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先,传令下去,改道芰荷王府!”江暮梵临时改变策略,目下,他只能选一条折中的路子先走着,江暮寒,算你运气好!
大队人马簇拥着玉辇华盖浩浩的向芰荷王府进发,只行了一之地,江暮梵再次改变主意。命兵部尚书刘士元率队继续前往兵部待命,自己则弃车上马,仅带心腹侍卫数名,抄近道直奔芰荷王府而来。
像往常一样,江暮梵微笑着步入芰荷王府。
“奴才叩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守门的阍人急忙伏地磕头。从前江暮梵进出芰荷王府,他们最多也就是微笑着喊一声“江公子好!”,或者行个注目礼也就罢了,总之一句话,尽量少张扬。如今势与前大不相同了。但愿虔诚和尊敬能够保的他们的一条小命,存了这点念想,守门的几个人忍不住就多磕了几个头,而且是带响的那种。
“都起来吧。朕也就是来和你们王爷絮叨絮叨,你们还和从前一样就行了。”江暮梵笑着说:“带朕去见你们王爷吧。”
原来皇上只是和他们王爷唠家常呀!守门的几个人从地上一跃而起,抚着隐隐作痛额头,暗自后悔自己刚才磕头时太过卖力。
大队人马跟在江暮梵身后鱼贯而入,向秀水苑围了过来。
“你们王爷呢?”江暮梵随口问了守门的一句,大喊着走进秀水苑。“暮寒!暮寒!四哥来看你了。”
晚凤、晚篱等丫头急忙迎了出来,口称万岁,伏地行礼。
“你们王爷呢?”江暮梵不耐烦的问,心中隐约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
“回皇上,王爷先前还在书房看书,这会儿不知哪里去了。也许……也许是去看王妃和小王爷去了,也不一定。”晚凤回道。
江暮梵立刻派人去绯雪阁去寻江暮寒,可是,他还是来晚了一步……
翻遍了整个芰荷王,也未能找到江暮寒的身影。不止江暮寒,靳无语、莫言连带绯雪阁的三个丫头也没了踪影。
“江暮寒看完书之后去了哪里?”江暮梵厉声喝问。
“回皇上,王爷一直都在书房看书,大概半个时辰之前,奴婢刚给王爷换过茶水。”晚凤坚定的说。
“一直在书房看书?”江暮梵凌厉的目光扫向晚凤,冷冷地问。
“是……不是?一……一直……在在……在书房……看书。”晚秋在江暮梵的凌厉逼问下,渐渐不敢那么肯定了。
“主子去哪儿了,都不知道!你平日就是伺候主子的吗?这样的奴才有何用处?!拉出去斩了!”
江暮梵起身步入书房,书桌旁果然放着一杯苦丁茶,中指探如水中,尚有余温,一本暗黄的书卷反扣与桌面之上。看来那丫头所言非虚。
“传禁卫军副统领徐进,即可带一队人马追捕芰荷王江暮寒家小三人!余下人等依旧守在院外!”江暮寒刚走没多久,又或者根本没有离开芰荷王府。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这句话就不只他江暮寒一个人知道。
徐进应命而去,江暮梵在书桌旁坐下,随手拿起反扣在桌面上的那本书,正是《孙子兵法》的九变篇。
孙子曰:凡用兵之法,将受命于君,合军聚众,圮地无舍,衢地交合,绝地无留,围地则谋,死地则战。涂有所不由,军有所不击,城有所不攻,地有所不争,君命有所不受。故将通于九变之地利者,知用兵矣;将不通于九变之利者,虽知地形,不能得地之利矣。治兵不知九变之术,虽知五利,不能得人之用矣。
是故智者之虑,必杂于利害,杂于利而务可信也,杂于害而患可解也。
是故屈诸侯者以害,役诸侯者以业,趋诸侯者以利。
故用兵之法,无恃其不来,恃吾有以待也;无恃其不攻,恃吾有所不可攻也。
最后一句话更是用浓墨重彩做了耀眼的着重号!!!!!!
已有良策
细看那浓重的墨迹下隐约还残留着一些残褪转淡的红、黑,这句话,已被标识过很多次了。
毫无疑问,江暮寒对他早有防范了。
他御赐给他的几位王妃、丫头相继生病死去,他派的密探几乎没有找到过什么实质的讯息,他这么突然来袭,他依旧能够成功逃脱……
如此紧蹙的时间里消失的如此彻底,没有任何蛛丝马迹可寻,恐怕还有什么人暗地里给他传递信息吧。江暮寒的密探已经打到了他的内部,换言之,江暮寒的势力已经扩展到了朝堂之上,这……这太可怕了!
江暮梵闭上眼睛,心内兀自难以平静。幸而他今日只是投石问路,能够困住江暮寒更好,失手了,也不致于闹出太大的风波。可是,打草惊蛇,自是不可避免的了。
“一先,传令下去,所有卫军撤回待命!”
江暮梵传下命令,既然江暮寒早有准备,那么他再劳师动众,四处缉拿,恐怕也只是劳民伤财罢了。
目下,蛇已出洞,如何与蛇**,如何捕蛇入袋已是迫在眉睫。
江暮梵招来一向赋闲的菡萏王江暮烟,将散乱如沙的芰荷王府交到了江暮烟的手里。
“四哥,你这回做的太过了!太过了!”江暮烟看着桌翻椅倒,墙坍壁圮,处处狼藉的芰荷王府,不住地叹息,责备之意溢于言表。
江暮梵没有那份闲心听这个五弟叹息,急忙起驾回宫去了。
穿过景华门,正好撞见守候已久的太后和皇后。
“儿臣给母后请安!”江暮梵急忙下马行礼,“大冷的天,母后怎么着了凉可怎么是好?思琪,还不快扶太后回宫!”江暮梵冲皇后大喊。
“皇上不用冲着皇后大呼小叫的,哀家是特意守在这里等你。”太后将皇后拉在一边,伤感地道:“哀家年纪大了,耳朵也不大好使了,你真当哀家什么也不知道吗?”太后叹了口气,又道:“可想到应对的法子了?”
“儿臣惶恐,让母后费心了。儿臣正待回宫与众大臣商议!还望母后多多指教。儿臣此时也是追悔莫及!”江暮梵眼前亮起一线光芒,既然太后专程为此事而来,定是已有良策了。
“哀家也知道你们兄弟结怨甚深,闹翻也是迟早的事儿,哀家也不说你什么了。哎,你们是兄弟,还能真刀兵相见不成?兵戈一起,遭殃的还是百姓啊!你父辛辛苦苦打下的江山怎可任由你们这般败坏?还得舍着哀家这张老脸踹呀!行了!你安排一下朝中大事,尽快赶上哀家,咱们一道去飘摇帮,最好能在你六弟之前赶到,方才能免去一场兵火之灾呀!”
太后说的那样肯定,江暮梵心中的疑虑顿消,他素知江暮寒对他的母亲极为尊重,太后出马,不说水到渠成,至少也可以给他争取一些做准备的时间。
江暮梵急忙答应,将太后扶上銮驾,叮嘱一应人等好生照顾太后,又送出宫门几里地,方才赶回。打理好朝堂大事,马不停蹄的追上太后,一并向凤仪山进发。不在话下。
再说说靳无语。江暮寒忽然出现在绯雪阁内,二话不说抱起莫言,拉着她,钻进了假山洞中。小桃等丫头紧随其后。
五人在山洞中穿梭了半个时辰,居然出现在了一陌生的小河边。船内艄公见了江暮寒急忙将船靠了岸,江暮寒就此拉着她跳上了小船。没等她站稳身形,艄公已经窑炉起航了。
一切的一切便如事先安排好的一般,只把她一人瞒在鼓里。
可气!靳无语孙二娘似的叉腰往江暮寒面前一站。
江暮寒未卜先知,抢先开口:“哎!莫言的娘娘又想问爹爹为什么,怎么回事了,可是,莫言的爹爹现在没那份心情!是吧,儿子?”江暮寒在儿子的小脸上香了一下。
“啊!”靳无语大喊一声,朝江暮寒扑了过来,她管他有没有心情,若是他敢不说,只好家法伺候了!
逼供
“你以为你很了解我吗?”靳无语右手紧扣江暮寒的咽喉,鄙夷地看了江暮寒一眼。
“哦?”江暮寒淡淡的一笑,仿佛已经看穿了她的心思。
“笑什么笑?比哭的还难看!”靳无语老羞成怒,他那淡淡地一笑意味深长,她恍然觉得自己像是被他巴光了衣服,赤条条的站在那儿,无所遁形。“甭跟我废话!老老实实的回答我的问题,否则,别怪姑我使霸王招对付你?”
“儿子,你知道什么是霸王招吗?”江暮寒继续和莫言对抓,显然对她的话不以为意。
莫言嘻嘻一笑,看了一眼靳无语,响亮的回答:“知道!娘娘教过我!霸王招就是手抓脚踢牙咬!”说着,还对着江暮寒张牙五爪地试验了一番。
“别咬老爹!老爹怕怕!……”为了形态真的效果,江暮寒一壁说,一壁抱着莫言连连后退。靳无语脸色铁青,想说话又张不开口的窘态着实让他兴奋不已,忍不住再次重演了一遍,忽然脚下一空,噗通一声,坠入水中。
得意万不可忘形!至理名言!切记!切记!
“老天有眼!活该!两个混蛋!”靳无语兀自站在甲板上拍着巴掌……
怒火冲击下,她忘了水里的两个人是她最至亲至爱之人,忘了此刻河水冷的刺骨,莫说莫言,就是江暮寒也觉有些吃不消。
直到艄公将二人救上船,见到脸色发青的莫言喷嚏连连,鼻涕横流,她才清醒过来,讪讪地跟在江暮寒身后,看着江暮寒忙东忙西,为莫言洗澡,换衣服,喂药……
“娘娘抱抱!抱抱!”莫言向靳无语伸出小手。孩子对于母亲的怀抱尤为依恋,尤其是在最脆弱的时候,这大概是天使然吧。
靳无语爬上-,抱着莫言坐在被窝里,轻拍着莫言忿忿地道:“都是江暮寒那混蛋,把我儿子弄病了!”
“要不是你对我严刑逼供,我会掉在水里吗?”江暮寒本来有些愧疚,靳无语这么一说,反倒不服了。
“江暮寒,我给你讲个故事听吧。”靳无语笑道:“说冬天快要到了,猪妈妈带着一群猪去森林里觅食,与路发现一只羸弱可怜的小狗,爱心泛滥,决定把这只可怜的小狗带回去,好生照料。这只小狗便成了猪家族的一员。光阴流转,时光飞逝,转眼过了一年,小狗已变成了一支大狗。有一天,它去河边喝水,一眼看见它自己的影子,以为见到了什么怪物,吓得魂飞魄散,连滚带爬的逃回猪窝。原来它每日和群猪厮混,认定自己也是一只猪,反倒被自己的影子吓破了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