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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修斯完全不打算像以前那样抱着哈利返回卧室。
他一直把伴侣漂浮到床的上方才漫不经心地解开束缚,于是哈利就结结实实地“砰”的一声掉到了收拾过的海岛棉床单上,长满黑发的脑袋一头砸进软软的枕头里。
“自从你离开之后,这个房间终于呈现出前所未有的整洁,这才是它应该有的样子。”
这个房间的确整洁多了,至少床底下没有一个打碎的杯子,也没有风干的面包。但是哈利没有时间关注这些事,卢修斯挥了挥魔杖,从隔壁的储藏室里飞出一床被子来。它在空中盘旋了一会儿,“呼呼”地扇着风,哈利不得不设法按住自己的睡衣。直到被子全部展开,它就立刻摇摇晃晃地掉了下来,一半拖到了地上,一半遮住了哈利的下半部分。哈利费劲地把它拉过来盖住自己。待他做完这件事,金发男人抱起双手,站在那里,挑起眉毛看着他:
“我至今还记得那一次你在威森加摩法庭上的精彩辩护,也记得在那之后发生的所有事情。看来这一次波特先生的症状比那一次轻得多,只除了中枢神经方面可能受到的伤害之外。”
波特先生——听见这句口气尖刻的“波特先生”,哈利不由得打了个冷战。
他在被子底下把自己蜷缩成一团,觉得这样似乎能舒服点。在他的记忆里,除了当年在霍格沃茨上学的时候,卢修斯也已经很多年没有这样称呼过他了。
“时至今日,我相信波特助教认为自己已经是一位魔药大师了,所以他完全没有必要期待任何人来拯救他,不管怎样的药物损伤也仅仅是小菜一碟。”卢修斯俯□体,让自己和哈利的距离拉近了些,从而有效地瞪着他,“您现在就可以口授给我修改过的配方,作为霍格沃茨的魔药教授,我一定遵照您的指示把药水配出来。”
“否则您还可以通知其他您信得过的救星,这座房子的飞路网已经开通了,只要您知道他在哪里。”卢修斯直起了身子,“需要我把您漂浮到壁炉前面去吗?”
“卢克,不要这样说……”哈利翕动嘴唇,哀求道,“不过他也许会在……”
“在哪里?”
“我不知道……或许是在某一座游乐园里。”
“他曾经告诉过你?”
“没有,当然没有。”哈利定了定神,“不过,其实,他很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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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利显然听懂了自己的话,也很明白他的病情。
他们需要西弗勒斯的帮助。不过,西弗勒斯在一座麻瓜游乐园里消磨时间?简直是疯狂的答案,只有疯狂的哈利才能说出来的答案。
卢修斯独自回到书房,在自己常坐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纳西莎这几天不在家。事实上,首先把这座别墅当成旅馆的不是他,而是这个经常因为工作漂泊在全欧洲的女人,她甚至已经相当习惯以麻瓜的方式旅行。最近的事实证明,他们在同一座屋檐下生活得毫无阻碍,他们可以随便端着一杯茶走进对方的房间,就天气和德拉科的生意问题聊上几句,他们也都愿意不时给对方做点小点心来个惊喜。两天前,在她出门的时候,他坚持不用魔法帮她提行李,送她到城里的麻瓜火车站。在站台上,他们像其他人那样拥抱告别,一切好像都很自然。
就像他们没有十年的分居,也没有离婚。
但是卢修斯回到别墅,仍然很容易地遗忘了她,似乎她最近都没有回来过。
在这里,他继续独自生活,偶尔才使唤家养小精灵;一面担心着哈利的情况,另一面,他的头脑被另一个男人占据了,彻底地占据了。
在梦里,或者只要是他合上眼的时候,那个黑发的男人就会出现,站在离他不远的地方,就像第一次在庄园里给他一张灰色药剂配方那会儿,任凭他怎样伸手也接触不到一片衣角。
这个西弗勒斯比现实中更苍白更清瘦,令人想起一枝无法完全开放的白玫瑰。缥缈的,像是由烟雾构成的身体行走过夜空,步伐如同吹过花田的微风,眼神则带上了月光的冷漠和悲悯,足够穿透心灵最隐秘的地方,再把它深深地灼烧成一个洞。然后那个男人扭过头去,变成了一段银蓝色的记忆,浅浅地一抬手,闪亮的白色火焰从他的眼前飞腾似地升起,隔断了他的视线——
不,西弗!
铂金贵族发现自己又在椅子上打了个盹,下意识地放下抬起的双手,无奈地吐了一口气。一抬头,瞥见了书架上的那张照片。
他得万般庆幸西弗勒斯没有死。但是这张照片?该死。
是的,前段时间他的反应也许过激了——但那男孩是保罗,不是西弗勒斯。不管那是谁,他不能容忍哈利和那个黑发的男孩站在一起,那个家伙竟然敢勾引他的绿眼睛宝贝?
现在那张照片被夹在两本书之间,只露出一个角落。卢修斯站起身走了过去,拿出来又一次反复地查看,认为照片不像是伪造的。
但是卢修斯却突然发现自己从来没有考虑过一个问题:这张照片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它是否一直都在那个柜子底下积累着灰尘?为什么之前他在清理房子的时候没有发现它?
好吧,他当时不算是彻底整理这别墅的每一个房间,就是家养小精灵也有遗漏的时候。卢修斯目前没有太多工夫去思考这个问题,他得设法控制身上的魔力波动——当务之急还是哈利的病情。
提到混合药物损伤,负疚感就像蚂蚁一样从横膈膜爬了上来,在卢修斯的心脏上蛀出一个S形的空洞。
血从那个诡异的伤口里面一阵阵地喷涌出来,在他眼前弥漫成一条鲜红的蛇,抬起头向他森森地吐出信子,液体样的尾巴围拢过来,动作就像潮水,缠绕着他的脚。要是没有上一次严重的药物损伤,要是没有那道灵魂连接!卢修斯太了解那个混血斯莱特林了,无论如何,那个人永远不会希望自己在他面前感到愧疚,所以西弗勒斯宁愿以保罗的面目出现,宁愿自己什么都没有记起来。可惜自己太嫉妒了,也太冷静,太聪明了,把一切都给查了出来,然后把一切都弄糟了!
他们两个都是他的灵魂伴侣,可是他却得不到其中的任何一个。
他被两个灵魂伴侣都抛弃了——事到如今,卢修斯没有任何把握西弗勒斯是否还愿意见到他,以及哈利。
☆、乐园谍影
各种飞车,大摆锤,激流探险和跳楼机的轰鸣声加上到处都高音量地播放快节奏音乐,合起来形成的噪音在所有人耳边呼啸着。那些被刻意设计为在专门建立的起伏轨道上快速前进、倒退、急转弯的狭小车辆开敞的坐厢里,“啊啊啊啊…………”的尖叫声有时此起彼伏,有时又出奇地整齐一致,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跟随着寻求刺激的麻瓜女孩们一起高声尖叫。
卢修斯从未想到自己居然也有在麻瓜游乐场里,和麻瓜孩子们一起排队坐过山车的一天。
说起来,比起飞路网和幻影移形所带来的挤压、扭曲的感觉,这些防护良好的机器——每个座位上都有一根杆扣住胸部,还有另一个装置用来压住腿部,工作人员会检查每一个座椅,以保证它再怎样翻滚也不会让人掉下来——对于一个巫师来说根本够不上刺激。某些时候,骑着扫帚进行魁地奇争抢的所形成的翻滚也比飞车要厉害。不过卢修斯还是觉得有些头晕,他不知道这是由于他不习惯节奏强劲的麻瓜音乐,还是由于身边总是有人在不停地大喊大叫。
在过山车又经过一个急弯之后,卢修斯闭上了眼睛,他发现这样能有效减低因为快速运动而形成的视觉冲击。在这之前,他又看了一眼前排那个还有心情拿着手机拍照的男孩,希望那家伙不要在下一个拐弯稀里糊涂地丢掉手机。接下去的时间,他放松自己靠在椅背上,仔细分辨身边可能出现的魔法波动。
哈利竟然说西弗勒斯可能会去一个麻瓜乐园里消磨时间,比如坐各种过山车。
不仅是当时,直到现在,卢修斯仍然认为这个提议是他听过的最荒谬、最不可思议的设想,这比起所有人都相信那个十一岁的绿眼睛小男孩能够打败黑魔王还要荒唐得多。也许就连哈利自己也是这么想的,因为此后救世主再也没提过这件事。不过西弗勒斯经常不守常规,并且在这种荒谬的情况下,最不可能的事情对那个人来说,也许就是最可能的。
事实上,除了哈利提供的这唯一的线索,卢修斯也不知道那个黑发的男人会出现在其它什么地方。他设法找到了一些渠道,但是到目前为止一无所获,这更使他坚信西弗勒斯躲到了麻瓜的世界——西弗勒斯想去哪里是他的自由,而他的行踪无需告知卢修斯。任何地方他都有可能去,或许现在,那个男人已经设法搭上了一艘前往南极的考察船,准备到被企鹅占据的冰原上搜集他钟爱的魔药材料。而马尔福家主却还在一个挤挤攘攘的游乐园里,初步体验可笑的过山车。
待会儿,等飞车进了站,他大概得去和那群小他40岁的孩子们一起玩弱智的激光射击游戏。
就当他也是在这里消磨时间的——他还必须走过整个乐园寻找魔力波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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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狗三明治绝对不是保守的英国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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