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放我一马,竟然报上去了……他妈的警察没好东西……”李刚一边骂一边偷偷摸摸的把酒放在了房山底下,骑着车子直奔李富贵家,想要点盘缠连夜外逃。
听李刚这么一说,李富贵也有点不信,“不可能啊,那是二丫家未来的亲家,怎么可能把亲家侄子往大狱里送啊……”
“爹,俺亲耳听见的……那个王八操的给我上报了!还让俺四婶做俺的工作!”李刚边说边翻箱倒柜找钱收拾衣服,“你跟玉兰说一声吧!俺不能回家了!你给俺整点钱,俺今天晚上就走!”
“行……行……你到村西头等我……不行……不保险,到南头坟地那边等我……这一千块钱你先拿着……我去你爷爷那拿钱……”还没等李刚回答,李富贵便披着衣服夺门而出,直奔李村长家。
来到李村长家后,李富贵也傻了,只见李二丫泪眼朦胧的,好像哭过,而柳东升也是一脸的愁容,李村长则在一边皱着眉头抽烟,一言不发。看见这阵势,李富贵暗道不妙,莫非儿子说的是真的?
进了屋,李富贵跟柳东升象征性的打了个招呼,蹑手蹑脚的摸到了屋里,把李刚的事和李大娘(李村长的妻子)说了,一听孙子要判二十年,李大娘也慌了,偷偷把家里的一千块钱现金和三千多块钱的存折都给了李富贵。
“他娘的买个酒一个钟头不回来,掉他娘的沟里让小鬼给掐死啦!?”李富贵前脚出门,李村长后脚开骂。
村南,坟地。
这里便是张国忠年轻时经常过夜的坟地,但此刻的李刚可不是张国忠,拿着家里半亮不亮的手电,李刚吓得浑身是汗,越是害怕就越是胡思乱想,越是胡思乱想就越害怕,眼瞅着坟包下边那些不时飘出的磷火,就好像索命的恶鬼一样,一点一点的朝自己飘过来,“他娘的……偏挑这么个地儿……”虽说是夏天,但李刚此刻还是感觉浑身冒凉气,两条腿一个劲的打哆嗦。
就在李刚战战兢兢想找块地方坐会儿的时候,忽然听见身后不远处草坑里哗啦啦的响了起来,“莫非……是我爹来了?”李刚拿出手电拧亮了冲着身后一通照,“不对啊,应该从北边过来啊……”照了半天,好像也没什么人,“可能是啥畜生行子吧……”李刚把手电又拧灭了(当时的国产碳性电池,质量很过份,电必需省着用),摸了摸兜,有烟没火,此时此刻,李刚又后悔把那两瓶酒放在爷爷家房山底下了……
大概又过了七八分钟,李刚身后的草又开始哗哗响,这次李刚可是听清了,明明是人发出的声音,小动物是不可能制造出这种声音的,“他娘的有种就出来!不就是打了你一顿吗!前天我敢打,今天照样敢!”李刚多少也是个半二流子,此刻以为是柳东升找过来了,心想反正也得进去了,不如再修理他一顿,“他娘的……”李刚拧开手电,从地上捡了块顺手的石头,开始小心翼翼的往草坑处走去……
此刻,李村长家。
当着柳东升的面,李大婶并没透露李刚的去向,而是说肚子疼回家了,李富贵刚才是来报信的。柳东升也没当回事,李村长更是懒得追究那两瓶酒了,这时院里剪纸的妇女说已经剪完了,直接把所有的纸兔子都倒在了一个笸箩里,这时候柳东升才发觉这一笸箩的纸兔子仿佛并非是什么习俗,农村虽说经济不宽裕,但也没听说过剪纸贴窗花用废报纸啊……“李大爷,这是……”柳东升再次拿起了纸兔子不知所以。
“这是毅城让我们弄的,我也不知道他要干啥……”李村长叹了口气,“二贵,去把毅城喊回来吧……”
“毅城不在这?”
“李双全家呢,说是要铺什么什么路……唉你看我岁数大了记性也不好,”李村长站起身伸了个懒腰,走到厨房拿了把菜刀直奔鸡笼子,随着一声尖啸,李村长家大公鸡的喉管被李村长一刀割断,鸡血嘀嗒嘀嗒的滴入了装纸兔子的笸箩……
与此同时,李双全家。
抬头看了看天,张毅城眉头一皱,琢磨一下午制定的“超强白金四合一阵法”,本来想得挺周全的,但想来想去就是没把天气因素考虑进去,此刻天气应该算是多云偏阴,书上写的天上那些星星只能看见一部分,“三垣”只能看见一垣,东方七宿干脆一宿都看不见,这开阵时间咋确定啊……?理论上,子时阴阳交替,无阴无阳,如果是布引魂牵破的阵法,子时开阵最适宜,但依阵法规模与作用的不同,前后误差几秒钟甚至几分钟问题都不是很大,但此时布的这个阵可是非比寻常,首先,要牵的并不止于人魂,其次魂魄成百上千,阵若是开早了,阳气稍胜,其身上所有魂魄有可能在一瞬间被“井喷式”引出,而人的肉身,倘若在适应了千魂在体的情况下忽然引出所有魂魄,很容易造成大阴冲身,最终落得“呆尸”的下场,但若阵开晚了,阴气稍胜,一来容易引魂不净,二来更容易触怒冤魂成了恶鬼,若真是那样,麻烦就大了,但此时天阴风起,三垣不全,七宿不见,确定时间看星星是没戏了,手表误差又太大……“要不明天再说……?”想到这里,张毅城有点犹豫了。
“都弄好了!”张毅城正在拿捏不定的时候,忽然李二贵嚷嚷着进来了。
“弄好了?鸡血也……弄好了?”张毅城一嘬牙花子。
“是啊,都按你的交代办了!”李二贵还挺高兴。
“唉……!”张毅城这个郁闷啊,八百个纸兔子,粘了鸡血就必须当天用,今天这阵要是不布,明天纸兔子就得重新剪,这不得让村里那帮大妈骂死啊……
村南,坟地。
“刚子!刚子!李刚!!他娘的哪去了……?”李富贵拿着钱,呼哧带喘的跑到村南的坟地,一个劲的嚷嚷,可是喊了半天也不见儿子的人影,“走了……哎哟……身上就一千块钱能走多远呐……”要说也巧,这时候天上的云层渐渐的散了点,月亮出来了,虽说没有什么照明工具,但借着月光也能看见点东西。
“刚子!是你吗……?”借着月光,李富贵发现对面一座新坟旁边好像蹲着个人……
【注解】
三垣:即紫微垣、太微垣、天市垣。
东方七宿:亦为“东官青龙”。即二十八星宿之角、亢、氐、房、心、尾、萁。
呆尸:“呆尸”即“无魂之体”,医学上的脑死亡与植物人,在茅山书中统称为“呆尸”,《传国宝玺》中张国忠曾经想使用“阳魂法”对付“阗鬼”后被老刘头制止,据传用过“阳魂法”后,魂魄会因阴阳相冲而散,剩下的尸身即使被救活也会成为“呆尸”。
将门虎子 第一部 鼠蠹之患 第三十九章 黼气不止
走到坟丘子跟前,李富贵彻底傻了,只见儿子李刚直挺挺的躺在地上,一个似人非人的“东西”正在掐他的脖子,此时的李刚嘴角已经开始淌白沫了,两只手在掐人者的小臂上下漫无目的的乱抓,仿佛已经连挣扎的能力都没有了。
“你个王八操的……!”看见有人要杀儿子,李富贵发疯般的从旁边的坟头搬起一块压坟头的石头,紧跑了两步哐的一下就砸在了掐人者的脑袋上,绝对是致命的力道,换作常人,就算练过铁头功也得当场死亡,可没想到掐人的哥们挨了这下砸以后非但没倒地,反而腾的一下站了起来,转头扑向李富贵。
李富贵也没想到这位哥们挨了这一下还能站起来,顿时不由自主往后退了两步,刚想定睛看个究竟,顿时感到两只铁钳搬的双手掐在了自己的脖子上,“撞客!!”单凭这种掐人的力道,李富贵顿时想起了当年的李大明……
“我……我……”仅仅十几秒的工夫,李富贵已经支支吾吾的被掐倒在地,两只手拼了命的想抓点什么东西反抗,但手能够到的地方除了乱草什么都没有。
“完了……”李富贵心中暗道完蛋,当年李大明那股子邪劲,十几个大小伙子都不是对手,今天单凭自己这把老骨头怎么可能扛得过这东西?一瞬间,李富贵开始后悔让儿子来坟地这种倒霉地方,李村虽说不大,但到了晚上黑灯瞎火的地方有的是,到哪碰头不行啊……唉……看来是天亡我老李家!不但晚上有扯着嗓子骂的,这又蹦出来个动手掐的,祖宗啊祖宗,你到底得罪哪家子佞种了?让你儿孙们倒这种八辈子血霉?想到这,李富贵干脆放弃了抵抗,两手一摊,乖乖等死……
正所谓吉人自有天相,傻人定有傻福,就在李富贵埋怨祖宗后悔来坟地的时候,忽然感觉脖子上被掐的感觉没有了,睁眼一看,掐自己的那位已经趴在了地上,李刚正龇着牙用一块超大号的石头往这位的脑袋上猛砸,这块石头比刚才自己拿的那块足足大了两倍,论份量没个三十斤也下不来,哐哐几下,只砸得掐人这位脑浆迸裂,连形都没了。
“他娘的……老子连警察都敢打,你敢打老子……?”看着砸得差不多了,李刚一下把石头扔在了边上,扑的一口唾沫吐了上去。
“刚子……他……死啦?”李富贵被掐得眼冒金星,咧着嘴从地上坐了起来。
“管他呢……”李刚蹲下身子,拨弄了一下掐人者的身子,貌似没什么反应。
“你……你……你这是又杀了个人呐……”李富贵都快哭了,心说这回自己这儿子可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谁叫他想掐死俺?”李刚凑到李富贵边上,一把把李富贵拽了起来,“爹……把钱给俺,俺回河北老家找俺老婶去……!这行子你找二叔他们帮忙埋了吧!应该没人看见……”
从怀里掏出钱和存折刚要递给李刚,李富贵的嘴顿时张大了,下巴抖了半天一个字也没说出来。“爹……?咋啦?钱没拿来?”李刚一皱眉,只见李富贵的抬起手哆哩哆嗦的指了指自己身后。“咋啦?”李刚猛的一回头,吓得尿尿的家伙式差点顺着裤裆掉出去,只见刚才被自己砸得血肉模糊的那位又缓缓的站起来了,借着月光,父子二人可算看清了这哥们的脸,那哪是人啊,肉案子上摆的猪下水都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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