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子泓也学她翘起一边的嘴角,扬手将一朵桃花摘了下来,递到她眼前,只见那双白玉般的手掌中,娇嫩的掌心衬着淡粉的花瓣,十分美丽。
少女轻手掂了起来,朝她笑弯了眉眼。
“对了,你大可以从我房门走出去,不必从窗口爬出去。”
“你的意思就是,以后都欢迎我来咯?”
“你认为呢?”
……
三日后。
帝都的街道仍如往昔一般繁华热闹,尤其是被誉为“天下第一楼”的龙凤阁内,更是人声鼎沸,客流连绵不绝。
龙风阁既然被誉为天下第一楼自然是有它的不凡之处,建筑风格大气,建筑材料华丽就暂且不提了,它的门槛也是很高的,达官贵人它不一定会接待,乞丐流莺它也不见得会拒之门外,要进去,说简单也简单,说难也难,条件有两个,符合任意一个就可以进去,一、你得要请帖。二、你得当场表现出自己与众不同的一个方面,被龙凤阁的评判者认可,方可进去。
尽管龙凤阁如此诸多刁难,但仍是客流庞大,络绎不绝,只能感叹一句,人口实在繁杂……
而龙凤阁里二楼的一个神秘包间内,两名少女正对酒当歌,远看是一幅美景,毕竟两人的衣着打扮,长相都属上佳,但是近看却教人不敢恭维。
只见桌上一片狼藉,两名女子都喝得七荤八素,眼神朦胧,衣着凌乱,勾肩搭背,姿势暧昧。
“我说,你这个人还真是大胆有趣,小小年纪……居然会来这种地方喝酒。”燕子泓有些不利索地大着舌头说道。
“子泓,我要纠正你两点,一,什么叫这种地方?这地方怎么委屈你了,高台阁楼,雅致不俗,名誉天下啊,别说得好像是青楼楚馆。二,我已经不小了,年纪跟你相差也不到一岁,等子泓的成人礼过去就要轮到我了,你怎么能说我小呢?再者,女儿家家的,出去花天酒地一番自是理所当然,何来有趣之说?”燕朝睿虽然同样喝得两颊泛晕,眼光朦胧,但思绪还是清醒得很,说话自然也是毫不含糊。
“……不管你怎么说,你的年纪还是比我小。”
燕朝睿此时却没有心思理会这无力的争辩,只是直勾勾地瞧着她,眼神专注而火热。
燕子泓此时正处于头晕目眩的状态,哪里注意得到眼前少女那诡异的眼神。
其实燕子泓此刻心里有些后悔,她不应该托大喝这么多酒的,只是她想不到这具身体那么容易醉,喝了不过两壶酒,而且这酒还淡的像水!就已经感觉到头晕目眩,枉费她经过了多年的酒桌文化熏陶,虽然她大脑还是处于清醒状态,但是行为已经不受控制。
看着燕子泓在醉酒的状态下,露出罕见的迷糊表情,燕朝睿心下痒痒的,忍不住伸手捏住她脸颊的肉。
“你干……什么……不要以为我醉酒了就好欺负,等我恢复力气……你就死定了!”看着眼前那张青涩的少女脸上泛起的不怀好意的笑容,燕子泓忍不住怒了,竟然敢捏她脸颊,小妹妹,你死定了!
燕朝睿此时已经听不见她说些什么了,眼光从她那细嫩的脸颊上转移到嫣红的唇瓣上,只觉得那两片像花瓣一样柔软美丽的嘴唇一张一合地吸引着她,让她忍不住越靠越近。
“哎呀……我忍不住了!”就在此时,燕子泓猛然站起,随即又软绵绵地倒下去,幸好燕朝睿伸长手一把拉住了她,才让她幸于免难。
“怎么了?”燕朝睿心中暗道一声可惜,面上却露出一副关心的神色。
“我好想如厕啊。”燕子泓艰难地稳住身体,急道。
“……”
“也罢,我扶着你一起去吧,你这副摇摇欲坠的模样,实在教人不放心。”
“好啊好啊,快点啊……我忍不住了。”
出了包间,解决了生理需求顺便透了透气的两人,酒意都醒了大半,正准备离开的时候,却迎面撞着了一大帮熟人。
对于燕子泓来说,迎面走来的一大帮子人,没有几个认识的,只有一张熟面孔,那就是几天前跟她比拼才学,不幸败北的张少勋。
可是对于燕朝睿来说,这一大群人几乎全部认识,毕竟她从小就被作为储君培养,再不济也对官宦子女混了个脸熟。
而那一大帮人也似乎发现了她们两人,双方不由得都停下了脚步,面面相觑了一会。
燕子泓看着面前一大帮人,心底顿生不妙,按照一般套路来说,这一大帮人肯定会极力邀请她与燕朝睿加入他们,然后再一起玩乐一番。
要是她一个人的话,肯定是懒得理会的,可惜旁边还有一个燕朝睿,她知道旁边这位看起来还十分稚嫩的少女,身上却担负着沉重的责任,贵为当朝凤君唯一所出之女,不能凡事随性而行,随随便便就拒绝一大帮高干子弟的邀约,用脚趾头想也知道这肯定会对她以后的政途带来一些不便。
正当燕子泓心下烦恼之际,传来了一道陌生男子的声音:“今日真是凑巧,居然能在此遇上两位殿下,若是不请两位殿下一顿饭,那也太失礼了。”声音清朗缓和,充满磁性,光听声音就教人忍不住一睹庐山真面目。
燕子泓心底暗叹一声,随后顺着此道声音看了过去,只见迎面而来的数十人中,以一名白衣男子最为抢眼,但他抢眼的原因不仅仅是因为他站在众人的最前面。
只见这位白衣公子年纪不过十七八,却有一股别人难以比拟的气势,虽然长得十分俊美,但眉目间的傲然之气却教人不敢逼视。
燕子泓怔怔地看着他,脑海中忽然闪过一些片段,模模糊糊地不甚清晰。
“哈哈,的确是有缘,既然如此,那我与子泓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旁边传来了燕朝睿的声音,进而打断了她脑海中那一瞬间的混乱。
“子泓?”燕朝睿转过头,就看见她一副茫然的表情,不由得担心地叫唤一声。
“嗯,没事,喝多了头有些晕,走吧。”燕子泓闭了闭眼,复又睁开,眼底已恢复一片清明。
算了,就当是陪燕朝睿吃一个饭局罢了,有什么好在意的,在现代这种不情愿还非得干的事情还少么?燕子泓心中暗自宽慰着自己,尽力将刚才的不适感驱逐心底。
☆、第六章:欠债还墨窃半诗
想不到刚刚步出那间包间,转眼间又回到了去,原因不过是由于龙凤阁太多人了,厢房紧张,燕朝睿刚刚退了房,房就被转让给了张少勋他们,既然是他们请客,那当然又要回到去了。
也不知道这里的服务员到底是什么素质的,只是一刻钟时间而已,那间厢房内凌乱的痕迹,桌上那片教人不敢恭维的狼藉,已经被整理得干干净净,一尘不染,甚至连一丝酒味都闻不到,只闻到轩窗下那一盆兰花似有似无的幽香。
一走进来,连燕朝睿都忍不住面带惊讶。
“随意坐。”那名白衣公子仿佛是东道主般招呼着众人入座。
其实这间厢房蛮大的,中央摆着两张大圆桌,一张桌子就有八个位置,对应人数倒是余下几张空座。
燕子泓自然是和燕朝睿并排坐在一起的,有太女在的地方,这张八人桌倒是坐满了人,另外一张就余下了三个空位。
这张桌子上,除去燕子泓她们两人,还有白衣公子、张少勋,其他四人均不被她所识。
待众人落座后,那名白衣公子就开始倒酒给众人,一派大家风范,恍惚中,燕子泓甚至觉得他才是穿越过来的,不然这个世界哪有男子这样不拘小节,豪迈大方。
“不知庄某脸上有什么东西,为何二殿下一直盯着庄某看?”白衣公子倒完酒后,一直含笑的眸光忽然如芒刺一般直射过来。
可能是对方的眼神太过尖锐,而她又意想不到,于是在对方的眼光逼视下,狼狈地垂下了视线。
庄某?……燕子泓稍稍平复了一下心情,便把注意力放到了刚才白衣公子的自称上,这样想来,这个白衣公子应该就是害得真正的燕子泓死去的庄无尘了。
“怎么?莫非二殿下刚才没有听清庄某所言?否则为何不替庄某解除刚才的疑惑?”
燕子泓再次抬眼,坦然地直视对方,道:“真是对不住了,我刚才走神了,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如有冒犯之处,还望庄公子见谅。”
庄无尘看着她那清澈坦然的眼神,一下子说不出话来,心中总觉得有点怪异,却又道不出缘由。
“嘿嘿,本来听闻坊中的传言,说是二殿下最近才学大涨,变得聪颖敏慧,看来传言倒是不怎么准确,二殿下还是一如既往的易走神啊。”一道女声突然响起,语气间充满轻蔑不屑之意。
燕子泓神色不变,只是把视线从庄无尘身上移到了他旁边的一个女子身上,只见那个女子衣着华丽,眉眼细细,嘴唇薄小,虽然生得不错,却过于尖刻,一副刻薄之相。
看来相由心生这句话还是有点道理的,起码这女的就印证了这句话,相貌刻薄,说出的话更刻薄。
“她是谁?”燕子泓收回目光,转而看向旁边的燕朝睿问道。
“你——”那女子面色突变,一双细眼恶狠狠地盯着她不放。
燕朝睿面色如常,仿佛没有看到这一出闹剧般,也轻声回道:“她是陈廷尉之女,陈钰。”
“二殿下真是贵人多忘事,前段时间还说要帮陈小姐的画题上一首诗,当日之约,对于庄某而言,比之陈小姐本人更是心心念念,原以为殿下是因为事务繁忙而来不及应约,而今日看来,才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