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翟头有些看不过，出面给小安解围道：散会以后我也问过他，他就说自己不记得了。也有可能当时他真的是神志不清，胡说八道。
唐欣一看从小安这里问不出名堂来，便又追着老翟头问道：老翟头，我听说你那天说什么小安开窍了，在卫生间看见了季巧玲，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老翟头思忖了一下道：按照佛教的说法，人都有三只眼。说着他往自己眉心一点：在这个地方还有一只眼，舒医生，你是学医的，应该知道。
舒志明道：你是指的人大脑中的松果体吧？确实在佛教中有把人的松果体叫做第三只眼的说法，比如《西游记》里头的二郎神头上就有三只眼。
老翟头道：我们正常人由于主观意志太强，通常这只眼不能发挥什么作用。但是有一些人，他们有着特殊的秉赋，通过一定的训练，比方说练习气功，可以把这只眼的功能开发出来，这就叫开窍或者是开天目。开了天目的人，往往就能看到常人看不到的东西。比如精灵鬼怪。我那天看小安说他看到了季巧玲，怀疑他是开了窍，随口说了这么一句，也只是猜测，没什么根据。
唐欣神色庄严地问：那就是说小安今天早上说出那些话有可能是他真的看见了什么？可是小安又没练气功，他是怎么开窍的呢？
老翟头道：古人相信，通过某种神秘的仪式，可以让人开天目。不过这都只是传说，并没有什么解剖学上的依据。
唐欣转头问舒志明：书白念，你今天不是跟我说美国发现了一个什么前扣带脑皮质可以让人预感到危险吗？我有些直觉，我总觉得小安真的可以知道一些我们所不能知道的东西。比如他一直跟我说听到有一个女人的哭声，我原来也不信，可是那天我真的亲耳听见了，跟他说的一模一样！
舒志明一看唐欣又开始执拗起来，有些走火入魔的味道，赶紧宽慰她道：唐欣，你那可能是幻听，因为小安老跟你说听到有人哭，所以你那天在精神恍惚之下产生了幻听。
唐欣神色忧郁道：但愿如此。
张长空也意识到唐欣有些不正常，他担心再在老翟头这个让人压抑的屋子里呆下去，不定又闹出什么鬼了，连忙看了看表，说道：你们两个今天晚上还要上早班吧？快九点了，九点过就没车了，我们走算了吧。
舒志明应声答应道：对呀，唐欣，我们走吧。翟师父，你们也要回去吧？我们一起走。
老翟头道：我再帮着哑姑收拾一下，让小安陪着我，反正只是三站路，等下我跟小安走路回去。
三个人离开老翟头家里，舒志明跟唐欣都有些摸不清方向，小区的路灯可能是坏了，到处黑漆漆一片，只跟着张长空稀里糊涂地走在黑暗之中。
只听得唐欣在黑暗中长长吁了一口气，道：这个鬼地方，我再也不要来了，简直让人压抑得都要疯了。
舒志明道：那屋里真是闷，空气也不好。
唐欣道：什么闷？简直是疯狂。要是今天晚上不来，我真不相信还有人能住在这样的房子里。
张长空不满道：这样的房子怎么了？你以为世界上的人都跟你一样住着宫殿呀？我想要有套这样的房子他妈的还买不起呢。连这种破房子现在都要十多万！
唐欣道：你怎么一说话就带刺呀？我得罪你了吗？我是说我总感觉老翟头家里有一种让人疯狂的气息。哎，你们注意到了没有，我发现他家里竟然只有一张床！你说平常老翟头要是回家他睡到哪里？
张长空道：老翟头一直就住在医院里，这里离医院又不远。
唐欣道：难道他就让哑姑这么一个残疾人呆在家里？你没听见刚才你说要把哑姑嫁给小安的时候，老翟头说什么？他说已经晚了。
张长空道：你什么意思呀？
唐欣笑起来：我的意思是，老翟头一直没结婚，你们觉得哑姑又瘸又哑的老翟头一直把她养在家里，会不会是他养的宠物？
张长空没反应过来：什么宠物？
唐欣道：笨蛋，就是性奴呀。我在网上经常听说有些变态的男人，把一个女人弄成残疾，关在家里像宠物一样的养着。
张长空这下听懂了，他反感地道：拷，唐欣，你怎么这么阴暗呀？把老翟头想成什么人了？
唐欣道：我阴暗？我告诉你，越是表面看起来老实的人，越是变态，你没感觉出来吗？
舒志明插嘴道：唐欣，我觉得老翟头刚才说晚了可能是有另外的意思。我突然觉得他那口气有点不对头，好象他原先真的是有把哑姑许配给小安的意思。
张长空赞同道：我同意你这个看法，我也觉得老翟头一直对小安这么好，确实有可能想把哑姑许配给小安。
唐欣道：那你们说他为什么不招小安做养女婿？你们想想，我的观点是不是有道理？我觉得老翟头就有点变态，平常看起来这么老实的一个人，竟然会吃蛆！叫什么肉笋。真恶心。
舒志明突然阴沉地问道：刚才我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不知你们注意没有，老翟头说他什么时候开始就不吃肉了，只吃肉笋？
张长空道：不就是60年吗？我说三年自然灾害，你们说是天灾人祸，让公共食堂闹的。
舒志明用一种让人倍感寒意的声音说道：你们不觉得奇怪吗？60年中国正是全国大饥荒，大家饭都没得吃，这么多人都饿死了，哪里还有肉吃？怎么可能还有人让肉来生蛆吃肉笋？
张长空跟唐欣听到这话都只觉得身上一冷。
张长空用自己听了都觉得可怕的声音一字一板地说道：你的意思是说，他那时候根本不可能有肉来让苍蝇下蛋生肉笋？除非……
唐欣惊恐地接口道：除非那些肉笋来自那些饿死者的尸体？
苍蝇先知道第六章如影随形（1）
由于一个病人半夜心绞痛突发组织抢救，这个早班唐欣一分钟也没歇脚，累得脸色苍白，头重脚轻，下到食堂吃早点的时候，步履蹒跚，就差没靠在电梯里睡着。
吃过早饭，跟舒志明慢慢蹓达回宿舍，李玉琴还没起来，唐欣进屋拿了用具到卫生间洗漱回来，她发现李玉琴又绷着身子扭在床上自慰，脸色潮红，哼哼唧唧的，她感觉身体实在疲倦，假装没发觉，往床上一倒，只觉舒服得不行，感叹道：真他妈爽。
李玉琴以为唐欣发现自己自摸，立即夹紧身子不动了。过了一阵，见唐欣并没有再说三道四，便轻手轻脚起来，到唐欣床边看了一下，见唐欣玉体横陈躺在床上，只套着一件小小的睡衣，连屁股也遮掩不到，绣着兔八哥的粉红小裤衩紧紧勒在肉里，跟没穿也差不了多少，只觉得活色生香，忍不住伸手在她肥白的屁股上摸了一把，道：唐欣，这么快就睡着了？
唐欣身体已经疲惫不堪，洗完澡往床上一躺，脑子却似乎反倒清醒了些，正回味着昨天晚上在老翟头家里看到的场景，突然被李玉琴凉手一摸，身子一绷，打了个匍匐，嘟囔说：哎呀，别吵，你倒是睡好了，人家累死了！
李玉琴叹气道：哎，我也没睡好。
唐欣道：谁叫你自己发骚。
李玉琴在她屁股上拧了一把道：嗬，跟姐姐说话就这么个口气？真是把你惯坏了。
唐欣道：本来嘛。天天就看见你自摸，怎么不去找个男人！
李玉琴不屑道：什么臭男人？不是油头粉面就是脏兮兮的，靠不住！不如自力更生。说着挤到唐欣身边坐下，用指甲在她背上轻轻划了一下道：唐欣，你是不是跟舒志明好上了？
唐欣如通了电一般身子一缩翻起来，抱膝蜷到床角，吃吃笑起来：痒死我了，受不了你了。
李玉琴道：哼，假正经，和尚摸得我怎么摸不得？看你还敢说我三种人。
唐欣笑道：我不敢了，博士，你饶了我吧，我想睡觉。
李玉琴感到没趣，起身道：好吧，你睡觉。又走回床上躺下。
唐欣被她这一闹，哪里还睡得着，跟着躺下，把脸转到对着李玉琴，问道：博士，你到底有男朋友没有？
李玉琴也把身子转过来，头枕在手上，道：没有。咳，有那个功夫，我还不如看本亦舒的小说。
唐欣道：你这么聪明，又这么漂亮，学校里肯定有不少男生追你吧？
李玉琴道：小蹄子，昨天把我臭得跟牛粪似的，这时候又来拍我的马屁了。那还能少得了？男人嘛，看见女人哪有不色迷迷的。只是我看不上。
唐欣心说还看见你色迷迷的，外面谁不知道那顺口溜：医大女生一回头，吓塌后面几排楼；嘴里却问道：呃，博士，你看舒志明这人怎么样？
李玉琴道：他这人吧，我原来也不太了解，上次到学校去，碰到跟我一个导师的师兄，跟他们一届的，说起舒志明，认为他特别聪明。听说他是他们那一届里头高考成绩最好的，都可以进清华北大，不知道怎么没报，进了这么个一般大学。大家都觉得他就是自视太高。唉，也难怪，聪明人吧，总有点傲气。
唐欣道：这倒是的，我刚看见他的时候，就觉得这人特别傲气，见了谁都好象没放在眼里。接触多了，感觉其实也挺老实的。
李玉琴道：听说去年他们毕业的时候，南方一所大医院到我们学校招人，学校一共推荐了十来个成绩不错的，后来医院挑了三个去面试，其中就有他。结果那两个都留下了，就他没聘上。据说他一开口就问人家要5000的月薪。
唐欣道：拷，他胃口还真不小啊。我爸干了这么多年，现在也拿不到两千呀。难怪他在家里白呆了一年。
李玉琴道：人家那大医院，薪资都是有标准的，硕士生过去据说头一年也就是三千，他要求也太高了。其实当时要是进去了，说不定现在也能拿到三千了，总比呆在这个鬼地方拿600块钱强啊。
唐欣道：他这也叫聪明呀？我看简直是蠢呢。
李玉琴道：这人有时候真是说不清，也是个命吧。你看我，还不就是觉得花这么多钱读完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