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虽然感情浓厚,但也知道光阴可贵,因以修炼为主,不可过分耽于儿女之情,虽不能时常腻歪在一起,但也彼此互相牵挂。时光荏苒,一晃三十多年又过去,他二人若是放在尘世中早已是七旬开外的古稀老人,不过一个如今已经达到了辟谷后期,一个已快临近结丹,寿元增长,仍还是二十六七岁的年轻小伙子模样。
王扬知道结丹不比辟谷,要更艰险许多,成功的概率非常之低,虽然傅青书必定能够结丹成功,但是过程如何,期间有无风险,原著中并未提起,他也就无从知晓了,却显得比傅青书本人还要来得提心吊胆。
也别怪他大惊小怪,只因为前一阵子傅青书已经尝试过闭关结丹,可惜被杂念所扰,心魔所缠,结果以失败告终,还差点走火入魔,弄得王扬毫不担心,怕他心理压力太大,好好地开导了一番,要他不必急于一时。
傅青书有他师兄劝解,自然万般烦恼皆休,两人耳鬓厮磨一阵,先暂时放下修炼,手携着手,登高望远,临渊戏水,观览风光,惬意悠然,看得小白十分羡慕。似这样消遣了一些时日,傅青书重新入定,尝试结丹。
王扬本来想守在他身边,给他护法,突然间像是预知到了什么,一下子变得坐立不安,心绪不宁起来,不光眼皮子直跳,心也慌张起来。然而他感知到自己担心的不是傅青书,而是久未有消息的李重元。
他们这些年里也不是没出去打探过,只知道他还待在云天门里,至于有没有替他们受过,过得好不好,却一无所知,心里忐忑,却也无可奈何,成了王扬的一块心病。这个世界之中,他最放心不下的,除了傅青书,就是李重元了。
王扬忽然想起,原著当中短命大师兄死在正邪大战一事作者只一笔带过,未加详说,也不知道原来的王重光曾在那场大战之中扮演了什么角色,是不是个关键人物,也未可知。
现在傅青书在洞中闭关,自然安全,但是李重元……如果大战爆发,他作为云天门的弟子势必会被派出去,若是伤了残了死了……王扬越想越坐不住,觉得不能偷安一隅,坐视不理。
可是,他明知道也许这一去便不会再回来,也许便是与傅青书天人两隔,他没那么无私,不想牺牲自己,成全大局,他又怎么能够明知是死还要出去送死呢?王扬夹在两难之中,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过了许久,终于将心一横,还是打算先出去探探风头再说,也许事情远没他想得那么糟糕。
他知道傅青书正在要紧关头,是不能去打搅,更别提拉着他一起走了,便想着给他留下一封书信,告诉他自己此行的目的,略一思索,还是打算将自己的来历与这三百来年的来龙去脉都对他说清楚,免得日后重蹈覆辙。
他把最坏的结局都写了出来,告诉傅青书,倘若自己死了,千万不要跟云天门、李重元为敌,不要滥杀云天门的弟子,免得错杀自己的转世。三百年后他的转世名叫谭清,会被李重元收为徒弟,警戒李重元不要过分溺爱此子,免得招来灾祸如此云云。写完之后封好交给小白,要它等傅青书醒来交给他。
自己则再度凝视他俩所居住的洞府一眼,转身离去。小白谨记王扬的话,将信小心揣进怀里,打算在外面闲逛一会儿就回山洞里去。忽然在一条溪边的高耸乱石之上看到一株桃树,树枝虬结,上面结着硕大的红桃,十分诱人。小白不假思索便三两下跃到石堆上,要去采几个尝鲜。
哪里知道一纵到桃树边上,忽地从茂密的枝叶间蹿出一条乌漆漆的碗口粗大的巨蛇来,吐着鲜红的蛇信子咬向它,猿猴身手本就敏捷,加上它业已修炼数十年,身手了得,当下往旁边一闪,便赤手空拳地与乌蛇扭打起来。然而就在这扭打的期间,王扬的那封信却不慎从它怀里掉下去,落到了那溪面上。
小白一看如何了得,急忙要去捞起来,奈何那乌蛇竟也十分厉害,紧缠着它不放,眼看着那信逐渐被水洇湿,上面墨迹消失,小白急得不得了,等它将蛇打退,再去捞信的时候,信纸早已皱成一团,上面的字迹如何还能再看得清。
当下急得小白捶胸顿足,几乎哭出来,一溜烟奔到洞府边,傅青书所在石室仍无一点动静,知道王扬曾千叮咛万嘱咐它,不管发生了任何事情,都不可以进去打扰。再者那洞口布满禁制,它修为低微,也闯不进去,当下又急又愧,忍不住像人一样哀叹连连。
64第六十四章 :真正的反派出场
李重元辟了谷,便托陆容求掌门放他出去寻找师兄;张静虚起初不应;后来禁不住李重元再三恳求;又有陆容在旁担保;方才答应;却要让一个弟子与他同行。张九延与李重元关系最好;自然是最合适的人选;可惜两人在外面耽搁了个把月,将能找的地方都找了;仍是一无所获,悻悻而回。
张九延曾听他师父向他提起过;他在外面有个朋友,是个散修,名叫许昌,便是五六十年前,王扬三人被松光赫与荀修明盯住,在郊外遇险时,正巧遇见陆容相救,那时他所去看望的便是这个散修道友。此人擅长一种寻人的法术,名为通天彻地搜罗大法,能够借由所寻之人的贴身之物,例如头发、指甲一类,便能找出所在的大致方位。百试百灵,从无遗漏。
李重元闻言大喜,便要去求陆容告知那散修前辈现在何方,陆容也跟张九延说过,如果实在找不到,就去请那位朋友相帮。只是不巧的是,陆容此时正在闭关,欲从金丹中期突破到金丹后期,正值行功到紧要关头,不能够去惊动他老人家。李重元无法,只能耐心等待,然而他这一等,却断断续续等了十来年。
等到陆容终于出关,便已到达了金丹后期,而这个时候,李重元已经达到了辟谷中期,张九延也是辟谷初期的修为了。陆容当下便带着二人离开了门派,去寻他的散修道友。
李重元与张九延有一只碧眼黑雕,是只三阶灵兽,这些年生活在云天门里,被人管吃管住,早已脱去野性,变得服服帖帖,如今听说他二人要出远门,当即嘶鸣起来,瞧那意思也要和他们同行。
李张二人征得陆容同意,便将其带在身边,三人驾起飞剑,冲霄而去,那黑雕翱翔于天际,速度竟出奇地快,不亚于李张二人的飞剑,李张二人童心未泯,当下便舍了飞剑,骑到雕背上,乘风翱翔。陆容知道他们年轻人好玩,并不加阻拦,因为听说如今修真界涌现出了许多异道魔修,挑衅生事,妖魔鬼怪,俱都蠢蠢欲动,因为飞在前面保驾护航。
似这样行了数日,越过许多城镇村庄,终于来到一座苍莽横亘的大山上空,陆容指着前面一个高耸入云的山峰告诉他俩,那山峰底部便是他好友清修的洞府,说罢先驾剑光而去。李张二人骑着黑雕跟在后头,在越过一个山头的时候,突然那黑雕改变方向俯冲下去,李张二人不知黑雕怎么了,忙喊它跟上陆容,可那黑雕充耳未闻,仍是一个劲儿地往下飞去。
他二人忽然瞧见,下面的草丛之中跳出两个小人,均都高不过一尺,一黑一白,生得小巧玲珑,黑得乌黑发亮,白的晶莹剔透,正在那儿玩闹嬉戏,觉得十分奇怪。猛然想起陆容曾说过,深山大泽,多生山精木怪,凡是生长了有上千个年头的灵草灵药,很多都能化成人形。
而他俩所看到的这两个一黑一白的小人便是由千年何首乌与千年肉芝化成的人形,修士吃了,可抵数百年的道行,怪不得那黑雕见了这两个小人,再也不听从他二人的命令,只顾着去抓它们。
而李重元、张九延也想碰碰运气,看能不能抓住一二,然而那两个小人极为机警,刚听到上头有呼啸之声,便往茂密的草丛之中躲去,就算二人一雕合力围追堵截,仍是抓了个空。
李张二人知道办正事要紧,赶忙命黑雕朝目的地飞去,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只听远方传来惊天动地的一声巨响,连带着前面那座高峰也摇摇欲坠起来,紧接着又是数声震响传来,顷刻间尘埃弥漫。
而那地方正是陆容所指的散修许昌所在的洞府,看这动静,难道说两人遇上了强敌?两人十分着急,赶忙驾起飞剑靠近查看情况,然而快要接近山峰时,忽地刮来数股猛烈的罡风,吹得两人几乎睁不开眼睛,不进反退,而那黑雕也被罡风吹得不住地闪动双翼,极为吃力。
等那罡风消失,两人一雕方才能够靠近那高峰,朝下面的山谷飞去,然而下面的山谷并非两人所想象得那般平整,花木扶疏,或许以前有这美景,不过现在却如山崩地裂一般乱石堆积,一片狼藉。看得出来这是修真高手斗法所造成的。
只见在西南角上,卧着两个人,貌似一老一少,那年轻的浑身染血,扑倒在血泊之中,不知是死是活,那年长的正是陆容。两人急忙飞上前去,将他扶起来,只见他发髻歪斜,衣衫凌乱,嘴角淌着血,将花白的胡须与衣服染得血迹斑斑,奄奄一息的样子好似受了重伤。
听到两人的呼唤方才慢慢醒转过来,看到他俩,眼中露出惊喜之色,吃力地询问他二人刚才哪里去了,有没有受伤出事。张九延惭愧地将刚才之事说了,陆容听了非但不责怪他们,还十分欣慰,幸而李张二人没有随他一起过来,免除了一场灾祸,否则在打斗之中受到波及,非死即残。
陆容告诉他二人,他如今心脉已断,活不了了,用仅剩的一点灵力护住心脉方才有力气跟他们说话。他告诉他俩,不远处躺在血泊之中的白衣青年便是他的散修道友许昌。虽然对方与他一样以前俱是金丹中期的修为,却绝没有现在这般年轻,也像他一般年老。
许昌以前跟他说过,数百年来他的修为一直在金丹中期停滞不前,再也无法精进,恐怕此生的成就到此为止,陆容闻言也是心有戚戚焉,安慰了他一阵便告辞离开。而相隔五六十年后,当他再度见到他时,却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