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阿佩惊叫一声,原来是桌面上残留了一块碎片,陈瑶的手刚好砸在上面,手背划出了一道伤疤。
“还不快去请大夫!”陈瑶的母亲听说了陈瑶的事情,怕她气坏身子,就来了陈瑶的院子,谁知一进门就看见陈瑶的手上的伤口。
陈母绕过地上的碎片,走到陈瑶跟前,小心翼翼的抬起陈瑶受伤的那只手,心疼的说道:“阿瑶,你怎么那么不小心啊,你看看,伤口这么大,万一留了疤痕怎么办?”
“娘,他们欺人太甚!欺人太甚!”陈瑶眼中溢满泪花,她抽噎几声,愤恨道出的话语几近嘶吼。
“阿瑶乖,咱们不生气,不生气,别气坏了身子,你不为自己想,也得为娘想一想啊,阿瑶,娘的阿瑶。”陈母将陈瑶揽到怀里,陈瑶在母亲怀中终于放声大哭,似乎要哭出这所有的心酸。
窦静妤收到陈瑶受伤的消息后,已是一日之后了,当然关于陈瑶时如何受伤的,传信的人自然美化了一些,说陈瑶是一时神思不属,打碎了杯子,被碎片划伤了手背。
“去把临辉叫来。”窦静妤皱眉吩咐。
一边派人去叫盛临辉,窦静妤一边吩咐丫鬟将库房里的玉肌膏拿来,东西拿来的快一点,窦静妤打开玉肌膏闻了闻,满意的点了头。
盛临辉到的时候,窦静妤让人把玉肌膏递给他。
盛临辉看着手上的盒子,不解的问道:“娘,你给我这个干什么?”
“陈瑶姑娘的手受伤了,你去看看她,这盒子里是玉肌膏,用上这个,伤口不会留下疤痕。”
“她受伤了?怎么会……”
“还不是因为你?!”窦静妤略带几分不满,于是训斥道:“我真不知道应该如何教训你,长这么大了,连个眼神都看不懂,我让你把人家姑娘留下来吃顿便饭,你却张口要送人家走,你想想,如果是你去别人家做客,别人却赶着你,让你走,你生不生气?!”
盛临辉哑口无言,窦静妤又道:“而且,你不是答应了我要和陈瑶好好相处的吗?难道你说的都不算数?”
“我,我没有反悔。”盛临辉低着头诺诺的说道。
“你没反悔,临辉,你认真告诉娘,是不是真的不喜欢这个婚事?也不喜欢陈瑶?”窦静妤叹了口气:“如果你真的不喜欢她,我就把这婚约给解除了!”
“真的?”盛临辉说不出是惊喜还是惊讶的抬头看向她。
窦静妤更加无奈:“临辉,本来这婚事,讲究的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你不愿意,这简单啊,你认真的告诉我,我和你父亲商量商量,或许就皆大欢喜。但你却一直应付我,说要先立业再成家,硬是将陈瑶拖到了现在,你知不知道,再拖下去就是毁了陈瑶啊!”
“我,我不是故意的……”
“娘知道你不是故意的,你只是不愿意,不愿意被我左右人生是不是?”
“娘,不是这样的!”盛临辉忽然有些惊慌。
“你现在长大了,也有自己的想法了,可千不该万不该,用一个女孩做自己叛逆的武器。”
“……”盛临辉无言以对。
“娘一直以为,你们四个兄弟中,你是最老实的,因为你性子大大咧咧,有勇无谋,但现在,娘错了,彻底的错了。”窦静妤失望的神情映入盛临辉眼中,他不禁有些恐慌。
“娘,是我错了,是儿子不孝,让您操心,你别这样了,是儿子不对。”
“你有什么不对呢?都怪我太专制,不愿意去了解你们的想法,哎,真的是老了,连说都说不动了。”窦静妤忽然感觉很是疲惫,她不想再对盛临辉说些什么了。
“你把这玉肌膏给陈瑶送过去,顺便去拜访一下陈夫人,就说我明日想邀她过府一叙。”
“娘,我……”盛临辉还想再说什么,只见窦静妤摇了摇手,茭白便将他送出来了。
站在窦静妤的房门外,盛临辉有些茫然无措,他看到茭白,急忙说道:“茭白姑姑,我,是不是惹娘生气了?”
茭白摇头,安慰他道:“大少爷,夫人只是累了,休息一会儿就没什么大碍了,奴婢劝您还是按照夫人的吩咐把东西给陈瑶姑娘送过去吧。”
盛临辉握紧手中的冰凉的瓷瓶,失神的应了一声,脚步有些蹒跚的离开了。
明明已经如我所愿,娘答应了要接触我和陈瑶的婚约,可为什么我心中还是很难受?盛临辉心中一片迷蒙,我喜欢陈瑶吗?不,我不喜欢她,她在我心中,一直只是个枷锁,让我无法透过气来。
盛临辉脑海中忽然浮现陈瑶的身影,她温婉美好的笑着,眼睛伸出还带着些许期许,看到他眼睛就会一亮,然后她会红着双颊,带着几丝羞意和他搭讪。
盛临辉深吸一口气,将脑海中的人影摇散,这只不过是幻象罢了,我永远不会喜欢上她。
盛临辉带着下人,骑马去拜访陈府。
他到陈府时,陈瑶正卧在床上,病恹恹的看着书籍。
阿薇给她送来了消息:“小姐,盛大公子来了,他还给您送来了这个。”
阿薇将手中的瓷瓶递到陈瑶眼前,还特意晃了晃,陈瑶不耐烦的将瓷瓶推到一边:“拿到旁边去。”
“小姐,这是玉肌膏,您伤口抹上这个之后,就不会留下疤痕了,盛大公子真细心。”阿薇讨好的夸赞道。
“我说了拿到旁边去!”陈瑶摔了书籍,厉声斥道。
“小姐……”阿薇被她吓了一跳,身体微微抖了一下。
“没听到我的话吗?!”
“是是是,奴婢这就去。”阿薇离开陈瑶的床前,走到外间,将瓷瓶放到柜子里。
阿薇又回到陈瑶身边,安静下来。
陈瑶静不下心了,她看了一会书,不禁伸手揉了揉眉心。
恰好她用的是受伤的手,阿薇连忙阻止:“小姐,小心。”
“知道了,”陈瑶放下手臂,眼睛四处看了看,“他来干什么?”
“啊?”阿薇有些诧异,还好她及时反应过来了:“盛大公子在奴婢离开前,正在与夫人说话。”
“娘?”陈瑶一手掀开了身上的被子,准备下床。
“小姐,您这是准备去哪啊?”
“我去看看娘。”陈瑶连声吩咐:“快给我穿鞋!”
幸好陈瑶是梳妆后才在床上看书的,这时只需穿上鞋子,简单整理一下身上衣服的褶皱,就可以出门了。
她带着丫鬟脚步匆匆的往陈母那边去,刚到陈母的院门口,便见陈蔷正从里面出来。
“姐姐。”陈蔷娇声唤道。
陈瑶心中着急,正欲越过她,忽听她道:“姐姐是要找盛公子吗?可惜姐姐来迟了,盛公子刚才就走了。”
“你说什么?”陈瑶转身注视她。
陈蔷娇笑着,笑得花枝乱颤,头上夺目的璎珞朱钗不住的摇摆:“我说盛公子走了啊,姐姐你真不走运,若是早来一会儿,姐姐还能和盛公子说句话呢。”
陈瑶双眼微眯:“你和他说话了?”语气很是肯定。
“当然了,盛公子人很风趣呢,他还夸我呢,夸我比姐姐你漂亮多了!”陈蔷得意的说道。
“不可能的。”陈瑶轻轻的说了一句。
“你在说谎。”
“我可没说谎,姐姐,他不喜欢你,不代表不喜欢我啊。”陈蔷存心想要激怒陈瑶。
“大小姐,夫人让您进去。”两姐妹对峙之际,陈母的贴身丫鬟出来了。
“回去再找你算账。”陈瑶轻飘飘的撂下一句话,跟着丫鬟进去了。
“哼!”陈蔷冷哼一声,甩袖而走。
☆、第五十五章
“阿瑶,”陈瑶一进门就听陈母在唤她,她一眼看过去,陈母脸上带着几丝忧虑,这让她心中不禁“咯噔”一声,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女儿见过娘亲。”陈瑶上前福了福身,陈母站起来拉住她的手,让她坐在自己身边。
“娘,您叫女儿来是为何事?”陈瑶问道。
陈母叹了口气,道:“刚才国公府的大公子过来了,他送来的玉肌膏你用了没?”
陈瑶脸色微淡,道:“还没来得及。”
“你啊,娘就知道你在耍性子,但这事关你的身体,万不可任性。”陈母将她的手抬了起来,轻轻抚摸她受伤那只手的胳膊。
“女孩子身体上留了疤就不好看了,何况你的伤还是在手上。那玉肌膏,最是好用了,就那一小瓶,都能让京中的夫人们抢破了头,盛公子能给你送来这个,也是对你有心的。”陈母见她脸色并不好,便用言语宽慰她。
陈瑶不为所动,她甚至有些哀伤的道:“说不定是国公夫人让他送来的。”
“阿瑶……”
“娘,先不说这个了,您能告诉我,盛公子他对您说了什么吗?”陈瑶直言问道。
“娘也不瞒你,国公夫人明日邀我过府一叙,盛公子他做了个传话筒。”陈母说完,陈瑶惨然一笑。
“他果然不是专程为了我来的。”陈瑶差点将眼泪也笑出来,她掏出手帕擦了擦眼角,“娘,不用为我担心,我坚强的很。”
“娘知道你最是好强,可咱们女人不就是为了个好丈夫和儿女?你若早按娘说的,别太对他上心,如今有何至于此?”陈母又气又心疼:“娘统共就只有你和你大哥两个出色的儿女,你妹妹娘是指望不上的,可你还未嫁入国公府,就受了这么大委屈,如何能让娘放心?”
“娘,可我就是喜欢上了他,一想到他不喜欢我,我心里就跟被针扎一般,难受无比,不得安生。”陈瑶拍了拍胸口,哀伤的道。
“作孽啊!”陈母无奈的哀叹,她道:“像咱们这样的女子,哪能有爱啊,若是娘跟你一样,喜欢上你爹,娘恐怕熬不到现在。”
“娘,我……”
“本以为,国公府家风严谨,如今的国公老爷连个通房都没有,他的儿子前途也是一派光明,你身上有这门亲事,就是顶好的,可惜,哎!”陈母恨恨的叹了一声:“你如今都十八了,再不嫁,相府都压不下那些闲言碎语了,明日和国公夫人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