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琦看着姐姐的“遗书”泣不成声。
贺正南温柔的抚摸着那些字,仿佛是世界上最珍惜的珍宝。
“我不认识方慧茹,不论她是因为什么原因自杀,我想她都没有怨恨,因为——”珊妮看了一眼贺正南,“她非常爱你。”
“你们没有在这里关过,所以不会明白。即使,经过再大的伤害,抬头看着天窗外的天空都会异常的渴望活下去,”
天还是一派深沉的普蓝,星光点点平添几分活泼。
“因为,只有在这里才能体会活着的可贵。我想——她会选择自杀,想必是不想贺正南受威胁吧,毕竟,绑匪要十亿的目的就是要他彻底玩完儿。”
她几乎可以看见一个女子受辱却没有丝毫怨恨,只是一心一意地想着自己的爱人,一笔一划在墙上刻下自己的爱情,自己的思念,还有——必死的决心。
她以为她只是爱他,只是想让他更好,她想他实现理想抱负,却不知道她选择了一种最惨烈的方式,生生化为一根刺,嵌在贺正南的心中,无法拔去,动一动就会疼。
如果知道贺正南会这么不快乐,她一定不会这样选择。
因为她是那么爱他,爱到可以付出一切。
小小的黑屋子里没有一个人说话,只能听见卓琦哀哀哭泣的声音,那么惨痛,珊妮的心情很沉重,误会虽解开了,但有些东西,失去了就不再回来,过去的一切或清晰或模糊,都刻成铭文,那么深刻,最终却成为伤痕。
“你们走吧……”卓琦低哑的声音划破沉默,“他们为了腾龙的‘B股’,‘腾龙’的兄弟俩不和,弟弟卖B股你哥哥根本就不知道,你们快走吧,等他们回来就走不了了。”
“那你怎么办?”这个结果太过震惊,想来任谁也无法接受。
“让我在这里陪姐姐吧,我太想她了……”深深的叹息。
世界上的事总是那么奇妙,只用一瞬间就可以改变一切,刚刚还深仇大恨,现在却能大慈大悲。不管是出于什么缘由,总之她现在是能走了。她大步跨去拉贺正南,贺正南似乎还没有从往事中回过神来,毫无意识地被她拉走。
刚要出门,刚才去买烟的两人回来,见二人皆没有束缚惊呆了,一人迅速抽出股间砍刀架住珊妮。
“你们别想走;你们走了我们就惨了。答应了大老板的要求,把合同签了就放你们走。”架住珊妮的男子一边说手上一边使力,珊妮被勒得喘不上气脸色酱紫,几欲作呕,视线开始模糊。
贺正南被男人恶狠狠地声音惊醒,珊妮已被勒得动弹不得,
“合同拿来吧,我签!!”
另一男子欢喜于他的配合,珊妮急在心头,口中却发不出完整的音。
突然,一阵嘈杂的爬草声。
“不好了哥,有条子——”架住珊妮的男子一听“有条子”立马放开珊妮,
“快跑——”
珊妮瘫软在地,不停地摩挲颈间以求舒服一点,贺正南紧张的跑过来紧紧搂住她。
赶来的警察当场抓捕了逃跑的二人,一名警察闯进屋内。
当戴着手铐的卓琦走过他们身边时停下脚步。
两人同时抬头,卓琦笑了,一笑倾城,即使戴着手铐也不减半分风姿。
“贺正南——”贺正南望向她,
“我爱你——”
……
风轻轻的拂在发间,酥痒的触觉,天还没有亮,只有皎洁的月光和伴随月光的星点。
姐姐,我们都爱他,是不是很巧?我可不会因为你是我姐姐就让你,我们都悄悄的爱吧,放在心底。
抬头望一望屋外的天空,那么广阔。那个女人说的对,在那里看过天空的人,才更想活下去。
姐姐,我会好好活下去,连带你的份,一起好好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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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的人都离开了,只余珊妮和贺正南,贺正南紧紧拥着她,
“好点了吗?”声音很轻“对不起,都怪我,一点用都没有。”一脸的自责,今天发生了太多事,他无法使自己冷静,刚才失神又一次把她置于危险之中,说到底,他还是个没用的人,他只会妥协退让,用钱来解决问题。
珊妮看着他憔悴的脸。想起卓琦和素未谋面的方慧茹,心中一阵酸涩。
“贺正南”这一声很温柔,像掬起的一捧水,
“——我想回家!”
贺正南笑了,这是他自从方慧茹离开第一次这么放肆的笑,没有任何杂念。
“我很感激,你把我从黑暗里解救了出来,五年了,没有一天我不是生活在恐惧和后悔之中。”扶起珊妮。
“我们回家——”
两人像孩子一样欢畅,贺正南第一次敞开心扉,他温柔地看向珊妮,目光里有太多东西,珊妮不能一一分辨,但是有一点她可以肯定,那就是,他真的放开了一切包袱。
……
“你小时候真的这样吗?”珊妮不敢置信的看着一脸坦然的贺正南。
贺正南肯定地点了点头。
“天哪,你一定不是我的老板贺正南总裁,他绝对不可能3岁了还尿床。”
“总裁也是人。”
“胡说,总裁应该天生就会写字读书做生意,最重要的,还要长得帅。”
“天生就会写字读书做生意那是人吗?”
……
白河大桥两岸都还没有开发,遗留了一些旧房子,泥泞的路上,两个一高一矮的身影走走停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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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回到家,珊妮妈妈就殷勤的迎上来,
“出差很辛苦吧?”
出差?看来贺正南很聪明的和妈妈说了个“善意的谎言”。既然是善意的,就让它延续下去吧。
“嗯,挺累的,妈,我饿了。”
“那个……给妈妈带什么礼物了?”
“这个嘛……”
……
折腾了几个小时,终于可以睡觉了,珊妮妈妈像个孩子非要礼物,珊妮说忘了,她竟然哭了,天啊,谁来管一管这样不懂事的妈妈。珊妮哄了半天最后不得已憋出一句“礼物在公司没拿回来”妈妈才放过她让她睡觉。
明明很累了,却怎么也睡不着,想起某人,不知道他现在在干什么。记起手机被自己扔了。哎,怎么能扔手机呢?那是有钱人干的,虽说是个过时的旧款机只值几百块,但是毕竟是她的移动通讯工具。家里这么穷,又要掏钱去买新的了,她悔之。
“铃铃铃…”
“喂——”不知道是妈妈嗓门大还是房间隔音效果太差,珊妮听的真切。
“什么……什么男?”
…南…珊妮捕捉到了重要词语。
“妈妈——”珊妮飞快屐起拖鞋,“是我的电话——”
呼哧呼哧的跑出来抢过电话,
妈妈嗔怪她“看把你急得,一点女孩样都没有,”
珊妮捂住话筒,“妈妈你快进去——”
妈妈意味深长地望她一眼,半晌喜滋滋的回房间。
看着门关上珊妮才开始说话,“喂,”
“你很急着接我的电话么?”
珊妮大窘,脸噌的红了。“才…没有…”
贺正南听出她的羞涩,心中一阵欢喜。
“在干什么呢?”
“刚刚准备睡觉,”
“那我打扰你了?”
“不——”珊妮慌忙否认,唯恐他挂电话,“准备睡,但是睡不着”
“为什么?”
珊妮紧张的用手指绞听筒的绳子,“不知道…”
“别绞电话绳,”
“你怎么知道!!!!”珊妮停止手中动作,他太神了,怎么什么都知道。
“你真在绞啊,呵…”贺正南掩不住笑出声,珊妮更窘了,气鼓鼓的,
“你再笑我挂了。”
“哈…好好好,不笑不笑…对了,你的手机在我这,”
“真的?”珊妮大喜“丢在路上丢没被捡走,我太幸运了,”
“是太破了,没人捡。”
……
那天他们聊了很久,具体有多久,她也不记得,只知道挂断电话后倒在床上就睡着了,拖鞋都没有脱……
辩 证 法 还 需 论 证 概念十二:生情(上)
概念十二:生情(上)
如果对于普通人来说被绑架是一场难以磨灭的噩梦,那么林珊妮似乎是把这噩梦看做一次很好的经验。
之于她,之于贺正南,之于他们的关系。
贺正南也好,卓琦也罢,包括那死去的方慧茹,他们都被搅在过去那潭死水里,他们不是被噩梦所纠缠,而是划地为牢把自己困在了自己画的那个圈里,停滞不前。
相较他们,林珊妮是明智的,她不喜欢纠结在过去。就像小时候,生活在小小的弄堂里,邻里很多,她们孤儿寡母的,流言蜚语隔不了一堵墙。那个时候还是小女孩的林珊妮不懂得流言的可怕。一堆孩子里她最漂亮,是人们口中的“瓷娃娃”,总是被男孩子们捧着扮演公主,“臣子”,们还要进贡树叶沙子做成的“贡品”。直到一天有个一直被排斥着演“厨子”捡树叶的胖女孩大声反抗“妈妈说她是没有爸爸的野孩子,我们不该和她玩。”
那时的她不懂野孩子的含义,还装作“家有仙妻”里的何莉莉对她“施法”,孩子们都不懂这些还是非常和谐的玩着游戏。然而第二天玩躲猫猫时,珊妮一个人藏在防空洞里,却没有一个人找到她,当她自己从防空洞爬出来,才知道太阳都快落山了,她十分开心觉得自己藏得太好了,没人能找到她,回家的路上碰见了一直的玩伴,开心的凑过去,大家却作鸟兽散,珊妮十分困惑,以为是玩新游戏,就问“这玩的是什么啊?”
“我妈妈说你是野孩子,没有家教,不能和你玩?”
“我妈妈也说了……”
……
孩子们都纷纷应和,不管自己的妈妈是不是真的说了,都随大流的嚷着,小珊妮委屈的哭了,她终于明白原来不是她藏得好,而是大家都没有去找她,她一路哭着回家,小小的脸上挂满泪痕,两腮被擦得红红的,一回到家就跑到还在公共厨房做菜的妈妈那告状,说大家都不和她玩。
那天,她第一次看见妈妈哭,哭得眼睛红红的。
只因为小珊妮指责妈妈只生了她没有生个爸爸,害的大家都说她是野孩子。
从那以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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