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女子?大庭广众之下被自己的夫君休弃,吐了血,应该悲愤交加才是,但她却没有过激的言辞不说,还对燕惊寒说出那样的一句话来,她难道没有一点屈辱和愤恨?
最可恨的就是那臧鳌,猖狂的言语,无耻的行径,就是为了满足自己的私欲,实在可恨之极!
“好了,寒王爷的休书已经写了,蓝二小姐和寒王爷就再也没有任何关系,皇上,你现在就给本王和蓝二小姐赐婚吧,本王想明日就带着蓝二小姐启程回国。”臧鳌不再耽搁,看着燕鸣轩开口道,他可不想节外生枝。
听着臧鳌急不可待的要求,蓝致绅声音顿时一沉道:“庆王爷,翎儿可是本相的女儿,是太后的亲侄女,你想娶她,问过太后和本相的意见了吗?”
“听蓝相的意思,你是不想把蓝二小姐嫁给本王?”臧鳌转身看向蓝致绅,虎目中带着一抹锐利的寒光,“蓝相,寒王爷都同意的事情,你不同意,莫非你认为你的身份比寒王爷的身份还有尊贵?你们蓝家已经凌驾于皇权之上?”
闻言,蓝致绅心中顿时恼怒不已,这臧鳌给他扣了一顶这么大的帽子,完全就是挑拨是非想借燕鸣轩的手来打压他!
但他混迹官场二十年,什么样的话没有听过,岂是他的三言两语就能打倒的?
想到这,蓝致绅冷哼了一声,“庆王爷,此言差矣,儿女的婚事向来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翎儿三年前就痛失母亲,太后把她视为己出,当初皇上给翎儿和寒王爷赐婚也是太后的意思,如今,你想娶翎儿,太后可不知道,你如此急着让皇上下旨赐婚,是害怕太后不同意还是你根本就不是真心想娶翎儿的?”
蓝致绅不但把蓝巧凤搬了出来,而且还用了一招激将法,臧鳌既然打着要娶蓝翎的旗号,那么他就必须遵守这嫁娶的规矩,否则的话,他就是自己在打自己的嘴巴!
在臧鳌看来,蓝致绅不管用什么招数,也都是想故意拖延时间罢了,对他来说都是一些上不了台面的小伎俩。
“蓝相,容本王提醒你,父母之命再大也大不过皇命,除非她不是皇上的子民,蓝相,你若是能拿出证据来证明蓝二小姐不是皇上的子民,那本王自然就不能请皇上为她赐婚,如若不能,蓝相,你还是乖乖地闭上嘴吧!”臧鳌话语中没有给蓝致绅留有一丝颜面,狠狠地扇了他一巴掌。
蓝致绅死死地攥紧了袖中的拳头,心中恨不能把臧鳌给千刀万剐,燕鸣轩还从未如此说过他,他一个西齐的摄政王竟然敢如此说他,实在该死!
蓝翎早已收回了看向燕惊寒的眸光,垂下了眼帘,听着蓝致绅和臧鳌的言语交锋,心中冷笑了一声,并没有立即出声。
“蓝相,住口!”燕鸣轩威严十足的声音紧接着响了起来,看着蓝致绅的眸中带上明显的厉色。
蓝致绅虽然心有不甘,但此时此刻只能应了一声,闭上了嘴巴。
臧鳌凉凉地扫了蓝致绅一眼,跟他斗,纯粹就是找死!
“皇上,下旨吧。”臧鳌看了看一直垂眸不语的蓝翎,看向燕鸣轩道。
“庆王爷稍后片刻。”燕鸣轩说着看向一旁的清泉公公,清泉公公立即会意,快速奔出了大殿,片刻功夫,又折返了回来,手中多了一个明黄色的卷轴。
众人看着清泉公公手中的明黄色卷轴,毫不怀疑,它就是一道赐婚圣旨,但让他们没有想到的是,皇上竟然早就把赐婚圣旨给拟好了,看来今日不管寒王爷同不同意,蓝二小姐愿不愿意,这婚皇上是赐定了。
蓝翎抬眼看向清泉公公手中的明黄色卷轴,眸中快速划过一道寒光,没等燕鸣轩出声,便开口道:“皇上,清泉公公手中拿的是你亲手所写的赐婚圣旨?”
闻言,燕鸣轩眉头微皱了一下,他不明白蓝翎问他这话的意思,她想干什么?她只是想确定这道圣旨是他亲手所写还是他让别人代写的?
燕鸣轩一时想不明白,但还是开口道:“是朕亲手所写。”
“那么敢问皇上,在清泉公公宣读圣旨之前能否让我看一眼上面的内容,毕竟这可关系到我今后的生活。”蓝翎说着抬脚慢慢向清泉公公跟前走去,脚步依然轻盈优雅,绝美的小脸上带着似有似无的笑意。
众人都把目光投在了大殿中央那抹浅蓝色的身影上,他们不明白蓝翎提出这种前所未闻的要求到底想干什么?她真的是同意嫁给臧鳌,只是想看看圣旨上的内容符不符合她的心意?
“本王从来没有听说过圣旨在没有接之前还能提前看的?蓝二小姐,你这要求也未免太过分了!”臧鳌快速出声反对,他觉得蓝翎根本就不是想看圣旨上的内容这么简单,她一定是别有所图!
“过分?”蓝翎快速转身看向臧鳌,冷笑了一声,“庆王爷,‘过分’两个字从你的嘴里说出来,你不觉得很可笑吗?你用五十万大军相要挟抢别人的妻子,这过不过分?你大庭广众之下让王爷给我一纸休书,这过不过分?你不顾我的意愿让皇上下旨赐婚,这又过不过分?如果你还认为这都不算什么,那么敢问庆王爷,十八年前,你为了抢别人的妻子发动战争,让生灵涂炭,百姓流离失所,这还不能算得上过分吗?”
蓝翎的一番话下来,臧鳌的脸色已经变得铁青,一双虎目更是燃烧着熊熊怒火!
大殿里的众人更是面面相觑,他们当然都知道十八年前西齐和北宁打过一仗,而且还打了两年之久,但他们可从来没有听说过臧鳌是为了抢人家的妻子才打的这一仗,看来这臧鳌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抢别人的妻子,但问题是,这蓝二小姐是怎么知道的?
臧鳌这么多年以来最不愿提起的就是十八年前那场战争的原因,对他来说就是一个耻辱,但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这蓝翎不但知道那场战争的原因而且还在大庭广众之下说了出来,完全就是想借此事羞辱他,臧鳌顿时就感到一片鄙夷的目光投向了他。
臧鳌压了压心中的怒火,决定以大局为重,先不跟蓝翎计较,等把这件事定下来带她回了西齐,他有的是办法收拾她!
看着臧鳌铁青的脸色,蓝致绅心中舒心了不少,他觉得以蓝翎的表现看来,臧鳌想把她带到西齐去并没有那么容易,那么他们就有时间来挽回局面。
“好了,朕就破例一次,清泉,把圣旨给她看。”燕鸣轩实时开口,也是给了臧鳌一个台阶下,同时他也不相信蓝翎敢在他的眼前毁了他的圣旨!
“是!”清泉应了一声,快步迎上蓝翎,把圣旨交给了蓝翎,“二小姐请看。”
蓝翎嘴角浮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慢慢展开圣旨,轻轻扫了一眼,随即双手一用力,众人就听“嘶的”一声,圣旨从中间一分为二!
“大胆!”
燕鸣轩和臧鳌的声音同时响起,燕鸣轩更是气得从龙椅上站了起来!
大殿里的众人顿时为蓝翎倒吸了一口凉气,心中无不想着,这蓝二小姐也太胆大妄为了吧?毁圣旨可是杀头的死罪,她不怕皇上立刻斩了她?
“大胆?”蓝翎转身面向臧鳌,漂亮的剪水秋眸眯了眯,芊芊玉手快速扬起,一把就把手上已毁的圣旨往臧鳌的脸上甩去!
看着眼前的一幕,众人顿时屏住了呼吸,原来这才叫真正的大胆!
臧鳌一甩衣袖挥开了砸向他的两截圣旨,看向蓝翎的虎目中已经带上了嗜血的味道。
她不但敢对他出言不逊,而且还敢毁了圣旨拿圣旨当众打他的脸,她这是想找死!
他堂堂西齐的摄政王,人人敬畏,却被一个女人在大庭广众之下如此的侮辱,他若不还以颜色,他的颜面何存?他必须让她得到点教训!
“你可知道你刚刚的举动已经犯了死罪,你难道不怕死?”臧鳌沉沉的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怒火。
“怕死?”蓝翎淡淡一笑,“人有生就有死,为何要怕?再说,与其忍辱偷生,还不如死得干净!庆王爷,皇上,你们若是想杀,尽管杀好了,我绝不会有一句怨言!”蓝翎说着转身看向了燕鸣轩,眸光幽幽。
大殿外的凌霜凌露自然把大殿里的动静听了个清楚,凌露顿时急了,看向凌霜密语传音,“姐,怎么办?小姐不会是真的想不开吧?”
“笨!”凌霜凉凉地扫了凌露一眼,“小姐已经恢复记忆了,怎么可能想不开?她这么做只是想把蓝巧凤逼出来,让她来收拾燕鸣轩和臧鳌,明白吗?跟了小姐这么多年,一点都没有长进!”
“对哦,蓝巧凤的目的还没有达到,她肯定不会看着小姐有事的,她可是一把现成的刀,不用白不用!”凌露顿时明白了过来,把心放回了肚子里。
一旁的皓月瞅了瞅姐妹二人,知道她们两人肯定是在用密语传音,但他的武艺跟她们不是同一派系,他并不能截取到她们传音的内容。
凌露见皓月在看她,不做多想便狠狠地瞪了皓月一眼,便把脸扭到了一边,明显是对皓月不愿说清楚那件事心中还在耿耿于怀,皓月自然不与她一般见识,继续目不斜视。
蓝翎的话在燕鸣轩听来完全就是在挑衅他的皇权,她不把他放在眼里,她甚至认为他不敢杀她!
如此一想,燕鸣轩更是怒不可遏,厉声道:“来人!把蓝翎给朕拿下!”
慕容笑尘低垂的眸中快速划过一抹寒光,众人更是为蓝翎捏了一把冷汗,事情变得越来越复杂,这可如何收场?
蓝致绅暗暗着急,看了看依然没有一丝反应的燕惊寒,彻底死了心,俗话说一日夫妻百日恩,蓝翎跟他做了这么长时间的夫妻,眼看着蓝翎将要身首异处,他依然无动于衷,看来他确实对蓝翎并没有一丝情爱。
“皇上,你何必多此一举,直接赐我一条白绫或是一杯毒、酒,我自己了断就好了,何必麻烦二位侍卫?”蓝翎看着快速奔向她的两名御前侍卫,幽幽地开口,冰冷的眸光让两名侍卫快速停下了脚步把目光投向了燕鸣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