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中充满了崇敬,而十九妹则带着一丝羡慕,也不知道她在羡慕些什么。
这晚我们一直说话说到天亮,直至到了快要早朝的时候,我才和十八弟匆匆的离开了宁馨宫,参加早朝去了。
在早朝上,如我所预料的一样,父皇提出了迁都燕京的事儿,这顿时就引来举朝哗然,绝大多数的臣工都是反对迁都,因为对于他们来说,不论在公在私,迁都燕京都不是一件好事情。
不过我早就知道父皇是圣意已决,昨天被刺的事儿已经让他知道应天城里实在还有许多人想对他不利,或许只有回到燕京才能让他安下心来。
一轮接一轮的谏言不断对准了父皇,但是父皇还是一句“不必多说,朕心意已定”让那些臣工们退下,到了最后,父皇似乎也有些感到不胜其烦了,他恼怒的大骂了几句,就留下了“杨士荣为朕草诏”的话儿,径自退朝而去了。
我像那些连番进谏的官员一样,无可奈何的叹了一口气,慢慢的走出了庙堂,说起来父皇这一次迁都的决定还真是犯了极大的一个错误,这简直会祸及子孙,甚至日后有亡国之虞。
我急急的赶回我的睿王府去,因为实在有太多的事情要先回府里解决了,首先就是这迁都的事儿需要和朱诸好好商量一下对策,而之前那个给我传讯有人想要行刺父皇的秀女阮灵玉,昨夜也被我让人送到王府去了,这个时候我正好可以回去问问这件事儿。
急急忙忙的回到府中,我二话没说就让人把朱诸请到了我的书房中,详尽的对他说了一遍父王被太监行刺。然后要迁都的事儿,即便是一向极少显露颜色的朱诸听完后也现出了焦急的神情来,问道:“殿下,莫非你就没有劝阻皇上么?”
“我自然是劝了的,可是父皇这一回差点丢了性命,哪还听得下我的劝阻?”我有些无可奈何的叹了一口气,师父、朱诸都觉得迁都一事不妥,看来父皇还真是作出了一个最错误的决定了。
朱诸想了一会儿,说道:“对……对,这件事儿殿下做得没有错,若是殿下一意劝阻皇上,未免就会让皇上生出疑心,以为殿下是另有用意呢!”
只是转瞬之间,朱诸就已经想到了我当时的难处,真是让我感叹他的心思敏捷,不也只从他这么一句话儿,我就可以知道他显然并非把我们大吴的天下放在首位,而是更注重于计较我在这件事儿上的得失。
“迁都虽然对殿下暂时来并没有什么好处,但是长久来说,殿下在这件事儿上得到了皇上的信任,却更是无形中得到了一把利刃,说不定日后皇上会把应天也赐给殿下的。”朱诸一边思想着,一边对我说道。
“这……这怎么可能?”若是父皇真的把应天交给我来管,那就真的无形中把半壁江山交到我的手中。
“这有什么稀奇的?”朱诸微微一笑,接着道:“不过殿下却不论如何也不能接受啊!”
我有点奇怪的看着朱诸,只觉得他今天说话好像有点吊我胃口的感觉,便道:“朱兄有话就尽管直说好了。”
朱诸摇了摇头,说道:“有些事儿即便是殿下,我也不能说的,再过半年,殿下自然就知道我今日说的是什么事情了。”
我心中惊疑更甚,好奇的看着朱诸,见他一脸阴笑,大概是遇到什么得意的事情了,看起来对我也并不是什么坏事儿,因此索性也不再多问,反倒是把外面的索道存叫了起来,让他把那阮灵玉给我带来,我要好好问问她那行刺的事儿。
第七十七章 重逢(1)
朱诸见我招来父皇赐下的秀女,连忙带着暧昧的神情,告辞出去了,我因为要对阮灵玉问一些关于行刺的事儿,因此也就没有留他。
阮灵玉被索道存带到我的面前,我又打量了一下阮灵玉,觉得她还是让我有种非常熟悉的感觉,只是偏偏又一点儿印象也没有。
“我们之前见过么?”我忍不住问了一句,“你是不是和孤在什么地方见过?”
阮灵玉见到我似乎完全没有畏惧的意思,她好整以暇的看了我一眼,带着微笑道:“殿下还记不记得在成都码头的那晚,你我共同御敌?”
“啊?”我心头猛的一跳,一下子就想到了对方是谁,可是却又不敢确定,只是说道:“你……你是玉……玉姑娘?”
阮灵玉点了点头,说道:“殿下,想不到吧?我们竟然还有这样见面的一天。”
一瞬之间,我真的感觉到自己有点儿懵了,因为眼前的阮灵玉在外貌上实在和玉湖春有着太大的区别,如果不是阮灵玉的眼神气质和玉湖春非常的相象,我真是一点也不能相信她就是玉湖春。
“玉姑娘,你……你的脸……”在诧然之后,随之而来的欣喜很快占据了我的心头,自从在北方草原上和玉湖春失散,我的心里一直都在想着她,对她的那一份歉疚让我不论过了多久都不能够释怀。
直到了今天,终于又能够见到她,我才如同放下心中悬起已久的大石。
“这事儿说来话长!”玉湖春见我认出她来,显然也很是欢喜,“我还一直以为,你……你已经死了呢!”
在草原之上,那一场大病的确几乎要了我的性命,所幸得到了伊诗相救,这才侥幸的保住了这条小命。现在想想我还真是要感慨一番自己福大命大哩。
玉湖春接着说道:“自从那日我们各自上了车后。就一直没能看见你,直到进了瓦刺,我才打听到原来你得了重病,被人抛在了路上,心里面还一直以为你……殿下已经死了。”
我轻轻一叹,说道:“姑娘也不必客气了,我们也算是经历过生死与共的交情了,就直接以你我相称好了。”说时,我就把自己被抛下之后的事儿一五一十的给玉湖春说,一直说到后来怎么从草原回到成都。
玉湖春闻言露出了恍然地神色。道:“原来是这样地,看来你这人还真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之前瓦刺大军想要挥军南下威胁燕京,想不到鞑靼人却突然也在瓦刺边境上布了重兵,看起来就是因为你的缘故了。”
我点了点头,想了一下后,问道:“玉姑娘。自从那次之后,你究竟去了哪里?发生了什么事儿?唔。——怎么如今你又变成了那阮知州的千金了?”
“这些事儿说来话长!”言语间,玉湖春略一思索,像是整理了一下脑子里面的思绪。这才把之后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原来自从分别之后,玉湖春一路之上就默默运功疗伤,虽然她的伤势并不轻,但是因为在江湖上久经风浪的她遇事镇定非常,因此心神收敛下伤势反而一天一天的好了起来。
在路途之上,她和那些被拐的女子每日都困在昏暗地马车里,彼此间也看不见面目,而玉湖春身上又带着一些易容之物。所以就在路途上给自己小心的易容了。后来过了许多天,镜花宗的人终于停下了车子,玉湖春才知道自己竟然到到了瓦刺的都城——呼和浩特。
玉湖春随着一众被拐的女子被送进了呼和浩特的皇宫之中,成为了宫女奴婢,她忍着气在里面呆了两个多月,才在一次偶然的机会下发现那柳蝶衣竟然就是瓦刺人的皇太后。
“什么?柳蝶衣是皇太后?”我闻言大惊失色,这个消息实在大大地出乎我的意料之外,同时也终于明白了镜花宗和瓦刺人的关系。
“没错,柳蝶衣是瓦刺人的皇太后,我当初知道这件事儿地时候,也是如你一般的惊骇!”玉湖春轻轻叹了一口气,接着说:“我在瓦刺的宫中呆了许多,伤势也渐渐好了,只是要想恢复功力,却非是数月之间能够做到的,因此我就一直留在了那儿。过不了多久,我和其他几名一同被拐到了瓦刺的女子被镜花宗的人看中,就收为弟子,终于被派到了这儿来。”
玉湖东的话儿虽然非常的简要,但是我却知道她在瓦刺实在受了许多的苦,不说其他别的,就她这大半年来一直处在担惊受怕的处境中,就可以知道她到底有多难了,而且她每日还需要防着旁人看破她的真正身份。
我带着怜惜的神情望着玉湖春,突然有些情不自禁的握着了她的手,说道:“难为你了!”
玉湖春一震,显然想不到我会突然对她做出这么亲昵的动作,随即想稍微用力把小手挣脱出来,只是我有意抓得紧实之下,她又哪里能够挣脱得去,因此两人就这么牵着手儿,倒是很有一番喜悦甜美在心头。
这样默默过了一阵,我强烈的感觉到自己和玉湖春之间的关系就在这一阵子的功夫变得亲密了许多,不禁压下心头的愉悦,问道:“那镜花宗究竟为何派你到这儿来?”
“我跟随那说是当我师父的中年妇人学习了两个多月的宫廷礼仪以及一些诗书女工的事儿,就被她们送到了并州,然后过不了三两天就启程到京城来。那镜花宗的师父说了,派我们到京城来,就是要我们想方设法的接近皇上和众位王爷,要尽力得到他们的宠爱,日后的事儿自然会有人安排了。”玉湖春任由着我握着她的手,说道:“在这一批进宫来的秀女之中,早有几人送进了惠王、汉王和赵王府里,只有你的这个睿王府是油盐不进的。”
听见玉湖春最后那句带着一丝赞赏的话儿,我实在高兴不起来,因为玉湖春让我知道其他几位王兄的府里面已经有镜花宗的人渗透进去了,显然他们和我不同,我府里头的军营式管制让那些有心人难以如愿了。
“那昨日对父皇行刺的太监也是你们镜花宗的人?”
“太监?什么太监?昨日有人行刺皇上?”玉湖春的反问让我突然有了点心惊肉跳的感觉。
“你……你昨日给我传讯的纸条里不是写着有刺客么?”
“我知道镜花宗的人这两日要派人行刺你,所以才给想着给你提个醒的。”
“什么?”听清楚了玉湖春所说的,我还真的有些柳暗花明的感觉,这样说来那太监行刺父皇的事情,玉湖春事先是并不知道的,而我在误打误撞之下反倒是救了父皇的性命了。
心中惊骇之际,转眼看见玉湖春一脸的迷惑,我便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