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城卓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关上门,结果变成了二人独处的境地,可是他在害怕什么呢,害怕独孤彧的那张八卦大嘴会说出有损她名誉和清白的事,怕小夕会难为情会下不来台,所以,孤男寡女,共处浴室。
独孤彧已经在“咚咚咚”的敲门了,小夕与林城卓飞速的对视一眼,小夕敛了敛神色喊道,“我穿衣服呢,等会儿!”
独孤彧靠在门边上,痞痞的说,“要不要我给你穿呀?”
小夕喊了一嗓子,“想活命,趁早闭嘴!”
小夕指了指一旁的浴桶,无声的示意林城卓躲到桶后面去,自己要换衣服。
小夕当然相信林城卓是正人君子绝对不会偷看,但是没想到林城卓为了证明自己真的不会偷看,竟然一猛子扎进水里闭气,眼看着他的头发飘在水面上,人已经没进了花瓣中。
小夕摇摇头无奈,没想到这个林城卓正直成这个样子,宁愿全身湿漉漉也不愿她有一点的别扭,可是也不能让他在水中闷死,所以飞速的穿好衣服,打开门让独孤彧见到了出浴的自己。
“芙蓉出水,嘿嘿。”独孤彧不经意的向里面望了望,问,“你的门板怎么被踹坏了?我还以为有流氓呢!”
小夕推搡着他,说,“是吗是吗,快跟我去看看,你不是木匠吗,修门才是你的专业啊!”
独孤彧无法拒绝的被小夕推着走,但是浴室内依旧寂静一片,林城卓并没有及时出现。
天知道这个独孤彧脑子里装的什么稀奇古怪的想法,竟然挣脱开小夕的束缚又一次跑回房间里扫视一周,看到依旧没什么异样才转身离开。
“你有病啊!”小夕嗔他。
“什么病!”独孤彧跟着小夕出了门,正准备去柴房找一些工具修门。
“多疑多心!”小夕怒瞪他,狠狠在他胳膊上掐了一把。
独孤彧“哎呦”一声,捂着自己受伤的手臂又跳又叫,喊道,“我这不是怕你被人糟蹋吗?”
“得了,我可怕你糟蹋别人,所以最好还是把你的眼睛挖掉,舌头剪掉,四条筋都挑断的好。”
渐行渐远,声音越来越小,林城卓从水中冒出头来,然后踩着木桶的边缘轻盈的落地。
终于摆脱了一件麻烦事,所谓人言可畏他可不想尝试一下效果。
可是,就像是唐僧会经历九九八十一难,林城卓踏出浴室门的第一步,便看见了同样讶异着的银宿月惟。
“大公子,你怎么会从这里出来。。。而且。。。”月惟指着他,又看看他全身湿漉,难不成是鸳鸯浴?银宿与月惟面面相觑,林城卓刚要解释,银宿率先说了一句,“忽然想起来我们还有事要做,先走了。”然后顿时,销声匿迹。
林城卓感觉自己像吃了哑巴亏,但是凭他现在这个样子,十足的会引人遐思。
“什么?!”独孤彧不可置信,眼光闪烁,似乎无法压抑自己的激动。
小夕淡淡的瞥他一眼,梳着自己还未干透的头发,笑着说,“不相信,这也是无法改变的事实。银宿他就是男的,百分之百,如假包换。”
独孤彧一屁股坐在地上,随手抄起一旁的柴火狠狠的敲击地面,似乎在抱怨老天的不公,大喊着,“为什么呀为什么,男人都长得那么好看干什么!”
小夕哈哈一笑,说,“你不也是男人吗,还是长得好看的男人呢!”
“真的么?”独孤彧侧过头来,耷拉着眼睛含情脉脉的看着她,“我比那个林棠华呢?”
小夕牵牵嘴角,得意的说,“当然是棠棠最帅,你啊,就占个头脑简单,这点挺可爱的,努力修门吧,我要去吃甜点。”小夕挥挥手,作别了免费木匠,将呆头呆脑的独孤彧留在柴房里。
“可爱?是说除了林棠华别人都比不上我的意思吧!这女人还不算有眼无珠!”银宿月惟两个人尽量避免着大公子,因为这段日子以来的相处他们十分了解大公子的为人。
一,正直的好比青松好比虚竹。二,被人拆穿或者识破会愠怒,更不会轻饶传播谣言的人。所以他们要做的就是守口如瓶。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因为惧怕林城卓的眸光,所以连晚饭都没有上席去吃。
小夕依旧狼吞虎咽,吃腻了北海的水产,林家的蔬菜变得这样可口。独孤彧一直兴致缺缺,咬着筷子不知在愣神什么,林城卓最是安静,只是低头吃饭,规规矩矩,三个人之间连一个眼神交流都没有。
当隐士首领十二叩门的时候,最先抬头的就是百无聊赖的小夕,她兴奋的招呼着十二坐到她身边来,殊不知人家十二其实粉惧怕小夕的热情洋溢。
“哎呀十二呀,你咋才来呢,吃了没?”小夕将月惟没有用的那一套餐具拿过来塞到他手中,说,“快吃快吃,还热着呢!”
十二尴尬的扯扯嘴角,虽然自己盛情难却,可是桌子上,哪里还有多余的菜。。。
光是小夕面前就堆起了一片丘陵,其中包括葱姜蒜青椒香菜等,她摘出来不吃的东西,而眼前的碟子里已经扫荡干净,只剩下一些浓稠的汤汁。
“呵呵,我吃饱了来的。”十二撒了谎,但是很欣慰。
“是吗?那就算了。”小夕瘪着嘴说,“我正好吃撑了,咱们去玩会儿吧!”
十二脸色瞬间黯淡无光,连忙从椅子上站起来,恭敬地直到林城卓身边一鞠禀报道,“属下已经查探到了,千云姑娘确实和莺莺姑娘在一起。”
84 三方进发做准备
林成卓淡淡的扫了一眼小夕,破天荒的说了句令十二差点昏厥的话。
“知道了,这件事我再斟酌,你陪小夕姑娘去逛逛吧。”
消息看着林成卓面带愧疚的神色,知道他肯定是为了让十二陪她去散心,虽然自己根本没有什么郁结,但这件事情若是作为把柄握在手里,估计以后林成卓会对她言听计从的。
小夕拽着还没有从噩耗中醒过来的十二,笑眯眯的走出房间,然后冲着食不知味的独孤彧摆了摆手作别,独孤彧傻了吧唧的抬头看了一眼他们,等到房间里都没有了她的味道,这才忽然意识到什么,放下碗筷跑了出去。
“小夕姑娘,你走了好久了,想做什么?”十二在后面跟着,他本来以为这个小夕会想出什么稀奇古怪的方法整他,但是现在看来,小夕似乎没有情趣玩什么,只是在前面慢悠悠的走,然后不经意的走到了碧水湖,站在石子路上停住。
十二也在一米之外停下,看着她的背影,默不作声。
“十二,你有没有喜欢过谁呢?”小夕瘪着嘴问。
十二愣了下,似乎有些腼腆的说,“小夕姑娘……我们这些隐士,从小都在黑暗之处藏匿着,心中所想不过一个目的,当林家需要我们的时候无条件的出现。怎么会有机会喜欢上谁……就连接触的女子,也是少之又少……”
小夕轻声一笑,回过头问,“我不会就是那少之又少中的一个吧?”
十二抬起头来看她,阳光倾泻而下,让她黑如珍珠的乌丝显得更加灿烂,如瀑布一般闪亮柔雅。她的笑容比之阳光跳跃的分子更为灿烂,眸子明媚,如陷春水,他仿佛看见了波光潋滟,站在那里如此贴近,却又如此遥远。
是啊,她的美丽无与伦比,因此让如此优秀的公子们都为之倾心,即便付出惨痛的代价,也要保护她,就像是保护一尊圣洁的皓月,一只出淤泥不染的莲花,是所有人都愿悉心呵护真心疼爱的人儿,如此可人,如此温暖。
“十二,遇见你中意的女子就告诉我吧,我会像他们求情的,有家有妻室若是还做那么危险的工作很不好的……”小夕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爽快的说。
十二有一瞬间的晃神,但是很快就尴尬的笑了笑,如梦初醒般的恨不得撤自己一个嘴巴。他遇见过的女子除了路人甲乙丙丁,便是执行任务时凶险阴毒的敌人,唯一的唯一,便是她了,总是让他很窘迫很迥然的这么一个快乐的精灵。
“多谢小夕姑娘。”十二淡淡的回应,小夕觉得他的神色有些黯然,有些同情他们这些隐士。林家的隐士,无条件的服从命令,即使是有关生死的危险任务也要完完全全的投入去解决,就像是一样现代的特警卧底一样,每一秒钟都当作生命的最后一刻来珍惜,他会不会有妻妾了呢,在这样一个安分的年代,哪个女子会嫁给一个没有未来的男子,她不禁有些难过,为武林人中这一类悲哀的角色,但是她看不懂十二的表情,不知道他眼里一直深藏着的是何等忧伤和卑微的退缩……
爱,如果都能说出口,如果都能让对方知道,是有幸还是不幸……
这时候,天空中忽然绽放一声短暂的炮鸣。
十二仰头看去,握紧拳头松了口气的说,“三公子要回来了!”
独孤彧在林家仍然不忘研究自己的木制发明,每日蹲在柴房里闭门思过,看起来很郁闷,其实他一点也不是因为“失恋”,而是在研究自己的长相。
在北海圣女宫,他除去秋无骨便是第二美男子,以前行走江湖就会带着斗篷或者面纱,就是怕别的女子会对他一见钟情,可是后来遇见的林林总总,竟然都是天人之姿,尤其在这林家,自己卑微的像一个普通的下人,这让他想起小时候在那一群弟子之中,自己一直是那么一个最笨拙最怯懦,武艺也一直很弱的人。
如果没有师父的容忍和看护,他或许不会活到最后,也不会作为大弟子存活于世。他一直觉得,自己就像一根受着繁茂大树庇护的小草,卑微而又脆弱,经受不住风吹雨打,所以他想要独自行走江湖以证明自己其实是个很有担当的人,可是这么多年来,自己只是玩乐于世间,只是简单的我行我素,为了证明自己的实力而偷盗,但又兴致缺缺的将所有宝物都扔掉,因为他始终没有找到自己真正的意义和最好的位置。
他举着小刀,在一块木头上一点点一下下的刻着,初见形状,是一尊木雕。
嘭的一声,柴房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