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然一神棍(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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宛然一神棍(重生)- 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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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拒绝了要纳她做小妾的州官,领着她一母同胞的妹妹七月,自南一路向东走,那是璧国王城所在的方向。
  她不喜欢七月,打小便不喜欢,从水乡出来时,她本不愿带她,是七月死缠烂打,硬要跟着她一起走。她现在也不大愿意回想七月,甚至快要记不清七月的长相了。她那个妹妹懦弱的很,甚至不顾伦理纲常,喜欢上了同为女子的季青宛,她杀了她,是为顾全家族面子,她阿爹阿娘泉下有知,定会感激她的。
  往王城去的一路山高路远,看到王城的城楼牌匾时,她同七月饿得奄奄一息,已说不出话来,只能靠在城墙根歇脚。多日不曾梳洗过的头发黏在一起,灰尘遮住了她的引以为傲的容颜,粗布衣裳褴褛肮脏,她俨然如街角乞讨的乞丐。
  季青宛便是在此时出现的,她穿着那样光鲜亮丽,她身旁的男子那样姿容冠绝,他们站在一处,比她看过的所有眷侣都要登对,神仙眷侣大抵如此。
  她既自卑,又羡慕。
  她用尚且算得上明亮的眼睛去看身形颀长的青年,他的眉目如画,气质清浅,他的目光一直放在身旁的女子身上,带着些许宠溺,带着些许无奈。她不曾看过如他好看的男子。她想,她若能嫁给他,那该多好,她也想被他用那样的眼神看着。
  季青宛救了她,收容她在苏府为奴,按月付给她月钱,甚至收了七月做贴身丫鬟。她知道季青宛不想收留她,她只是在做样子,做给苏景看,故作慈悲。她想,季青宛长得比她好看又如何,她配不上苏景的!
  她在苏府当了半年的侍婢,看烦了季青宛与苏景的恩爱两不疑,日子越长,她便愈发觉得,陪在苏景身边,逗他笑陪他闹的人,应该是她才对,季青宛何德何能,配得到苏景的疼爱。
  季青宛怀了苏景的骨血时,她迫于静王的压力,嫁去静王府做了他众多侧妃中的一位,但她的心,始终在苏景这儿,一日不曾离开过。
  她在季青宛日日要喝的保胎药里下了分量极轻的堕胎药,每日放一些,积少成多,迟早有一日,季青宛会滑胎,倘使她不滑胎,她腹中的孩子,也活不长。
  那时苏景的府邸尚未扩建,苏府的下人统共只有四个,其中还有她的妹妹,七月。她花重金买通了苏府的下人,让他们多在季青宛面前说些让她难过的话,她听人说过,若孕妇怀胎时心情抑郁,孩子顺利出生的可能便要降低几分。
  只有七月油盐不浸,甚至扬言若她不收手,便要与她断绝姊妹关系。她从不怕七月的威胁,打小七月便说不动她,长大了,亦别想说得动她。
  季青宛怀胎八月时,苏景与季青宛怄气,应了小王爷的请求,替他到北疆暂守半月。事实上,苏景在半路上便折了回去,他应当是反悔了,想陪在季青宛身边。
  然上苍同苏景开了个玩笑。
  苏景一去北疆一月余不归,远远超过答应小王爷的半月,夜间入眠时,木流火辗转问了静王,得到一个让她既欢喜,又忧愁的消息。
  静王道,苏景自北疆折回王城时,遭遇了敌国劲军的偷袭,受伤颇重,眼下还在北疆的行宫中医治,一直不曾转醒,不知挨不挨得过头年。
  她思忖一夜,天明时分,脑中有了一个十全十美的主意,足以除掉季青宛。
  她算准了季青宛生产的日子,带了几个平日里与她较为亲厚的家丁,从静王府后门出去,绕到苏景的府邸。她猜准了季青宛尚不知晓苏景出事的消息——苏景是璧国小王爷派去镇守北疆的文将,若他受重伤的消息传回璧国,璧国定会人心惶惶。女帝一定将苏景受伤的消息封锁了,若非她是静王的枕边人,静王才不会将此等军国大事告知于她。
  接下来的一切都如她料想一样顺利。
  她混进后厨房,在季青宛的催产药中加了一定剂量的鹤顶红,她问过静王府的太医,这种剂量的鹤顶红不会让人很快毒发身亡,中毒者还可以再活上半日。
  如她期望的那样,季青宛果然难产了,漫长的疼痛折磨过后,季青宛产下了一个死胎——是个男孩儿。她享受的听着她痛苦的嚎叫声,看着她绝望的眼神,强行按耐住心下的狂喜,全身上下每个地方都觉得畅快。
  她告诉季青宛,苏景不要她了;她告诉季青宛,苏景从始至终爱的人,是她木流火;她告诉季青宛,她可以去死了。
  她能感觉到季青宛临死前的绝望,她乐于感受她的绝望。她想,季青宛同苏景缠绵悱恻时,可有想过她有多绝望?她亦是活生生的人,她有心,她没法看自己喜欢的男子整日同他人恩爱。她不过是将季青宛给她的绝望照价还回去而已,她木流火才是受伤最多的那个人。
  她笑得喘不过来气之时,一道白光悄无声息的笼罩住季青宛的尸身,等到白光消失,季青宛亦跟着一起消失了。她有一瞬的惊慌失措,她带来的家丁亦吓得大叫出声,聚在一起瑟瑟发抖。
  木流火幼时在水边听她阿娘讲神话故事,神话故事里的神仙死掉时,会有光将他们的尸身带走,这一过程唤作尸解。
  她不信季青宛是神仙,纵然季青宛是神仙又如何,不照样死在了她的鹤顶红下?她才是笑到最后的赢家。她没甚么可怕的。
  半月后苏景从北疆归来,一身风尘仆仆,整个人瘦得已然脱相。彼时她已处理完七月的尸身,季青宛产下的死胎,她交给了稳婆去处理。稳婆畏惧于她的身份,一个说不上话的平头百姓,只有按照她的指示去做事。
  她领着苏府所有人跪在苏景面前,含着两行清泪,言辞恳切道,苏景前脚刚去北疆,后脚季青宛便同七月连夜逃走了,她拦她不住,还摔伤了胳膊。
  她撸起广袖,露出已经结疤的伤口,是季青宛死掉那日,她故意蹭破的。她虽不了解苏景,却也从七月的唠叨中听过,苏景十分介意七月同季青宛独处,只因季青宛曾同七月玩笑,说在她们那个时代,女孩子同女孩子也是可以相爱的,并且相比男女之爱,女女之爱来得更真挚、更纯粹。
  七月道,季青宛曾认真对她说:“七月你待我这么好,不若我同你偷偷私奔罢,反正苏景不大愿意娶我,我呢,其实亦有些不想嫁给他。他对我尚不及你对我一半好。”此话被苏景一字不漏的听了去,并且,他当了真,好几日没理会季青宛。
  木流火想,她拿季青宛同七月私奔之事来诓苏景,苏景应当会相信的。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份例的更新暂无,周六恢复更新,要粗去浪一浪。

  ☆、你疯了

  众口一词,所有人说的并无出入,又无证人对质,由不得苏景不信。
  苏景在季青宛房中坐了三日,这三日木流火惴惴不安,唯恐苏景察觉到甚么。
  三日后雄鸡啼鸣,苏景打开房门,找下人要了把锁,牢牢锁住季青宛住过的卧房,并命任何人不得靠近。
  在静王府中听到这个消息时,木流火松了一口气。
  起码,她骗过了苏景,同时,她除掉了季青宛和她腹中孩儿,苏景身边,终于只有她一人了。纵然她已嫁作静王侧妃,此生无法光明正大同苏景在一起,但只要苏景身旁没旁的女子,如此,她便满足了。
  季青宛消失后,苏景在璧国周遭寻了一阵子,他没说在找甚么,但木流火明白,苏景是在找季青宛。可惜,他注定是找不到她的。半年苦寻无果,最后,苏景终于不再找了。应当是死心了。
  夜深人静时,木流火亦熄灯想过,她不知自己为何热衷于做恶人,兴许,是天性使然,又兴许,是被逼无奈。
  表里不一,呵,静王妃入狱之前,便是用这个词来形容她的,她觉得此词甚好,她颇为受用。
  她一个羸弱女子,无权无势,不表里不一,她如何能成为女帝的长媳、璧国的静王妃?她过怕了熬枯受淡的日子,不想再如从前一般,看人眼色,做服侍人的活计了。如若表里不一能让她拥有富贵荣华,那么,她甘愿一生都表里不一。
  这些往事她深埋心底已久,若非季青宛重新出现在璧国,并且混得风声水起,还同苏景搭上了线,她兴许已经忘了。
  季青宛卷土重来,她所有的辛苦与煎熬都付诸流水,苦心经营数年的胜局重又回到了最初,她不甘心,给谁都不甘心。
  有些人生来就是让人讨厌的,譬如季青宛。木流火不解,为何卷土重来的季青宛不找她寻从前之仇,就像将所有往事皆忘了一般,待她的态度一如往常,不愠不火?
  她隐隐有些惶恐。她怕季青宛的不愠不火是故意装出来的,等到时机成熟,季青宛会原形毕露,给她致命一击,报当年的旧仇。
  她要时刻提防着。
  不远处有个浅浅的水塘,平日里总有鸟兽在此饮水。木流火走在四位侍女中间,闲闲朝水塘边瞥了一眼,正欲继续前行,余光辗转,她似乎看见了一道绯红人影。绯红色的人影常见,璧国的女子大多爱穿亮堂的颜色,然从身高轮廓来看,水塘边的人影,同季青宛总有八分相像。
  日光普照大地,映得一塘秋水波光粼粼,泛黄的青草萎靡不振,只有靠近土地的根部稍稍能看见抹绿意。水塘边的人影直起腰身,迎着夕阳甩甩手,露出的半边脸微泛潮红,及腰的墨发随风轻动。
  木流火猜得不错,水塘边的人影,正是方才摸了把竹鼠的季青宛。
  尖叫着逃离毛竹林子后,季青宛提着俩爪子在苏府跑了一圈,除了吃水的井,便没找到其他的水源。碍于昨日听闻的侍郎府的水井沉尸事件,季青宛对井有一种惧怕的心理,硬生生提着爪子跑到此处,寻到了一处水塘,将手浸入水中泡了半晌。
  觉得手浣得差不离了,她从岸沿的石头上下来,打算赶在苏景没发现前回苏府。
  掏出张帕子擦手,一转身,便瞧见木流火那张精致的娃娃脸,兴许是哭过的原因,木流火脸上的妆容有些脱落,冲出一道明显的水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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