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她惊恐的脸庞,柔声道:“下辈子做个乖乖的女孩子吧,别再作孽了!”说罢,狠狠地把对方的头颅往地上一按,随即血肉横飞,脑浆四溅。
梦芝一死,暴民随即纷纷倒地,似乎都晕死过去。我们正想上前扶起力士,并作慰问之时,一阵阴风掠过,燕燕随即现身于力士身后,冷声道:“全是没用的废物!”说着纤腿轻挑,竟然把力士的脑袋给踢下来。
力士的脑袋滚到我们前面,我立刻把他抱起,他的嘴巴微微张合似乎想说话,我把耳朵贴近,勉强能听见他在说:“队长,我要走了,以后的事情只能靠你们了……”
我含泪回答:“你是我见过最出色的警察,我为有你这名队员而感到骄傲!”力士闻言闭上双眼,嘴角微微上翘,他走了。
灵犬拔出手枪发疯似的对燕燕连开八枪,但对方的身体时隐时现,子弹竟然全没打中。
老球儿缩成的肉球于地上急速旋转,猛然弹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断石分金之劲撞向燕燕。燕燕冷一声,双手以极快的速度连掐捻诀,在肉球飞至身前不足三尺之时,地上突然蹿出五道白影,把肉球拦截。
肉球被白影包围,虚浮半空,老球儿把头伸出,说:“雕虫小技岂能伤及小僧分毫!”
燕燕冷笑道:“要伤你这副老骨头的确不易,但把你扔掉却不难。”说罢,再掐捻诀,五道白影抱着老球儿一同钻入地下。
我惊道:“你把他怎么了?”
燕燕笑道:“虽然我一时半刻杀不了他,但是只要以五鬼运财之术把他送到千里之外,就不会碍事了。现在该到你们了……”
灵犬发出一声愤怒的咆哮,扔掉手枪,挥舞开山刀扑向燕燕。然而,燕燕随手一挥,就把他抛往后方,重重地撞上门楼的石柱,晕死过去。
七名已遍体鳞伤的道童,勉强支撑身体把燕燕包围,以桃木剑、八卦等各式法器一同攻击,但亦被她逐一击倒。
燕燕露出狰狞的笑容,对我说:“现在只剩下你了,穿着这身道袍也挺像样的,不知你的修为又如何!”说罢,身影如风,直向我冲来,右手作爪欲取我喉咙。
正在我徨然不知如何招架之时,耳边响起一把似曾相识的苍老声音:“心安,身亦安。闭上双眼,听从天命吧!”虽然燕燕只差一步便能取我性命,但我还是闭上双眼,让上天决定我的命运。
道袍突然无风自动,我的身体亦随之动起来,右手二指并立如剑,往上一提,嘴巴自行开合,喝命:“起!”
当我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背后的桃木剑已经被握于手中,而燕燕的手臂上亦出现了一道血痕。她脸上稍露惊讶之色,恶狠狠地说:“原来你还留有一手,那我就让你见识一下我真正的实力。”说罢,她双手往自己脸上一抓,竟把整块脸皮扒下来,血肉模糊的脸犹如地狱修罗,圆睁的双眼被鲜血染红,仿佛死不冥目的恶鬼。
倒在地上的民众突然全部爬起来,他们全都和燕燕一样把脸皮扒下,一张张血肉模糊的面孔呈现于我眼前。就连已失头颅的力士和梦芝也爬起来,向我迫近。
苍老的声音再次在我耳边响起:“心乱则众魔生,心静则群魔灭;心如止水,万魔难犯。”
听了这句话后,我心里突然异常平静,没有半点恐惧的感觉,笑着闭上双眼,深呼吸一口,放声吼道:“全都是幻觉,吓不倒我的。”说罢,睁眼前冲,把桃木剑刺进燕燕的胸口。
燕燕先是一脸惊讶,但很快就回复平静,声音也变成原来的女性声线,说:“一切都结束了,谢谢您!”说罢缓缓倒下。
清朝鬼离开燕燕的身体,身上不断冒出黑烟,狠狠地对我说:“你给我记住,我一定会回来杀掉你!”说着仓皇逃走。
天书和鬼瞳不知何时从道观里冲出来,各抱着一支大水枪,左右夹住清朝鬼,一起往他身上喷射一种红色液体。清朝鬼惊徨大叫:“黑狗血!”此话刚出,便化作一团黑烟,渐渐消散……
解决清朝鬼后,我立刻和天书鬼瞳查看各人伤势,那些倒地的市民大多脚骨折断,并昏迷不醒,但全部都仍活着,似乎没什么大碍。灵犬及七名道童虽受伤不轻,但亦无性命之危。至于力士、梦芝和燕燕,他们已经离开了这片是非之地。
安置好受伤众人,又与同僚取得联系,请求派出医护人员后,我扶着还眼冒金星的灵犬和天书、鬼瞳一起走近法阵,观看忧笛四人的情况如何。他们四人一同闭目吹笛,阵中四颗神珠围着一个黄色人影缓缓转动。人影似乎在静心聆听抚魂慰魄的笛声,身上的光芒逐渐明亮。
突然,我好像听见有人说:“谢谢你们,我不再恨大家了。”接着阵中闪现耀眼光华,强光过后,人影不见了,原地只剩下四颗已变得暗淡无光犹如普通石头的神珠。
就在我们欢庆相拥,准备庆祝一番的时候,忽闻诗雅惊叫。她向忧笛所站的位置飞扑,然而在那里却不见忧笛,只有一名白发苍苍的百岁老人躺在地上。
我急问七求真人发生了什么事,他无奈叹息:“你们所见的老人才是他本来的面目。”
我惊道:“什么?他就是忧笛?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七求真人黯然点头:“他天赋异禀,是百年不遇的奇才,修为绝不在其师监兵真人之下,就算再过百年,依然能保持少年外貌。可是,刚才为发动神珠的力量,已耗尽他毕生功力。现在的他只是个普通老人,等待他的是俗世的生老病死。”说罢,无奈地摇头叹息。
诗雅无言泪下,以她那双纤细的玉手抱起忧笛虚弱的躯体,摇摇欲坠地往外走。灵犬想挣开我上前帮忙,但我拉住他不让他上前,轻声道:“别妨碍他们,他们已为这个城市付出太多了,就让他们安静地享受这段最后的时光吧!”灵犬看着诗雅的背影默然点头,天书与鬼瞳则相拥落泪。
离开道观时,鬼瞳突然说:“老球儿怎么办,我粗略地看了一遍,十里内也看不见他的踪影,我们要不要找他?”
我说:“没事的,他又不是寻常市民,说不定哪天上厕所时就能看见他……哎呀,我忘记问他哪来钱租房子,还有怎么会懂得用银行转帐了。”
后记
道观一别,老球儿就再没出现过,不过我并没担心他的安危,正如清朝鬼所说,要整死他不是一时半刻就能办到的事情。也许,他正在某条下水道里顽强地活着,像一小强一样活着,当危机再次降临的时候必定会出手相助。
诗雅也有一段很长的时间没有露面,虽然她不在的时候,诡异的事情比平时要多一点,但我宁愿以后也见不到她,因为她再次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必定会带来忧笛的死信。
力士的后事办得很体面,我为他向上头争取了他应得的一切。纵然如此,我还觉得欠他太多了。
有件事让我很郁闷的,就是上头惺惺作态地慰问完力士的家属后,刚出门口就命我尽快找人填补力士空缺。
郁闷归郁闷,工作还是得做的,诡异的案件不会因为力士的离去而不再发生,每天依旧有大堆案子等待我们去处理。然而,现在最让我感到棘手的并非手头上案子,而是与鬼瞳、方琴二人的关系,因为她们各挽着我一条手臂……
[全文终]
(有不少读者认为《诡异档案》的精华在于正传之后的诡异小档案,阁下是否认同呢?虽然现收录的二十四小档案与正传关系不大,而且大多只是作者本人的听闻,但没把小档案看完,绝对是一种损失。)
小档案一 酱油
我家乡的老一辈都知道这样一件事,大概在二三十年前有间酱油厂,其产生的酱油味道一般般,销量也不怎么样,但因为是国营的,所以一直都没倒闭。
后来,酱油厂有个工人突然失踪了,因为当偷渡去香港的人很多,所以大家都以为他是到香港掏金,并没引起大家的注意。之后,酱油厂生产出一批很鲜味的酱油,销路非常好,好到大家都提着瓶子直接酱油厂买酱油。厂里的工人忙得不亦乐乎,都认为酱油厂终于有转机,不用再整天担心要下岗。
可是,当工人把酱油池里的酱油打到见底的时候,却发现了一具人骨。原来失踪的工人并不是偷渡到香港,而是失足掉到酱油池里。
没多久,酱油厂就倒闭了,因为根本没有人敢再买其生产的酱油。不过,尝过这种酱油的人都说,酱油的味道的确很鲜美。
小档案二 眼蛾
谭婆婆左眼患上白内瘴好几年了,因为右眼还能看得见,而且年纪又大,经济状况也不太好,所以一直都没有医治。
后来,谭婆婆去世了,按照当地风俗,她的子孙把她的遗体安放在家中,守灵一夜,次日才送去火化。
半夜里,谭婆婆的左眼突然睁开,子孙们还以为她又活过来,都围了上来,甚至有人给相熟的医生打电话。然而,谭婆婆并没有活过来,只是从左眼里爬出一只飞蛾。飞娥的翅膀颜色很鲜艳,飞起时就像一对若隐若现的美丽眼睛,让众人看得着迷。当大家回过神来的时候,飞蛾已不知所踪了。
法医检查过谭婆婆的遗体后,说她的左眼并不是患有白内瘴,而是被曾经被一种不知名的昆虫寄生在内。
因为没有把飞蛾抓住,所以无法证实其品种,但大家都不约而同地称其“眼蛾”。
小档案三 小鬼
我有个女性朋友,她的女儿已经一岁多了,最近她跟我说了件事,说她女儿总是看着窗外或没有人的地方傻笑,尤其是天花板,经常抬起看着天花板老半天,然后就傻傻地笑着。她怕女儿会不会有什么问题,还问我要不带女儿去看医生什么的。
我跟她说这很正常,三岁以下的幼儿灵魂与肉体尚未完全融合,从某种角度来说,其实是半人半鬼,因此有不足三岁不为人的说法。正因为三岁以下幼儿(尤其是两岁以下),实际上就是只小鬼,所以能看见大人看不见的东西。
通常能在家里遛达的大多都是自家的祖先,逗逗小孩也很正常,而且祖先只会庇荫后代,不会有加害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