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神不知鬼不觉,警方连气味都没闻到。
沈迎庆最后把所有时间所有情节重新过滤时才有了一点推测,那个推着痴呆子进病房的袁傻儿是他视线集中的焦点,因为在整个监视过程中,只有他不该出现在现埸。
会是雷学文假扮的吗?很有可能。
由此,这位已经干了三十多年侦查工作的警官觉得,眼前这个对手比他已经重视的份量还要超强!
这时,王然来报告,说齐晓梅让她的秘书童安给毕建华的公司打过电话,要毕建华到她那里去汇报工作。
“齐晓梅?”
沈迎庆心里想,她是国家干部,是开发区区长。对她和雷学文、毕建华的关系她这种身份都是可以在中间找到充分的身份理由的。
李昌林的手机响了,他接过。是柯林打来的,说锦绣茶庄老板向派出所报案,称有一伙人在他那儿斗过殴。他提到的人有一个像是毕建华。
沈迎庆要李昌林立即带人去看看。警察们在搜查中发现了茶楼对面的那间空房,里边有一些烟头和饮料罐。烟是很昂贵的中华牌。有钱人才抽这种烟,一伙有钱的人蹲在这间空屋子里干什么,李昌平发现从窗口上便可以看见对面的茶楼,于是命令立即将烟头送去做痕迹鉴定。
茶楼老板丁权还提供了一个线索,在先到的五个人中,有一个人说过事情完了后他还要赶紧回去,今天是老板的生日大宴,还来了很多的政府官员,他要回去负责大厅的保安工作。
邵建川立即命令马上在全市范围内查找当天举办生日宴会的宾馆和宾馆老板。很快管中奇就打电话来,说他知道当天是谁过生日——云岫宾馆的老板刘国永。
邵建川带人立即赶到云岫宾馆,找到了这位总经理,刘国永说确实有此事。
邵建川立即要他把所有的保安都集中起来,请丁权来指认。很快,保安庄永跃被指认出来。
立即就在宾馆的一个房间对他进行了讯问,他倒没顽抗,很快供出了颜强的下落。事情很顺利,当晚甘富林带着几个警察在银梦歌舞厅抓住了手腕还绑着绷带的颜强。
审讯室里,甘富林和李昌提审颜强,颜强开始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赖皮的样子,然而当王然把庄永跃带到他面前时,他额头上就冒汗了。
甘富林盯着他:“颜强,你1978年7月14日因为聚众斗殴第一次进少年看守所,随后又因为盗窃,强奸,抢劫,收保护费等罪行两次进监狱。你忌讳别人说自己长的矮,干脆给自己取了一个‘颜大汉’的绰号,怎么样,还要我继续说你的流氓发家史吗?”
颜强摇了摇头:“你们什么都知道了,还要我说什么呢!”
甘富林道:“我们是要你自己的认罪态度。”
颜强就说:“好吧,你们想知道什么?”
在警官们的审问下,颜强坦白了他通过陈平与毕建华的认识过程,以及10月6日的晚上,毕建华到兰梦歌舞厅找他,拿出三万块钱去杀雷学文的事。
一听他嘴里吐出雷学文的名字,在座的警官们都精神一振。
“你认识雷学文?”
“在蜀中哪个不晓雷公!只要和他勾兑好了,你就发大财了!”
“其他人吗?”
“那些人不是戴着墨镜就是戴着口罩,一个都看不出来。”
“他们有什么特征吗?”
“其中有一个很高大,折叠刀耍得好。我的手就是他弄伤的。”
专案组决定对陈平进行正式逮捕,在经过了长达19个小时的抗拒后,陈平毕竟没有守住自己的阵线,在凌厉的攻心战术和大量的证据事实面前,终于交代了他的天一公司和毕建华的蜀汉机电公司那种微妙的生意关系,他们两家联起手来,采取对撬的方式在雷学文那里大量的办理承兑汇票。他们还大量转移企业资产和利润,把大量的国有资产经过负债经营洗干净后成为他们自己的个人财产。
两人的勾结是从1996年11月开始的,那时毕建华刚刚当上蜀汉机电公司的总经理不久,他为了尽快的做点成绩出来,就从赖昌星远华下属的厦门宏昌公司弄了四十七辆走私车过来销售。当时,他是走的帐外经营,他们公司内部并不真正知道这笔业务,他找到陈平,要求从他的帐上过,由陈平来提供资金。但是雷学文没有同意贷款给陈平。因为那时银根紧缩,各行都是实行存贷规模自我平衡。他们银行本来就是贷差行,贷款规模早就突破了。雷学文更担心的是这批车辆一旦被海关、工商或者公安查扣,银行是一点安全保障都没有。但是他接了一个电话后,就改变了态度。说他另有一个主意,他们银行系统目前正在推行搞承兑汇票,对中国的银行界来说,这是一种全新的金融商品,许多人都没有意识到其中蕴藏着巨大的操作乐趣和资金供给自由,毕建华听懂后就同意了。就这样,陈平和毕建华做了一笔倒空卖空的生意,向支行办理了第一笔600万,期限3个月的承兑汇票。
沈迎庆注意到他说的一个细节:“你刚才说中间有人给雷学文打电话,知道这个人是谁吗?”
陈平回答:“知道,是开发区区长齐哓梅。”
沈迎庆又问:“你知道她和雷学文和毕建华是什么关系吗?”
陈平说:“我只知道她和雷学文原来是情人关系,不知道你们知不知道,雷学文很多年都是一个人过,他和他老婆早就分居了。所以,他和齐哓梅暗中在来往。后来,不知为什么,齐哓梅又和毕建华好上了。有一次我听毕建华骂雷学文说他太小男人气,为了齐晓梅与他翻脸什么的。他们的社会地位,经济能力都比我高,比我强,我也没有怎么去刻意去打听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沈迎庆再问:“说说,机电及钢材市场的情况,重点说明你们是怎么把市场给修到高速路之外,让它有意亏损的!”
陈平道:“我们也没有有意要做亏损,只是当时并不了解整个城市规划的情况。”
沈迎庆猝然加重了语气:“你们有齐晓梅这个政府官员,敢说你们不了解情况吗?!”
陈平垂下眼光,不敢抵赖了。
审问结束,邵建川认为从齐晓梅和雷学文和毕建华的关系,警方已经有足够的理由碰碰她。沈迎庆却觉得暂时还不能碰她。因为她和雷学文和毕建华的暧昧关系只属于个人隐私问题,就算提纲上线也最多是一个生活作风的问题。
邵建川又问要不对她上手段,沈迎庆说上手段也要有确凿的基本证据。邵建川说最担心她和雷学文和毕建华私下有联系,不利于下一步的侦破。沈迎庆则认为根据已经掌握到的资料分析,齐晓梅真正能参与其中的具体事情似乎并不多,至于她是不是扮演幕后和中间人的角色也不能瞎猜疑。现在侦办经济案件,不仅要甄别经济罪行,查找真正的犯罪份子,还有一个维护经济市场,乃至司法实施公平的义务和责任。像齐晓梅这样的政府官员真有了这样的犯罪嫌疑,首先应该是省、市检察院反贪局,省、市纪委直接介入的。如果这样,就会给已经不是很纯粹的司法环境和执法程序带来更多的制肘和被动。以权益之计看,他觉得齐晓梅的事情还暂时不要往下传,就是说,专案组里也只几个领导者掌握齐晓梅跟雷学文,毕建华的那种深层联系,不到万不得已不要掀开她这张盖子。但是,在以后的案侦工作中,要多关注她的行动,真到必要时才通过省政法委对她采取必要的措施。
江阮市伟强评会计估律师事务所对面停着那辆丰田车,雷学文坐在后面观察着车外面的情况。
律师事务所大楼的小会议室内,毕建华、曹卫平、邓正武坐着在商谈,谈君坐在离他们不远处的门口。这当儿,邓正武被一个工作人员叫了进去。
毕建华讨好地递了一支香烟给曹卫平:“兄弟,我知道,你们都是为了钱跟雷学文在一起的。我是一个耿直的人,有什么说什么,你也看到了雷学文的钱都是从我手里面夺过去的。”
“你想说什么?”
“要不我们交一个朋友。”
“交朋友,什么意思?我帮不了你什么忙的。”
“谁没有走背道的时候呢?给别人打工,还不如自己干!”
曹卫平听到这句话,心里动了一下,转过脸来认真的听他说下文。
毕建华瞅瞅那边门上坐着的谈君,小声地:“我现在动不了身是因为我有把柄在他们手上,但你怕什么,我看你老弟有谋有勇,定能成大事!要不你帮我一次,我以后定会报答你的。”
曹卫平问:“怎么帮?”
毕建华正要往下说,谈君突然起身走了过来,他假装接水,狠狠地看着他们两人。毕建华不敢再说什么了。曹卫平则不示弱地回瞪谈一眼。
邓正武回来了,他们把要办的事宜和时间明确了一下,曹卫平三人才走出会议室,下楼来到车前。曹卫平想坐第二排,谈君把他拉下来坐在助手席上。谈君刚刚上了驾驶坐启动车要走,曹卫平气愤地一摔门下车了。谈君冲他背影骂了他一声杂种,雷学文瞪他一眼,他跳下车去追曹卫平,旁边的毕建华幸灾乐祸地一笑。
雷学文追上了曹卫平:“卫平,你这是怎么啦,这个时候还耍小孩子脾气?”
曹卫平悻悻地:“太气人了,雷哥,反正有他无我,有我无他!”
“我知道,你们两个人一开始就搞不好,但这都什么时候了?”
“雷哥,他看我比看毕建华还要严厉,到那儿都死死的提防着我,好像我是随时准备反水的人,你说我好受吗?”
“他是我们这伙中的一把刀,要对付外人。”
“也对付自己人?”
“他的警惕性是过了一点儿,但也是为大家好嘛。”
“你这样护着他,我真不想不干了!”
“你不干,谁来干?我?齐晓康?李有才?我们都是被警察通缉的人。现在只有你可以出面。”
“他不觉得自己能干吧,他去干好了!”
“他哪能干这些?卫平,俗话说得好,和气生财,到时候我们把钱一分就各奔东西了,你爱搭理谁不爱搭理谁都是你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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