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作画样样精通出,琴艺出众,舞技精湛,千花会比这‘诗’‘画’‘乐’‘舞’四样,元小姐全占齐了,哪年不是元小姐夺得桂冠呐!在下与李公子年年参加这千花会,与众多志同道合之朋友切磋,以文会友,倒不如说是来看热闹,就等哪次能出现一匹黑马击败元小姐啊!哈哈哈……”
“左公子过奖了。”元念雪倒是稳重得很,看起来也没多开心的样子,或许也是一开始就有十足的把握获胜,便谈不上收获什么意外的喜悦了。
“诶~哪里哪里,元小姐乃是实至名归啊……”
仙罗在孤城旁边无聊地玩儿着叶子,吹了吹,终忍不住用胳膊肘碰了碰孤城,没好气地道:“喂,你还要拉着个驴脸多久啊?还在等那个苏姑娘呢?你要是喜欢她,她走的时候你怎么不追?只会在这儿傻站着摆着个臭脸恶心我。”
“你懂什么?我有意,人家不一定有情,她的心可不在我这里。”孤城双眉颦蹙,轻轻叹息一声。
仙罗不可思议地盯着孤城上下左右看了又看,“安王啊~本宫的王弟~动一动手指头,天地都要为你抖三抖,你想要的东西,从来都没有得不到的,你何时变得如此优柔寡断?我不信你孤城连一个女人都弄不到手。”
“强扭的瓜不甜。”或许还会毁了她……这话孤城没能说出口,他清楚地知道,烟雨恐怕是令他这辈子都痛心疾首的回忆。
“行啊你,变了不少嘛!看来‘爱’真是一个可怕的东西。”仙罗“啧啧”摇了摇头,还有些不习惯这样的孤城,更觉着“爱”这个东西竟能改变一向高傲的孤城,着实是十分“可怕”,难以想象。正当她百思不得其解时,南荣子允的话又使她一惊——
“既然元姑娘摘得桂冠,那陪伴我多年的“留香琴”便赠与元姑娘了。”
听到这话,元念雪眼前一亮,眉宇间流露一丝诧异。
仙罗更是故作生气对南荣子允喊道:“南荣哥哥,我向你借留香琴不下十次,你可曾借与我?如今就这么轻易送出去了?我可不甘心啊!”
“你不通琴艺,拿留香琴去做什么?我若借与你,指不定早早给我弄坏了。”
“哼~”仙罗不服气地闷哼一声,低头小声嘟囔道,“我可以让乐师弹奏给我听啊……
看样子差不多快要散会,苏青还没个人影,怕是不会回来了,孤城打算放弃,正准备转身离开,却被元念雪叫住——
“安王爷,请留步。”
“元姑娘有何事?”孤城心里正郁闷,不满元念雪此时找他说事,表现得有些不想搭理她。
“安王爷,可否借一步说话?”
看元念雪一脸正经,不仅是孤城,仙罗也纳了闷儿了,得是说什么话要弄得这般神秘。虽不解,但还是自觉地走开,去找南荣子允了。
待人都差不多散完了,那边两个还在说话……仙罗搭上南荣子允的肩,托着下巴道:“南荣哥哥,你说元姑娘是不是看上孤城了啊?孤男寡女说什么能说这么久……”
“或许是吧,毕竟花儿是邢国万千女子倾慕的对象啊……”仙罗有些不解南荣子允一脸骄傲是怎么一回事,想了想,朝他露出嫌弃的表情……
☆、第四十一章 各自有心
“南荣……”
“苏姑娘?”
眼角余光扫过远处一个熟悉的身影,纯白轻透的裙衫上,斑斑血迹显得特别刺眼。孤城的心揪了一下,也不管元念雪话还没说完,便扔下她朝苏青跑去。
“你这是怎么了?”南荣子允见苏青右手止不住颤抖,捉过来一看,手掌上有一条口子,贯穿整个手掌,皮肉已绽开,伤口极深,看得人心惊肉跳。
“发生什么事了?”孤城焦急地询问苏青,脸上写满了担心。
“我没事,”苏青淡然道,将苏安推到南荣子允身边,“南荣,帮我照顾安安,我要去找人。”语罢苏青便准备离开,刚一转身却被孤城拦住。
“我没空跟你闹,让开。”他从未见过她这个样子,他不是没见过她生气的时候——暴躁如雷,蛮不讲理。可此刻的她,不冷不淡,眼睛红肿着,双颊还残留着被风干的泪痕,五官僵硬了一般,说话时没有任何触动,整个人像是失了情感的躯壳……
“你现在这个样子如何找人?”孤城也不会听她的,既然她就在自己身边,他便不会轻易让她离开。
“花儿所言甚是,苏姑娘,你伤得这么重,需得尽快处理,否则伤口恶化就难办了。”南荣子允也极力劝阻苏青,可她似乎坚定不移地要走。“我没时间了。”苏青往前一步,孤城还是不肯放下手,无法,只得转身对众人道:“我真的没事,你们放心,但我非去不可。”
孤城一把抓住苏青右手腕,苏青吃痛地叫了一声,“你这叫没事吗!?”他显然有些恼了。
“放开!”苏青也忍耐不住,怒吼道。她不想与孤城继续纠缠下去浪费时间,想甩开他的手,奈何伤口疼痛使不上劲儿,孤城又抓得死死的,苏青只能恨恨瞪向孤城。
看两人这般僵持不下,南荣子允也不知说什么好,毕竟他看得出来气氛似乎有些微妙,仙罗更是在一旁傻眼了,干脆闭嘴静静看着。
苏青表露些情绪,尽管是怒火,孤城却宽心了许多,想到方才或许是她过于刻意压抑自己。他并不想惹苏青生气,于是语气温和了些,又劝道:“诺大一个万花谷,你一个人这么漫无目的地找,得找到什么时候?况且你还受了伤,又撑得了多久?恐怕到时人没找到,自己先倒下了。”
孤城好言相劝,见苏青有些许动摇,南荣子允连忙插话,“是啊,苏姑娘,让我先替你治伤吧。”
孤城与南荣子允相视一眼,又继续对苏青道:“你答应我,先让南荣替你治伤,耽误不了多久,之后我陪你去找人。你还可以趁休息这会儿将详细情况告知我们,我让仙罗回安王府派些人来帮你一起找,这样可好?”
苏青看向孤城的眼睛,还是那双明亮的星眸,只是苏青感觉它跟往常不大相同,并非那高挂夜空耀眼的光亮,似乎闪烁着期望,或许正是这份期望,使之看起来少了几分清冷,柔软许多,仿佛能令人为之感动……
良久,苏青终于微微点了点头,众人皆松了口气。孤城放开苏青的手,看着她手腕上的红印,与血色相融,心疼不已。扶着苏青的手臂,轻声道:“走吧。”
南荣子允转身时注意到远处的元念雪,这才想起一直将她晾在一边,觉着十分抱歉,于是将苏安交给仙罗,让她带苏安先进屋,自己则快步走向元念雪……
“元姑娘,实在抱歉冷落了你。”
“无妨。王爷,苏姑娘可是遇上什么事?若有用得着念雪的地方,念雪一定尽力相助。”
“怎好将元姑娘牵扯进来,按说我理应送元姑娘一程,可眼下着实抽不开身,还请元姑娘见谅。他日一定亲自带上留香琴登门拜访。”
元念雪一听这话,表面上听着是道歉,可仔细想来,倒是更像逐客令啊。黯然失落,元念雪勉强笑答:“王爷言重了,是念雪叨扰了,告辞。”低头微微行了一礼,元念雪便走了,转身时,只有她自己知道眼眶那一丝酸楚。
南荣子允返身进屋,这时,起风了……
不一会儿,仙罗从屋里出来,一看下雨了,又退回去,再出来时撑了一把伞,便匆匆离开小木屋。
伤口刚包扎好,苏青便迫不及待起身要出去,被孤城一把拉住,担心他会食言,皱眉愤愤道:“你答应了我的。”
孤城给南荣子允使了个眼色,南荣子允立刻意会,轻笑着隐入了另一间屋子,随后拿给孤城两把伞。孤城递了一把给苏青,苏青意识到是自己误会了他,接过伞有些尴尬,头也不回地往门外去了。孤城则赶紧跟了上去。南荣子允走到窗边,望着孤城匆忙的背影,嘴角扬起意味深长的笑容,发觉孤城自从认识苏青后,渐渐变得浮躁了,能将心情表露在脸上了……
“这是好事啊……”南荣子允自语道,觉着孤城这个样子挺不错的。可当苏青与孤城渐行渐远,快要走出他的视线,笑容忽然僵住了。想起孤城近来对自己的态度,南荣子允不禁捏了一把汗,倘若自己预想中的那一天到了,他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机会,就只是默默站在他们身后,看着他们……或许如此简单的事,到那时,也会成为一种奢望。
“奢望……吗?”一晃神,已经看不到两人的身影,这时雨骤然变大,打湿了衣衫,南荣子允关上窗户,垂下手,静默了好一会儿……
无论时间走得是快,是慢,该来的,总会来。有些事情躲不掉,世人称它为“注定”。可有些“注定”何尝不是自己一开始便选择的?有的时候,自己制造的“注定”,没有后悔一说。不管愿或不愿,怕或不怕,你能做的,只有继续走下去,走到那天的来临。然后,把一切交给命运……
☆、第四十二章 苏克思与张格斯
雨下得大,路上泥泞,不时会踩上碎石崴脚,或是陷入水凼,孤城跟在苏青后面,可以看到她的裙摆上全是泥水,更别说鞋子,已经打湿透了,可她一直往前,一路上只会喊两个字——白墨。
嗓子都快喊哑了,苏青终于停下来喘口气,没一会儿便又迈出步子。孤城想她多休息会儿,于是赶紧叫住她,慌忙中胡乱找了个话题……
“那个……你口中的白墨,是你什么人啊?”说是胡乱想起的,其实却是闷在心里许久了,孤城在南荣子允给苏青治伤时便想问的,但又怕问了惹苏青心烦,没开得了口。
本以为苏青不会回答自己,反而会令她生厌,却不想苏青毫不犹豫地应道:“安安他爹。”
“噢~安安是……?”
“我儿子。”
“噢……什么!?”
任由孤城瞎想,也不管他如何吃惊,苏青转身继续朝前走。孤城可不愿相信苏青所言,于是快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