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妍君怎么变成这样了?她以前不这样的……”
心地善良的如兰好心提醒了顾容祯有关傅妍君变化的原因。
然后顾容祯又冲了进去。
如兰觉得这次自己应该跟了个不错的主子,有点烦恼的就是,顺嫔好像身孕有三个月了吧?傅妍君心里真的不介怀么?
傅庭修的病如兰已向傅妍君转达,而傅妍君是过了几日才向顾容祯求的宫廷秘药。
傅妍君清楚,傅庭修的病根本找不到根治的法子,花重金买的补品求的药方日日都吃着,可总是那个样子不见好,这次病的突然,躺在床榻上这么多天了,连太医都说熬不熬得过这个冬天得看天意。
傅妍君很少向顾容祯求什么,而对于傅妍君,顾容祯向来是有求必应。
药是秘密拿来的,送自然也得是暗地里。
如兰看着手里的药瓶很纠结,“皇上,请先恕奴婢失言,宫里真的没有暗卫么?”
顾容祯挑眉,“你觉得暗卫是用来送药的?”
如兰低头,恭顺道,“奴婢明白,奴婢遵命。”
☆、华阳宫
如兰第二次进定国公府,接待的是定国公傅琛,毕竟她这次是真的奉了顾容祯的口谕,来探望傅庭修的。
定国公长着一张国字脸,看上去是个很严肃的人,交谈几句下来,如兰发现这位定国公似乎对傅家的事情不是很上心,和自己的儿子交流也甚少。
除了讲到傅妍君的时候露出过一点不一样的表情外,定国公一直都保持着一种漠然的态度。
这次领着如兰去傅庭修院子的是傅黎华,离开定国公视线后,傅黎华长吁一口气似乎放松很多。
“大公子的病还是没有好转么?”
如兰跟在傅黎华身后,路过院中池塘,一个小人儿趴在池边石头上,探身想碰水面,游廊下一个丫鬟急匆匆跑过来抱住小孩,摊开一件斗篷把人裹起来,朝这边路过的两人惊慌地看了一眼,又匆匆走了。
“那是小公子吧?”
如兰看见了,还没等傅黎华回答上一个问题,又抢着多问了一句。
傅黎华自然也看见了,嗯嗯啊啊了几声含糊不清的应下,又拖了半拍整理好表情,这才沉痛得说起傅庭修。
“大哥的病太重,连太医都说挨不过这个冬天了,做弟弟的心里也难受。”
如兰挑眉,握着药瓶的手紧了紧。
“上次奴婢在大公子的房里闻到了很重的熏香,”如兰装作不经意地问起,“不知道这熏香是否有助于大公子恢复?”
如兰原是猜测那熏香有问题,故意提起来看看傅黎华的反应,本以为会是错愕或者惊慌的表情,没想到傅黎华却是微微一笑,神色颇有些自豪。
“姑娘别小看这熏香!这可是在下寻访了不少奇人异士才得到的配方,自从大哥用了这熏香,身体确实比以往好多了!”
如兰糊涂了,这个傅黎华难不成是不想傅庭修死的?
到了傅庭修的房门前,如兰还是百思不得其解,叩了叩门便推开迈了进去。
进门一抬眼,如兰就倒吸了一口气,捂着眼睛背过身去。
正在穿衣的傅庭修有些无奈,理好衣襟才笑着说,“如兰姑娘,你可以转过来了。”
如兰颇有些尴尬,“大公子恕罪,奴婢不是有意的。”
“无妨。”
“奴婢什么都没看到,真的。”
一点也没看到白/皙的皮肤,纤细的腰/肢还有性/感的锁骨。
“……无妨。”
如兰把手搭在眼睛上方,偷瞄自己干瘪的身材,最后安慰自己,才十五岁没长开呢。
“大公子身体好点了吗?”挥掉脑子里的美人图,如兰很正经的问问题。
傅庭修抱着手炉坐在榻上,笑容有点苍白,“好些了,不用一直躺着了。”
如兰四处瞟瞟,看见了案几上青烟袅袅的香炉,嘟囔着,“这熏香这么管用啊。”
傅庭修也看向那香炉,只笑笑不说话。
如兰从怀里拿出小小的一个白瓷瓶,推到傅庭修面前,“这是傅小姐为大公子求的,宫廷秘药。”
傅庭修接过看了看,轻叹一口气,语气中透露出一丝哀愁,“姐姐就是太操心我的身体了。”
“傅小姐现在和皇上的关系已经没那么僵了,”如兰安慰道。
傅庭修的神色果然好了不少。
自从顾容祯频繁找傅妍君,冷宫都因为皇帝的到来变得不那么破败了。
“皇兄你怎么在这儿?”
好久没有入宫的祈王殿下终于找到机会进宫了,见完太后之后就马不停蹄往冷宫跑,至于原因嘛自然是来找那个一同去了定国公府还扇了自己一巴掌的小宫女啦。托人问了御前侍奉的绿辛才知道这宫女叫如兰,在冷宫当差。
“朕才要问你怎么在这儿?”
顾容祯正和傅妍君喝酒对诗对得开心,眼看就可以放帘做事了,谁知道冒出来个祈王。
顾容祈一眼扫过去,桌上的酒壶好几个,他一脸严肃的看着自家皇兄,“现在是白天,皇兄想干嘛?”
顾容祯瞪着顾容祈,就差一脚踹他出门了。
“你到底要干嘛?”顾容祯很没耐心,特别是怀里的傅妍君好像有点不舒服的样子。
顾容祈手背在身后四下望,“我找人!一个叫如兰的宫女。”
顾容祯眉头紧锁,如兰什么时候又和祈王扯上关系了?
“她不在。”
“啊?她去哪儿了?”
“呕——”
顾容祯还没来得及回答,怀里的傅妍君抓着桌边就呕了起来,一团秽/物全呕在了顾容祯身上。
顾容祈顿时就傻了,指着还在吐的傅妍君“你你你”了半天也没吐出一句话。
顾容祯倒是没嫌弃,瞪着顾容祈大吼一句,“愣着干什么!叫太医!”
等太医的时间里,傅妍君已经不吐了,躺着直喊头疼,顾容祯脱了脏衣服,依旧抱着傅妍君,心里却在想一件事。
除夕宴上,顺嫔也是呕了,太医一查就是喜脉,会不会妍君一查,也是喜脉呢?
顾容祯越想越觉得有可能,脸上都掩不住了喜悦的表情,缩在一旁的顾容祈觉得自家稳重的皇兄一定酒喝多了,好像变了一个人,平日里哪有这般喜形于色过。
太医摸了很久的脉象,最终还是没让皇帝失望,确实摸出了喜脉!
“才刚一个月,皇上还要多注意些。”
太医看了看桌上乱七八糟的酒壶,还是费心多叮嘱了一句。
顾容祯已经忘乎所以了,搂着哼哼唧唧的傅妍君满口应下太医的嘱咐。
“恭喜皇兄了,”顾容祈笑嘻嘻要讨赏,被皇帝一掌拍开。
傅妍君既然有了身孕,自然不能再住在冷宫,顾容祯大笔一挥就要封傅妍君为贵妃,本来这个空着的位置就是留给她的,但是虞皇后消息灵通,领着大小妃嫔跪在勤政殿,硬是逼得顾容祯把贵妃改成了嫔。
傅妍君在睡梦里封了嫔,封号“宸”,赐住华阳宫。
听说圣旨下的时候,长信宫里又碎了一批瓷器。
如兰从定国公府回宫,一路就看见有宫女太监捧着朱漆托盘一路向东南角去。盘里头自然装的都是好东西,只是面上盖着红绸,看不真切。
“如兰,”走到勤政殿给皇帝复命,绿辛却在殿门口叫住如兰,“皇上在华阳宫呢。”
“华阳宫?”如兰仔细回忆了一下,似乎没有哪位娘娘是住华阳宫的。
“傅氏有孕,得封宸嫔,赐住华阳宫。”
如兰没能收住表情,嘴巴张大显然吓得不轻,上一次这般失态,还是倚翠蒙难之时。
绿辛是特地在这儿等着如兰的,倚翠是她的亲姐妹,被长信宫害到惨死,绿辛由此对长信宫生出几分怨恨,继而对如兰生出几分好感。
如兰跟着绿辛一路朝华阳宫方向走去,宫道上来来往往都是手捧贺礼的人,如兰看的眼都花了。
“这后宫,从来都是捧高踩低,”绿辛看多了这场景,并不像如兰那般惊叹,“宸嫔在冷宫的时候,有谁会去看一眼呢,如今圣眷正浓,不少人都蠢蠢欲动了。”
如兰很赞同,越是靠近华阳宫,她越是觉得紧张,以往冷宫里轻松自在的生活算是一去不复返了。
华阳宫里,顾容祯陪着傅妍君查看礼单,原本不少妃嫔是想到华阳宫贺喜的,都被顾容祯挡了回去,就连虞皇后都吃了个闭门羹。
“这尊送子观音是母后送的。”玉质洁白,栩栩如生,寓意深远。
“这副金项圈是德妃送的。”赤金打造,花纹别致,巧夺天工。
淑妃送了几件小孩子的衣裳,做得精巧,傅妍君皱皱鼻子收下了,倒不是很开心。衣服嘛自然是亲娘自己做的才好。
贤妃送的倒是花了一番心思,贺礼是几张单子,上面都是孕期间不能碰的食物香料等,还有一些吃穿用度的注意事项,这几张薄薄的纸倒是这些贺礼中最为实用的了。
“奴婢恭喜娘娘,贺喜娘娘。”
进了华阳宫,一见傅妍君如兰就笑眯眯的跪下讨赏,傅妍君也毫不吝啬赏了个大荷包给如兰。掂一掂,少说也有十两银子。
傅妍君入主华阳宫,顾容祯亲自吩咐安德挑了七八个聪明伶俐的丫头当差,如兰现在是掌事了,得管起华阳宫的大小事务。
等到了晚上,傅妍君和如兰躲在内间的时候,如兰看见了虞皇后送的贺礼,是一张绘着百子图的大插屏。
傅妍君把它摆在了外间到内间的帘后,只要进内间都会路过那张插屏。
“娘娘,这插屏有问题么?”如兰看傅妍君一直盯着那张插屏。
傅妍君侧卧在榻上,撑着胳膊翻看贤妃送的单子,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需要注意的事项,有些就是如兰这个先进的二十一世纪女性也没听说过。
“先摆在外面吧,得空你去太医署找个嘴巴严实的来瞧瞧。”
傅妍君细心收好那叠单子,掩着嘴打了个哈欠,如兰见状,上前扶起略有倦意的傅妍君往床边走去。
虞皇后的正阳宫里,悯枝正在为那件百子图的插屏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