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逍真人当然不会错过这个良机,他猛然一个回身,飞出一张黄符,同时大声念道:“仁高护我,丁丑保我,仁和度我,丁酉保全,仁灿管魂,丁巳养神,太阴华盖,地户天门,吾行禹步,玄女真人,明堂坐卧,隐伏藏身,急急如律令。”
只见一道金光从那张黄符中射出,直冲牛斗,天地间的阴霾瞬间被扫空。金光过处,六丁之神,赫然天降,六臂六手,周身金光环绕,面目威仪地守护在萧凌虚的身边。
萧凌虚知道师父用“六丁护身符”罩住自己,恐怕是为了和敌人决一死战,心下甚是着急,却又苦于符阵的庇护,无法出阵相助,只听见云霄真人的声音远远地在黑暗中响起,虽然虚弱,却饱含着慑人心魄的威力。
“就算你杀了老夫,也休想得到任何一件玄女神兵!”
余音过处,又一股强力袭来,萧凌虚的面前赫然出现了一条华光铺就的大路。
云霄真人从背后猛推了萧凌虚一把,喝道,“凌虚,快走!记住为师的嘱托!千万别让玄女神兵落入他人的手中!”
师父的声音坚决而充满期待。萧凌虚无法拒绝,仰天狂啸一声,拔腿就奔。
也不知道跑了多久,萧凌虚忽然感到脚下的地面像要坍陷一般,剧烈地颤抖了起来。然后只听见身后传来了一声隆隆巨响。接着,一股巨大的气浪由远及近,喷射而来。萧凌虚的身子立刻被震了出去……
5
甄雪和闻南安静地听完了萧凌虚的故事。他们没想到萧凌虚身上背负着这么重大的一个秘密,也难怪他总给人一种电影里那些孤胆英雄的感觉。
只听萧凌虚说:“师父驾鹤之后,我便离开了玄微。这些年来,我四处奔波流浪,一边追踪弑师的仇人,一边寻找玄女神兵的下落。大约在两个月以前,我查到杀死师傅的那个人来到了帝海。于是我马上赶了过来。谁知我刚到这里,便撞见了‘附肚童神’,并因此结识了两位……”
“之后,我们就遇上了一连串和降术有关的怪事。”闻南接上了萧凌虚的话头。
萧凌虚点点头,接着说:“我和杀死师父的那个人交过几次手,知道他会使用降术。所以,当我们接二连三地遭到降术的阻击时,我便开始怀疑真凶和我的仇人之间会不会是同一个人。于是我便让闻警官独自一人去调查钏静留下来的线索,而我则试着去打探我仇人的消息。”
“那你查到什么线索没有?”甄雪问萧凌虚。
萧凌虚无奈地摇了摇头,道:“我的仇人是一个心思缜密,不择手段的人。这么多年来,我和他交锋了数次,却连他姓谁名谁,长什么样子,师出何处都不知道,又能查到什么呢?”
“那岂不是一点儿线索也没有了?”甄雪失望地说。
“也不全然是这样。我查到了另外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
“帝海是徐福故里。他曾在帝海建造了几处秘密的炼丹房,为秦始皇炼制丹药。相传,徐福有一卷航海日志,记录了他每一次出海的路线和见闻。我查到,那卷日志很可能就藏在这些炼丹房中的某一处。我猜想我的仇人恐怕是为了寻找徐福的航海日志才到帝海来的。不过他没想到我会寻到他的踪迹,很快地跟了过来。他怕我坏了他的事儿,便想到要用降术来阻击我。只是他如果直接对付我,很可能会暴露他的身份,而你们又恰好和我在一起,他才会转而开始攻击你们,以此来分散我的注意力,不让我调查航海日志的事儿。”
萧凌虚分析得有理有据,闻南和甄雪不约而同地点了点头。
只听他继续说:“为了证实我的猜测,我找出了那几处炼丹房的原址,并搜索了其中的几处,却什么也没有发现。就在我准备搜索最后一个地方的时候,闻警官出事儿了。而他被关押的二监刚好是徐福的最后一处炼丹房的原址!假设凶手和我一样,并没在其它几个地方找到徐福的航海日志,那么二监就是他最后的目标。他或许会到那里碰碰运气。于是,我和闻警官调换了身份,潜入了二监。”
“结果凶手果然也进入了二监,还和你交了手。”甄雪补充道。
萧凌虚叹了一口气,道:“原本我也以为是这样的。但看见这个东西以后,我对我的想法产生了怀疑。”
萧凌虚说着从怀中拿出一卷老羊皮,放在桌上。这是一卷又黄又破的老羊皮,看起来有些年头了,就像一个尘封的秘密,待人解开。
“这是我在监狱和凶手交手时,从他身上掉落的。”萧凌虚说着转向闻南,问到,“闻警官,你有打火机吗?”
闻南点点头,从怀中掏出了一个打火机递给萧凌虚。
萧凌虚让闻南手持羊皮,将它舒展开来。然后他将打火机点燃,在羊皮底下烘烤起来。
随着温度的上升,羊皮上发出了一股奇怪的酸味,就好像酸奶馊掉的味道。等到那股味怪味儿消失之后,闻南和甄雪凑上来一看,羊皮上竟然出现了一幅粗制的地图。
看见那副地图,甄雪脸上露出了惊讶的神色:“这不是东海和日本海峡的地图吗?”
萧凌虚点点头,将羊皮举起来对着灯光。两人这才看见羊皮上除了地图,还有一些米粒大小的奇怪的图案,就像道士画的符文一样。
“这些符号是什么意思?”甄雪不解地问。
“这叫符画,是我的祖师鬼谷真人从无字天书上习得的密码。每张符画都有一段非常丰富的含义,就像现在流行的二维码一样。不过,懂得使用这种文字的只有我们鬼谷后人。而徐福便是鬼谷后人——”
“我懂了!”萧凌虚的话像一阵风,吹开了疑云,甄雪马上看见了后面的真相,“这是徐福的航海日志!难道它真的藏在二监?”
萧凌虚摇摇头,“我在二监的这段时间,几乎把整座监狱都探遍了,我感觉徐福并没有把他的航海日志藏在这里。”
“你的意思是凶手之前就得到了这卷日志?那他为什么还要到二监去呢?”甄雪不解地问。
“这我就不明白了。”
说话间,天已经蒙蒙亮了。甄雪赶着上班,只得暂时退出了讨论。
她走后,萧凌虚对闻南说:“闻警官,有些情况不便当着甄雪的面说。我现在说给你听!”
闻南点点头,“行,你说吧。”
萧凌虚看了闻南一眼,说:“徐福的航海日志上记载了他数次东渡的航线和见闻。以我的所知,只能看懂一些片段。不过把这些片段连起来,还是可以看出一个大概。根据日志的记载,徐福从秦始皇二十八年开始出海,到秦始皇三十七年,他最后一次出海,数次航行,他走的都是同一条航线。并且到了同一个地方,就会返航而归了。”说着,萧凌虚在羊皮上指了一下。
闻南低头一看,发现萧凌虚指的地方是靠近日本海峡的一片水域,从地图上看,那里是一片茫茫的大海。
“在闻警官看来,徐福屡次出海,为什么每次走到大海中间就折返了呢?”
闻南思索了一阵,说:“相传,徐福东渡是为了替秦始皇寻找东海仙岛,莫非他找的那个岛就在那条航线上?”
“的确如此。而且根据徐福的航海日志记载,他要找的那个岛并非是常年存在的,它只有某个特定的日子,才会出现。”
“特定的日子?”
“七星连珠,帝星陨落。”只听萧凌虚解释道,“古人认为,星辰的会聚与社会的兴衰福祸有莫大的关系。其中,七星连珠常被认为是帝王之气兴盛的标志,是吉兆。而帝星陨落则是帝王之气衰败的象征,是凶兆。这两种星象一吉一凶,一兴一衰,完全相反。所以它们一般不会同时出现。据我所知,这两种星象只同时出现过三次。一次是黄帝斩杀蚩尤的时候,这次记录在祖师鬼谷真人的无字天书上可以找到;第二次是秦始皇驾崩的时候,这次记录就写在徐福的这卷航海日志里。而这第三次,如果我估计的不错,应该就在七天之后。”
“七天之后?你的意思是……”
“我查过了,六天之后将有一艘大型游轮从帝海出发,驶向日本的长崎。它的航线和徐福当年东渡的航线一模一样!”
“你说的莫非是‘艾玲’号?”“艾玲”号是一艘造价过亿的万吨级游轮。游轮上设有SPA浴场,天光泳池、影剧院、健身房、购物街、酒吧等各种娱乐场所,可谓奢华之极。借着国庆长假,它将开启它为期十天的首航。因为这次首航几乎聚集了帝海市所有的富豪名流,还有一些影视明星,所以这几天的新闻都在关注这件事。
萧凌虚点点头,“现在我才明白钏静所说的‘船’是什么意思。原来她是想暗示我们凶手接下来的动向!”
“既然你已经调查得这么明白了,对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做,心里面应该已经有底了吧?”相处了一段时间后,闻南对萧凌虚未雨绸缪的性格多少了解了一些。
“我想请你帮我弄一张‘艾玲’号的船票。”萧凌虚开门见山地说。
“这事儿包在我身上了!我这就去办!”闻南说着就要出门,可当他走到门边的时候,忽然停住了脚步, “为什么是一张船票呢?莫非你想一个人去?”
萧凌虚不发一语地看着闻南,算是默认了。
闻南一下子就火了,“你小子想撇下我一个人逞英雄,门儿都没有。我闻南虽然不会你那些个什么‘天地无极,乾坤借法’的把戏,但也绝对不是任人宰割的种。你就看着吧,我一定要给那个家伙点儿颜色看看!”
“我也不会放过他!”闻南话音刚落,甄雪也表态了。彻夜的谈话让她心思涌动。她觉得自己今天根本无心工作,便请假回来了,谁想她刚进门就听见了萧凌虚和闻南的对话。
“你别想把我和闻南排除在外!”甄雪的决心比金刚石还要坚硬,“那个凶手不单杀了你的师父,他还杀了闻南的弟弟,我的未婚夫!他是我们三个人共同的仇人!”
看闻南和甄雪一脸坚定的样子,萧凌虚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他早知道会有这样的结果。
“如果你们非要一起去,那么上船之后,一切都必须按照我的安排来行事。”
“行!”闻南和甄雪异口同声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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