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是疲惫不堪的三人一路跌跌撞撞地走回宾馆。路上,任凭鬼子如何追问,半仙始终不说话。问急了,便应了一句,“我要好好想想,先回去再说。”
宾馆的保安倒是尽职尽责,说什么也让三个拿着管制刀具一般的敦煌锨、像叫花子一样穿得破破烂烂的人进门。最后,我们摸出了身份证,到前台核对后,才放我们进来。
洗漱后简单吃过饭,三人便倒头就睡。醒来时,已是中午十二点多钟的光景。屋里只有我和鬼子两人。
我踹了踹熟猪一样横在床上的鬼子,“嗨,醒了,醒了,半仙呐?!”
鬼子一个激灵坐了起来,伸手就拽出了藏在床下的精钢刀,见是我在踹他,又仰面朝天地躺回床上,嘴里含混不清地嘟囔着,“胜哥,原来是你呀,我还以为是僵尸踩我呐!”
看来,这丫昨晚上吓的不轻,就容他再睡会儿吧。
我起身到外面的停车场。从车里取出几套备下的新衣服。回来时,见半仙在宾馆大堂里,正和前台的迎宾小姐唠得火热。
见我起来了,半仙打老远就招呼,“睡得咋样?!喊鬼子一起吃饭了。”
还是昨天的包房,半仙叫了一成细的满清八大碗,我塞给服务员五十块钱小费,估计在这儿很少能收到小费,服务员不再报怨昨晚留了包房空等一晚上挨了老板的骂云云,喜滋滋地掩上门去玩手机QQ了。
半仙抿了一口“七粮液”酒,“嗯,真正粮食酿的酒,现在这样纯粮酿的酒难找了,醇香,好,好。”
“半仙,别总神神秘秘的吊我们胃口了。昨晚惊心动魄,哥儿几个小命可差点就丢了几回了。你说那个什么赫伯是什么人呐?!”鬼子问。
“满族神话传说里,赫伯是一个半神半魔式的存在。主管群山、土地和羁押鬼怪。同时,他还有个嗜好,专食新生小儿的新鲜心脏。”
“就类似山神土地的神,吃小儿心脏?啧啧,真是重口味!这魔性可够大的了。”鬼子说。
“我们碰到了赫伯,绝对不是偶然。当时,天就要亮了,我们一路却魔煞、焚鬼兵、退恶灵,在太阳出来前的那么短时间里,赫伯也没有十足的把握完胜。”
“看来,我们穿的那件写有梵文金刚经的衲衣,赫伯也要惧怕三分!”我说。
半仙点了点头,说“这件衲衣,骗过了赫伯,他猜不透我们什么来头。之所以把我们送过山坳,就是想摸摸我们的底,他说的那些话,就是给我们一个警告!”
“他说什么了?我还记不太清了。好像是有点警告的意思。”鬼子说。
“他说‘连神明也要顾忌的东西,我们不要招惹’、‘让我们好自为之’之类的。”我说。
“差不多,这是对我们的警告。”半仙说。
“这条路真正凶险,不知通到哪?!是不是宝藏!”鬼子问。
“不好说。这条路藏宝图里并没有标记。但花费这么大的周章,布下这么多的鬼怪,不是一般人能能做到的。肯定是一个重要的地方。”我说。
“一开始,我就怀疑。”半仙说,“去漂流前,我就说过,从风水上看,这里明显有高人布过局,但却像一盘棋局的弃子。着实另人费解。难道说,这是个表面上弃子、实际上劫杀的局。”
半仙放下酒杯,燃起一支烟,仍心有余悸地慢慢说道,“这一路上,水里面大量怨念幻化成的魔煞,数量众多的鬼兵、以谋逆为名诛杀全镇百余口而使其成为恶灵的幽灵镇。最后出现的亦神亦鬼的赫伯,分守在在各个路段,残忍嗜血,杀人于无形,他们在守护着什么?!一定是一个天大的秘密!而且,设这个局,需要耗费大量人力、财力,还需要有世外高人做法相助,非一般人可为,只有皇帝才会有这么大的手笔。”
“他们守护的一定是一笔数量庞大的宝藏!满清关外宝藏!”鬼子惊喜地说。
“我看未必,好像,太顺利了!”我说,“记得在北京时,半仙分析过,入关前的宝藏,入关后的宝藏、李自成和张献忠的宝藏,有可能埋藏在一起了。”
“那为什么不把这些妖邪放在新的宝藏地守护,让他们守在这不是浪费吗?”鬼子问。
“有两种可能!”半仙说,“第一种可能是‘灭口’!当朝者也怕这设局的高人后来取了宝藏,所以在面布完局后杀了布局的人。历朝历代屡见不鲜。第二种可能是‘反噬’。行巫蛊之术的人,一旦受到攻击,或耗费神元过大,自身的修为下降,就会受到自己炼制、训养鬼灵的反噬,而神形俱灭。”
“如果把四大宝藏合而为一埋藏,就要布更大的局、炼制更多的妖邪,灵怪来守护。而且,布这个局的人,有役鬼驱神、改天换地的能量。绝不可能被人灭口。那只能有一种解释,就是在四大宝藏合而为一埋藏地布局时,在最后被反噬。也就无法再把这些鬼兵之类的往那些边驱赶。当然,也不排除,这些鬼兵无法远距离运过去。或者,新的藏宝布局里的东西,比这些鬼兵之类的更凶恶、更高级的虚空存在。”
“其实,鬼怪、恶灵自己本身并无明识。他们只会按照指令,完成他们的使命。就是击杀一切进入这个区域的生灵。即使宝藏已移走了,只要他们存在一天,仍会忠实地守护着。”我说。
“那就是说,我们看到的那座大山,就是赫图阿拉城?宝藏就埋在那下面?!”鬼子问。
“很有可能。刚才,我和宾馆里本地的服务员聊过。据说,当年的赫图阿拉城因为缺水,后来被努尔哈赤废弃,重新建了新城。就是现在的旅游景点赫图阿拉城。”半仙说。
“嘿嘿,谁也不会把宝贝宝贝藏在一个废弃的城池下面。”鬼子说。
“建城以后才知道缺水?!呵呵。努尔哈赤当年肯定是挖断了水脉,才不得不迁城。”我说。
“看来,传说是真的!我判断,那个废弃的赫图阿拉城,当年就是满清第一宝藏,也就是说,满清入关前抢掠的宝藏。后来,在入关后迁走,和其他宝藏埋藏在一起。原来精心布的局,也就成了摆设。这也正是我认为这里是一个弃子的原因。”
“你说,满清为什么要把宝藏迁走呐!按理财来说,鸡蛋不放在一个篮子里,才是最重要的!”鬼子说。
“呵呵,鬼子,真有你的。竟然用现代理财的观点来解读历史的思维。”我说,“你和当年的历史环境联系起来,就会发现,满清真可称得上用心良苦、深谋远虑。这些宝藏,就是留待一旦战败退出中原以后,还能东山再起之用。而如果真的战败了,八旗兵退出中原,建州,也就是现在的赫图阿拉,必然是众矢之的、首当其冲,战略、战术攻击矛头全会指向这里,若是重重包围之下,光有金银财宝,没有粮草、兵源,根本没有用。当年,满清皇帝不许汉人踏入关外一步,营建埋藏宝藏的宝库,必然是机关重重,重兵把守,万分安全。相比之下,分开存放,反倒是知道的人多了,更不安全。”我说。
“那我们还去不去赫图阿拉旧址?!”鬼子问。
“去,一定要去!”半仙说,“一是可以难我们的判断是不是正确;二是和他们斗斗法,多领导领导满清高人的功夫,对我们今后寻宝大有好处。这第三个嘛,可以寻找一些宝藏的蛛丝马迹,毕竟,我们只有半张藏宝图!”
“半仙,你说能役鬼驱神的高人,现实中存在吗?!”鬼子问。
“你们看这张图。”半仙拿出一张旧的新宾县地图,“这张是我刚才从对面地堆上淘来的。你们看这儿,漂流的红河谷,到这儿,我们住的宾馆。”
半仙手指着地图上的路线和距离,说“地图上并没有标记有路,我量了一下,大约的距离,如果步行的话,最多三个小时。我们昨晚竟走了一个下午加一个晚上!这么长的时间,我们究竟在哪?!”
我和鬼子相视无语。
“这段距离,应该是在时间和空间上被除数无限放大了。如果不是正赶上天亮的时间,怕是很难走出来。”半仙说。
“还好这个人早已做古了。他留下的迷局弃子还这么厉害,若是在当年,怕是我们早已被干掉了。”我有些后怕地说。
半仙举起杯子,喝干了杯中的酒,说,“走,我们再去闯一闯!”
“现在就去?!”鬼子问。
“现在是下午一点四十分。我们现在开车过去,二点钟到四点钟,是秋天至阳之气最旺的时辰。所谓正神主位,天罡醮魁,精阳道法。”半仙说,“过了这个时辰,就很难说了。不过,这次,东西要全都带上,特别是要万分小心!”
“可是,诺大的山,我们怎么找?不如把‘家伙’架起来,先勘探一下有没有‘矿’!”鬼子说。
“不用那么麻烦,我打听过了。那座山脚下有一个山神庙。别忘了,满族神话里的山神就是赫伯。”半仙说。
“古时老人说,‘头上三尺有神灵’。以前,我还真不大信这些鬼神魔灵,这几天可真长了见识。半仙,如果真是像你说的那样,我们早上遇到的是真的传说中的赫伯。那你们还记不记得他的警告?!”我说,“一旦发生什么事情,你有把握和他对抗吗?!”
“我想,大白天的,应该没有什么事吧!”鬼子说,“我们距离他好几里地呐,他不会这么嚣张,大白天也出来做法?!”
“鬼子说的有道理,我也是考虑了这点。无论如何,我们还要试一试。”半仙说。
既然大家都坚持要去,我也只好同意。可心里仍感觉到有些不对劲,感觉有些冒进了。
检查了一遍应该带上的一应物件,我们走出宾馆,准备从停车场开车去赫伯庙。
走着走着,我感觉原本秋天里特有的清朗、舒爽天气,变成混沌起来,仿佛有谁抓起一把淀粉从天上向下扬了下来,空气越发的沉闷,附近的狗儿狂躁地吠着、无目的地向天上扑。突然,地动山摇般的一阵晃动,感觉天空在晕眩地下坠,地面开始倾斜,一阵阵尘埃从地面腾空而起,扑面而来,路边村民临时搭建卖山货的小棚子轰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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