掩饰住自己的伤心,轻笑一声道:“奴婢怎会能敢逼皇上。”胤禛突地扳住我的肩重复道:“不要逼我。” 心中气极,是他不愿认我,我又何来逼他,这些日子所受的委屈瞬间涌上心头,用力地甩开他的手大声道:“四阿哥对我来说只是个孩子,和承欢一样,是我牵挂之人的孩子。你满意了吗?”
他竟会如此的误会我,是我看错了他,还是他根本就不曾了解我。有些绝望,面带惨笑,快步而出。走了很久,见路旁有一片茂密的林子,不假思索便一头扎了进去。林中的光景有些暗,借着树叶间隙洒下来的阳光,寻了个干净的地方,坐了下来,忍了许久的眼泪,倾泄而出。为自己这么许久的努力,也为自己这么多年坚持的爱。
夕阳的霞红被天边的暮色一点一点的蚕食,林子里已是漆黑一团,静静地靠在树上,心中无比平静,心中一遍又一遍地问着自己,还有留下的价值吗?心底又有一个声音回应着:“没有了,没有了……”
远远地望着林子的边缘,那抹最后的光线也隐去。起身,向外行去,脑海中思量着如何才能逃离这里。远离这一切,躲开这一切。路边有一个模糊的黑影,听到这边的声音,转身过来。原来是弘历,对他庄重地福了一福,即而向前行去,弘历有些愣了,大概是没有见过我如此郑重地对待过他,急行几步站在我的面前道:“晓文,怎么了。”静静地望着他道:“四阿哥,对不住,今天令你难堪了。”
听着我恭恭敬敬地说话,弘历有些慌乱,他道:“晓文,我根本不在意这些;您也无须自责。”心中一暖反问道:“真的不在意吗?”弘历微微一笑道:“皇阿玛不会为了一句闲言碎语而对我怎么样的。”心中惊异,没有想到弘历会如此坦白。心中迟疑,但仍道:“四阿哥,可否帮奴婢一个忙。”弘历收起脸上的笑容盯着我道:“如果是帮你出宫,就不要开口了。”
心中更加震惊,这个一直被我看做孩子的青年男子,居然在这些日子里一下子长大了,变得让我诧异,让我来不及接受。望着我的神色,弘历又笑道:“别这么看着我,是你一厢情意地把我和承欢放在一个队伍里。我可是一个成年的男子了,或许今年又或许是明年,皇阿玛就会给我指婚了。”叹了口气,暗笑一声,是啊,确是自己一厢情愿。
弘历又道:“如果以后,你真的找不到自己的归宿,我可以为你提供一个名份。”看他脸上没有戏谑的成分,心中有些感动道:“四阿哥,你又不怕我老了。”弘历脸色一变大笑道:“你本来就老了,本阿哥对年长的女子可没兴趣;我只是给你名份,怕以后没人要你;别想歪了。”这完,快步向前跑去,脸上有些挂不住,抡着拳头跑着追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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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无所谓忧; 也无所谓苦;只因少了一份牵挂,人变得轻松、闲散;就像水中那无本无根、无牵无挂的浮萍一样;随波飘流;做什么事情都有些心不在焉。
在正大光明殿的偏殿中,慢慢地准备着茶水,有些不上心。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心中轻笑一声,又来催了。侧身看去,小顺子急急地窜了进来,急道:“晓文姑娘,快一些,怡亲王都坐了一会儿了。”
抿嘴一笑,端着茶盘向殿中走去,盯住地面,目不斜视,轻轻地把茶水放在十三的旁边,退到一边静静地立着。十三道:“皇兄,浙江贩卖私盐日益成风,朝廷如不早管,只怕官府会把税款转移到百姓身上,这样一来,日后怕是官商勾结、民不聊生了。”胤禛沉声道:“这些个盐贩子,是该好好管管了。”
静了一会仍沉声道:“李卫任事勇敢,可担浙江巡抚兼理两浙盐政。”此时的胤禛是睿智的、沉着的,他已不是某人的父亲或是爱人,他只是一个皇上,只是一个国家的最高统帅。十三道:“臣弟也觉得只有此人可任此职。”十三端起杯子喝了一口又道:“皇兄,明日臣弟带承欢回府住几天。”胤禛微笑道:“府中有事?”十三轻叹一声道:“后天是鱼宁的寿辰,这些年也苦了她了。”
十三自绿芜走后,一直郁郁寡欢,如果不是牵拌于胤禛,怕是早已丢下一切,隐身江湖了。十三没有给予兆佳氏爱,但她要做的却不仅仅只是打理怡亲王府,她还要安抚十三的其他福晋们。仅此一点,十三也是愧对她的。也由此可见,从古自今,爱情都是唯一的、排他的,即使某人有三妻四妾,在他心底最深处的位置也只是留给最心爱的人的。若一个人表现出来的是博爱,那此人或许是没有找到真爱,又或许是掩饰已逝去了的爱。
殿内一阵沉默,胤禛道:“明天朕会派些人过去,这几年确是委屈了她们。”十三急道:“皇兄不可。” 胤禛道:“十三弟,不要再推脱了,这是我的一片心意。”十三谢恩后缓步出去。
心中一动,抬步向前道:“皇上,奴婢想陪承欢回府几日。”胤禛静静地望着我,一言不发。我不死心地继续道:“奴婢有些不放心承欢。”胤禛眸中掠过一丝怀疑,道:“只是不放心承欢吗?”心中冷笑,挑衅道:“那皇上认为奴婢会干什么呢?”胤禛淡淡地道:“那你随着去吧。”
殿中一片寂静,他看着奏章,我仍望着地面,静得几乎可以听见两人的呼吸声。过了许久,高无庸轻轻地进来,见这种情形,面色一紧道:“皇上,晚膳已备好了。”见胤禛颌首,慌忙转身出去。胤禛仍低着头边看奏章边说道:“晓文,今晚能否做些小菜,许久没吃,还真有些想了。”
拌什锦、拌香黄豆、拌山药丝……望着桌子上的完全现代做法的四凉四热,心中突地感觉有些堵,或许这是最后一次了。像是听到了我心中的话,胤禛盯着我道:“希望不是最后一次。”心中一慌,掩饰道:“皇上什么时候想吃都行。”
胤禛收回目光,道:“坐下来一块吃吧。”有些迷蒙道:“奴婢不敢。”耳边似乎听到了他的一声轻叹,轻轻地,似有似无。胤禛又道:“坐下来。”他的话像有着魔力一般,不由自主地在他对面坐了下来。
拿起筷子,有些食不知昧。胤禛突然道:“今天的菜很精致。”心中一颤,道:“奴婢做菜一直很用心。”胤禛望着我,眼中有一些沉痛的东西,他道:“是格外精致。”
听着他的话,感觉身子有些僵,腿有些软,筷子也像拿不住了似的,啪地一声从手中滑了下来,匆忙捡起,埋首吃饭,感觉他今日有些反常,看出什么了吗?既然心中已做了决定,就不能露出任何破绽,应该把事情谋划得细致、稳妥一些,不能功亏一篑。这会有些口不由心,不能再说话,以免说多错多、破绽多。
两人默默地吃着饭,一言不发,末了,他盯着我的眸子道:“我希望时常能吃到这些菜。”有些心虚,嘴中“唔唔”两声,匆忙低头继续吃饭。
听着渐远的脚步声,松了一口气,身子重重地向后靠在椅子上。这段日子里,在没有外人的情况下,他有意没有用“朕”来称呼自己,我清楚地知道他想让自己理解他,可是……心中颓然的同时;又生出一丝的留恋与不舍。
坐在马车上,苦口婆心一遍又一遍地交待承欢,这些年也确是太纵容她了。见承欢一脸的不在意。只好扭头交待巧慧,巧慧怔怔地望着我道:“晓文,你怎么了?”心中愕然,自己竟像即将嫁女儿的母亲般,隐去满腹的心事道:“没什么,只是格格已大了,该学些规矩了,毕竟女儿家总要嫁人的,现在是皇上、王爷宠着,万一哪天他们都不在了怎么办。”巧慧紧张地捂住我的嘴,拨下她的手一笑道:“外面不会有人听到的。”巧慧仍是向外望一眼道:“以后不要说这些大不敬的话。”心中一热,抱起巧慧的胳膊紧紧地贴着她。
马车慢慢地停了下来,承欢已是向外探头探脑,掀开帘子一看,回头苦着脸道:“姑姑,要在这里住多久?”和巧慧相视苦笑,有些无语。承欢见状,绷着脸坐着不愿起身。
这边正要出去,那边帘子已呼地一声被掀开了,露出了侧福晋富察氏夸张的笑容道:“我们家承欢终于回来了,可把姨娘想坏了。”说罢,伸出手欲抱承欢,见此情形,承欢向后缩了缩,皱着小脸扯着我的袖子。
不动声色地挡开她的手,抱起承欢下了车,径向府门口的兆佳氏走去,不理巧慧如何使眼色,也不理富察氏的脸色多难看。走近府门,放下承欢,对着兆佳氏福了一福。兆佳氏微微一笑,道:“承欢在宫中劳烦姑娘了。”说完,准备来牵承欢的手,承欢身子向后一躲,兆佳氏有些尴尬。紧随其后的富察氏道:“原来姐姐也一样吃闭门羹,还真是皇上宠爱的格格,就是不一样。”说完幸灾乐祸地望着我,心中暗笑,在我面前玩这点把戏,蹲下身子对承欢说:“承欢,随着额娘进去。”承欢有些懵憧,又有些蹙促不安,只是见我面色严历,遂嗫嗫地对着兆佳氏道:“额娘,我们进去吧。”承欢的一声额娘化去了兆佳氏的难堪,对着我盈盈一笑,牵着承欢的手向内行去。富察氏冷哼一声,怒瞪一眼,率先入门而去。
巧慧悄悄地扯了扯我的袖子,脸上布满担忧道:“晓文,你怎么回事?”轻拍了她的手一下算是安抚,嘴角却逸出一丝冷笑道:“她不配抱承欢。”见巧慧一脸迷茫,遂笑笑道:“有些事还是不明白的好。”巧慧面色一松道:“出了宫,人也变了似的,话中还藏着玄机。”然后,两人相视一笑,携手而入。
一轮弯月斜挂在空中,繁星在漆黑的夜空中一闪一闪地眨着眼睛。
借着微弱的月光在府中花园里散步,边走边思索如何才能无声无息地离开。正想得出神,忽觉得撞了一个人,抬头一看,原来是十三。两人同时一愣,即而又同时一笑,我道:“原来不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