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还有几名比较硬朗的大臣仍然没有跪下。可是这个时候看见李孝儒的下场,大概都知道如果继续“硬朗”下去,只怕并没有李孝儒那么好运气,有人出来说情。因此他们都陆续跪了下去,顿时殿上除了李孝儒之外,再没有站着的人。
父王满意的点了点头,说道:“虽然登基大典要择日才能举行,但是国事却不可以一日不理,从明日开始,一切恢复往常状况,请诸位爱卿五更来早朝。今日便先散了吧!”说时,父王一挥衣袖,径自领着其他一众王叔走出了大殿,查看各处宫殿去了。
朝臣也随着陆续走出大殿,李孝儒来到我的身旁,看了我一眼之后,似乎有什么话儿想要说,只是嘴唇张合几下之后,却终于长叹了一声,什么话儿也没有说就走了。
我远远的望着李孝儒离去,只觉得他的身影虽然显得有些寂寥沧桑,但却是那么的坚挺,彷佛那瘦小的身子竟可撑得起这一片天地。
心中静静沉思了好一会儿,突然听见身后一把熟悉声音传来:“这人若是被杀了,那这天下地读书种子也就绝了。”
我不用回头去看也知道说话的人就是师父,或许是我心中想事儿太过入神,竟然没有察觉到他走近到我的身旁。
“下一次,不论是为了谁,不论是对或者不对,你都不能如今日般孟浪行事了。”师父继续向我走近来,他突然压低了声音道:“你若想得到这个天下,就需得紧紧的记住四个字:谨言慎行。”
我对师父的话儿还没有回过意来,师父就已经从我的身边急急的走过去,然后又很快的消失在了殿门之外。
“师父啊……”我默默地叫唤了一句,这还是打自滁州见过师父之后,师父第一次对我如此亲近的说话儿。师父的话儿让我心中生出一点暖缓,但是我同时也知道似乎有些东西正在不知不觉的改变了,这在之前,我竟然一点儿也没有察觉到。
“谨言慎行!”这就是师父对我地嘱咐,我心中细细回想,虽然并没有对先前为李孝儒求情的事儿感到后悔,但是心中也不禁暗觉凛然。
从前在书中常看见“伴君如伴虎”的话儿,或许直到了今日我才真正的开始意识到这句话儿之中的含义。
父王就要成为我大吴的一朝天子,我虽然是他老人家的儿子,但是生在这皇家之中,又哪能妄想和父王像寻常百姓家那样,只是单纯的维持着父与子地关系,说起来,君与臣的关系在我和父王之间却更是凸显一些。
“父王初入朝来,要的便是人心归服,先前他的做法虽然暴戾了一些,但如果换作是我,或许我也会如他一样,作出这种能够震慑群臣的事儿来。”设身处地的为父王想了一下,我愈发的觉得先前为李孝儒求情的事儿,实在是在撩父王的逆鳞,心中这么想着的时候,背脊上倒是不自禁的生出了一身冷汗。
因为师父的话儿,我对父王开始有了畏惧的觉悟,而同时也因为这个觉悟,我也更深大的体会到了师父所说的谨言慎行的要紧,毕竟父王和皇祖父他们两个人是不相同,如果要作比较来说,父王比皇祖父更多了几分实际,他更在意他的这个江山,因此……不免就少了几分人情。
想通了这一点,我匆匆的赶回到了我的“帅帐”,因为王弼死了之后,我很快就鸠占鹊巢,将原本的定远侯府变成了我的落脚处,把我的帅帐就安在了府里。
“找到什么名册之类的了么?”我一进内厅,立即就向着迎向我的索道存问了。这个时候,我感觉到自己只有掌握得越多的筹码,那日后回旋的余地才能越大,因此那锦衣、金吾两位安插在各地的密探名册对我来说就非常的重要了。
“殿下……小的并没有发现什么名册。”索道存带着一丝黯然的答道,看起来找不到那名册,他比我更加失望。
我闻言一怔,心中虽然感觉到有点郁郁,但是却也强自振作起来,笑着拍了拍索道存的肩膀道:“不用急,再慢慢找找,这名册极是要紧,只怕王弼这老滑头藏在什么隐秘难找的地方了。”说话的时候,我又想起了今日在宫中遇上的那几名宫女,低声对索道存问:“今日抓来的那名女子呢?”
索道存自然知道我问的是那名蒙了面的女子,朝着我的寝室一指,说道:“小的把她绑好了锁在了殿下的屋子里,其他的几名女子则锁在了偏间之中。”
我点了点头,嘱咐索道存继续查找那本帐册,转身就向着我的房间走去。
打开了房门,那女子果然乖乖的就躺在了我的床上,因为被我用独门手法点了穴道,又让索道存紧紧的绑了牛皮绳索,她就算有通天的本事,却也难以挣脱开去,因此我走进门的时候,她当下就狠狠的瞪了我一眼。
“以你的容色,应该不是寻常的女子,敢问姑娘的尊姓大名,在宫里是个什么身份?”我打从一开始,心里面就在思量着这个女子究竟是谁,毕竟她的容貌如此美丽,就绝对不会是寻常的宫女,而且她身负如此高强的功夫,似乎正是从前我所见识过的镜花宗路数,因此我对她的身份,实在是非常好奇。
走近前去,我一把拿开了塞在那女子口中的湿布,然后好整以暇的坐在一旁盯着她看,只等她回答我的问题。
那女子轻咳了几声,听了我的问话后也没有立即回答,只见她的眼珠子一转,这才说道:“不瞒殿下,奴婢只不过是一名从西域来的女乐师罢了,在宫里并没有什么身份。”
我只看她的神情,就知道她的话儿纯属胡诌,因此有意把目光停留在她那高高的胸脯一会儿,然后在游艺到了她的小腹上下,笑道:“姑娘既然是乐师,何故又跑到乾元殿去?而且……姑娘似乎还非常喜欢我大吴的神器,想要偷偷带走呢!”
那女子自然听得出我话语中的调侃之意,她略一沉吟,微笑着应答道:“奴婢不过是看见宫里突然变得兵荒马乱,就想着随便偷些宝物出去变卖,也好筹足回乡的盘缠罢了!”说话的时候,她似乎一点儿也不介意我大胆的眼光,反而故意用力呼吸了两口气,让拿原本就波涛汹涌的胸脯起伏得更加厉害了起来。
第七十章 名册(1)
如此镇定,说明她的有恃无恐,我上下打量着她,心里面极快的思刊起来:“她凭什么这么有恃无恐呢?”这么想着的时候,我的心中突地一动,又试探的问了一句:“姑娘该是镜花宗的弟子吧?”
那女子果然露出了一些诧然之色,可只是一现即逝,她很快就又恢复了若无其事的样儿,说道:“镜花宗?那是什么,奴婢不知道殿下的话儿究竟是什么意思。”
“哦?”她的话儿实在使我感觉有些气恼,我彷佛觉得她似乎并不把我放在眼中。我慢慢的走近到那女子的身侧,用手撩起了她的乌黑秀发,嘿笑道:“姑娘,孤向来不是一个很有耐性的人,姑娘还是不要再和孤兜圈子了!”把鼻子凑近前去,深深的嗅闻了一下那发丝上的幽幽香气,我又故作魂与色授的说道:“这两个月来一直在外,孤很久没有闻过美人的味道了。”
那女子见我作出这种动作,似乎不惧反喜,娇喘着说道:“奴婢现在在殿下的手上,只要殿下能够饶奴婢一死,那……那奴婢……奴婢愿意侍侯殿下……”言语中,她的双眼水汪汪的简直就要滴出水来,让我看了心中都不禁一荡。
于是,我顺着她的话儿,有意无意的滑过她的发际,然后把手探到了她衣袖处,轻轻一撩,就让他的整个如雪一样白皙的手臂显露了出来。在那只丰腴的手臂上面,可以看见有一颗小小的红点,显然正是我想看到的处女砂。
要知道但凡女眷要送进宫来之前,不论是皇帝的妃子又或是寻常的宫女,都必须在内务府点上一粒处女砂以测她们是不是处女,然后记录在大内案卷之中。而且从此之后的每一年,内务府都会对所有地宫女检查处女砂是不是还在,如果没有了地人,情节轻者就会当即被赶出禁宫。如果情节重者。甚至会被以淫乱宫闱的罪名论处,发配到边远的地方去。
我之所以想知道眼前的这名女子究竟是不是处女,一来是想看看她是不是真的是一名“身家清白”的女乐师,二来心中也暗暗的希冀她是完璧,至于究竟为什么会这样希冀,我也说不清楚自己为的是什么。
那女子见我盯着她的处女砂看了一眼,大概猜到了我的心意,稍带些得意地微微一笑后,又继续朝我投来了两记脉脉的眼波,实在让人销魂非常。
在知道了她是处女的这一点后。我心中已经安定了不少,要知道不论她的表现是怎么媚人入骨,但是毕竟还没有经历男女间的云雨之事,就算她表现得再怎么放荡,只怕也有一个限度,我如果能把握好这个度,那我哪还需要担心她不乖乖的臣服于我?
“姑娘叫做什么名字?”我的心中思索的时候,问了一句。
那女子想了一想后。说道:“在宫里,主子们都叫奴婢作甯姬。”
“甯姬?”我朝她看了一眼,也不知道她说地是真是假。正要继续问她,却听见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然后又听见索道存的声音传了进来:“殿下,外面有人求见,请您出去看看。”
我闻言一动,暗想:“若是常人来求见,索道存也不会如此着急过来禀报,想来那来人定是极为要紧的了。”我匆匆地对那女子说了一句“孤迟些再来问姑娘话儿”,就大步走出了房间。
索道存一脸焦急的静候在院子中间,见我出来。连忙走近前来低声道:“殿下,先前有一名受伤极重的锦衣卫千户闯进了府来,说是要见殿下,而且他还说给殿下您带来了一本名册。”
“锦衣卫千户”、“名册”,这两个词儿都极大的刺激了我,但是更让我担心的是“受伤极重”这四个字,因为我只是在转念之间就想到了这一位“锦衣卫千户”一定就是风道同,而他所带来的那本“名册”“如果我所料不差,应该就是我在寻找的锦衣卫密探们的名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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