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熠熠生辉,尤其是上边绣着的栩栩如生的蝴蝶,绣线上掺了金丝,行动间这蝴蝶宛若在展翅飞舞一般动人。
可现在,蝴蝶已经是不细看,看不清楚了。
陈凝受了几次教训,也很少出门了,每次出去,也是趁着清早难以睡眠,或者傍晚饭菜难以入口出去散散心,免得散心变成糟心。
她现在是趁着现在整天无事,有大把的空闲来抄书,前一阵子,她因为名气大噪,书都很少抄了,和以前她一个月完成一本,还能连载一本的效率难以相比。
这书出的少了,除了日日翻阅的人,谁还能记得住她?而陈凝写的书也不过是情情爱爱,才子佳人的故事,谁有会为了这些而时常记挂在心?在旁人看来,也不过是个可以看过就忘的故事而已。
陈凝为了出名可以算是大费心思,她先是请了说书的先生在酒楼里说讲她的武侠故事,在结束的时候,宣传一下她的话本,然后,她的武侠故事就卖得出去了,再然后趁机推出她的爱情故事,在京城各处请点人来做个宣传,被她名头吸引过来的人一看,觉得还不错,就推荐给了别人,一来二去,陈凝的名声就这样起来了。
但名声这种东西,来得快,去得也快,你几个月不出一本书,比起人家一个月一本的人,哪里有胜算?
陈凝如今出不去,只要安下心来在房中抄书,所幸她要点笔墨纸砚陈夫人不会不给,毕竟陈艺之有一个会讲故事,还讲得脍炙人口的女儿也是一个资本,只要她不在陈艺之眼前晃,提出这点要求陈夫人还是允许的。
这五个月来,陈凝已经写了十几本了,这对别人来说可能是骇人听闻,但她可是有一个世界作为后盾的女人,选几本短小精湛的故事来冲量是非常简单的。
阿薇和香兰两人吃完了饭,赶紧将东西收拾下去,阿薇去送东西,香兰就过来给陈凝研墨。
“小姐,奴婢今天晌午出去倒水的时候,听到了一件事情。”陈凝今天一直都在写,香兰担心她的身体,就想说点事情让她放松一下。
“什么事情?”陈凝刚好写到一点她忘记了的段落,左思右想想不出来,香兰这一说,转移了她的注意力。
“奴婢听人说,镇国公府的二公子成亲了,娶的是礼部尚书家的大小姐。”
“什么!”陈凝手一顿,还停留在纸上的毛笔顿时在雪白的宣纸上留下了一块黑漆漆的墨痕。
“小姐,您?”香兰有些疑惑的看着她,陈凝回头一看纸上的墨迹,连忙沿着墨迹写出一个字,这样一来,这个字除了某一笔画粗了一点就没别的不妥了。
陈凝为了避免再发生这样的事情,直接随手将毛笔放在了笔架上。
香兰见陈凝放下了笔也比较开心,连忙从一边的桌上倒来一杯热茶,送到陈凝面前。
陈凝伸手接过茶杯,喝了一口,茶水的苦涩已经无法让她动容了。
“我是说,之前,怎么没听到一点风声?”陈凝放下茶杯问道。
“这,不瞒小姐,奴婢听那两人说话,也是之前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香兰为难的说道。
“哦。”陈凝应答了一声,然后又问:“礼部尚书家的那位大小姐,叫什么名字?”
“那位曲小姐在京中也是个深居简出的人,偌大的京城,她连个手帕交都没有,奴婢也不知道她叫什么。”香兰摇了摇头,作不知状。
陈凝听完有些失望,香兰见状,补充道:“不过,小姐,奴婢还听那两人说,那日,从国公府里出来的大人物都说,镇国公二公子已经是铁定的爵位继承人。”
“怎么可能!”陈凝大惊失色,她差点失手打翻桌上的砚台,毁了她写了一上午的成果。
“不应该是盛……盛大公子的吗?怎么变成盛二公子了,国公府怎可如此胡来,盛大公子是嫡也是长,无论怎么说,都应该是他来承爵,盛二公子虽是嫡子,但,嫡长子还在,哪来的道理让他承爵?”陈凝说了一大通,句句都是不相信。
香兰听得有些迷糊,不防陈凝又道:“这可是历来的祖宗规矩,国公府的人,竟敢破坏规矩?!”
“可是,小姐,奴婢听人说,盛二公子成亲的那天,宫里还来了太监给国公夫人贺喜呢!”香兰不解的说道。
“什么?!”陈凝这次真的惊讶了:“难道,皇上已经默认了他们的做法?皇上怎能识人不清!盛……盛大公子才是最有资格当上镇国公的人呐!”
“小姐慎言!”香兰被陈凝的不敬话语吓得赶紧跪在地上,陈凝听到她的话,神色也是微微一变,不过她并没有放在心上,摆摆手不怎么在乎的说:“天高皇帝远,而且,我这里这么偏僻,谁会在这里偷听。”
“香兰,你赶紧起来吧。”
“是,小姐。”香兰刚从地上起来就劝她:“小姐,国公府里谁继承爵位是人家的事,咱们根本没理由插手,您就别乱想了。”
陈凝有些一惊一乍:“我怎么没理由?!我理由充分得很啊,我可是盛临辉……”她猛然回过神,道:“……我好像,的确没什么资格。”
此话她说的很是落寞,也低下了头,情绪非常低落的样子,香兰有些手足无措,她为了开解陈凝,伸手打了自己一耳刮子。
“啪!”皮肉交接的声音格外清脆,陈凝皱眉看过来,见她在自己打自己,惊异的阻止道:“住手,香兰,你干什么呢!”
☆、第八十六章
陈凝一边说着一边起身,伸出手想要将香兰拉起来。
香兰却摇头说道:“都是奴婢不好,不该提这些让小姐伤心的事情,香兰该死。”
“怎么能怪你呢?快起来吧。”陈凝哪里会眼睁睁的看着香兰自己惩罚自己呢?人心难测,何况,香兰已经跟着她受了这么长时间的苦,说不定心中已经受不了了,她说什么也不能用这样生硬的理由去罚她啊。
“我并没有那么脆弱,区区一句话,我不会放在心上的。”陈凝说着,恰好阿薇推门而入,神色有些惊疑不定。
陈凝暗道不好,连忙出声唤道:“阿薇,快来把香兰扶起来。”
“是,小姐。”阿薇听到后,拎起裙角小跑过来,双手过去搀扶香兰。
香兰见状,也不好继续跪着拿大,就顺着阿薇的力道站了起来。
“小姐……”香兰看着她,陈凝柔声道:“香兰,我知道你担心我,不过,你觉得我是那种因为一句话就耿耿于怀的人吗?”
香兰摇头,道:“小姐不会那样的。”
“所以,你干嘛要打自己呢?我又不会怪你,况且,我的确,没什么资格去插手国公府的事情。”陈凝说完,见香兰想开口,便摆摆手,阻止她:“人贵有自知之明,我如今,尚且自身难保,哪里又有心思去管别人的事情呢?”
“小姐,您一定能够重获自由的!”阿薇扶着香兰,目光担忧的劝她。
“阿薇,这种千万不要在外边说。”陈凝道。
“小姐,阿薇一定不会在外边乱说的!”阿薇点头应道。
“嗯。”陈凝扶着桌子坐下来,道:“我听到盛二公子会继承爵位,就很担心盛大公子,也不知道,他如今怎么样了。”
陈凝单手撑着下巴,眼神飘忽不定,不知道在看着什么,但熟悉她的阿薇香兰,却知道她在想着盛大公子盛临辉。
香兰和阿薇对视一眼,道:“小姐,咱们手中还有一点银子,不如,奴婢就用这银子去打探一下消息?好让您也放心一点。”
“万万不可。”陈凝连忙回神阻止道。
“夫人她一定在时时刻刻盯着我的一举一动,否则,不可能每次都那么准确的拦住你们。”陈凝沉下脸色:“而且,府里的人都知道我如今是个什么样子,你去找他们,说不定你一走,就有人将你说的事情偷偷报信给夫人了。”
“就算,有人愿意帮忙,可,香兰,咱们还有多少钱?”陈凝想起钱就心痛。
“小姐,还有十八两银子。”香兰每日都会仔细点一遍银子,而且,现在还是月初,除了陈夫人那里发下来的五两月银,还有梁夫人定时送过来的十七两银子。
她们这几个月已经学乖了,每个月不讲究什么大鱼大肉,虽然厨房的人还是老样子,可给点钱到底还是能吃得好一点,省着点花,嘴少馋一点,每个月底还能剩下几两银子来。
不过,八月初二那天,陈凝晚上不小心着了风寒,陈夫人不至于在看病方面难为她,给她请了大夫,看诊和抓药的钱都不用陈凝出,可她到底生了一场大病,很是花了几两银子托人带了些补品吃。
这补品是好东西,可从古至今,好东西没一个便宜的,陈凝光这一进补,就花了好些银子,如今听到只剩下十八两,顿时心疼不已:“十八两银子,若是在使出一些,咱们这一个月剩下的二十多天,怎么过?”
“我不至于,为了一个男的,去难为自己吃糠咽菜。”陈凝说的很是豁达,栽在一个男人身上,她就已经够倒霉了。
盛临辉无法继承国公府,但他日后也是注定了荣华富贵,陈凝她可没法比。
和盛临辉相处的那些时日,陈凝早就看出了那个男人是个什么样的,虽然他不算软弱,可却也是无能,更无情的很。
她穷尽心思与他相处了一个多月,两人分开后,就算盛临辉被家中长辈惩罚,关了禁闭,但这都五六个月了,谁家父母会忍心将孩子关这么长时间?
更别说那是出了名的疼爱儿子的窦夫人了,恐怕盛临辉早就出来了,可他硬是从来没有到这里看望过她,连买通个下人打听一下消息的动作都没有。
那样无情的人,现在,恐怕早就忘记她是谁了。
陈凝心中一痛,她看得很清楚,很明白,盛临辉忘了她,但陈凝却忘不了他。
被禁足的这六个月中,她每天都会想起盛临辉,盛临辉的一切都深深的印刻在她的脑海之中,久久无法褪色,尤其是他那天的身影,宛若天神降世,令她无比着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