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之,你越说越离谱了,只怕当你遇到我这样的情况时,口里就不会如此轻易说出上面那些话了。」谢灵运好气又好笑地捏起薄言之的下巴,却被榻上的伤者不客气地拍掉手指。
男人心中不愤,立又上前捧起薄言之的脸颊,趁著对方受伤,身上乏力之时毫不费力地将其脸庞再次转向了他面前。
「滚!」薄言之暂且失去法术与力气,不是谢灵运的对手,他只得恨恨地翻起眼皮,从线条优美的薄唇中挤出一个字。
谢灵运许久没有见到薄言之这种似嗔似恼、一脸悻悻的生动神情,如今再见榻中人牙关微咬,清冷的目光中隐透淡淡怨气,使其看起来比往日可爱不少,心中忍不住一荡;他想到薄言之刚才不自觉向他坦诚的真心,知道情人事事以他为先、把他看得比自身还重,胸口止不住温暖。
「我说错了麽?哼,我知道你堂堂康乐侯……」
谢灵运飞快俯下身堵住薄言之的双唇,趁著躺在榻上的人不备将舌尖蛮横地顶了进去,勾住薄言之不及躲避的舌,用力狠狠亲吻了下去。
猝不及防的薄言之不料谢灵运突然如此,张口欲喝斥却让谢灵运吻得更深,待他回过神来之时,谢灵运已经压在他无力的身上,嘴里的气息被这个突然发情的男人抽走了大半。
气恼非凡的薄言之堵气不愿回应谢灵运亲昵的举动,但男人接著将手掌移到他的发间轻轻来回摩挲,这几下无声的抚慰立即消融了两人间所有的不快。
感受到谢灵运独有的温柔,薄言之心间一软,暂且忘了抵抗,压在他身上的男人立即追深了亲吻,直至两人都快透不过气才略略放开。
薄言之吸了一口气,正欲发话,谢灵运忽然又低头再次压下。紧接著,一个比一个还要绵长与热烈的吻依次落了下来,紧紧拥住他的男人热情地追逐著他的唇舌,仿佛穷尽了毕生的爱恋与激情。
薄言之原本有些僵硬的身躯终於在谢灵运的攻势下软化,他抛下心中的不快全力迎合谢灵运的爱抚。渐渐的,在唇齿的激烈的滋扰与热情的挑逗下,他们两个人都心猿意马、神魂飘荡起来。
良久过後,谢灵运猛然想到薄言之现在的状况,只得极其艰难地迫使自己离开情人甜美柔软的双唇。他直勾勾地看著薄言之那被他弄得有些发肿的豔红唇瓣,恋恋不舍地再凑嘴在上面啄了啄,这才别过头强迫自个儿打消高涨的情欲。
「平时不爱说话的人唠叨起来当真让人头疼呀,言之。」谢灵运笑眯眯地捏了捏微微喘息的薄言之,心情很好地说道:「害得我只是为堵住你这张突然间喋喋不休的可恶小嘴,就用光了所有的力气。」
「你说什麽恶心话?」薄言之轻声斥道,想到他最终还是抵不过这个男人厚脸皮的纠缠,这麽轻易陷入情欲之中,心里也有些自惭。
「不过言之这张嘴也非常可爱呐,让人百尝不厌。」谢灵运亦知薄言之嘴硬心软,最受得不别人软言相求,他们恩爱多年,所以他当然有把握在解释不清的时候,直接用身体让薄言之冷静下来。
「越发不正经了。」薄言之感觉到谢灵运贴著他的下体热热鼓鼓的一团,脸上也止不住一烫。他亦知情人的身体与他一样受不得对方的撩拔,这点亦只有身心结合为一体的两人才能做到,相信别的人很难与对方这麽契合。
这般一想,薄言之的脸色又好起来,他抬头看见谢灵运目中带著不怀好意的浓浓笑意,不时用滚烫的目光上下瞄著他,知道情人又想到与他做亲密之事那方面去了,身体也有些发热。他正想开口喝斥,屋外却似乎有了什麽响动。
「谢大哥。」敲门声忽然响起的时候,刘义真的轻柔的语声也跟著传进来,「薄公子的脚没事吧?」
谢灵运听到这话,看到薄言之好了一点的脸色又沈了下去,忍不住轻轻叹了一口气。刘义真平时体贴入微,观察细致,怎麽这回偏偏在节骨眼上出现呢?
心里转著念头,谢灵运还是起身整了整衣衫,快步走过去打开了门,他不好意思让刘义真在外面等太久。
「言之目前暂且无事,谢谢你的关心。」谢灵运将刘义真迎进来,拖过一张椅子移到榻前,请来人坐下。
薄言之淡淡对刘义真点点头,算是谢过对方的探望。
「我府中有一味专治外伤的灵药,疗效甚好,不如我现在回去取来给薄公子敷用。」刘义真看著薄言之不喜不怒的表情,怯怯地开口打破僵局。
「不必了,多谢你的好意。」薄言之虽然看不惯有人用含情脉脉的眼光看著自己的爱人,但是他不会对刘义真发火,因为他觉得只要谢灵运爱他的心坚定,旁人的情意亦不算什麽,所以他在意的仅是谢灵运的态度。
不过想是这样想,薄言之毕竟没有修炼成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仙,对於眼前这个让谢灵运恋恋不忘的前世恋人,他实在没有心情摆出笑脸相迎。
「言之累了,义真你别介意。」谢灵运看刘义真神情尴尬地杵在这里,忍不住插话进来打圆场。
「既然如此,那我先告辞了,不耽搁薄公子休息。」刘义真起身说道。
「你现在要回去?」 薄言之还未说话,谢灵运抢著惊讶地开口。
「嗯,我住在谢大哥这里毕竟不方便,再说薄公子的脚又受了伤……」
「你最近被人盯上,连连遭遇行刺很是危险,之前你刚刚避过一劫,我看今晚你别走了。在我这里好好歇一晚,我令人去庐陵王府说一声,明早再派人护送你回去。」谢灵运打断刘义真的话,回头看了看薄言之。
「言之的脚受伤行动不方便,今晚我要多陪陪他。若你现在硬要回去我自然会相送。如此一来,你岂不是让我无法照顾他了麽?」
刘义真听了这话,沈思片刻欣然点头允应。
「我累了,你先出去罢。」薄言之抬眼对谢灵运说道,心里略有些不快谢灵运对刘义真关怀备致的模样。
「那我们就不打扰薄公子休息了。」刘义真轻轻说了句,语气越发温柔。
「有伤在身,恕不远送。」薄言之听出刘义真在「我们」这两个字眼上咬得极重,似乎这少年早已将谢灵运视为自己人一般;他再看谢灵运似乎毫不察觉刘义真的话意,还对著人家一个劲傻笑,心里顿时好生不快。
淡淡瞟了一眼神色如昔的刘义真,薄言之蓦然觉得这少年似乎并不像表面上这麽温柔无害,只可惜谢灵运似乎根本没有感觉。不过薄言之性情高傲,自然不惧刘义真,他恼恨的仍是谢灵运暧昧不明的态度。
「那,言之,我……」
「你身为此地的主人,若不去相送客人就显得失礼了。现在你看著我干什麽?还不快点去郑重送你这位积有两世情缘的小朋友。」薄言之截住谢灵运的话头,不冷不热地讽刺。
「你又闹别扭了,也不怕人笑话。」谢灵运俯身轻轻在薄言之耳旁打趣。
「凡正你那位小朋友对你来说也不是外人吧?」薄言之白了谢灵运一眼,拉过被子一角搭在身上。
见他如此,谢灵运知道薄言之此刻不愿再与他说话,只好摇摇头带著刘义真退出屋去。
两世情第七章
第七章
「谢大哥,薄公子是不是很讨厌我?」出了薄言之的屋子走了数步以後,刘义真低头咬咬唇,向前面的谢灵运轻声问道。
「不会的。言之受了伤,心里有些不痛快。」谢灵运回身安慰道,「我知道他就是这个脾气,等日後身体痊愈了,他的神色自然会好些。」
「我担心在龙舟上谢大哥因为救我而疏忽了薄公子,我怕他有所误会,所以刚才想来看看他的伤情。不过进去之後看到大哥也在,我觉得似乎多此一举,反而让薄公子不开心了。」刘义真昂头,迟疑著轻声开口,「他不会反对我与大哥来往吧?如果薄公子生我的气了,不许我见大哥,那该怎麽办啊?」
「义真,你想太多了。言之他不是这麽小心眼的人。他那样的人啊,就算有什麽不痛快也只会找我,不会为难旁人。」谢灵运见刘义真眼里又是焦急又是害怕的神色,看起来极其担忧,心中也微起怜惜之意。
「我知道谢大哥现在与薄公子在一块,我不应该时时出现在你们面前。可是我心里还是很想看到大哥,哪怕只是和你坐一会儿,和你喝杯茶、抚抚琴,或是说些话儿也好,我真的别无他求。」刘义真眼里泛起了一层薄雾,接著缓缓继续说下去。
「尽管在遇到谢大哥以前,我曾经无数次幻想我们再续前缘、相伴白头,但是有些东西错过了就真的再也不可能找回来……留下的,只有遗憾与伤感罢了。」
谢灵运听了,更是有些难过,所以他没有甩开刘义真柔声说著这些话时,捂起他掌心的那双纤细手指。
「这个道理,我还是懂得的,所以大哥你不要觉得对不住我。不管我心中有多麽不舍与难受,只要大哥这一辈子过得好我便开心了,我真的没有什麽奢望。我这一生也认命了,只求大哥不要抹杀我这片心意,不要强迫我扼杀自己的感情。」刘义真说到这里又慢慢垂下了头。
「义真,你何苦如此委屈自己?我不值得你这样做。」谢灵运叹道。
「你可以不接受我的感情,但不能逼我不再爱你。」刘义真很轻B》B很轻地说著,语声有些沙哑却无比坚定,少年的痴情与厚谊让谢灵运一时无法接话。
「当然,我是有分寸的,我不会让大哥感到为难,也不会让薄公子生气,更加不会妄想插到你们之间。我只愿有法术在身的谢大哥莫要不告而别,或是误会我有什麽居心。」刘义真说完,将低垂的脸别到一旁埋得更深。
「我说过,此生会护你平安,绝不失言。」谢灵运反手握住刘义真的手掌,郑重地再次保证,「有我在,不会让别人欺负你。」
刘义真的身子轻轻颤了颤,没有说话。谢灵运发觉了眼前少年的不妥,他神差鬼使地伸手抚上了对方的脸,接下了一串晶莹微凉的泪水;叹息著看向刘义真又是难过又是高兴的清秀脸庞,谢灵运一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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