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眼前男子清浅温和一如老友的笑容却将韩非震慑在原地,让他久久回不过神。
秦子楚面带笑意,平静的凝视着韩非。
在他眼中看不出任何轻视。
秦子楚心想:韩非表现出来的平静也出乎真是出乎我的意料之外,但我怎么总觉得哪里有些违和感。
“韩非,你想什么呢?”韩非身侧另一名清秀的年轻男子推了推他的肩膀。
韩非浑身一震,看着秦子楚猛然瞪大双眼。
他匆匆一拱手,竟然头也不回的转身走了!
秦子楚心中道:难怪我觉得有哪里不对劲,韩非原来不是平静,而是看着我发呆了。
(╯‵□′)╯︵┻━┻难道我长了一张写满“脑洞”和“联想”的脸吗?
请认真的看着我!
不要胡思乱想啊!
与韩非状若亲密的年轻男子充满歉意的冲秦子楚露出笑容。
他直接跪在地上叩拜,口中道:“在下李斯,是荀况老师的弟子,师弟韩非对子楚公子多有得罪,请公子不要与他计较。”
不等秦子楚回答,一开始发出讽刺笑声的儒生已经狠狠瞪向李斯。
他怒声道:“你这不要脸的家伙,他将老师幽禁在此处两年,你竟然对他叩拜!”
站在秦子楚身后的嬴政脸色霎时沉了下来。
他目光阴森的扫过这名儒生,将他的相貌牢牢记在脑中。
嬴政心中道:上一世朕就厌恶这群儒生整日高喊着“法先王”和“分封”鼓动臣民,现在你们竟然还敢这么羞辱子楚?
真是该死!
可不等嬴政多想,秦子楚已经再次扯开歉疚的笑容,客客气气的对嘲讽他的儒生说:“子楚未能做到对荀卿的承诺,都是子楚的错,我绝不会推脱的。此番前来,正是想要对荀卿亲口致歉。听你的口气与荀卿相熟,也是他的学生吗?若是荀卿此时不忙,请为子楚带路,向他询问是否有空见我一面;若是荀卿没空,也让我能在门外,将此事解释清楚。”
秦子楚的眼神太直白,口气太诚恳,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起自己的错误根本不加掩饰。
一瞬间,他的诚实就把对面的儒生比得尖酸不已。
这儒生说话如此难听一来是年少气盛,二来确实为了自己老师千里迢迢跑来秦国“坐牢”而恼怒。
此时,听到秦子楚的话,再对上他温和美丽的一张脸,儒生再多怨气也消散得差不多了。
他生硬的一点头,直接说:“子楚公子随我来吧!”
随即,儒生同手同脚的引着秦子楚向院内走去。
秦子楚忍不住轻笑一声,回头向嬴政伸出手,扬了扬下巴:“阿正,我们去见荀卿吧。”
对上秦子楚欢快的笑脸,忽然之间,嬴政觉得儒生没那么刺眼了。
120引荐
嬴政伸手牵住秦子楚的手掌;随他一同跟在儒生身后前去拜见荀况。
那名儒生走到门外;神色僵硬的说:“劳烦子楚公子稍等。”
语毕;不等秦子楚回话;他钻进大门,直接将其锁紧;阻止了秦子楚向其中窥探的可能性。
嬴政略有些不满的对秦子楚说:“真是不识好歹,竟然敢让我们在外面等待。”
秦子楚微微一笑;轻声道:“阿正对儒生很不满吗?”
嬴政一撇嘴,眼神嘲讽。
他不客气的说:“朕当初养了七十几个博士官,几乎都是儒家弟子。可他们整日就会拿着朕发下来的俸禄反对朕的策略,不停喊着‘法先王’,反对新政,逼迫朕将打下来的天下分封诸侯。朕推行郡县制、统一天下文字、统一货币和度量衡,这些举措都是为了更好的控制百姓,不让黔首因为地域纠葛而产生不满。只要推行了新政,日后施行政令也可以更加快速便捷。但儒家保守,完全没办法接受任何改变,对不符合儒家学说的办法极力抵抗,导致天下之人议论纷纷。”
说到此处,嬴政眼神变得冷冽不堪:“而朕不能一口气杀光的六国贵族更无耻的与这群没有脑子的儒生搅合在一起,把他们当枪使,希望借机恢复分封制,从中攫取丧失依旧的权势。朕能对儒生有一丁点好感,才有古怪。”
“所以就去把儒生全部都活埋了泄愤么?”秦子楚无奈的低声一笑,捏了捏嬴政的掌心。
嬴政被他说得一愣,抬眼看向秦子楚的神色闪过失落。
他低声解释道:“朕当初活埋的是儒生之中专好阴阳五行、精通方术的儒生。韩终等人不辞而别;徐福花费巨资,最终杳无音讯;陆生接受了朕的巨额资助,可他不务正业,私底下编排朕的不是,还敢诽谤朝廷。朕无论如何不会放过他们的。但这“把儒生全部都活埋了”的话……”
秦子楚安抚的抓了抓嬴政的掌心。
不等他多言,嬴政已经说:“没关系,朕明白自己死后,会被怎么编排。”
院落之中,荀况神色温和的坐在院中,身边跟着全部随他一同过来秦国的学生。
“老师,子楚公子亲自拜见,他把您关在这里这么久,若是你你不愿意见他,学生去哄他离开。”带着秦子楚过来的儒生坐在荀况对面,神色恭敬,语气却显得愤愤不平。
荀况微笑着摆摆手,温和的说:“子楚公子是一国之君,日理万机,没有那么多时间想起我们这群闲人的。他曾经告诉过我有事情可以向壅宫别馆的主事传递消息,要求面见。可我们原本也只是个学馆,在此被伺候的不缺衣食住用,有什么能够对子楚公子的抱怨的呢?”
“……老师说的是,我去请子楚公子进来。”原本一脸愤怒的儒生被荀况几句话说得怒色全效。
他恭恭敬敬的应了一声,起身前去邀请秦子楚进门。
“子楚公子请,老师请您入内。”
秦子楚轻轻一笑,面色不改之前的温和,低声应道:“多谢。”
随即,他牵起嬴政的手掌入门,直接走到荀况面前跪坐在地,郑重其事的向荀况行了一个大礼,口气认真的说:“子楚粗心犯下的错,没有什么可解释的,不求荀况先生谅解,只希望能够对您表达我的歉疚之情。”
荀况扶起秦子楚:“子楚公子不必如此,荀况并没有为此事埋怨公子的意思。”
荀况说到此处,叹了一口气。
他的声音透出一股无奈之情:“子楚公子能够将精力放在改变百姓生活、稳定秦国境内局势上,荀况求之不得,怎么会反而埋怨公子做正事而忘记了跟门客谈笑风生呢?真正优秀的君王并不是要像春申君一样整日同门客混在一起寻欢作乐,子楚公子的做法才是正确的。”
秦子楚听到“春申君”的字眼不由得留心,可他对春申君没有任何了解,并不开口多说。
荀况也只是随口抱怨一句,而不是等着秦子楚回话。
抱怨完了,荀况直接将话题扯回正轨,向秦子楚询问:“子楚公子此番前来,所为何事?”
秦子楚摇摇头,低声道:“其实并没有什么事情想要劳烦先生。子楚不是个有魄力的人,开疆扩土的事情全部托付给能臣良将,不需子楚操心,子楚现在只等着王翦将军将胜利的消息传回我大秦遍足够了,国内其他事情都已经上了正轨。”
听到秦子楚的话,荀况非但没有说他无能,而是露出宽和的笑容。
他温和的笑了起来,夸奖道:“子楚公子知人善任,又不醉心于战争,这是天下百姓的福祉。”
能够被一代大家夸奖,秦子楚脸上忍不住勾起笑容。
他忽然想起之前自己想要做的事情,但略微一犹豫,还是决定不能够在事情未曾决定之前告诉不是自己亲信的人。
于是,秦子楚干脆利落的向荀况辞别道:“子楚还有其他事情要做,荀况先生若是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向荞提,我先告辞了。”
“子楚公子慢走。”荀况点点头,亲自起身送秦子楚出门。
韩非忽然站了出来,用平和了不少的语气叫住秦子楚道:“子、子楚公子请留步!”
秦子楚点点头:“非公子。”
韩非摆摆手,眼神认真的说:“请、请不要叫、叫我非公子了。韩、韩非一介亡国之人,担、担不起这个称呼。”
秦子楚从善如流的更改了称呼:“那么韩非,你拦住我有什么事情要说?”
韩非神色显出三分犹豫,他沉默片刻后,低声说:“韩国灭亡之前,韩非希望自己能够得到国主的重用。……子楚公子现在需要博士官吗?”
秦子楚想破头也弄不清,为什么楚韩非被关在壅宫别馆之中劳改了两年之后,忽然放弃了国仇家恨,想要做秦朝的官员了。
他疑惑的对上韩非的眼睛,真诚的说:“韩非,我理解不了你的变化为什么会这么大。一直以来,我都认为你是个有才华的人,而且还是才华惊人的那一种人。所以,在无法信任你的的时候,我更不敢用你。你的身份有多敏感,我想你和我一样清楚。”
韩非垂下头,过了一会才抬眼看向秦子楚,从身后拿出一卷书简递给他。
他抿紧嘴唇低声道:“若、若是子楚公子读后,仍旧未曾改变心意,韩非不会再打扰公子了。”
话落,韩非直接走了。
可秦子楚盯着手中的书简,却忍不住想要将其打开,阅读其中的内容。
但秦子楚知道,大庭广众下,哪怕是为了维持自己清雅高贵的形象,他也要淡定从容,不能像个急猴似的在韩非还没走远就将他留下的书简打开阅读。
……不过……
_(:з」∠)_难怪都说好奇心害死猫,果然好想打开看啊!
嬴政发现秦子楚紧盯着手中书简不放,忍不住眯起眼。
他脸上挂起笑容,一把抽走秦子楚手上的书简,柔声道:“父王,不是说要去见见曾狐吗?天色不早了,我们还是早点动身吧。”
一提起和战争相关的事情,秦子楚立刻被嬴政牵走注意力。
他点点头,随着嬴政向外移动,很快在儒生所居住的院落之中消失了踪影。
房间内,韩非站在窗边沉默的凝视着子楚公子的身影消失。
与他一同站在房间之中的清秀男子忽然开口:“师弟,你同子楚公子十分熟悉吗?我见你同他说话的口吻十分随意。”
听到男子的描述,韩非不由得一愣。
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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