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子安讷讷地:“是,那是,雷行长说得对。”
雷学文再说:“唉,何苦想不开呢,人嘛,命是最要紧的,活着比什么都好。”
梁子安连声:“对对,雷行长!”
雷学文伸出手:“梁行长,给我一支烟好吗?”
梁子安急忙说:“好、好、好……”
他掏出香烟给了雷学文一支,然后想用打火机给雷学文点烟,可点了几次都没有点着,他使劲的摇了摇打火机,等他再要给雷学文点烟时,雷学文已经不见了。
他赶紧离开了这个房间。
回到自己办公室的雷学文思忖良久。
就如一个登山者,当他要攀登某座山峰,在到每一个营地时,都会对自已走过的路做一个回顾。在这一阶段里面他对自己的危机迅速做出了反应。从除掉容易成为缺口的夏平,再到转走机电公司的4000万,最后指挥黄有恒消灭证据和今天让他在自己的控制下跳楼,都很顺利,没出庇漏,看来自己运筹帏幄的能力很得心应手。下一步的重点,就是要确保这3000万能在天网恢恢的控制下如泥鳅一般设法滑脱了!
这么想着,他拿出手机拨了一个电话。
电波的讯号飞越千里,与远在渝庆县一品场镇桥口坝运送988万的谈君的电话接通了,他把福建钱凯临的人到达的具体时间和接头暗语告诉了他。接着要谈君拿二十万给彭涛,让他马上离开,不要让他见到福建的人。同时叮嘱他小心曹卫平,但不要得罪他,因为他将来用得着这个人。等福建的人来了,除了把曹卫平的钱留下,其余都交给他们。
与雷学文通过完电话,他们把车开到了化工厂的停车场。
夜已经深了,谈君在汽车上闭眼假寐着,曹卫平把自己分到的一大堆现金用废报纸里整理好以后,整整齐齐地放进了一个手提皮箱里。这时,一辆轿车悄无声息地驶进,停住后亮起了安全指示灯,闪了三下。
谈君也把安全灯打开,闪了三下。
如此来回三次,对方的车上走下两个人来。
他们是那位福州老板钱凯临安排来现金的人。
因为寇学忠等人的失误造成该案重大犯罪嫌疑人黄有恒的跳楼自杀,寇学忠等人受到了重大的处分,因为他对当地的情况比较熟悉,仍旧留在专案组里“戴罪立功”。
警方依法对黄有恒的家进行了搜查,那些价值不菲的古董令警察们算是开了眼界。
柯林拿着一个古色古香的青铜雕塑马问邵建川:“这是真的还是假的?邵总队,你经常接触那些大的经济案,见得多了,你给评估评估,看能值多少钱?”
邵建川看了看:“是真是假我一下认不出来,如果是假的也就值800块左右,如果是真的,这个应该属于1969年甘肃威武县出土的东汉时期的青铜奔马,又叫‘马踏飞燕’,还有干脆叫她天马的。所以李白在《天马歌》里赞扬天马是‘回头笑紫燕’。这个天马90年代中期被文物走私份子盗窃过,我还记得当时的协查通报。我那个时候还在华都市刑侦大队四分队搞盗窃和反扒窃呢!如果这尊天马就是那尊天马的话,我想她的价值因该不少于7位数。”
柯林又问:“他能在什么地方买到这些真品呢?”
邵建川笑了笑:“你只要是一个有钱人,而且又喜欢收藏这些东西,自然就有人找上门来的。呀,你流鼻血了!”
柯林赶紧把自己的头仰起来向厕所跑去。邵建川问寇学忠他怎么爱流鼻血,寇学忠看四面周,小声说他这是鼻癌,老婆又没有固定工作,女儿刚刚考上中学,现在学生读书是要花大钱的。大家都劝他回家休息,他死也不干。他是一个很要强的人,回家休息就等于回家等死,再说,靠那点病号工资怎么养那个家?怎么供娃娃读书?上班嘛必定有出勤费什么的,人在岗位上,局里面队里面也可以照顾照顾他。特别是在经济上。
说着柯林出来了,寇学忠就止了口。随后,他拿起一个“都彭”牌打火机,感慨地道:“你们说,一个打火机为什么要值8000块?想想这家人过的是什么日子在对比对比我们警察的生活状况唉!”
两个年轻一点的警察看着他,邵建川碰了碰他的手制止了他的话头。
对黄家搜查结束后,专案组在征求了检察院、法院的意见后,通过国家有关部门对黄有恒在英国读书的女儿劝其退学,并通过国家有关渠道追缴了黄有恒给她在英国读书备用的81。36万英镑存款。
3000万汇票出去的第三天,甘富林追踪组根据自带汇票的路径追踪到重庆工商银行的瓷器口分理处,此时,3000万中已有2500万被转移,根据工商银行提供的线索,转移这笔资金的有三个人,其中一个叫于欣。2500万被转移到中国信合重庆南岸区鸡冠石信用社一个乡镇企业的帐户上。甘富林他们在这里蹲守了两天,终于将于欣一伙抓获。
根据对于欣他们三个人的审讯,甘富林他们得知另外的两个人一个叫江波,一个叫申军。他们还有一个同伙叫马良,而他们身后最大的人物就是四龙。于是甘富林兵分了三路对马良和四龙实施追击。
柯林的妻子程舒彩是一家电器商埸的营业员,她个儿不高,一米五三左右,人很清瘦,从那张并无多少血色的脸庞上就可以看出她生活的紧迫。没办法,丈夫是个小警察,并且患有鼻癌,女儿也正在读中学,两人很艰难地维持着一个清贫的家。
此刻,她正忙着向顾客推销电炒锅,柯林走了过来,站在旁边等顾客走了以后才上前。一个小时前她给柯林打过电话,说有急事商量,这会儿便问是什么急事。程舒彩也没答话,从柜台下拿出一个铝饭盒,里边装着从家里带来的饭菜。
一边吃一边问丈夫吃过没有,柯林说在专案组吃过了,问有什么事情快说,他马上要到区政府去呢。程舒彩说正好正好。顺便去就跟表妹说摊位的事儿。柯林还不知道什么摊位,程舒彩就告诉他,开发区的千道口农贸市场是一个再就业工程项目,市里面拿了一大部分摊位来对下岗人员以特别优惠的价格卖。卖价是六万八千元。一次性付款,争的人很多,要靠抽签才可以买到。眼下私下已经炒到八万四千元了,而且还在继续看涨。柯林做梦都想老婆买一个摊位,可是钱呢?程舒彩就要他去找一找齐晓梅呀,他们是表亲,看她能来能帮忙搞一间门面。舒彩想的是先不缴钱,拿到手头再说,实在不得行就是卖给别个也可以赚几个。柯林却说自己可有点开不了口。
程舒彩把饭碗重重放柜台上一搁:“你就是要你的面子,撤不下你这张脸,看我们以后的日子怎么过!”
说着她忍不住垂下头掉眼泪。
柯林忙道:“好嘛好嘛,我跟她说说试试看,我走罗。”
柯林转身走开,程舒彩把眼泪一抹,大声冲他嚷:“你别忘了吃药!”
从老婆那儿出来,柯林便就徒步来到隔几条街的开发区政府办公楼,径直上了齐晓梅的办公室。
齐晓梅一见倒很亲热:“哎呀,是三表哥呀,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呀?我记得你从来没有来过我这儿?”
“是没有来过。”
“这样不好嘛,我们是亲戚,是亲戚就该多走动走动,办公室不方便可以到家里来嘛,哎,你的病怎么样了?”
“还就那个样。”
“快坐快坐。”齐晓梅显得亲切地拉着他坐在一个长沙发上,随后又问,”“三表哥,你天你来是公事呢,还是私事?”
“公事……就算公私兼顾吧!”
“好,那就先说私事。”
“先说私事呀,这……”
“哎呀,我是你表妹,我们现在先谈私事。”
“那我就直说了。是这样的,我老婆说,千道口农贸市场有些摊位是再就业工程项目,有些摊位……”
“我知道你的意思了,你是想弄一个?”
“嘿嘿,我知道是要靠抽签才能……”
“抽签?抽签的机率太渺茫了,这些摊位大家都盯着呢,是有一定的难度,但办法总该是有的,我大小也是开发区的头头嘛,我来给你想办法。”
“这个还有一个情况,你是知道我家的情况的,我们家目前还拿不出六万多块钱!”
“噢?”齐晓梅想了想站起来,思考着柯林说的话。
柯林顿就很不安了,觉得开这个口真没面子:“你要觉得为难就算了,主要是我老婆……当然,这这也主要是我的这个病……我,嘿嘿……我也也就主要是考虑到等我死了后,他们母女俩有一个吃饭的依靠……都怪我的身体不争气……”
说完,他把头低下去,看着自己的鞋尖。
齐晓梅赶紧坐过来,抓住他的手,动情地说:“三表哥,你可别这么说话!摊位的事我一定给你想办法。你放心!”
柯林心里一热,连声道谢。
齐晓梅又问要谈什么公事,一提到公事柯林的神情就大不一样了,马上说警方了解到晓康跟一个叫彭涛和四龙的人关系非常密切,来向她问问认不认识这两个人。齐晓梅说认识彭涛,他是渝江市天远新胜人,好像原来是在渝江市东兴区建设银行工作。四龙她不大清楚。
“怎么,找到火灾的真正原因了?”
“火灾的真正原因……”柯林犹豫着不知该说不该说。
齐晓梅一笑:“我知道你们有纪律的,但你表妹的身份不一样啊,我是开发区区长,虽然没有分管政法这一块,但必定是领导干部,我真的要了解案情可以通过组织渠道,只是那样有越俎代庖的嫌疑不太好,再说事关我的弟弟也是你的表弟,我现在是领导干部,受害者家属的双重身份,于公,领导干部了解案情,有利于你们公安工作的顺利开展和得到上面的积极支持;于私,一个受害者家属不该博得你们警方的同情吗。反正你说不说我都知道,我弟弟晓康是被人害死的!”
柯林忙说:“其实,你的猜测不无一点道理,我们也有这样的怀疑”“
“凶手找到了吗?”
“凶手,还没有最后确定,但黄有恒的嫌疑最大,可惜他跳楼自杀了!”
“我听说黄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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