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思沉重地踩在小径上,悬着的心怎么也不能安定,他都只剩半条命了,为何还要怕我担心?怔忡之间,叹了再叹,复而又叹,我丢了自己,逐渐迷了方向,我的幸福究竟在那里?
直到天黑,我们才手忙脚乱地包好了伤,拾了不少柴火,坐在荒山之中,天黑得不见五指,唯有柴发出的光照着,四周隐约还听到莫名的怪叫声,苏蔡的脸色依然苍白,身子也虚弱不已。
我慢慢的挨在他身旁坐着,轻声道:“苏蔡,我讲个故事给你听好吗?以前我看过一部电影,名叫《一个陌生女人的来信》”
“电影是什么?”他好奇地道,“为什么叫一个女人的来信,好奇怪?那是什么东西?”
我略作思量,决定从简,挑眉道:“简单些说吧,我不说电影,故事你懂吧?全当这是一个故事吧,它发生在深冬时分,一个男子在41岁生日当天收到一封厚厚的信,这封信出自一个临死的女人,说的是一个缠绵的爱情故事,而这个故事的男主人公对此一无所知。故事始自18年前,她初遇男人的刹那,两人有短暂的结合,而后她经历了少女的痴迷、青春的激情,甚而伦落风尘,但未曾改变对男人的爱,直至临死前才决定告白……”
“然后呢?”
“如果有来世,我还是要和你相遇,还是要在第一眼就爱上你…因为这种爱情,燃尽了我一生的热情与希冀,我不允许它溜走。如果有来世,我还是会如此卑微地爱你,即使你从来都没有认识过我,因为那瞬间的甜蜜,已经给我足够的勇气…如果有来世,我还是愿意带着你的孩子离开,成全你自由放纵的灵魂,只是因为,我爱你,却可以与你无关…如果有来世,我还是会用记忆里仅有的那点情愫,来延长我爱情的生命,在漫长的岁月里任性地等待,你下一次不经意的眷顾…”
我轻笑诉说,依然微笑,眼中却泛出一抹悲凉,女人的坚强与倔强,对待爱情的执著,的确是独一无二的,若男人也像女人那该有多好。
“我并不因为孤单而思念,也不因为思念而孤单,我的思念,反而让我不再孤单,思念,让你我的生命相连…青春的惨烈,不是痛,而是痛快,爱情的伤感,不是伤,而是洗礼,我对自己所有的残忍,只是因为那一天,阳光明媚的晨曦下,你温暖的微笑,在我心头撞击出的那点点火花,幻化出的那片片涟漪……是不是很感人?我很喜欢这些话,诠释了女人的心。”
苏蔡征仲着,半响,才开口道:“太悲哀,太凄婉了,让人觉得很难受,我不希望你是这种女人,为何爱,却可以与男人无关?所以我要你知道,不管如何,我都会代替你心中的那个男人,直到你的心装满的全是我为止…所以在这以前,我会执著地爱着你,不要叫我放手。”
第116章:血咒(3)
“可是,我注定不能给你些什么,你越对我好,我越迷茫,不知应该如何是好…”我心不禁侧然,说给他听,无非是想让他明白,就算不能与冉闵在一起,我对他的爱,亦是如此深,到了履水难收的地步。
他既不怒,也不恼,惟有漠然,片刻才轻声道:“因为想要把心交给你,所以给了,不是你要我收回就可以收回的。就如同你的心给了他,不是我要你收回,便可收回的。”
“你瞧,星星好美,对不对?”我一时茫然,慌忙扯开话题道。他定定地望着我,一瞬未瞬,手陡然将我拉入怀中,并将我头贴在他胸膛上,魅惑地说道:“听,我的心跳,全然是因为你,若是没有你,我宁愿它不再跳动,所以若你敢离开我,我绝对会将它掏出来,然后立下血咒!”
“血咒?”我一脸茫然。他痴迷地轻抚着我的脸颊,眼中似闪过抹挣扎,嘶哑着仰头,切齿道:“是,血咒,我会诅咒你永生永世不得与他在一起,我会诅咒将你的魂永封入那透明的石头内,然后让你深埋荷花池底,让你灵魂独自孤独几百年,直到遇到我,才可以解封,我会如此咒你,所以不要妄想离开我,就算不成,我也会尽力一试,我会让血咒缠着你永生永世,直到你魂飞魄散。”
身子不禁一阵哆嗦,世上真有这种咒语吗?此刻的他忽然之间变得好恐怖,完全似变了一个人,阴翳笼上我的心头,且不断蔓延,一股寒意也从脚底直窜心臆间,血咒…血咒…真的会发生吗?为何我突感好冷…冷…
“别怕好吗…我只不过是一时冲动说出口,或者…你会爱上我对不对?正如同你所说,我是一个怪人…别怕我,好吗?”他面无表情地安抚着,唇边涌著邪魅的笑,冷冰的唇慢慢亲吻我的脸、耳垂,可是我竟然没一点感觉,只是感觉惶恐不安,仿佛血咒当真会应验,似乎已被冰封在水底,全身突感一阵哆嗦…六月的夜,原来如此冷…我会如荷花女神般打入淤泥?不…我不要,我不会相信世界上真的有血咒,我当真不信!绝不能相信!
这一夜,我只是任他搂着,一夜未眠,内疚的不祥之感,时刻萦绕在心头,他所说的每个字,尤如一根刺,让我心莫名地慌,莫名地痛,血咒…想着,仍是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第117章:本待将心托明月(1)
一夜未眠,天未亮,又黯然醒来,环顾着四周,已有朦朦亮度,却不见苏蔡,他身上有伤,能去哪?会不会出了什么意外?心急如焚满山大叫道:“苏蔡,你在哪里…苏蔡,你在哪!”
“我在这…”苏蔡双手正拿着些野果跟我挥手,步履轻快地奔了过来,喘气道:“受伤了就是不好,找些野果都会觉得累,怎么了,担心我不要你了?我怎么可能不要你呢?只是看你都没吃东西,所以…吃吧。”
我接过他递的野梨,含嗔含悲地笑着,什么也说不上来,这个男人温柔的时候使人眩感,冷冰的时候又让人觉得寒心,他怎么会有如此颠狂的性格?当真让人摸不着头脑。
我扬起脸,迷惘的看着他,半天才道:“我们是不是应该回去了?妙儿一定很着急了。”
“恩,我们去皇宫,那里才是最安全的,司马衍在分别时已说了,我可以随时进宫找他,”他从怀中掏出一个金黄色令牌,轻笑道:“瞧,免死金牌,见它有如见司马衍。”
“你会放在眼里?莫不成谁还能耐你如何?走吧,神偷!也真奇怪,你会同意让她进宫…良心发现呀?”我特意加重神偷二次,而他瞪着我,没有表情,却目不转晴…
妙儿依然一身素白衣物,没有太多的转变,笑依然是清淡与安详,若碧波的涟漪,在她身上丝毫瞧不出恐惧与黯然,一个人能如此平静地面对即将到来的死亡,是否太让人震憾?若是换了我,绝对做不到如此安详与平静。
“哥…天雪姐,你们来了,我真的好高兴。”妙儿轻笑拉着我的柔萋,一双眼依然是清澈。
司马衍还是小心翼翼地说道:“苏兄,朕以下旨了,不得伤你…希望苏兄不要将妙儿带出宫,还有…还有…”司马衍神色突地异常,吞吐不已,好像很难启口。
苏蔡拧眉竖目,面上殊无重逢的喜色,只问:“还有什么?可不可以一次说完?”
“是这样的…小公主你知道吗?就是先前你在她脸上划过伤痕…当然她不知苏兄你是神偷,只是听朕提起,然后想见见苏兄,并无恶意,她为人和善,只是顽皮少许,苏兄,你意下如何?”皇上神色仍是十分仓惶,他当然不会忘记曾被苏蔡掐到快断气的场景,一个视万物都不屑一顾的男子,又怎会忌讳他是皇帝?
“你现在要做的是,招太医替妙儿症治,至于不相干的人提他做甚?若不是妙儿,我可不想呆在皇宫,别让我瞧见她,否则再将她划上二刀,就真当毁了。”苏蔡说话间,锐眸有意无意地瞟向我。
皇上自是一脸难堪,却又无可耐何,只是轻声安抚道:“朕已为苏兄及伊姑娘安排好住处,也已命人不得随便出入苏兄安住之地,若还有什么不如愿之处,妄见谅才是。”
“皇兄…”一声娇滴滴地叫声倏时传入耳畔,错愕之余,有一美人已莲步款款走来,那双能勾魂摄魄的眼,水嫩的肌肤让人忍不住咬上二口,人面桃花,当真美艳不可方物,若妙儿是出淤泥而不染的莲,那她便是艳压群芳的牡丹,只不过想较妙儿还是要逊色不少,妙儿的美无人能比拟!
皇上神色更为忐忑,慌介绍道:“这就是小公主,司马伊蓉,”转而对司马伊蓉斥责道:“怎没经皇兄传诏便来,不是叫你先行候着?看你这脾气,”他心中想必是十分惧怕苏蔡带着妙儿出宫,所以言语间可以听出仓惶。
伊蓉不加以理会,静静地盯着苏蔡时,凤眸闪过一丝异样,妖笑道:“他也姓苏呀?这姓不好!那可恶的神偷也姓苏,还划花我的脸,幸亏痕迹消了,若不然我定会让他好看,皇兄也真是的,为何不加派人手去捉拿他,反而下了道莫名其妙的圣旨,不得再追杀他,为何不能追杀?依我说他死千次百次都不足已消了我心头之火。”
第118章:本待将心托明月(2)
皇上脸色倏然大变,也不好发作,只好痛声斥责道:“皇妹不得胡说,神偷纵有不是,也已事过境迁,此事休得再提,听闻苏兄身上还有伤,不如先行去休息。”
伊蓉闻言语意皆坚,垂泪叹道:“皇兄好生无情,本就是那小偷不对,还斥责于我,叫我有何脸面为人?”苏蔡神色僵硬,冷冷哼了一声,便攥着我的手道:“这是苏某未婚妻,如无别的事,我先行带她去休息。”
伊蓉不甚聪明地发出妒语:“瞧苏公子如此俊美,她却实属一般,顶多算清秀,当个妾或许合适,若是当了苏公子的妻,只怕是会怡笑大方,早已听闻皇兄对公子赞不绝口,可是不知公子的眼光竟是如此肤浅!”
我全身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