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没有人会注意一个人带了几条廉价烟。
过了很久,他终于抬起头,揉了揉太阳穴,大功告成,万无一失!
其实这两个箱子,他在之前就已经测试过很多次,完全没有问题,合乎他实验的结果。现在只不过在最后时刻,再次确认可靠性。
对于实验,他永远追求最可靠的结果。
化学反应是世上最奇妙的过程。
大千世界,包括人体内,无时无刻不在进行着化学反应。即便你死了,你体内也在进行着反应。
你的衣食住行,用的任何一件产品,都是化学的杰作。
可以说,近几个世纪人类快速发展的源泉,得意于化工技术的突飞猛进。
上帝创造了物质,又创造出物质的相互反应规则。
人类通过不断的研究发现,总结出这套规则,从而发明了化学这门最神奇的学科。
陈进对化学的一切,都充满了敬畏之情。
同时他也知道,理论上可靠的化学反应,在实际中未必能如计划进行。
譬如气压强度、溶液的酸碱度,任何一点的误差,或许就会让实验的结果大打折扣。甚至有时候一个实验失败了,你找来找去就是找不出原因。
再如理论上,金属不与碱性溶液发生反应。但实际中,金属铝却偏偏即能和酸溶液反应,也能和碱溶液反应。实在奇妙!
陈进毕生的绝大部分精力,都投入到无尽的化学世界中。
而今,他需要把他的知识,投入到他一生最有“价值”的一次实践中了。
在回国之前,他对冒出这个计划也吓了一跳,他有过犹豫,有过矛盾,我这么做究竟能否代表正义呢?
我到底是想践行心中的正义,还是发泄我内心的情绪呢?
是否有比我这个做法更公正、更有效的方式解决问题?比如,法律?
当他看到了何家婆孙两人受尽欺辱,连做人最底限的尊严也遭他们践踏时,他心中的矛盾一扫而空。
没错,发泄心中情绪,完成甘佳宁的心愿,和践行正义,一点都不矛盾。我的做法,是最好的选择。
因为,制度已经够完善了,法律也已经够完美了,瞧那部宪法,写得多漂亮动人!
问题出在哪?
不是律法,而是人!
马车跑不动了,你是举鞭子抽马呢,还是拿鞭子抽车?
答案毫无疑问是在马身上。
可总有那些自作聪明的人物,偏偏想着把马车弄得更结实些,而不去想着马跑不动的原因。还总爱冠冕堂皇地说些漂亮话,自诩是个理性客观的现代知识分子,头顶道德和智力的优越感,批判燥怒的人群,说要给上面的人时间,让上面的人不断完善制度。
实际上呢,这种人不过是把大头钉扎在裤裆下——闲得蛋疼!他们的逻辑思维存在天然的缺陷。
恶徒拿着正义之剑,就是好人了吗?
陈进轻蔑地笑了笑,还是让我这位老师,给他们上一课吧。当然,我的朋友,这些活你肯定要参与。
还有一天多的时间,留给王格东。
第二十章
第二天过去后,县局对绑匪的行踪依然没有任何收获。
通过排查工作,已经排除了绑匪就住在安乐路一侧居民楼里的可能。同时,周边的走访工作没有半点进展,江小兵失踪时没有目击者。从江小兵同学朋友处了解的情况,也是如此,根本一筹莫展。
县局把经过监控探头,需要重点排查的车子视频发到了市局,但由于光线条件差,监控分辨率低,图像处理需要时间,并且说这个处理的最终结果,也不会太清晰。
到了第三天,王丽琴已经完全坐不住了,多次打电话问绑匪抓到了没,搞得王格东不甚厌烦,只能一次次好言宽慰。
到了下午,王丽琴又打电话过来说,她跟几个朋友约好了借钱的事宜,现在就过去写借条,同时把钱转到她账户上,跟银行预约,第二天一早就能取出三百万。
王格东虽然基于绑匪不让人质通话,又煮熟人质耳朵这两点,判断江小兵已死。但这个判断仅仅是由已知线索的合理推断,从一名刑侦专家的严谨角度出发,现在没有证据断定江小兵已经死了。如果贸然告诉王丽琴,恐怕她马上会情绪失控,再与绑匪周旋想一网打尽会很麻烦。
所以于情于理,他都不太好把这个未经验证的猜测告诉王丽琴。
反复忖度一番后,王格东同意她去准备钱,他这边也准备好了明天的计划,绑匪再打电话时,必须要跟江小兵通上话。
如果绑匪执意不肯,那么江小兵遇害的可能性更大了,到时派便衣跟王丽琴一起,提着假钱去诱出绑匪。那时的工作重心就不是解救人质,而是抓获凶手。
如果绑匪同意通话,证明江小兵实际上并没死,到时用真钱还是假钱做交易,王格东心里也有了打算。他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只要绑匪真敢交易,他一定让对方无处遁形。
安排已定,当天晚上,王格东先让便衣把手小区的主要通道,监视是否有可疑人员在附近徘徊,确认没有后,他和六名刑警穿着便衣,趁着夜色笼罩,偷偷来到王丽琴家中。
王格东带来了一大袋的“钱”,这些钱是按绑匪要求的,十万块一叠的钱砖,不过每个钱砖只有上下两面一张是百元真钞,中间都是银行的练功券,钱砖的侧面涂好了颜色,若不拆开看,还真不容易分辨真假。
王格东向王丽琴详细吩咐了一遍该如何跟绑匪沟通的事宜,包括各种情况下如何应对,所有人都严阵以待,准备明天把绑匪捉拿归案。
第二天早上九点,王丽琴手机响起,一看是个陌生号码,大家顿时按计划行动起来。
县局里的技术人员马上开始着手查信号,现场所有人耳朵里都戴好无线耳麦,可以同时听到手机的对话和王格东的指令,王格东嘴上戴了个小话筒,用来发指示,也可以直接接通手机与绑匪通话。
王丽琴咬咬牙,还是接起了电话。
对方轻松地说:“喂,还是我。意外吗,还是不意外?期待吗,还是不期待?”
王丽琴求助的眼神看向王格东,王格东确实教了她对方说什么话该如何应对等,可王格东从没教过她,如果对方的开场白是套莫名其妙的说辞,又该如何回应。
王格东张着口形示意:“问他怎么交易。”
王丽琴只好道:“今天就交赎金吗?”
“当然,我们不是给了警察三天的时间嘛,可惜他们太笨,找不到我们,现在我也不想继续玩了。三百万准备好了吗?”
“还……还在银行。”
对方微微有点恼怒:“怎么还没取出来?如果你不想花钱换回你儿子,那也就不用浪费时间了。”
王丽琴忙道:“三百万数额大,要预约的,昨天刚预约,今天……今天马上就能取。”
对方笑着道:“原来昨天才预约呀,看来那位很厉害的专管刑侦的王局长,前几天一定信心满满地认为肯定能抓到我咯,哈哈。对不起,时间差不多了,我得挂电话,等下再聊。”
说着,就挂了电话。
县局技术人员马上传来声音:“老大,还是新号码,时间太短没查好就挂了。”
王格东冷哼一声,把头一别,没有说话。
过了几分钟,对方果然又打来了电话,依然是新号码:“喂,还是我,哈哈,是不是觉得我有点阴魂不散?你现在先去取钱吧,记得是十万块一刀的钱砖,过后我会通知你如何交易。对了,可不要妄想用假钱啊,如果是假钱,我直接撕票了。还有告诉那位很厉害的专管刑侦的王局长,电话背后偷听我不介意,等到交易时再派人跟着,我就真的生气了。”
所有人都脸色一震,不少新人都在心里想,绑匪怎么知道我们在监听电话?
王格东一点都不意外,绑匪准备这么充分,显然会想到警方一旦介入绑架案,是不会退出的,当然会监听着王丽琴的手机。
王丽琴按照指示问:“等一下,我取钱之前要听到我儿子的声音。”
对方道:“我为什么要满足你这个条件?”
王丽琴声音哽咽起来:“你们……你们一直不让我听我儿子声音,是不是……是不是已经被你们……”
“哦……我明白了,你是担心江小兵已经死了,那接下来的交易就是纯粹讹你钱了对不对?”
大家都没想到绑匪居然会直截了当地戳穿他们的心思,把问题挑明了说。
对方继续道:“好吧,今天江小兵就在我身旁,我没理由不让你们通话。不过我只给你几秒钟时间。”随后电话里头传来对方走路的声音,过了几秒钟,又传来对方声音,“我现在松开你的嘴,你只能跟你妈说几秒钟的话,如果你说了现在所在地的话,我直接杀了你,听见了吧?”
隔一秒钟后,传出了一声:“啊……啊……你要干什么,不要……啊……”江小兵的声音就此中断。
“小兵,小兵,你怎么了,怎么了!——你把小兵怎么样了?”王丽琴着急问。
“没怎么样,你不是要听他的声音吗,我不过是碰了下他耳朵的破口,让他发几句声音给你听听。还要继续跟他说话吗?他现在耳道里结了血块,听不太清我的话,估计也听不清你的话,需不需要我替他把耳道的血块挖干净,和你通话?”
王丽清连忙摇头:“不要,不要……我求你们不要虐待他了,钱我一定会给的,求你们一定放过他。”
对方笑道:“这样合作就很愉快了嘛,放心,只要钱到手,江小兵一定会放的。我们也不想杀了江小兵,绑架案和凶手案的量刑还是有挺大不同的,我们比你们更懂法。如果不是逼不得已,我们也不愿杀人。只要你配合好,一切都会顺利的。你去取钱吧,一个小时后见。”
说完,再次挂上了电话。
王格东皱着眉头,问道:“刚才声音是不是江小兵的?”
王丽琴非常肯定,同时焦急道:“王局长,现在要不要去取钱,你们一定能救出小兵吗?”
王格东烦闷地按了按太阳穴,他想不明白,怎么江小兵还活着?
听对方的话中意思,不愿让江小兵说太多,是因为江小兵知道此刻身处的位置,怕他说出来曝光绑匪的窝点。这也合乎绑匪的立场。同时也证明了这伙绑匪比一般的犯罪分子高明得多,谨慎得多。
很多普通的犯罪分子,自以为很聪明,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