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御泠的直觉很少有错,因为他是国师啊,有真本事的国师啊。
除了感情一团乱麻他自己也理不清之外,看人相面他可谓精通。
五公主脸上,根本没有“穷凶极恶”的面相,所以君御泠一直把她当成没教好的孩子。
就如同他能在殊若脸上看到“仁德之君”的征兆。
君御泠很少卜卦相面,不可泄露天机是一回事,未来会有变化又是另一回事。
他不打算让自己、让皇家依赖所谓的“预言”。
他就算有这个打算也没用。
大公主、五公主、六公主未来的命线全是乱的,他根本不可能卜出来。
至于另外三位,君御泠从一开始,就看穿了她们的无能。
无能之人,也会有,有用之时。
大公主很聪明,非常聪明。
满朝文武经过刚才的事情,一致这么认为。
她没有追究背后的人,此举并非无能。
一来,不追究,等于是告诉人们,这背后的黑手“不能追究”,最大嫌疑人,便是她的妹妹。在这样的场合,追究下去,就是皇室的笑话。
二来,她笃定的样子,便是叫人知道,她心里有谱的很,至于往后会不会“报仇”,大家拭目以待吧。
三来,……女帝还没发话呢,她这是……奠定了自己储君的名望?
另外,她对那些人的处理,倒真落了一个“仁德”的名声,不处死,听天由命。
从律例角度来说,她的惩罚可谓“仁慈之极”。
谋害皇嗣,单就这一点,在任何朝代国家,都是死罪,死全家,或者死一族,更甚者株连九族。
大公主,还真是……良善呢。
而连续被两个女儿无视的女帝有火气也没法撒出来。
因为她们没错!每句话!每个判断!都没有错!
她还得笑呵呵的夸自己的大女儿,顺便安抚下面被这场闹剧惊呆的臣子们。
何等憋屈!
她自然也知道不是五公主做的手脚。
是的,因为五公主哪会用这么“温和”的手段!
不血溅三尺,她能罢休?
可是,若把这是放明面上来说,就是丢她的人!
妹妹算计姐姐?当着满朝文武的面?
她只能把这口气往肚子里吞!
只不过……往后三公主四公主的日子,可就没那么好过了。
连同不能对付五公主的气,一并被撒在这两位身上了。
帝王啊……当然有任性的本钱了,不是么?
作者有话要说: →_→开始虐贱人了→_→虐完贱人……唔,还没想好
→_→一到周末人就少→_→你们都去哪里浪了!
☆、暴君公主
后来的几天,三公主四公主被关禁闭了。
对外的说法是功课不好之类的。
但是大家心知肚明怎么回事。
毕竟,女帝得给大公主和天下人一个交代。
这两位公主默默的把帐记在大公主和五公主身上。
关五公主什么事?
她们当然是想,若是五公主替她们背了黑锅,这罚和这罪名,就不会担在她们身上了。
蠢货。
而被嫉恨的两人正坐在书院后头的凉亭里。
晓栩看着殊若行云流水的烹茶动作,突然意味不明的笑了笑。
“你怎么就那么爱煮茶呢?”
殊若抬头望她一眼,“闲来无事而已。”
晓栩不置可否,手指轻轻叩在桌上,“哦……那你说,他……为什么那么爱煮茶呢?”
殊若的手顿时一抖,洒出零星茶水。
她抿了抿唇,将一杯茶直接泼在地上,“毁了。”
晓栩咧开嘴,“恼羞成怒可不好看啊。”
殊若放下茶杯,漠然与她对视,“自古以来,先生总是会格外关注问题儿童。”
在这个世界,姬千糜就是最有问题的儿童。
晓栩撩了撩发,“深情厚意,都是从兴趣开始的。而兴趣,都是由关注引起的。大公主,你倒是引起国师的兴趣啊。否则,这游戏……连盘都没有开,你们便输的倾家荡产。本宫玩起来该有多无趣。”
殊若摇了摇头,“你只是一个孩子。”
不管别人怎么想,只要君御泠这么认为,便可以了。
晓栩拂了拂袖,讽刺的笑了几声,“大公主这么想无妨,天下人这么想也无妨。但,只要在君御泠面前,本宫是个……上得了朝堂,下得了……床榻的女人,便好。”
殊若微微眯眼,“这种方法对他不会有效。”
他们那样的人,那样高傲出尘的人,最讨厌的,便是投怀送抱的女人。
这种行为,是在侮辱自己,和侮辱对方。
不自爱,如何去爱人。
晓栩张扬一笑,眉眼妖娆,“是啊,本宫为什么要将国师拐上床呢?没必要啊。本宫……会让他央着我求着我看他一眼……你信不信?”
殊若很想说不信。
可是,事实往往是很残酷,并且出人意料的。
君御泠对她已经有所不同,不管原因是什么,结论却无法抵赖。
“你对月和……”殊若的尾音消失在空中,好似被自己吓到般怔住了。
晓栩垂眸一笑,“你知道我与渊若如何在一起的么?”
传言那么多,八卦那么多,可殊若从来未听自己的父母说过这个话题。
因为她不在乎,因为他们也不在乎。
亲情是什么?
他们的世界没有姓氏,也就意味着……家族、血缘、亲情,都没有意义。
“你又知不知道,我与渊若的追逐之中,月和扮演什么样的角色?”
殊若看着她。
想听,却又不想听。
她终究是怕了,怕听到令人心碎的话语。
“傻孩子,你说月和爱我,但是……他从未争取过,你明白么?”
而月和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你又知道么?
殊若不明白,不明白她话里的意思,也不明白她为什么这么说。
晓栩猛然起身,将桌上物什皆数扫落在地。
“姬千希,你给本宫记住了,君御泠是本宫的人。你连想都不要想,更别说是碰!”
殊若恍恍惚惚的,似乎看到了某个情景。
她的母上大人是个非常霸道任性的人,若是与父亲在一起,便会不分场合的霸占他。
她总是说,这个男人是我的!从头盖骨到指甲缝都是我的!我一个人的!别人连一根头发丝都不准肖想!
然而在那个时候,同样霸道任性的父亲是什么态度?
他在笑,笑的都不像高高在上的神主,与对待任何一个人都截然不同。
他们也会吵架。
当然,这吵架的原因很……合理?
因为她的母上有劣根性,喜欢去别的世界“糟蹋”男人。
回来之后,纵然心虚,还是强硬依旧。
她会说,有意见?来来来!咱们床上解决!
殊若的性子淡,不能明白父母之间那种……诡异的相处模式。
她觉得,她和月和的细水长流才是适合她的爱情。
问题是,月和爱她么?
晓栩扫了一眼不远处的人影,忽而俯身凑到殊若耳边,“在乎,和爱,是一回事么?……而且,殊若,你认为……我,爱不爱月和呢?”
殊若霎时间大惊失色,用力推开眼前的人。
千万年来,从未有什么能让她如此失态。
晓栩踉跄几步,眼尾带锋,冷冷的看着殊若,“姬千希,君御泠的心,本宫要定了!”
转身,与国师大人四目相对。
五公主高高扬起眉梢,“君御泠,本宫说过的话希望你放在心上。若是不小心触了本宫的逆鳞,本宫保证……你将经历……终、身、难、忘、的噩梦。”
说罢,五公主带着莫测的笑意拂袖而去。
殊若坐在原地,指尖都在抖,瞳孔久久凝不住焦距。
君御泠有些疑惑,这位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大公主怎么会变成这样?五公主到底和她说了什么?
疑惑归疑惑,像国师这种看淡人生的高人是没兴趣八卦的。
“大公主,若是身体不适,臣命人送你回去吧。”
殊若一怔,回头看他,“你……”
不,不对,她险些把月和的名字叫出来。
那个人啊,总是能瞬间把握人性中的弱点,轻而易举叫人崩溃。
君御泠不是月和,他只是个活了二十几年的人类,如何能与那一位抗衡?
殊若似嘲非嘲的摇头苦笑,“国师大人,本宫的五皇妹……还请多担待些。她……”
想说她还是个孩子,好像不对。说她心眼其实不坏……这,也太违背良心。
思及此,殊若不免又失笑。
姬千糜,五公主,这形象如此之坏,让她想要绞尽脑汁夸几句都不成。
君御泠从她表情上解读出了为难和无奈,心道大公主和五公主的感情似乎和别的公主都不一样。
面上,他还是恭敬的行了礼,“身为帝师,臣自当尽心竭力教导每一位公主。大公主,你面色不佳,还是先行回寝宫吧。”
殊若不动声色的观察他。
温和,有礼,淡漠,疏远,清冷,无情……什么都不在乎。
他对待人的态度,是职责所在,与自身情感无关。
可是,他对五公主的态度……他自己知道么?
不,态度没有错,他在恪守礼教。
恪守……礼教。
那,本心呢?
五公主又不上学了。
她想一出是一出,宫人们早就见怪不怪。
原因?
五公主高兴,需要什么原因?
她不来,摄政王自然也不来,第一排空荡荡的放在那里,硬是没有人敢坐。
晓栩是想为别人提供机会,只不过能不能把握机会,就不是她能控制的。
更何况,当事人明显在状况外。
殊若平静的眸子凝在君御泠身上。
这个男人知不知道,自己每隔一段时间,便会将视线移到门口。
他心不在焉。
旁人察觉不出,殊若却很能了解。
就如同小时候,她小心翼翼观察月和一般,任何一个细致的表情神态,她都能第一时间捕捉。
殊若敛了眸色,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