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过,那些赏人的么,这可是涉及到形象问题!必须得精挑细选!
把“福”字发下去的时候,还有讲究!大家按着顺序在案前排排跪好,然后由两个经过了激烈程度不亚于后世选演员选美的竞争之后脱颖而出的御前太监一边一个,小心翼翼的拎着,庄重地举过受辞者头顶,对方在下面叩谢,意思是满身是福。
最后就是皇帝的一些鼓励啊什么的类似于年度总结的短暂演讲。
这么着,这整个过程才算是完了。整个过程持续下来,就算是顺顺利利的,也得一整天,就算是心里想着明儿就放假了不用上班了欧耶之类的也不能露出一丝的浮躁,这是多庄重的一事儿啊!不能出溜了!
是的,放假,一般的大清皇帝会在腊月二十六正式“封笔”,就是宣布,朕今年就到这儿了,初一之前不干活了!当然,如果有紧急情况的话,那就算你是正在被窝儿里,那该爬起来还得爬起来
呃,没错儿,就连这个“封笔”也是有仪式的!!
即便是已经来了好几年了,但是每当这个时候林言都忍不住吐槽!够了!嫩们真的够了!一遍遍的还没完了!
天知道这“仪式”就特么的代表了你得从头包到脚的正服啊礼服神马的,反正就是怎么重怎么来!什么大东珠啊珊瑚串儿赤金馃子暖玉挂坠儿的,听过的没听过的,您就可劲儿的往身上挂吧,没个二三十斤的就甭想停!
每当林言被整的跟一叮叮当当耀眼夺目的圣诞树的时候,他才真正理解为毛古人都喜欢被抬着或是扶着走了,这要是自己的话能走动吗?!啊?!光是一动不动的站在那儿大冷天的就能生生的焀出一身汗来。这就好比那后世的负重训练啊,这效果,杠杠的!
而且吧,林言有些苦中作乐的恶意猜测,为毛经常会有宗室中人在某一重大节日之后本就不好的身子突然就病情加重甚至是不久就撒手西去?生生折腾的啊!身体倍儿棒的人一场下来都跟打场仗似的,更何况那些本就虚弱的了。
这天,好容易发完了福字,林言就觉得好像漏了一什么事儿,想啊想,记起来了!
刚要条件反射的开口喊吴书来,林言先自己打住了,摸摸下巴,这,似乎有点儿不妥。
你当他想起什么来了?咳咳,皇桑脚的,今年好像善保童鞋也作出了很大的贡献么!要不是他江南贪污案也不会这么顺利这么彻底!办不了那些个贪官几年的国库就不会这么丰盈!国库不丰盈大家伙的年也就过不这么舒坦!
好么,皇桑已经自己自动的将善保童鞋的功劳无限扩大了。不过倒也是,这小孩儿的确该好好鼓励下。刚才林言想的是要不要也给善保补发个福字,以示嘉奖,但是马上就反应过来有点不好。
因为即便是善保功劳的确不小,但是也无法跟刚受了福字嘉奖的那些多年的大臣们相提并论,如果林言真的大张旗鼓的给了善保福字,那么不是奖赏,而是害他了。
不过,林言嘿嘿一笑,大的不行,小的还不成么?!小的可是凡是京城的大官或是宗室家中都有,也不是那么显眼了,就算是被人知道了大家也不会觉得过分,毕竟人家的确是有功么。
这么想着,行动派的林言马上就传旨,让吴书来亲自点人好好送去。末了,又想起善保家里就兄弟俩,觉得有些心疼,自己还兄弟仨呢!o(╯□╰)o~~又从自己库房里扒拉了好些能用得上的不显眼的东西一起加上,让送过去。还特别嘱咐,不该说的话别多说!别吓着小孩儿
话说善保也和和琳在家准备过年呢,自己动手剪窗花!哥俩难得聚在一起,虽然今年仍旧不是那么大富大贵的,但是好歹也是衣食无忧,很是高兴。
正笑着呢,就听外面熙熙攘攘的,隐隐约约的好像还听见喊自己出去接旨?!俩人赶紧收拾收拾,出去一看,呆了!
“钮祜禄侍卫,接旨吧?!”来传旨的人精公公也是知道眼前这位前途不可限量,哪敢得罪,笑眯眯的。
善保回过神来,赶紧领着一院子的人跪下。
晕晕乎乎的等着口谕宣完了,善保听明白了。皇上觉得自己表现一直不错,特别是江南一战,很是给力啊!就特特儿的趁着过年赏些东西!
“钮祜禄侍卫?”公公笑着挨着指给他看,“这是皇上亲自挑的几套文房四宝,特让奴才舀来给您二位用的。这些料子过年裁衣最好,送人赏人也是好的。还有些奴才也不多嘴了,您自己慢慢儿看吧,奴才这还赶着回去复命呢,就不多留了。对了,皇上还说了,让您不必进宫谢恩呢。”
“公公!”善保赶紧上前一步,有些忐忑,“皇上可还有别的意思?这,这也太重了。”
“哎,”公公一想也明白了,面前这人毕竟年轻,第一次遇见这阵势难免多想,而且,其实公公自己也觉得太重了有木有?!但还是保持笑容耐着性子解释道,“钮祜禄侍卫这话说的,皇上知道您有本事,能为国效力,这点子东西算得什么?年下里受了赏的臣子们多得是,谁没收到圣上的恩惠?!您只管受着,不碍的。”
“啊,那就好。”善保一听,心放回肚子里,恢复了平时的风度翩翩,拱手道谢,又舀了个荷包塞进对方手里,“大冷天还要劳烦公公跑一趟,这点心意就当喝杯热茶,还请公公收下。”
那公公假意推辞了几下便笑眯眯的收了,看向善保的眼光更满意了,这年轻人,很懂的规矩,很上道啊!果真吴公公的话真是没错儿,只待东风啊只待东风!嗯哼,跟着吴公公有肉吃!
“那钮祜禄侍卫,奴才就告辞了。”公公心满意足的转身离开。
“公公慢走。”善保一直送到门口才回来,这些人都是宫里有不小势力的,不得不打好了关系。
等善保再回来的时候,府中人看他的眼神已经完全不同了!从一开始的鄙视冷漠换成了巴结热情!虽然前阵子善保被封了三等轻车都尉之后态度也改了些,但毕竟这是京城,最不缺爵位顶戴的地方,只要你入不了皇帝的眼,什么都是白搭!而现在不一样了!皇帝亲自派人上门赏赐?!这可是不得了的!因此一个个的都想着看能不能找机会上前热络下。
但是早已经看透人情冷暖的善保哪里会被这些冲昏头脑?!他心中冷哼一声,面上还是维持着平日的清净回了自己的小院儿。
“哥,哥,哥!你回来啦!”和琳正满面红光的和刘全往屋里搬,大冷天的汗都热出来了。
“急什么?”善保好笑的看着两眼放光的和琳,“别人又抢不走,都是你的还能跑了不成?!”
“哥,你还别说,”和琳朝外面鬼鬼祟祟伸头看的几个影子一撇嘴,“还真能让人抢了去!”
“哼!”善保朝那个方向扭头,故意提高了声音,“这是皇上所赐,我不同意,谁敢乱动?!想要欺君不成?!”
一听这话,外面的人瞬间就跑了个干干净净,似乎还有谁跑得太急跌了一跤。
“哈哈哈哈!”看着他们的狼狈样儿,和琳忍不住笑的打跌,“哥,你可真厉害!哈哈!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这么痛快!”
善保拍拍和琳的光脑门儿笑道,“行了,这下好了,慢慢搬吧!”
“是!”
大约半个时辰之后,所有的赏赐之物都已经被整整齐齐的摆在了一个房间里,几乎占了大半个的房间!
“哥,”这么些年来第一次见到这种情景的和琳忍不住咽了口口水,这不光有用的,还有实打实的金银啊!
“没出息的劲儿!”善保好笑的看他一眼,也知道只是因为守着信得过的人和琳才这样,换了别人,他怕是眼皮子都不眨一下呢。
“哼!你就会笑我!”和琳不服气的看着善保,“你自己还不是一直笑啊笑的?!”
善保一僵,不自觉的摸向自己嘴角,是啊,不知什么时候起,自己的嘴角一直翘得高高的
“竹溪!”善保唤着外面一直跟着自己伺候的小丫头,指指那一匹米色带点红晕的料子,还有几把扇子和发簪手串什么的,“把这些都给张姨娘送去。”要不是张姨娘,他们兄弟俩早被赶出去冻死街头了。
“哎!”竹溪很是高兴的捧了个满怀,第一次昂首挺胸的出去了。
“刘叔,”接着善保又挑出两匹质地少次,颜色暗些的料子,一匹藏青一匹暗红,递给刘全,“这您舀回去,给您自己和刘婶儿都做几身衣裳。”
“哎呀!大少爷!”刘全唬的连连摆手,激动的脸都红了,“使不得啊使不得!奴才怎么好要您的东西?!有看见您得了皇上赏赐的这天,奴才就是立刻去死也值了!哪里还能要您的东西?!不行不行!”
“刘叔!”和琳也笑嘻嘻的过来劝,直接把东西塞刘全怀里,“您就收着吧!皇上既然赏了这些,哥哥也穿不到这色儿啊!不是让他舀着赏人还做什么?!”
“这?”刘全一想,也是这么回事儿。但还是不好意思的。
“刘叔!”善保笑着看着他,“您就收了吧!以后还多的是呢!”
“就是,哈哈,哥这么厉害,肯定少不了,您呀,就等着瞧好儿吧!”和琳一听,也乐了。
“那,那奴才就收着!”刘叔激动的老泪纵横,大感欣慰,自己亲眼看着的小少爷,终于也长大成人了!
“那,少爷,这其他人?”擦擦眼泪,刘全试探性的问善保。
“哼!”善保面无表情的开始分门别类的把东西摆好,“犯不着。我虽不会恩将仇报,也不至于倒过头来再巴巴儿地给这些人送东西!他们要,自然有地方买去,也看不上这些!”
“就是!”和琳很是同意自家哥哥的做法。
“少爷,”刘全听了也很是解气,但是又不无担心的道,“那,这要是传了出去,会不会影响少爷您的前程?”
“不会,”善保摇摇头,“这家里的事周围的人又不是不晓得,而且,”他向着紫禁城的方向拱拱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