胧的光晕将他轻笼。
她站在门边,有些不忍打搅。
也不知过了多时,听见外面许婶在喊,李画怔怔扭头朝门边看来。
“哦,饭好了。”李蔓靠在门边,冲他微微一笑。
李画合上书,起身向她走来,看她额头细密的汗珠,轻笑,“中午你做的饭?”
“嗯,许婶不怎么会烧菜的。”李蔓道。
两人一起到了厨房那小院,许伯已经坐了下来,一个人自斟自饮了起来,许婶端了两碗饭出来,看他一个人先吃,没好气的叫道,“谁许你先吃的?菜是蔓儿做的,他两口子还没来呢。”
“不是来了?”许伯用筷子朝穿堂那一指,随手就又夹了块红烧肉放进嘴里,“丫头,你这炒菜的手艺都跟谁学的?这肉烧
的竟比我做的还要强呢。”
李蔓带着李画一起坐下,笑道,“就那么做的呗,许伯,你要是爱吃,以后我常给你做。”
“那好,嘿嘿。”许伯喜的又抿了一口酒。
许婶拿筷子敲了下他的手,“喝慢点,没人跟你抢。”
许伯嘿嘿一笑,没说话,只夹肉吃。
“死老头,就那么一碗肉,你要全吃光啊?”许婶忙抢了两筷子放到李蔓和李画碗里。
许伯朝她翻了个白眼,“谁全吃了,这不还多着吗?”
“这么一会子,你都吃了四五块了吧。”许婶夹了一筷子豆角给他,“素的一点不吃怎么行?”
“我吃,吃还不行吗?就是蔓儿丫头做的这红烧肉太好吃了。”许伯说着还幽怨的朝李蔓看了一眼,似乎不是他嘴馋,而是她烧了好吃的肉诱惑他的。
“那下次我做。”许婶道。
“啊别,这肉贵着呢,没的给你糟蹋。”许伯忙道。
李蔓瞧着这两人一唱一和的,饭桌上似乎没自己跟李画两人的事了,他俩字负责吃饭就行,偶尔,李蔓也会夹肉给李画。
许伯瞧了就嗷嗷叫,“怎么不给我夹?”
“你吃那么多了。”李蔓学着许婶的腔调,然后,再给李画夹了些,家里伙食差,她来的这些日子,红烧肉还一顿没吃过呢,可不得让自己男人躲饱饱口福。
“哪有?”许伯就瞪着李画。
李画不好意思,“蔓儿,够了。”
“多吃点,你念书那么累。”李蔓又给他夹了些鸡蛋,这玩意也是一直没吃到过啊,好在,她养的几只鸡,大了也该下蛋的吧。
李画伸出筷子,也给她夹菜,满脸温柔,“你也多吃点。”
“嗯。”李蔓微微一笑,她知道老头子有家底,不在乎几顿饭的,当然不会亏待自己的。
许伯瞅着他俩,一阵吹胡子瞪眼,许婶将他手里的酒杯抢了,指着李画,道,“你看看人家,多斯文的小伙子啊,你再看看你,我跟了你几十年,哪一顿不喝酒的?今儿有人在,你可不许喝醉了丢老娘的人。”
许伯瞅了李蔓李画,无奈的撇撇嘴,“又不是外人,自己女儿女婿嘛。”
许婶眼里这才露出笑意,慈爱的看着李蔓李画,就算是干的,也别没有好啊。
许婶接下来,真的就像一位慈爱的母亲,不停的给李蔓李画夹菜添饭,惹的许伯干瞪眼也没办法。
一顿饭吃的非常愉悦,饭后,李蔓想收拾碗筷,许婶死活没让。
她便跟李画一起到了书房看书,期间,又到大勇房里探视了一回,她惊喜的发现,也许自己判断错误,大勇得的不是天花,而是承认麻疹。
天花是由天花病毒引起的,会溃脓,即便将来好了也会留下痕迹,就是所谓的麻子。
而麻疹是呼吸道的疾病,治疗起来相对容易些,而且不容易毁容。
李蔓很高兴,又重新与许伯商量了下治疗方法,她觉得普通的成人麻疹的话,依大勇目前全部出出来的情况,未来几天就是恢复期了。
大勇有了好转,她总算能松口气了,也算能对不起李家兄弟对自己的支持与维护。
半个下午,李蔓看了一会子书,又帮大勇擦了药,再陪许婶说了些话,到傍晚的时候,许伯竟然不知从哪儿拎了两条鱼回来让她做,而且指定要酸菜鱼,还说酸菜也有。
李蔓想肯定是李家哪个家伙说的,他才晓得这么清楚。
不过,她也趁机提了个要求,就是他的书房,李画可以随时借书出去,当然,不会损坏,按期归还什么的。
许伯听了连连摇头,然后,李蔓就又报了好几道让人垂涎欲滴的菜名,这才让老头松了口,咬牙切齿的说,稍有损坏,十道菜赔偿。
李蔓欣然答应。
晚上,许伯许婶吃着李蔓做的酸菜鱼,那叫一个赞不绝口,最后恨不得连那汤都给喝了。
李蔓心里很开心,李画在旁,安静的瞅着她,眼底一片融融的柔色。
日落黄昏,夕阳的余晖温柔的洒在山脚下,吃过了晚饭,许伯许婶在厨房里忙着收拾,李蔓便和李画一起出了院子,坐到屋侧的一块大石头上,静静的听着山风,看着远方。
时间慢慢流淌,暗色逐渐笼了来,不远处传来许婶的喊声,似乎是热水烧好了,喊他们回去洗漱。
李画瞅了李蔓一眼,伸手牵她起来。
李蔓冲他一笑,自然的将手搭在了他手心里。
两人一起回到厨房,李蔓舀了点热水,让李画先洗。
许婶看她没什么事,就让她跟着自己一起去客房铺床。
说是客房,其实,也跟大勇住的那个病房差不多的,也在许伯许婶卧房的隔壁。
许婶特地拿出了干净的被褥床单,将床铺的好好的。
“许婶,麻烦你了。
”李蔓真心的道谢。
“谢什么,”许婶也认真慈爱的道,“说实话,我跟你这丫头也算投缘,别看我不能生孩子,可就算没后,这些年我也懒的抱一个在身边养,没那份感觉,可自从上次你来了之后,我一瞧见你就喜欢,你许伯别看他平时凶点,那背地里对你是赞不绝口,是真的将你当自己的亲生闺女呢。”
李蔓不觉动了心,眼圈都红了,“许婶,我知道,能有你跟许伯这样的亲人,我也开心呢。”
许婶知道李蔓的身世,再看她红着眼睛,心里越发怜惜,“好孩子,你是个有福的,将来的好日子还多着呢。”
“嗯。”李蔓破涕为笑。
娘儿俩铺好了床,就一起出了门。
“蔓儿。”李画洗漱好了就站在门口,看他俩出来就喊了一声。
李蔓顿时想到该给他也安排个房间呢,“要不你晚上睡这屋?床铺都铺好了呢,我一会跟许婶再去别的屋。”
李画微微怔了下,许婶就扯了下李蔓,吃惊道,“丫头,你这是要干啥?这孩子斯斯文文的,也不像个会惹你生气的主,你咋不让他跟你睡了?”
“啊?”李蔓还真没想到这点,可是,他们晚上要睡一个屋??
“不是,李画他。。。。。。”她瞅了李画一眼,见他低垂眼帘,也不知是尴尬还是什么,只道,“那床太小。”
“哎呦,”许婶扑哧就笑了,拍着李蔓的肩,道,“丫头,你该不是嫌床小不方便两个人那什么吧?哈哈,那怎么办?婶子这里就两间空房,一间给那孩子了,剩下的就这一间。要不,你晚上跟我睡,让你男人跟许伯睡?”
“蔓儿。”李画立刻凝眉看着李蔓。
李蔓也为难起来,要李画跟邋遢的许伯睡?好吧,她的小心肝也受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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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四章 受挫(求订阅,求月票)
“好了,李画,你先回屋吧。”瞅着李画跟李蔓两个纠结的跟个孩子似的样子,许婶直笑。
李画并没动,只拿眼睛瞅着李蔓。
李蔓咬唇,“你先进去吧,我洗洗就来。”刚说完又觉得不对,脸色爆红。
李画却是听懂了,眉眼弯弯的笑了,轻轻‘嗯’了一声,听话的回房了纺。
李蔓垂着眼帘,想着刚才自己拿话,真是羞啊。
许婶瞧她这样,忍不住打趣,“丫头,都是有男人的人了,还害羞啊?”
一句话让本就尴尬的李蔓,更是手足无措,“许婶,不是。。。。。。”
“哈哈。”许婶拉着她就笑,“走吧,快洗洗去陪你男人吧。我还要再烧点热水,一会你许伯还得泡个澡,不然那一身的汗味酒味的,熏的人晚上没法睡。瓯”
“嗯。”李蔓抿唇一笑,跟着到了厨房,打了水自去洗漱。
洗完之后,将桶和盆送到厨房,可刚到厨房门口的时候,就听见里面许伯许婶说笑的声音,中间似乎还有些荤话,让她不好意思进去,只将东西放在了门口,喊了一声,“许婶,我洗好了,盆放在门口了,我先回屋了。”
“嗯,去吧。”许婶在屋里答应了一声,然后,好像还骂了许伯一句‘老不正经’的。
李蔓红着脸,赶紧离开了厨房这边,可是,就要回屋吗?
想着李画还在那屋等着,李蔓心口砰砰乱跳起来,迟疑着走到门口,想推门进去,但手挨到门板又紧张的缩了回来。
夜色弥漫,山间的夜风带着几丝湿润的凉意,李蔓搓了搓手,有些好笑自己的紧张,可就这么进去,她又实在做不到。
紧了紧衣裳,她干脆靠在门口,遥看着墨蓝色的天空,想着晚一点进去,李画该睡着了吧。
有风吹过,云层似乎淡了些,一弯新月竟慢慢的爬上了树梢,淡淡的月辉温柔的落下。
“死东西,叫你洗澡跟打仗似的,瞧你弄的我这一身的水——”
突然,许婶的声音传来,李蔓惊愕看到,她窈窕的身影正从穿堂那儿来,她吓的想躲,可这一排的三间屋,屋檐下还挂着小灯,光线虽然昏黄,但她这么个大活人站在这儿,瞧不见是不可能的。
“耶,蔓儿,你站门口做什么?”
果然,就在李蔓纠结着到底进还是不进的时候,许婶已经走过来了。
李蔓怔怔回首,干笑道,“不是,我正准备进屋呢。”
“你不老早就洗好了?”许婶一边掸着头发丝上的水,一边笑着看她,“该不是你那小男人在房里,你吓的不敢进屋吧?”
“没,没有。”李蔓被瞧的心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