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出些什么事儿震慑一下对方才是。像如今这样双方一个停在了淮河以北,一个停在南岸都按兵不动,这其中就未免太过古怪了。
我心里面猜测着父王的心意时,突然从京城又传来了东厂和西厂地两封密报,说是朱长文因为不喜领兵的徐祖辉过于持重,这么久了还“未有寸进之功”,因此准备换上李景隆为将。
我看完这两封密报,当即心情大慰起来,要知道那李景隆是个只会夸夸其谈的人,和徐祖辉简直就没法比,如今朱长文让他来换下徐祖辉,这一来犯了临阵换将的兵家大忌不说,二来李景隆这平庸之人又哪是父王的手脚,此战父王算是又多了几分胜算了。
我向来都说朱长文为人志大才疏,这撤藩一事若在我的手里或许还有几分成算,可是若在他的手里,算得上弄得糟糕之极了,只可惜我那皇祖父将诺大的一个锦绣江山交到他的手里,还没到一年就已经弄得如此模样,真是想起来都让人好不心疼。
虽然勤王军换上了李景隆这名庸人,但是并不是说父王就必胜无疑了,因为早在撤藩之初,朱长文就已经命那山海关的守将宋忠率兵将三万驻军开平,另在临清一带又有军队协防,而且大将耿炳文又有十三万兵将伐燕,再加上李影隆那号称三十万勤王军,这可算得上是人多数众,比我父王麾下的兵将多出十倍不止。所幸朱长文还要顾忌一旁的宁王叔,还有分散在各处的诸路藩王,并没有把所有的军队都调集到江北,所以父王还算得上有回旋的余地。
如果真要说起来,在父王和勤王军相互伐戮之时,朱长文最顾忌的人或许就是我了。从我收到地密报可知,朱长文不但让云贵两省的都指挥使调兵挡在四川进京的道路之上,而且他还让又另外把本来放在北边以防周、代等几位王叔死灰复燃和防范宁王叔的二十万军队,秘密调到了长江沿岸,看样子阳害怕我会有什么异动了。
除了让罕图和达利加紧操练那三千禁军,我还是像往常那样处理着我的政务,同时我又趁着这一次的撤藩大战,鼓励四大家族大肆对外扩张生意,尤其是刚刚经历了战乱的湘、鄂两省,让我们四川的商船队不但控制了整个长江上游的运输,还把长江中游的运输牢牢的掌握在了手里。
罕图,你这一刀砍得力道倒是够了,可是却招式得却太过外露了,如果这一刀要是砍不中对手,就等于给了对手一个杀你的机会,你明白么?”我平日虽然很放心的把禁军的训练事宜交给了罕图和达利,但是每隔一段时日我总会把他们两人召到我的身边,我好要指点一下他们武功布阵方面的事儿。
“阿哥,你说的虽然都对,可是这世上能够挡得下我这一刀的人并不多,要是对手能够挡下,说明他也是了不起的英雄了,我死在英雄的手里,也没什么了。”罕图那一副睥睨天下的气势一向我都非常的欣赏,可是他的脑袋却太过单纯了一些,毕竟我并不需要一个只有血性的人为我领军。
于是,我摇了摇头,说了:“罕图兄弟啊,你如今已经是领军的将军了,不是和敌人一对一的比划,你要时时刻刻想着手下的士卒,想着要怎么带领他们打胜仗,想着怎么带领他们活着离开战场,知道么?”微微一顿,我又继续语声严厉的对罕图说:“你这一刀其实可以收敛一些的,只要能够砍向对方的时候,身子不要太过前倾,这就已经能够让对方避无可避了,并不需要不惜自身的去杀敌的。”
说话的时候,我又接连比划了两下,罕图边看边听我的动作和解说,当即就眼露敬佩的点头答应了。如果说这世间有什么人能够让罕图敬服,那这个人就只有我了,我说的话儿他一向都是照做无误的,生性淳朴的他早就已经把我当作了他最亲的大哥,因为我知道,和达利不同,罕图并没有其他兄弟姐妹。
“达利,你来练练你的刀法,让我看看。”给罕图说完了话儿,我又转向了一旁笑嘻嘻的达利。
达利一把抽出腰间我送给他的那一把用汉人的工艺锻造,再加上他们族人样式的弯刀,当即的就跃出了练武场上,呼呼有声的练了起来。
我看了一阵,不禁轻叹了一声:“他的性子真是和罕图的截然不同啊!”
如果将军罕图和达利两人作比较,罕图的为人勇猛有余,只是却缺乏机变,凡事看准了之后就一个劲儿的作下去,中途若是想要例子转头,只怕是非常艰难的事儿。达利则与罕图赫然相反,达利为人生性跳脱,机变无比,寻常遇事总长了三四个心眼,可是却也因此对事时的决断力显得有些弱了。
也许正是这性子使然,不论在练武或者带兵,罕图都显得过于勇猛,而达利则轻灵足而缺乏决断,就拿这眼前的刀法来说吧,达利真是把一把弯刀耍得让人眼花缭乱,可是真正的高手是能下一刀杀了对手的,就绝不多用第二刀,因此达利的刀法就过于反覆了。
不过话儿又说回来,两人虽然各自都有缺点,但是我却看出他们无疑的都是良将之材,正所谓瑕不掩璧,就是这个道理了。
“看来他们两人还需要多作历练啊!”我心中这么暗想,又招手叫停了达利,说道:“达利兄弟啊,你的刀法还是太过多花样了,日后要改改,要向你二哥学学他那一刀下去就能杀了对手的招数才行。”
达利为人虽然鬼马,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却能和木头一般的罕图相处得极好,而他对我也极是敬服,闻言当即就笑嘻嘻的应了,还道:“二哥的刀法太过血腥了,我不喜欢这么直接的杀人!”
第五十九章 催促(1)
我知道对罕图这种性子刚强的人,说话要和声一些,这样他才能容易听进去。反倒对着达利的时候,我说话一向是比较严厉的,只要事后再给他温言说两句,他很快就不再气恼了。师父曾说,这御下之道就是要有度,即是所谓一担砂糖一担烘,责罚是固然要的,夸奖却也不能少。
“你说他的刀法血腥?我看你罕图阿哥的刀法才适合在交战的时候用。你的不过是花拳绣腿而已,耍起来不识货的人看了,或许还说好看,可是要是当真拿来用,就不顶事儿了。”我说着这样的话儿,一边暗自夸了罕图一句,一边又激了一下达利。
达利不服气的正要回话儿,我摆了摆手制止他道:“兄弟,你听阿哥的话儿,从今以后要多向罕图学着些,你们两人只有取长补短,日后刀法才能越来越好,知道么?”
达利和罕图听到我的话儿,两人当即对望了一眼,然后又恭敬的答应了下来。
接着的数天里面,我又召见了四大家庭的当家主和他们通了通气,因为日后一旦要出兵四川的时候,必然要把各州府平常训练有素的百姓征集起来,我知道我会有这样的一天,因此也须要得到四大家族的支持了。
四大家族的当家主大概对我父王的情势并不乐观,毕竟父王那不足八万人的军队正受到十倍于己的勤王军围拢,而且还在渐渐紧缩包围圈,这种情形不论谁看了,都会对我出兵四川的事儿不能表示赞同。身为父王的儿子。我地请求在赵元山等人的眼里看来,大概以为我全然是为了尽孝道才这么做的,他们听完我的话儿后当即就不再作声了。
“几位先生请相信孤,孤并不是只因为和父王的父子关系,这才冒险助他。孤对父王是有着必胜地信心的。”我对众人的反应早就已经有了准备,因此微微一笑后,又继续耐心的对他们解说起来。
“不知道殿下何出此言呢?”四位当家主对望了一眼,赵元山当先对我问了一句。
“虽然眼下朝廷的军队极重,但是大都是各省匆匆调集而来,各部之间统属不一,实在不足为惧。要知将领指挥军队打仗,讲究的便是如臂颐指,这才能让手下士卒极快的作出瓜。只凭着这一点,朝廷的勤王军队已经输了一半了。”我微微一顿。又继续说道:“我父王在燕京一带经营多年,极得民心,他只要留下两万军队守卫燕京,就足以在两个月之内让朝廷的军队难有寸进。不仅如此,朝廷地一众军队还犯了兵家的一个大忌,就是兵力太过分散。我父王如今正率兵退到了燕京以北。相信不用两日,山海关很快就会落入父王地手中,到时候父王他后顾无忧,便可专心应付耿炳文和李景隆,将他们逐个击破了。”
我的一番话儿虽然都说的是至理,但是四位当家主不懂军务,大概也明白不了多少,如果要说为什么最后他们终于还是答应下了我的要求,那或许就是因为他们已经和我是同坐一条船的人。而我往日的为人表现也让他们终归愿意把宝押在我地身上。
事实上,两天后的一道战报也让他们对我的信心大增起来,因为父王以优势突袭开平和临清两镇。一举把宋忠的两路从山海关开出的军队扫平,并且还抓住了宋忠,这件事儿顿时就让天下的人心风向摇摆不定起来。
据两厂厂卫为我送来的密报,朝廷之中又有许多看不清时局的臣公索性告病回家,朱长文的庙堂之上每日参加早朝地人数少之又少,气得朱长文事后也不知道摔了多少回的文书奏本。
在这种时候,那“不识时务”的户部侍郎郭任竟然又一次上疏皇上,说什么“燕藩难平,非数日之功”,要朱长文主动暂缓撤藩,并且整理朝纲,打消掉父王“清君侧”地借口,这样才不会使得“国本败落,民生不息”。
这种情况之下,朱长文怎么可能主动暂缓撤藩,郭任的谏言真不啻是捋虎须的作法,很快他就被一道圣旨免去了户部侍郎的官衔,而且还被加了一个“燕藩党羽”的罪名,全家发配到西北去了。
我心中暗笑郭任直拗的同时,又急忙下命让曹福安安排人手去劫了郭任的囚车,把他一家老小给我带到成都来,这样的人虽然未必能够为我所用,但我却是不想让他平白在西北断送了性命的。
又过两日,中原一带再次传来父王的大捷,那耿炳文的十三万军队被父王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