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莘解案 作者:老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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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莘解案 作者:老剑- 第8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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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山谷中的回音,这使我想起了深夜里听到的来自隔壁的呻吟……叶子微睁着眼眸迎合着我每个温柔或粗鲁的动作,从不回避我的眼睛,眼波中荡漾着无尽的欲望,这令我更加疯狂……
——喘息,呻吟,翻滚,再翻滚……交替汇聚成一个紧接一个的漩涡,将我们紧紧吞噬……
——无可抑制的激|情陡然喷涌!叶子的声音随即变得无比尖亮,如翠鸟刺破宁静的水面。她后仰着的头猛地朝我抬起,我赶紧腾出一只手去捂她的嘴——要是被其他人听到就惨了——却惊异地发现,被我搂着腰臀端在空中的竟然是小周!她满脸绯红娇喘咻咻地勾住我的脖子,将滚烫的唇贴了过来……
我还来不及整理慌乱的心绪,就在双唇即将碰触的瞬间,小周却突然张嘴朝我的脖颈狠狠地咬下!两颗尖利的獠牙闪着森森寒光!
我猛地睁大眼睛!微弱的晨光从窗帘的缝隙中钻了进来,泛着暖暖的黄。室内的物体重新对上了焦距,渐渐清晰起来,我又能看到真实的形状和色彩了。
我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心脏犹自狂跳不已,只感到呼吸短促,口干舌燥,喉咙深处黏糊糊的像堵着什么,咽不下咳不出,浑身大汗淋漓。我深深地吸了几口气,定了定心神,用手抹去脸上的汗水——原来竟是一场春梦!
梦中激烈肉搏的影像依然在脑海中继续盘旋,没有完全消退的热浪也还在不甘心地做最后顽强的坚挺,只是结局……有点小小的懊恼,好好的美梦被小周最后的獠牙给惊到了。
平日里只敢在心里想想而不敢做的事,在梦里却没有遇到太多阻碍地实现了……深藏在我们潜意识里的东西,以及内心深处被自我意识紧紧束缚着的东西,在什么样的条件下才会毫无顾忌地释放呢?是在阴暗无人的画室,还是他人永远无法窥探的梦境?
我想起我跟小周说过的话:每个人的内心都住着一个魔鬼,会不会释放,何时释放,谁也不清楚。而我内心的小小的魔鬼,却在梦里被悄悄地释放了,肆无忌惮地横冲直撞,粗野而狂暴。
我边冲凉边对镜子里的男人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你小子或许是该去找个女友了。

第六章 兰梅遗梦1

我还没来得及跟刘熙告别,吕昭打来了电话,说,检察院的批复已经送达,因证据不充分,今天上午将释放杨飒。
“那个吴越的事怎么样了?”
“吴越的事,跟你说的差不多,但他死活咬定他没有跟别的女生有不正当的关系,只是说蓝月那天到他工作室时看到他在看黄|色的片子,生气跑了。还说我们要是有证据就去检举他,这家伙比较顽固。”
“站在他的角度也能理解,一旦曝光,他的名誉就扫地了,教授也好,系主任也好,就全泡汤了。”
“是的。不过,不管他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蓝月因此受到刺激应该是可以确定的。”
“嗯。”我又问,“高上提交的塑料储藏盒上的红色点点,是什么东西,验出来了吗?”
“是油漆。”
“哦。”
杨飒将被释放的消息传到学校,大家都守在学校里没有出去,等着杨飒回来。
杨飒回到学校时,感觉就像变了一个人,卷曲的长发乱糟糟地披散着,浓密的大胡子也有几处结在了一起。最可怕的是他的眼神,晦暗阴冷,似乎盛满了悲伤和委屈。
学校里的所有人都跑到校门口去迎接他的到来,他却对旁人的问候丝毫不予理睬,下了警车,就低着头直直地往前走,一直走进自己的家门,“砰”地一声,将自己关在了里面。
杨飒回来了,或许,这里的一切在不久之后又可以恢复正常了吧,除了永远离去了的蓝月。
我跟刘熙说:“我回报社去了。”
“怎么不多呆几天?”
“不了,该办的事都办完了,我也不能老呆在这里骗吃骗喝啊。”
“哈哈,哪有嘛!那好吧,有空常来玩。”
听到我和小周要离开,大家都过来跟我们告别,只有老孟忠心耿耿地守在杨飒的门前没有下来,只从楼梯间的窗口朝我们挥手。校长回来了,他又自动恢复到自己应该呆在的位置上了。跟叶子握手道别的时候,她却主动给了我一个拥抱,高耸温软的前胸顶住我的胸口时,梦境里的镜头在我脑海中一闪而过,心头又涌上怪异的感觉。
我将车驶出学校,吕昭在学校外的路口等着我:“蓝月的爷爷回来了,我们准备去拜访一下,你想跟我一起去看看吗?”
“好啊。”
蓝海住在湖南大学校区内一个幽静的小院里,是很老的建筑了。院子占地不到一亩,青瓦白泥的围墙四四方方,两栋平房依着围墙成直角摆列着。院里有棵巨大的香樟树,枝繁叶茂,足有二十来米高,将整个庭院几乎都覆盖了。树下有张小石桌,围着一圈石凳,旁边用圆木搭了个葡萄架,已经开始结果了,粒粒青色的幼果像晶莹的祖母绿。
蓝老在院子里接见了我们。一位五十多岁的妇人推着轮椅将蓝老移到靠近石桌的地方,仔细着别让阳光晒到他。
蓝老坐在轮椅上,看不出身材高矮,有点瘦,腰背已显佝偻。老人已是满头银发,颌下蓄着的胡子也是白花花的,足有一尺来长,脸上的皱纹刀刻一般,面目慈蔼,双目深邃中带着淡淡忧伤。看上去有些疲倦,气色好像不大好。
吕昭和他的助手,我和小周都在石凳上落座,妇人又从屋里端来茶盘给我们斟上清茶。
“蓝老啊,身体还好吗?”吕昭大声地跟蓝老打招呼。
“不用那么大声,我耳朵还好使……”蓝老摇了摇手,语调平缓柔和,“我好啊,很好。”可说完却低头深深地吁了口气。
“蓝月小姐的事,蓝老昨天在回来的路上已经知道了。”妇人边斟茶边给我们解释着。看上去妇人是蓝老的保姆,眉目清秀,神态慈祥,穿者打扮朴素得体,说话也很温和,一看就是很贤淑温良的感觉。这种传统女人的容貌给人感到有些面善,又有些面熟。
吕昭点点头,沉吟了一下,放低了声调继续跟蓝老说:“蓝老啊,您节哀顺变……这个时候,本不该打搅您,可是,有件事情还是得麻烦您证实一下。”
蓝老又摇了摇手:“没事的,我马上就九十三了,行将就木,人世间生生死死的事情,早就看开看透了。人生在世,只要认真地活过,不用去计较什么长长短短——”老人说着,抬头望向空中,眼神空蒙,神情萧索地喃喃念道,“……欲知命短问前生,老来富贵也真侥幸。看破的,遁入空门。痴迷的,枉送了性命……好一似食尽鸟投林,落了片白茫茫大地真干净呀……”老人吐字轻缓,却将这段话念得抑扬顿挫,似有无尽感慨。
这是《红楼梦》里的词。以前看书,看到这佛经一般的话语,虽也有些感悟,但终是不够深刻。今天听这位白发苍苍的老者从嘴里念出来,才真正给人以人生如梦的感觉,心头不由顿生世事沧桑之感。
老人低头又是一声长吁:“——人生如梦,一切皆如幻影。蓝月这么聪明的丫头,都悟不透这个道理……自己既然想走,就让她走吧……”
听老人这通感慨,吕昭一时不知道该接什么话,只能点头听着,又不好马上再接着提问,神态显得有些尴尬。幸好,老人稍停片刻,自己又主动跟吕昭说:“你刚才说,有件事要我证实一下?”
“哦,是的。”吕昭如获重释。
妇人给蓝老递上茶杯,老人喝了一口,将茶杯放到桌上:“什么事?你说吧。”
“听说蓝月在五年前买过人寿保险,您还记得这件事吧?”
“当然记得,是我让她买的。”
“那您能跟我们说说事情的经过吗?”
蓝老稍稍回忆了一下,就向我们说起了蓝月购买保险的过程。蓝老的述说,和吕昭从杨飒那里了解到的情况没有出入。而且,关于为什么要给蓝月买保险,蓝老也做了解释,那是因为在蓝月小时候,蓝月的父母正是因飞机出事而双双坠亡大海的,尸骨无存,这事让蓝老心有余悸。
听完蓝老的讲述,吕昭跟他的助手相互看看点了点头,又回过头来看着我,似乎在问是不是该道别。可我却不想这么快就离开,蓝海是著名的金石书画大家,既然到了他的居所,怎么能什么都没看到就空手而归呢?
我对蓝老说:“蓝老,您是金石书画大家,我们仰慕您很久了,平时只在杂志报刊上看过您的作品,我们今天既然来了,能不能让我们近距离地欣赏欣赏您的大作啊。”
蓝老对我摇摇手:“什么大家不大家的,盛名之下其实难副,不值一提啊。不过,还是要多谢你们这些后生子还记得老朽。”说完,他抬头对妇人说:“来的都是客。小惠,你就带他们去看看吧。”
妇人带我们走进西侧的那栋平房,门楣上悬着匾额,上书苍劲的繁体篆书:“兰梅书屋”。这栋平房共有三间相通的屋子,进门中间是个大间,左右各有稍小的两间。
屋子是仿古的装饰风格,三间屋子的墙上都挂满了书画作品。中间的大屋子里,是按老式传统厅堂布局摆放的明式家具,泛着幽幽的光,看不出是古董还是仿造。中间大屋的中堂联是凝重沉厚的隶书:“松竹曲直,自有九分傲骨;梅兰浓淡,犹抱一片冰心”。左边的屋子中间摆着张大大的工作台,蒙着灰白毛毡,几乎占去了半间房,台上笔墨纸砚一应俱全,一个木盒子里装满了形状、色彩、大小各不相同的各种石头。右侧的屋子没有家具,只在中间位置摆放了一个带玻璃罩的展示台,里面有各式印章和盖满了印章的宣纸。这三间屋子应该就是蓝老的工作、会客与作品展示空间了。
妇人带着我们细细观赏墙上和展示柜里的书画、篆刻作品,并给我介绍这些作品的内容和特点。妇人对屋子里的每件作品都如数家珍,讲解简洁扼要,讲到精妙处,饱含深情,谈吐和神态完全不再像个保姆,而是对金石书画艺术有着精深造诣的鉴赏家。这让我有些意外,看来,在蓝海家久受熏陶,连保姆都沾染了浓郁的艺术气质。
吕昭带来的刑警显然对这些并不感兴趣,索然无趣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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