八事变,可是九月十七号日本就没有占据中国的一分一毫土地么?
“燕来。”这是她第一次叫我的名字吧,也会是最后一次,“不是任何人都是本宫的对手的。你,死定了!”
哼!当我听到她最后说的一句你死定了的时候,突然感觉很好笑,很多韩剧里女主角一开始都会对男主角说你死定了之类的话语。今日,竟然发生在我的身上,说话人而且还是个女的。不只是可悲还是可叹!
夕阳西下,天边的云彩不断的变换颜色形状,仿佛是画家笔下的画布,调上几许红染上几片紫晕出几块澄。形状也是五花八门,这儿缺了一口那儿多出一块再那儿又像是少了一角。
夕阳下,冯昭仪的轿撵不疾不徐离开,仿佛奔向落日的最后余晖。我孤傲的站在夕阳下,逆着光,夕阳在我的眼里仿佛正在演奏的命运曲。贝多芬的命运交响曲。
很久没有看见付昭仪了,据说是回家省亲去了。
“省亲?”脑海立马上想起《红楼梦》里头元妃省亲的场景,一片繁华一片气派一片纸醉金迷,兴奋劲马上加大马力提高到一百二十倍,“姐姐,你有没有个弟弟啊?”
付昭仪看起来很吃惊的样子,“当然了,怎么可能会没有弟弟呢?”蓦地又补充句,“好几个呢?”
好几个啊,那哪个才是贾宝玉呢?“姐姐,那你那个弟弟长得面若桃花,长得最帅呢?”贾宝玉啊,虽然他不是我的白马王子,我也不是林妹妹但是对于养眼的事情,绝对是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个!
“帅?”疑问更深了,但随即笑展开来,“姐姐的弟弟哪有妹妹长得面若桃花啊!”
“那哪个最帅呢?”还是不死心。
“妹妹你最帅。”付昭仪避开这个问题,估计是害怕我有什么不雅爱好,会对她如花似玉的弟弟们做出些见不得人的事情,巧妙转开话题,“说起面若桃花,许美人的弟弟那才叫一个人比桃花艳呢。”
“哦?”许美人长成那磕碜样,弟弟竟然长得漂亮,不是一个妈生的吧,“是同父异母的吧。”
“才不是呢,是一胞姐弟。”原来是龙凤胎啊,“你知道吗?”付昭仪强压住笑意,“冯昭仪的哥哥竟然看上许美人的那个弟弟了。”说完,已经笑得不成形,捂着肚子笑的头珠叮咚响个不停。
我停在那里,脑海里开始YY了。没想到啊,没想到,冯昭仪的哥哥竟然如此fashion超越历史潮流直奔二十一世纪,不愧是冯家传人,就是和别人不一样。
“我告诉你啊。”付昭仪好不容易忍住,笑得通红的脸继续八卦,“听说啊,是一次逛街的时候,许美人的弟弟穿着一袭白衫,本就瘦弱,远远看跟个病美人一样。结果啊,你猜怎么着?竟然还真给冯昭仪的哥哥误认为女子了,非要嚷着娶回家。”
“娶回家了吗?”我比较注重结果,想想,如果是两个绝世的美男躺在一块,那该是一副多么美好的场景啊,想想都让人忍不住流鼻血,多强烈多刺激的画面啊!
“这我倒不知道。”付昭仪拢拢笑松的青丝,“不过,冯丞相就只有这么一个宝贝儿子,估计应该会同意吧。”
哦,冯家只有一个儿子啊,果然是块稀世的宝贝啊。
“姐姐。”我亲热地拉住付昭仪的手,“听说许美人身边的那个叫什么杜鹃的丫头是您当年赏赐给她的吧。”
“怎么,你想要?我看玉蓉和青菊干的不错啊!”
“哪有。妹妹只是想,上次看到她,长得水灵清秀,一看就知道只有姐姐宫里头才能调教出这么机灵的丫头。”我现在怕马匹的功夫是日渐上涨啊,像是股票直线上升,“妹妹觉得这么好的丫头伺候许美人可不是糟蹋了吗?所以啊,不如给冯丞相做小妾,一来呢,也是这丫头的福分;二来呢,这丫头毕竟跟了许美人那么久了,也有些主仆之间的情分了,也会在冯丞相耳边吹吹枕头风,许美人的弟弟说不定就不会受此罪孽了。”
“这。”她有些犹豫。
“姐姐。您想想,要是皇上知道了这事,肯定也为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