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你似乎很崇拜他。”
“应先生值得人尊重。”
“能告诉我你的故事吗?”珊妮双手握着杯子,第一次想听别人的故事,她一直不是个八卦的人,却不知为何很好奇像Sun这样的人会有怎样的过去。
“可以啊——”他故意拖长音,“做我女朋友呗,那我绝对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看他又恢复轻浮的样子珊妮识趣的闭嘴,不给他继续作秀的机会。
两人坐在咖啡馆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珊妮喜欢这样的相处方式,朋友一样聊天,说话的时候能有共鸣,不说话也不觉得尴尬,轻松自在,自从裴沛走后很久没有这样的感觉。Sun是个值得交的朋友,很有趣很贴心,两人相处时间不长,却觉得好像认识很久一样。
珊妮边看杂志边听着Sun在一旁聒噪,偶尔说几句打击他的话,但他丝毫不在意。他的笑点很低,随便说点什么也会笑出声,对于他夸张的笑声珊妮已经见怪不怪。
“……”
“珊妮!!”
他语气陡变,刚才还嘻嘻哈哈,转变的有些突然,珊妮诧异的抬起头望着他,他肃然的表情让珊妮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对,顺着他的目光望向外面,外面都是行人,各种肤色各种种族的人们或急切或悠闲地行走在路上,并没有什么异常。
“怎么了?”
Sun没有立刻回答,警惕地看着外面,手不动神色的伸向椅子下盘。掏出一个东西塞进臂窝,双手抱胸,待珊妮看清,发现那赫然是一把手枪,
“Sun?这是干什么?”珊妮紧张起来,Sun到底要干什么?
“珊妮,”
珊妮应声望向他,看着他坚定的眼神,“我数三下你跑到吧台后面。”
珊妮瞟了一眼吧台,距离他们坐的落地窗旁还有几米的距离,她拽着文件袋的手不觉加重力气。
“一,”
还没等珊妮弄明白发生了什么,Sun已经开始数了,珊妮拔腿就跑,眼里只有吧台,
“二,”
三下还没数到,“砰”的一声枪响已然打破和谐,尖叫声四起,人群骚乱起来,珊妮脑袋嗡的一团乱糟,混乱的脚步声夹杂砰砰的枪响,珊妮下意识的回头看一眼Sun,他沉着的举起枪正对着正冲进来的几个人射击,他们身手敏捷躲开了Sun的进攻。她正准备喊Sun,Sun却突然回头,还没等珊妮反应过来,眼前一个花瓶“嘣”一声爆裂,珊妮猛的一惊,碎片砸在珊妮脚边,顾不得痛猛的往前冲,躲到吧台后面。喘着粗气,胸前剧烈起伏,心跳像有马达推动,急速跳动。
桌子椅子碰撞砸倒与地面摩擦出吱吱刺耳的声音,玻璃被砸的稀里哗啦,几个游客快步跑过来和珊妮躲在一起挤在吧台后面,大家脸上都是恐惧到极点的惊愕表情。
虽说听说过意大利的黑手党是全世界最庞大不受控制的,但是这样切身体会还是第一次!!
“咚咚”两声吧台被子弹打穿两个孔,珊妮一行人躲得较低才躲过一劫,这两枪又引起新一轮的骚动,躲在这里的人瞬间作鸟兽散,只剩珊妮一个人。惊悸使她浑身都在发抖,她撑起身子透过弹孔看见Sun一只手还在持续另一只手伸向一个一张椅子底盘又掏出一把枪,混战还在进行,Sun寡不敌众有些吃力,他身手极好,好几次子弹擦身而过,珊妮也跟着捏了一把汗。眼看着Sun就要败下阵来,好在天无绝人之路,这时候穿着防弹衣的意警冲进来,看见警察进来,那群人放弃攻击纷纷夺路而逃,场面瞬间控制下来。
警察抓住Sun盘问,警察和他交涉了几句,因为距离太远珊妮听不见,她还心有余悸的躲在吧台后面没有出去。Sun向这边走来,站在珊妮跟前,头发凌乱,身上汗渍明显,很显然刚才他虽然表现的很镇定但是还是紧张异常。
珊妮看着还完好的Sun缓缓站起来,刚才仿佛电影里的情节还在脑海里挥散不去,她还在余悸,浑身发抖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我没事。”还没等珊妮说话,Sun已经抢先开口。“我要随警察回警局,”
一听“回警局”珊妮心跳又悬到嗓子眼,“那怎么办!!”
“没事,我有持枪证。”招牌式坏笑又摆上脸来,“等我啊,回来给你讲我的故事。”
看着渐渐散去的人群,对上Sun充满笑意的眼睛,珊妮终于放松下来,张开手才发现手心全是汗……
推 翻 错 误 的 理 论 概念二十九:决定
概念二十九:决定
珊妮虽然放松下来,但是一脸惶恐还没能及时收起,警察先生尽责的将她一程,并且派了警力于周围巡逻。他善意的和珊妮交谈,大概以为她是移民过来的,所以自然地使用了意大利语,珊妮听不懂,自从来了意大利基本上都是和Sun黏在一起说中文,遇到意大利人都是Sun和他们交流,所以并没有刻意去学意大利文。珊妮颇有些尴尬,只能讪讪的用英文道谢,警察先生立刻转用英文和珊妮对话。珊妮感激的向他鞠躬,他笑笑,友善回以敬礼。
看来意大利人多数还是很友善的,旅游大国连警察都比其他地方显得谦和有礼。
洗完澡后像一滩泥瘫在床上,想起方才“Poppy”发生的一切觉得有些不可思议。那些人为什么要攻击Sun呢?Sun到底是什么人?也不见他工作,花钱的眼睛都不会眨一下,似乎很有钱的样子,但是说话痞里痞气又不像多有修养的人,年纪轻轻却让人觉得他颇有阅历。那么混乱的场面警察也会难以招架他却能很沉着的作出反应,想想觉得他像个谜,像暗夜的曼陀罗,独自在阴冷潮湿的地方开放,诡异绮丽却让人克制不住去探寻。本来就对他没什么戒心,再加上现在了解了应山的身份后,想到他是应山信任的人,更加对他产生浓厚的兴趣。
应山,对了,应山。珊妮想起他给自己的文件袋还没有看,赶紧下床把经历枪战时因为紧张蹂躏的不成样子的文件夹拿过来。
是什么东西值得应山花这么多功夫来接近她呢?到底应山想得到什么?
倒出来里面是一叠报告,几张照片和一个电话号码,珊妮好奇驱使一点点看下去,等她看完脸色浑然与刚才判若两人。
叶国良!!!
珊妮浑身都紧绷起来,握拳的手更加用力,为什么是这样,你让妈妈情何以堪?
虽然她一直不愿意承认,但是对于这个“亲生父亲”,潜意识里一直存有幻想,即使,妈妈因他而死,即使,他从来没有尽过一天做父亲的责任。这也许就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血缘牵系在作怪,对于“父亲”她一直心有戚戚焉不敢去接近,从来没有拥有过,所以她不敢去争取,只是心里一直在暗暗期待,有一天他会把她认回去。她对他总是恨不起来,即使气愤的想杀了他,最后还是会慢慢原谅,她自卑得不到爱,所以她强迫自己去忘记,忘记一些伤害,想为了妈妈更快乐的活下去,但是他却一次次打破她所拥有的平静,他到底想要攫取什么?
他的贪心已经到了无以加复的地步,金钱,地位,权利真的那么值得他孜孜以求?不惜抛下做人的尊严廉耻,不惜伤害一直苦苦期待的女儿的心……
从一开始她就不该去签贺正南的那份财产馈赠书,也就不会发生这后来发生的一切。
原来,原来他早已收到风声,是为了这一半身家和决策权而来,贺正南的挑衅只是加快他这么做的脚步,如果没有这些金钱权势的纠葛,妈妈应该不会这么无辜的被卷入吧?如果不是张萧华善妒致使妈妈去世在他和珊妮之间横亘一条沟渠,他也不会把这“宏伟”的大计“流产”吧?可怜的妈妈她恐怕临死都不知道这个男人是如此卑鄙,最终也只是想利用她们而已……
想靠她钳制贺正南?现在希望落空是什么滋味?
珊妮苦笑,笑叶国良一无所得,也笑自己和母亲居然一直报以期待,这令人羞耻的乞怜!!!
躺在床上,手边是散落的纸张和照片,一动不动地盯着天花板,直到现在还难以置信,强迫自己消化这么多惊人消息。惨烈的回忆涌上来,原本因为离开而短暂压抑的悲恸和仇恨又一次浮上心头,让人有些难以招架,像一碗冷却的汤又放在火上煎熬,五脏六腑都在灼灼刺痛,眼前的一切让她开始不不知所措,不知道下一步到底该怎么做。应山作为一个毫无关系的人都这么有心,而她,作为当事人,母亲的仇,自己的恨,又怎么能无动于衷?
只是现在的她,有能力去做吗?
她第一次感到迷茫,她感觉人生不像自己的,只想平静却无法平静,被这繁复错杂的金钱欲望夹杂着,像被卷入一场肆虐的风暴,抵抗无能,逃脱无门,灰沙尘泥她已经分不清方向,再不自救,也许什么都来不及,只是,她可以做什么……
一直到第二天一直没有吃饭也没有睡觉,第二天早上电话响的时候,珊妮还像尸体一动不动毫无反应的盯着天花板。
这间房子里什么都是现成的,她没有动过电话,因为她没有可以联系的人,不知道该思念谁,她爱的人不能爱,想的人不能想所以只能逃。电话尖锐的铃声还在不屈不挠地响,她心知是Sun,在这里只认识他,除了Sun没有人会给她打电话。没有起来,不想说任何话见任何人,她需要静一静。
想了很久,顾自从床上爬起来,拿起电话拨通,
“你还是想通了,”充满磁性的低沉男声响起,口气里充满笃定,似乎早有所料,
“你希望我怎么做?”珊妮不想拐弯抹角,开门见山的说。
“很好,”他扬声称赞,“我也不喜欢拐弯抹角,直接说,我需要你的合作,”
“我能做什么?”她说出她的困惑了,她什么都不是,她能做什么?
“孩子,你需要一个全新的身份,但是不是现在,等你把麻烦解决了再说。”
“麻烦?”珊妮不知道什么麻烦,回问他。
电话那端沉默了一会儿,“我想劝你拿掉,但是我想你大概不会答应,所以等吧,等问题解决了我会安排好一切。”
……
未来是一个危机四伏的未知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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