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道同的举动不似不会武功,只是他手上无力,脚步虚浮,加上先前肚子里面的鸣叫,让我迅速想到的是他是因为肚子饿得紧了,这才没有气力和那络腮汉子动手。
“他怎会饿成这样?”我心中不禁一阵好奇,瞧了瞧那络腮汉子得神情,好像他事先就知道了这一点似的,这个时候一个劲儿的攻向在地上不断闪避的风道同,大有些猫捉老鼠一般。
好一会儿,直折腾得风道同在地上沙石磨得全是伤痕,那络腮汉子才一跃开来,指着风道同道:“姓风的,你可想到你也有今日?”
风道同勉强坐起身来,大口的吐了一口唾液,也不说话儿,只是紧紧的盯着那络腮汉子,这种情景下,他的眼神之中竟然还有一丝骄傲。
那络腮汉子哈哈笑道:“当年你在朔北,为了那些贱民,硬自逼我把价钱调低,可想到会有今天的后果么?”
风道同虽然依然没有回答,但是脸上却现出轻蔑之色,显然有意调侃那络腮汉子。
那络腮汉子见状脸色一变,可是随即他又笑道:“这一回多亏戚王花费了巨金从旁人的手里购得了无鋳令,让你一路从四川走来都不能说话,除非旁人施与,否则不能够进食,才终于给我机会能够报了当年的一剑之仇。”
我听见了他的话儿,才知道那风道同果然是因为多日没有吃饱饭,才沦落到了如今的这副模样,只是不知道那无鋳令又是什么东西?嗯……“莫非他们口里的戚王,就是就是我那父王的亲兄弟,朱肖王叔么?”
父王是皇祖母所生的,他一共有四位一母所生的兄弟,除了太子朱标和周王朱肃之外,这一位戚王朱肖就是其中之一。戚王的封地在四川,乃是世人口中的天府之国,是一众兄弟中所受封地最好的。
第十二章 朋友(2)
“王叔为什么会插手江湖上的事儿?”我朝那风道同瞅了一眼,他不能说话,又不能进食,这一路从四川走来,哪会有什么人给他东西吃,看来他只饿成了如今这个模样,而没有饿死,就已经算是非常难得的了,怪不得他抵挡不住那络腮汉子的一招半式。
“我收到了戚王的信后,千里迢迢的从朔北赶来,嘿,就是为了今日和你一会罢了。”那络腮汉子,一挥手上的大刀,恨声道:“风道同,我今日也不来杀你,这天下间要杀你的人多了去了,我只要将你手筋脚筋都尽数挑了,日后看你还怎么横?”
风道同听见这话儿儿后,脸上还是依然的冷冷,可是我却对他却顿时生出了一丝同情。不论怎么说,他肯遵照和戚王叔之前的约定,一路从四川来到这儿,单说这一份骨气和信义就让人佩服不已了,更不用说其他的。
“士可杀,不可辱!”我心中冒起了这一句古话,不论怎么样,我都不能让这样一个汉子在我的眼前被人这样糟蹋。正要挺身而出,饭馆内有人比我先了一步蹿了出去,拦在了那络腮汉子的身前。
“嗯?她这是……”我看着依然带着一副笑脸的水月奴,实在有些奇怪她为什么会在这时候出来救风道同。
“水姑娘,你这是想来做架梁么?”待到看清了眼前的人,那络腮汉子的脸色立即一变,带着些戒备的盯着水月奴,哼声问道:“姑娘是存心要救风道同了?”
水月奴“咯咯”一笑,说道:“杨少爷,你也不用多疑,我怎么会救他?”说时她的脸色一凝,带着无尽怨恨的说道:“我恨他入骨,这些年来每日无不想着要将他千刀万剐。”
那络腮汉子闻言脸色一缓,说道:“既是这样那就好极了,请水姑娘先让开,让我把他的手筋脚筋都挑了,然后就任凭姑娘如何去处置他吧!”说时,他又要持刀行前,继续向着地上的风道同走过去。
“哎……”水月奴突然把手一张,笑道:“慢着,我可不准你动他一根毫毛。”
那络腮汉子闻声止步,怒道:“姑娘,你这是什么意思?莫非你刚才恨他入骨的话儿,是用来消遣我的么?”
水月奴笑着说道:“当年就是这人害得我姊姊一心牵挂,最后终于病死,我怎会是说话儿来消遣你?”
“那你……这是……”不仅那络腮汉子懵了,就连我们这些在一旁观看的人,也感觉有些迷惑不已,不知道那水月奴究竟想要做些什么。
水月奴脸色突地一肃,说道:“我当年曾在我姊姊的坟前发誓,定要带着这个人到她面前去磕头认错,所以今日我不能让你伤他,我要把他带到我姊姊的坟前,再杀了他!”
听得水月奴如此怨恨十足的话儿,我的心里禁不住就是一寒,转眼看了看那地上的风道同,不知他是不是作出了这种现世陈世美一样的事情,先前想要挺身出去的心也渐渐有些犹豫了。
那络腮汉子听完水月奴的话儿,沉吟了一阵,摇头道:“水姑娘,我可不能让你把人带走了,今天不论如何我也要了解当年和他的恩怨再说。”微微一顿,他举刀指着水月奴道:“水姑娘,你让开吧!”
水月奴轻抚腰间,也不知道她究竟动了些什么机括,只见她一瞬之间就从腰带上拔出了一柄青湛湛的软剑出来。在她的内力催持下,那剑很快就挺成笔直,就和寻常长剑没有什么两样。
我心中微微一动,想起从前曾听得师父说过,江湖上有一个极是神秘的门派,使的就是软剑。软剑的剑术和寻常长剑的不大相同,由于它的剑身单薄而且柔软,使用者就要用足够的内力贯入其中使其能够好像寻常长剑一样。不过正所谓有弊也有利,软剑施展起来要比寻常长剑更加诡讦多变,毕竟软剑既能变软又能变硬,软硬都有使用者贯入其中的内力大小而发生变化,因此也就更加让人防不胜防了。
那络腮汉子大概也识得这软剑的厉害,颜色立即一变,说道:“水姑娘,我不是你的对手,但是你今天要是一意在这里作架梁,就莫要怪我们飞扬牧场以众欺少了。”说话儿的时候,他一挥手,那飞扬牧场的众人都一起围了上去。
以一敌众,这种情形下不论那女子有多厉害,在我看来是输多嬴少的了,至少换我上去,我也不能保证可以毫发无伤的胜过这些汉子。
双方对峙了一阵,那女子大概是怀着擒贼先擒王的心思,只见她身形一动,立即倏忽得有如鬼魅一样掠向身前的那络腮汉子,剑光着实快得惊人。
“好剑法!”我只是看了一眼,就情不自禁暗赞了一句,不过同时又感觉水月奴的剑法里面变化灵巧有余,而凌厉刚猛不足,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是女子,所以才会有这样的缺陷。
在水月奴的剑招之下,那络腮汉子虽然显得惊惶无比,但还是用大刀在身前接连劈出十余记,堪堪将水月奴的剑挡住,然后又抽身后跃,闪避开来。
只是这么一击不中,飞扬牧场的一众汉子立即呼喊着冲向水月奴,他们人多势众,这一场如果水月奴再没有其他的杀着,那就算能够杀得了几名飞扬牧场的人,只怕也难以抵挡得住他们这么一拥而上。
那络腮汉子大概也知道这一点,他远远的站在场外,不断吆喝着手下左右围攻水月奴,看来他是要等到水月奴筋疲力尽这才加入战团。
我从前虽然听师父说过江湖上的事儿,可是想不到这头一遭亲眼目睹的江湖事故,竟然就是这么血腥的情景,这实在让我感觉有些震撼。我转眼又看了看身边的李姬如和李月如等人,虽然先前她们对水月奴的印象并不是太好,但是这时候见到她被飞扬牧场的人围攻,都显得有些脸色发白,大概是因为心里面感觉不忍吧!
好一会儿,水月奴终于击倒了三四名飞扬牧场的人,可是她也被逼得更加左支右绌。又过一阵,情势愈发显得危急,可以看见她的手臂上挂着几道伤痕,上面的鲜血不断沿着她的手臂滴下,情形甚至可怖。
这种时候,虽然不见得是路见不平,但我还是再也忍耐不住,手上微微用劲,在李姬如和李月如等人的惊诧目光中,我抓了一把竹筷就径自朝着那些飞扬牧场的汉子投去。
“仙女散花极其考较手劲和内力,你日后要细心琢磨内力和手腕的用劲法门,这才能有望将这一招练成。”记得曾几何时,师父是这样像我叮咛,虽然直至今天我也没有练习过这一招我们映月宗专门用来发射暗器的手法,但是危急之下还是一举奏功了。
那十余支竹筷准确的插在了那些汉子的手臂之上,而且清一色的都是右臂,让他们顿时松开了紧握的大刀。
所有人朝着我这一边望来,就连那一直不动声色的风道同都不例外,他们的眼光之中有惊诧、有愕然、有疑惑、有骇然,我一瞬之间成为了所有人注目的对象。
我慢慢站起身来,说道:“你们不要打了……”我实在不知道这种时候身为一个江湖中人应该说些什么,微微一顿后,又说:“这么多人打一个女子,算什么英雄?”
那喘着气儿的水月奴原本满脸惊讶,但是听到我的这句话儿后,略一思索,随即脸上露出一个笑容,道:“原来小哥哥是心疼月奴了,你想要月奴怎么报答你?嗯……以身相许么?”
实在受不了,想象不到这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女子,我故作冰冷的朝她看了一眼后,又道:“你们若想杀他,等他吃饱了饭再来,这般趁人之危,我看不过去。”
大概是震于我先前的那一手仙女散花,水月奴被我这一眼扫得噤若寒蝉,再不敢说话,反而那络腮汉子想了一想,抱拳道:“绿水青山,不知道阁下高姓大名,也好让我杨宁朗知道今日是栽在了谁的手里。”
“我姓朱,名十七,日后你尽管来找我好了!”答话的时候我心中又暗自好笑起来,就算我把名字给他,只怕他也不会知道我是什么人。
那络腮汉子果然露出一丝迷茫,喃喃的重复了两遍朱十七之后,就一挥手,立即招呼一众手下上马朝着来路驰去,去得还是一样的迅速。
我朝那地上的风道同看了一眼,从桌面上挟了些饭菜,捧到他的身前,说道:“你吃吧,这算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