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抬起头问他们:“都是什么时候下来拉人?”
一人叹息道:“明儿一大早。村里原来的人快吃完了,他们现在开始找过来度假的游客了,姑娘就是外地来的吧。”
我轻轻嗯了一声,说:“我还有朋友在外面,很厉害的朋友,他早上回来发现我不见的话会来找我……”
但是我不知道他能不能赶在我被吃掉前找到我……
我抬头看了看从地窖顶盖的缝隙中透下来的微弱月光,说:“我们逃吧。”
有人立马劝道:“逃不了的,前面有个逃得抓回来就被活着煮了,往常都是先一刀给了痛快再说怎么吃。”
胃里隐隐有些恶心的难受。
我想起那个被落在客栈的铃铛,又问他们:“这里离度假村那边的客栈有多远?”
一人道:“不远,两公里。”
两公里,我当年八百米跑还算可以,三分几秒来着,总之算是班里相当厉害的了,这样的话,也就相当于围着操场跑五圈,不过路可能不大好走,再加上晚上看不太清,我跑到客栈保守估计大概需要十五分钟,当然这种情况下说不定还会爆发,一但我拿上铃铛,就算夏风听不到,守在凡音寺的方井之也一定能听到。
再退一万步,就算我被抓回来,我就先搬出苏戈,实在不行还有长弓,对了,还有那个子盾。我一下知道他们魔界那么多人的名字,好歹……也要给点面子晚些时候再吃我吧……
想到这儿,我从地上爬了起来,看下瑟缩在角落里的一堆人影:“我要逃,如果你们愿意帮我,只要我能逃掉,明天早晨一定会带人来救你们。”
那些黑影犹豫了下,然后痛快的答应了我,他们叠罗汉把我举到了地窖的顶盖那,大概是那些魔料定了他们再不会跑,顶盖上面竟然没被锁,我试着推了下,漏出院子里的屋舍,月光还算清亮,周围寂静无声,我能感觉到心跳已经到了喉咙眼儿,想了想被抓后还有苏戈这个名字当王牌,于是咬咬牙,又推了推顶盖然后爬了出去。
院门也是大敞着,这让我有些好奇,那些魔就那么放心地窖里的这些人吗?
我走到院门口,依稀能瞧见周围零散分布的屋舍还有屋舍附近绵延至远方的黑色山脉,抬头看了看北斗七星的位置,大概辨了下方向就朝通往客栈的路走去,结果刚跑了几十米不到,在我逃出来的那个院子里突然传来喊声,让我心里瞬间跟灌了铅一样,彻彻底底的惊在了那儿……
他们喊:“新来的逃跑啦!新来的逃跑啦!”
心里实在忍不住骂了一声,这帮人,到底是几个意思!直到后来我才知道,为什么地窖没有被锁,为什么院门大敞,因为那些魔在关这些人的时候,把夫妻,兄弟,父母和孩子,等等这样关系的人全部分开关,如果妻子跑了就吃掉丈夫,如果爸爸跑了就吃掉儿子,至于我们这些新抓来的人,如果跑了,那么谁举报,谁就可以留下来当奴隶,而不是食物。譬如单独缩在角落里一句话不说的那个老三……
月光照着前方的路虽是一片平坦,但此时此刻却好像长满了荆棘,前方一点隐蔽的地方都没有,如果我继续走这条路,保准分分钟就被抓了回去。
我看了看旁边的一条山路,咬了咬牙,转身奔进山林的黑暗中。
之所以要冒这个险,是因为我突然想起另外一种可能,苏戈他们在魔界,究竟有没有被接受,万一他们和苏戈有仇,我岂不是死的更惨……
作者有话要说: 更新~今天更得早哟~亲们看到多冒泡啊!多多冒泡后天兴许还有更哟~
最后谢谢chenyu9455和火柴许妄念大大的雷,万分感激么么哒!
对了,好久没放过小剧场了,今天来一发~
夏风第一次亲井丼,井丼问:“夏队长,这是你的初吻吗?”
夏队长皱了皱眉,脸红了红,小声的说了一声:“……是。”
像是想起了什么,队长突然严肃道:“井丼……这是不是也是你的初吻?”
井丼刚想理直气壮的说是啊!结果突然发现……
他妈的初吻早在第一章就给苏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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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鱼
第三十九章
山林里的夜色几乎吞噬了一切,月光被交错纵横的枝干分割的支离破碎,洒出一片微弱的光让我依稀辨清脚下的路。我跌跌撞撞的往前跑着,心脏跳的几乎都快蹦了出来,呼吸也越来越困难,然而跑了这么久我却没有察觉到有人追上来,心里一疑,我犹豫的回头看了一眼,差点吓得没摔在地上。那个抓我过来的“李玲”就飘在半空里对我笑,她说:“井丼,你怎么跑的这么慢啊!”
敢情她早就追上我了只不过像猫玩儿耗子似的要把我耗得一点力气都没有。
我咬了咬牙没管她继续往前跑,夏风既然来这的目的就是为了调查这帮魔,那他执行任务的地点应该也就在这附近,如果我再坚持一下,说不定会遇见夏风或者他的队友。
想到这脚下立马又多了力气,我一边跑一边开始喊:“救命啊!”
话音刚落,不远处一个陡坡下的溪涧里突然响起“哗啦”的水声,一个□□着上身的男子浮出水面看向我,我愣了一下,正激动着夏队长说到就到,却发现那根本就不是夏风,那个男子也没有来救我的意思,只是愣愣的立在水中,一头短发湿漉漉的贴在脑袋上。
我听到身后那个“李玲”好像带着几分惊疑喊了一声,于是下意识的又回头看了她一眼,她盯着那个从溪涧里冒出来的男子面色果然一副惊诧的模样。心里突然冒出来一点希望,我开始朝着那个男子跑去,结果“李玲”好像察觉到了,也突然朝我追来,我一边跑一边继续喊:“救命啊!”
眼瞅着李玲就要追上我的时候,那个男子突然从水里抬出一只手朝我指了指,我以为他是要帮我对付后面的魔鬼,却不想脚下突然一滑就顺着那个陡坡掉到了溪涧里……
溪水冰凉刺骨,全身的细胞在跌进溪涧的那一刻似乎都紧缩了起来,恐惧因着溪水的冰凉蔓延至全身,我睁了睁眼,入目却是一片黑暗,那时,我还后悔的想,如果还能活着,我下次去游泳馆一定不会套泳圈了……
我试图挣扎,然而无论我怎么划都没办法让自己的头露到水面上呼吸,好不容易窜上去一点又立马沉了下去,终于,当所有的力气都耗完,我开始渐渐的往下沉,我在想,这溪涧为什么会这么深……
水里好像突然有了光亮,我睁开眼,看见一个身影朝这里游来,等他游到我身边,我才发现,他就是我刚才见到的那个男子,他伸出手拉住我,周围的水开始退散,有什么东西将我渐渐包裹其中,等到突然可以呼吸的时候,我才发现自己被封在了一个气泡里……
我转头看他,很清秀的眉眼,只是皮肤白的毫无血色,他的头发在水里飘着,然后嘴角慢慢咧出一个笑来,他抬起手,好像在给我打招呼,他的嘴巴并没有动,却有声音从气泡外传来,像是回声,绵远的没有尽头,他说:“终于找到你了……”
我看着他愣了好几秒,我问他:“你是谁?”
声音在气泡里显得有些闷,他却也听到了,他渐渐敛了笑,然后皱了皱眉头,我抬起手晃了晃,想要跟他打招呼,可是眼皮子却越来越困,他的面容时隐时现,于是,像是进入了一个梦境,周遭景色渐渐变得诡异起来,我看见几千年前的景致,像乘着一团云雾掠过一个个风云变幻的年代,却没有看见他,只有一条鱼,在青石板的拱桥下跃出水面,我碰了一下它,然后它的周遭开始发光,我渐渐离他远去,他却在我越来越模糊的视线里渐渐幻化成那个浮出水面凝望我的男子模样……
再次醒来的时候自己却是躺在岸边的,我试着动了动,浑身骨头都跟散了架似的,我向那条溪涧望去,本来想寻昨天遇到的那个男子,却看到夏队长正半蹲在溪边打水,鼻子一酸突然激动的就想哭,我喊:“夏风……”
夏风回过头,看见我醒了连忙起身拿着一个水壶跑到我身边,一边将我轻轻扶起靠在他肩侧,一边蹙眉低声道:“先喝口水吧。”
我就着壶嘴喝了好几大口,一边喝一边哭,说不上来为什么,眼泪就是止不住的啪嗒啪嗒往下掉,夏风低声问我:“井丼,怎么了?”
我没有回话,夏风又问:“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我摇头,然后抬起袖子就要去擦泪,夏风抓住我的胳膊说:“衣服脏,别碰眼睛。”
这时我才发现自己有多狼狈,满身的泥泞不说,还沾着各种草屑,我摸了摸头发,似乎也是乱糟糟的一团,我不知所措的看向夏风,泪眼朦胧中夏队长竟然微微侧头笑了一下,然后再看向我时,他抬起手给我擦了擦脸上的泪,低声责备道:“让你乱跑,铃铛也不带。”
我连忙解释:“我没有乱跑,我是被打晕了掳过去的。”
夏风看了我一眼,也不再跟我争辩,只问我:“自己还能走吗?”
我想了想,摇了摇头。
夏风抬起胳膊对着那只腕表沉声道:“人已经找到,全部撤退。”说完,夏风将水壶收好别在腰间,然后转身将我小心翼翼的背起。
我又想起昨天夜里遇到的那个人,然后疑惑的又回头朝溪涧望了一眼。
这一望,我就呆住了,那个清秀的男子仍□□着上身浮在水面上,还是那一头湿漉漉的短发,身上的皮肤在阳光下如钻石般闪着盈盈的光,他默默的看着我,然后嘴角渐渐牵出一抹笑来……
“夏风!”我连忙喊住他:“快看后面!”
夏风转身,可是溪水上却再也没有那个人的影子。
像是一场梦,却又真实的让人觉得不可思议。
“井丼,怎么了?”夏风问我。
我愣了一会儿,说:“刚刚看到水里有个人……”想了想又喃喃了一句:“也可能不是人……”
夏风沉默了一会儿,喊我:“井丼?”
我看着溪水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