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他漠声回应,走进了对门。
他看见桌上摆的酒也很是嫌弃的皱起眉头,只是到底没在人家店里说什么。倘或是平常人家关系好的兄妹,说不得就要数落妹妹几句,但他一向不喜妹妹管自己的事,如今反过来,便也觉得不该这么做。
但等他看见妹妹腿边那只红色的小猫,先是抿了抿唇,眼里飞快的闪过一丝莫名的情绪。
然后一蹙眉,凝视片刻,冷笑了声。
“这是谁的?”
作者有话要说:入V求支持,嗯……盗文和看盗文的妹纸,求手下留情,先缓一缓》《
☆、24第三关·商家
“阿兄?”小杏站起来;扒着她小腿的小猫顿时滚了个身,她没顾得上;只看着兄长的态度有些无措。隔了帷帽软软地问他,“怎么了?”
穆子隽拿起小杏桌上的酒盏;抬手泼在桌面上;凝视片刻;道:“是三丈香。”
“唔?”
桌面被酒泼到的地方咕嘟冒了一阵泡泡;开始泛起棕黄的色泽,在油污难以彻底擦干净的桌面上;并不明显。但对那些莫名于他举动的人来说;多少都能看出来。
“三丈香是什么?”小杏头上顶了个问号。
还是花沙在一旁解释:“三丈香是几样动物最喜欢吃的东西提炼出来的;香可传三丈之远;根据捕捉动物的对象,俗称又叫作招猫香或者逗狗香。”
“他们通过香味引诱的方式,可以捕捉到一些家养的小动物,比如小猫、小狗等等。三丈香本来是浅黄色,融了水颜色会加深,不过遇酒又会起变化。”
花沙眼珠骨碌一转,有些纳闷地看了看自家三郎。
三丈香这种东西,多是圈养宠物的下人知道,还有就是做家畜买卖的商人。她是因为自己喜欢动物,曾经仔细问过给主人家养宠物的花奴。
怎么三郎会知道的这么清楚?
“所以就是,我这张桌子上有人涂了三丈香,然后猫儿就跑来找我……”小杏支着下巴,思考问题的模样尤为纯良,“哦,我想起来了,店里的博士一开始迎客,就拿了白巾子在桌面上擦过。就是那个时候涂上去的吧。后来上菜时,你又诱我养猫,是想诓我买了它?”
有钱人家的千金,看准个稀奇的东西,心痒想买是再正常不过的。要不是她穷惯了,基本上只能贴在玻璃窗外,眼巴巴地过window shopping的瘾,仗着现今兜里有钱,也早就买下来了。
不过,若然这猫当真稀奇,想必他们也不会如此作为……
她瞅了瞅脚底下那只扒拉着桌腿,想往上爬的憨猫。
那博士脸一抽,立马反驳道:“我亦是良民,你们不可无故诬赖我!”
“阿兄,是不是我看上去,像条大鱼?”小杏没有理会他,只侧过头,俏皮地指了指自己。
“别胡说。”穆子隽险些绷不住脸。他将妹妹的手拉下来,五官的线条冷峻,对着那博士道,“三丈香既显,就是告到张明府那里,你也讨不了好。还有这猫——”
他看着红烈似火的猫儿,眼神动了动。
复想起设局诓骗的主谋,语调平平,一板一眼地道:“是不是诓术,将它洗干净,看毛发颜色便可分明。”
“这、这、这……”那博士没想到堪堪开局,就被人揭露了出来,一时词穷。
“我的小红在哪儿呢!”正在这时,一个瞧着本本分分,穿着粗布衣裳的妇人闯进来,她慌张地转了一圈,抹着泪一个个地求过去,希望好心的客人告知。
那跌跌撞撞地样子极是痛惜难过,深思不属。
却偏偏拐了一圈儿才在桌底找到了那只猫,欢天喜地的像是找着了亲闺女。
“小红啊!你怎么能趁我喂鸡跑出来,要不是有好心人告诉我你在这,教贼人拐走。让我那口子知道了,又要打的我半死不活……”
她蓦地想起这是在店里,自己的做法怕是影响了人做生意。一把抱起那猫儿,连忙和店家、客人鞠躬道歉道:“对不住,对不住,我、我实在是……”
又开始抹起了眼泪,外人瞧着心酸的很。
店里的博士频频给她使眼色,她光顾着低头擦泪,全然没有看见。博士一敲额头,觉得反正大势已去,垂头丧气,不再管她了。
客人们俱是忍笑,正等着那对兄妹的后续,却见那妹妹一步走上前去,软软糯糯地道:“这位婶子,我想买你们家的猫,不知价钱几何?”
好像刚刚她兄长揭露的事,不过是随口瞎说一般。
那妇人心里一喜,面上却似被唬了一跳,连连摆手:“不卖的,不卖的。”
“我听他们说,你们夫妻把这猫当做亲儿养的。虽然君子不夺人所好,但没说不夺人子女,哦,不对……我是说,我实在喜欢它……”妹妹声音听起来很是诚恳,“你放心,若卖于我,我必定好生待它,不亚于你们夫妻。”
妇人想着鱼儿上钩,兀自高兴,哪里听的出对方话里的戏谑。仍是依着安排,神色为难地回绝道:“这……我恐怕做不了主……”
“要问过你夫君可是?”
那妇人抱着猫,很是作态一番,艰难地点了两下头:“我们家境普通,养着这猫也吃力,但是好赖养它到现在,有了感情。我夫君……只怕是不肯的。”
“那这样吧。”她沉吟须臾,道,“你们夫妻俩回去商议商议,我取了银钱再去你们家里讨结果,如此也显得我心诚。乐意不乐意地,万事都好商量嘛。”
花沙嘻笑,女郎现在倒很有些商家儿女的做派。
“那好吧。”妇人勉为其难的点了头,
这么一出,可把店里的看官瞧的不明所以。
怎么明知道是诓骗人的东西,这女郎还诚心诚意地想要买?
唯有接受到其兄长警告的博士抓耳挠腮,后因担忧会被明府派人捉去牢狱里,方没提醒一起做下骗局的夫妻俩。
他本就是在店里做工的,只是被那夫妻俩哄的动了心,才答应帮他们一回。
那些看客后来回去皆竖着耳朵听消息,一见没动静,便知道了兄妹俩的打算,方幸灾乐祸地看起笑话来。
夫妻俩高高兴兴地等了小半月,先是想着天上掉下的金山银山,又开始思索银钱怎么花销才好。直到越等越觉得不对劲,有一回丈夫担了熟肉出去卖,听到邻里间的嘲笑,才恍然大悟的,不由又恼又怒,回去痛打了妻子一顿。
最终因受人白眼排挤,不得不搬离了曲阳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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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嗳嗳嗳,花沙别动,别动呀——”小杏一衣绿裙飘带,手扶着粗树皮,脚踩在梯子上想摘玉兰花。底下花沙信誓旦旦一人扶的稳,紧要关头却掉链子,让自家女郎在上头摇的厉害。
自落崖那一回,这么点儿高度小杏还真没什么感觉,只是闹的欢些,并不如何紧张。
“女郎小心!”偏花沙在底下紧张的不得了,扶梯子的手都颤了颤。
这个时空讲究随心,若然没有家主人管束,婢女陪着女郎闹腾的多的是。因此小杏一说想摘玉兰花,花沙就麻溜的把梯子搬了过来,不过她现在真有些后悔了。
早知道就叫个昆仑奴,在旁边帮把手也好啊!
穆子隽来的时候就见着这“惊心动魄”的一幕,他这回动作挺快,把手里提的笼子放在青石地上。一个箭步抢上前去,扶住了梯子。
那祖宗不安生,明明人都扶好了,她鞋尖连滑了几阶横梯,裙摆飘扬,咯咯笑着仰倒进兄长怀里。
“胡闹!”她兄长下颔绷紧,肃声喝斥。
“呀,阿兄来了。”她欢笑的脸蛋儿红扑扑地,额角汗珠晶莹。她转过身去,唇红齿白,最素净不过。
自从上回兄妹俩齐心应付了市井骗子,关系便融洽了一些,至少有了普通人家兄妹相处的样子。只不过,穆子隽偶尔看她的眼神,还有些迟疑,像是不解她骤然的转变。
小杏倒想打着交心的旗号,解了他的疑惑,不过感情没到那程度,就默默咽了回去。
“伤好全了?”那个还在放冷气。
“还疼……”她乖觉地一把捂住胳膊,讨好地笑,“阿兄不说,我都忘了。”
穆子隽定定看了她片刻,视线转到花沙身上,花沙登时作狗腿状:“奴去给女郎拿药吃!”转身颠颠儿往厨房里跑。
“阿兄从哪里回来?晶石的生意,可做成了?要不要我帮忙?”
她是好意,兼之想拉近关系。哪知对方受荼毒太深,一听到她口中出了类似于插手管束的话,额角的青筋就不自觉跳起来。
“不必。”
他一口回绝后,想着近来和妹妹的相处没那么糟心,便觉得说的太直接,恐怕有伤感情。
想了想,将地上的那个笼子打开,拎出一只白兔子来。
她一双杏儿眼扑闪扑闪,像璀璨的宝石:“送我的?”口中问着,还没得来答案,就欢快地将圆滚的兔子抱过来。
是她的错觉吗?
刚刚怎么有一股抗拒她抱过去的力道在兔子身上产生。小杏歪了歪脑袋,看向兄长。
“嗯。”他眼睛幽黑深邃,扫了眼她手中的胖墩兔,单单应了一个字。
小杏揉搓了一会儿兔子,心理思忖。
觑眼见兄长没防备,迅速将兔子举到脸颊边,强迫中奖地举起它前腿,指向他。不要脸的软声卖萌:“打劫!把身上的胡萝卜白萝卜交出来——”
“警告你,不要妄想拿人参凑数!”
红宝石一样闪闪的无辜兔子眼,和着她佯作警惕的面容,无赖地俏皮话,让他的眼睛一闪,被吸住了目光。脸部绷紧的线条,亦不自知地柔和了一点。
哦,雷达探测完毕,发现兄长的一个小秘密——
这家伙,原来喜欢软萌款的呀。
“郎君,郎君可在?”气氛正融洽,胖管事汗流浃背的跌撞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