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辈子吃的苦已经够多了,该惯一惯了。”方陈笑着仔仔细细看她的眉眼,秀气中带着那么一丝丝的妖气,纯净却又妖娆,矛盾的两种感觉却被她这一张脸给完完全全的消化了。
眼看着方陈的点滴要打完了,但护士却出去忙了,向阳挽起袖子询问道:“我给你拔针,不介意吧?”
方陈弯了弯嘴角淡淡的说:“不介意。”
向阳看了眼倚在他怀里的陈媚童,上前抓过方陈的手,一按一拔,没出一点血,方陈看着自己贴着医用胶带的手笑了笑夸赞的说:“向阳,你学过医?”
向阳将针头扎进软管里,摇了摇头接着解释说:“我爷爷是西医。”
方陈笑着说:“是么?”
向阳点点头,当他们转过头的时候才发现站在门口的宋歌,宋歌的下巴都快掉了,他眼睁睁的看到了向阳握住方陈的手,又眼睁睁的看着方陈对他柔和的笑,他一联想,陈媚童莫不是因为方陈出柜了才自杀的?
“愣在那干什么,过来啊。”方陈冷着脸说。
宋歌认命的走到他跟前,突然低下头,眼睛盯着他的眼睛问:“你是不是爱上向阳了。”
向阳一口水全喷到了监视器屏幕上,他转过身,大笑的说:“宋歌,你是傻了么?”
方陈的脸色看上去似乎不是很好,当着女朋友的面儿被人怀疑性向确实是个不怎么好的体验,偏偏陈媚童来劲儿了,她扳过方陈的脸,严肃的说:“你要是喜欢向阳,你跟我说,我帮你抢。”
向阳刚进口的水又一次喷了出来,他问:“各位哥哥姐姐们,就不能让我喝口水了?”
宋歌看着眼前的情形知道是自己想多了,他大大咧咧的往方陈的床上一坐,说:“你怎么回事儿啊,怎么还能把自己烧的晕过去了。”
方陈看了看他摇摇头,他当时只觉得胸口疼,加上急着找陈媚童也没当回事儿。
“婉儿呢?”宋歌满屋子找她也没找到。
“分手了。”方陈淡淡的说。
宋歌睁大了眼睛:“什么时候的事儿?”
“四天前。”方陈答。
四天前方陈要去片场找金斯的时候,婉儿拦着死活不让去,敏锐如方陈怎么会看不到她眼里不一样的情愫,当即便和她提出了分手,当时婉儿不同意。
但方陈告诉她:“我讨厌纠缠不休的女人。”只这一句,婉儿放开了方陈。
先来后到的道理她明白,但能走到最后的人还不一定是谁,像婉儿那样从小在世家里长大的女子又怎么会不懂想要抓牢男人就先放他走的道理。
不过她还是忘了,男人也有心,不是光她一个人会爱上别人,他方陈也会。
陈媚童一勺一勺的喝着向阳煮的南瓜粥,装作不在意的听着方陈和宋歌的对话,四天前,听上去和她有着莫大的关系,可看方陈的态度,又似乎和她没什么关系。
“洒出来了。”方陈提醒着遛神儿的陈媚童,抬手扶正了被她拿歪的碗,向阳无语的拿纸给陈媚童的碗边儿擦了擦。
宋歌撇撇嘴:“有好朋友,有男朋友,陈媚童我实在是想不出你为什么要自杀。”宋歌是不知道陈媚童家里事情的。
陈媚童喝了一口粥才慢吞吞的说:“你见过谁自杀割错位置的?”
宋歌看了看陈媚童身上绑着的绷带,确实没有重要地点,他摊开手,呼了一口气:“那你这是自残?心里疾病?”
“宋歌,嘴上积点德吧。”陈媚童垂着眼看上去是在专心的喝着粥。
方陈也不希望再说这个话题,他用眼角看了眼宋歌,宋歌乖乖的闭上了嘴,向阳端着粥站在一旁,乐的清净。
不过,宋歌不会让他如愿的:“向阳,你不是退圈追男人去了么?”
向阳手一颤险些翻了粥,他黑着脸问:“你怎么知道。”
“圈子里都知道啊,你为了一个男人辞职了。”宋歌笑了笑。
陈媚童忙说:“跟我没关系啊。”
“确实跟她没关系,你以前公司老板说出来的,她是大嘴巴你又不是不知道。”宋歌笑眯眯的道,向阳上前盛了一碗粥递给宋歌,宋歌笑着接过。
陈媚童问:“宋歌,你今天怎么这么烦人,你不是来探望病号的么?”
“我是啊。”宋歌慌忙的喝了一口粥,接着说:“你等一下,我刚从国外赶回来有点累。”
陈媚童、方陈、向阳三个人已经吃完,安静的等宋歌喝饱。
宋歌将他们三人的目光直接无视掉,他安安稳稳的吃饱后,抹了一把嘴,这才笑眯眯的说:“我也发现我最近话多的招人烦。”
陈媚童、向阳一脸黑线的看着他,即使他话这么多也还是不敢招惹方陈,感情就是看他们两个好欺负了。
“我最近跟那个大学女生出去旅行了,心情好的有点飘,你等我调整一下。”宋歌看着陈媚童说,陈媚童恩了声。
过了一会儿,宋歌开口询问:“非洲有一个地方需要志愿者,陈媚童你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去?做好事的同时,也可以提高一下粉丝数量。”
☆、第五十四章
“不去。”没等陈媚童回答,方陈便冷着脸拒绝。
“为什么?”陈媚童疑惑的问,她认为现在的自己很需要一个地方让她忘记一些本来就不应该记起来的东西。
“公司最近很忙,等过段时间不忙了我陪你去好不好?”方陈问。
陈媚童转过头,对着空气说:“好。”
方陈一愣,这不像她。
但很快,方陈发现陈媚童诸多不正常的行径,比如说:抱着很大的公仔坐在落地窗边发呆、刷牙的时候刷着刷着就停下来,还有,会经常睡着睡着大笑。
发呆方陈能够替她解释,可是大笑方陈实在是不明白。
方陈在没经过陈媚童允许的情况下私自给她约了心理医生,当他将她领到心理咨询室的时候,他原本以为陈媚童会挣扎着跑掉,但没想到。
她只是淡淡的弯了弯嘴角,在进门前对他说:“我自己进去,你在门口等我就好。”
方陈一愣,接着抬手捏了捏她的耳垂,声线低沉:“好。”
陈媚童回他一抹笑,接着推开了心理咨询室的门,里面的人坐在老板椅上,修长的双腿交叠着架到了他面前的桌子上。
陈媚童原本以为全国最具知名度的心理咨询师会是一个上了年纪的爷爷或是奶奶,但没想到是眼前这个戴着金丝框镜,薄唇轻抿,修长的手指交叠着放到下巴处。
眼前的人突然站起身,含着淡淡的笑意说:“你好,我叫弥漫。”
“我叫陈媚童。”陈媚童微微低下头,这个男人的眼睛似乎有种将人看透的魔力,她,有些害怕。
“我知道。”弥漫的笑意深了几分。
“我们,开始吧。”弥漫似乎在询问她,可又像只是通知她。
不过,她知道自己不能坐以待毙了。
陈媚童看似顺从的躺到了弥漫工作桌旁的软床上,但其实她已经将手机调成了相机模式紧紧的握在手中,弥漫低头调试她耳侧的熏灯时,陈媚童猛地一拉他的领子,弥漫险些趴到她的身上,他双手支在她的身体两侧,皱了皱眉,不过唇角依旧带着笑意。
“我知道了,你是不敢和任何人说出你心里最深处的想法。”弥漫笑着起身。
陈媚童也笑着坐起身,她摇了摇手中的手机:“你知道我们刚刚的姿势像什么么?”
弥漫先是一愣,接着笑了:“你是想用这个威胁我?”
陈媚童轻轻点头。
弥漫笑:“威胁成功,说吧,想要什么?”
陈媚童一愣,她没想到一个著名的心理学家竟然没和她打心理战,就向她宣告,她赢了。
“正常的一期治疗是多长时间?”陈媚童问。
“两个小时,”弥漫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毫不在意的将腿搭到了桌子上,笑了笑接着说:“不过,我还是要提醒你,门外的那位他是出了高价把我从国外挖回来,不如果不配合,他的这些钱可真的就算是白花了。”
“我以为你原本就在国内。”陈媚童听过弥氏心理咨询室的名头,在c城、甚至是全国都很有知名度。
弥漫笑了笑:“之前的那个咨询师是我妹妹。”说完,他眼睛一亮,问:“要是今天你的咨询师是个女人,你要怎么威胁她呢?”
这个问题陈媚童没想过,或者说威胁他也不过是她临时起的念头罢了。
“我猜,你会用更有趣的办法。”弥漫的手指在黑色的裤面上一下一下的打着节拍。
“你会乐器?”陈媚童问。
弥漫笑着摇了摇头,他不打算在工作地点为别人的女人弹琴。
陈媚童略微失望的垂了垂眼,弥漫微微一愣,接着笑着说:“吉他,要听么?”
陈媚童笑着抬起了眼眸:“好。”
弥漫起身走进后面的隔间儿,从最里面找出了一把琴身粉色画着y的尤克里里,他知道弥音喜欢乐器也猜到了她的工作地点一定会藏着乐器,可他没想到她只藏了一把尤克里里,更没想到她竟然会喜欢如此骚包的颜色。
当弥漫抱着一把粉色尤克里里出来的时候,陈媚童忍不住的笑了,一个足有一米□□的男人,抱着一把粉色的小琴,这画面实在是冲击到了陈媚童的大脑。
弥漫一脸无所谓的样子坐到了床上,开始认真的调试起了琴弦,她突然就想到了西部牛仔,她猜想如果是方陈抱着这把尤克里里一定会有更加不一样的感觉,突然,她觉得自己对不起方陈。
可,她真的没有勇气把那件事原原本本的说出来,她不知道一个“弑”母的人该不该活在这个世界上。
弥漫边弹边哼唱,不多时,陈媚童倚在凳子上睡着了。
弥漫看着她弯了弯嘴角。
他果然没猜错,这也是弥音的治疗工具。
弥漫起身走到陈媚童跟前,他的手指在她胳膊上的伤痕上划了划,接着他皱着眉手指沿着她身上的伤痕一点点划动,划到最后一块硬痂的时候,他愣住了。
这是一个字,但这不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