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兰看两眼将信件揉成团,扔在地上,“没有灵视的蠢货。”
“你的工作我交给加思了,这几天你就好好学习奥术。”兰德看向叶桐生,“我在外面等你。”
兰德一走,气氛又凝住。良久,布兰才开口:“抱歉,我不该说那么重的话。”
叶桐生笑着说:“做错了事,才可以道歉,这是我自己的原因,很感谢你让我正视我自己的问题。”
布兰看向叶桐生,“就算出于好意,也不应该不考虑别人的感受,是我说话重了,抱歉。”
“也许我正需要些刺激。”叶桐生掖好毯子,将杯子里倒上水。布兰转过头,轻呵一声,“你是在暗示我必要时可以打你一顿吗?”
叶桐生将东西摆放好,“如果有用的话……”他俩相视而笑,阳光洒在布兰的金发上,如同大海的眼睛散着暖意。
布兰猛地咳嗽起来,叶桐生赶忙拍他的胸口,递给他水。等咳嗽平静下来,布兰把毯子往上拉拉,向叶桐生道谢,打个哈欠,“我有点困了,抱歉。”
“啊?”叶桐生见布兰将脸埋在毯子里,只露出耳朵那部分,怪异得是耳朵那部分异样的红润,叶桐生将杯子重新装满水,走到门前,又回看布兰一眼,笑意满满,脆弱又害羞的五岁布兰先生。
布兰像是察觉到叶桐生的笑,将整张脸蒙在毯子里,逃避刚才弱不禁风的自己。
叶桐生关上门,就见兰德一脸凝重地思考事情。兰德见叶桐生出来,神情轻松,“走吧,我送你回去。”
他们走一段距离,叶桐生漫不经心地观察周围的装饰,耳边却传来兰德的声音,“布兰他就是个那样的性子,所以有些话你别放在心上。”叶桐生看他一眼,轻轻应一声。
“到了。”兰德将叶桐生送到房间,叶桐生回过头,“兰德先生,你知道吗?昨晚柯伦先生也这样开解我。”
“是吗?我还以为他会说我可恶呢。”兰德见叶桐生似乎有话要说,“如果你想说加入教会的事,我希望你看完那本书,再说这件事。”
“我会好好看的,再见,兰德先生。”兰德在叶桐生即将进去时,说:“你和布兰其实蛮像的。”见叶桐生疑惑地看过来,“没什么,再见,期待你的答案。”
叶桐生回到房间,萌生出想待在这个世界的念头。叶桐生拿起石子又放下,因为这个世界有一群温柔的人。
叶桐生深吸一口气,拿过桌子上的书,没有书名,也不厚。翻开书,沉浸进去。
敲门声响起,叶桐生猛地惊醒;合上书打开门,发现是一个教会的人。“兰德大人让我要带你去堂区用餐。”
“好的。”叶桐生合上书,跟他出门。叶桐生走在路上还在回想书中所记载的事情。
这个世界存在着魔女以及食尸鬼,但是并非所有的人都能看到他们。这需要灵视,灵视越高越能看清他们的本质。
叶桐生终于明白为什么兰德问自己魔女时神情怪异,魔女是无性别的生物,他们由戾气生出,可以幻化出各种形体,喜欢吸食绝望的灵魂,灵视高看到的只是一团人形黑气。而食尸鬼……
叶桐生觉得自己可能要吃不下去饭了,食尸鬼喜欢在墓地寻找尸体吃,会抓伤感染正常人,将他们也变成食尸鬼。食尸鬼通常会和魔女签订契约,一同行事。
这个世界太奇幻了,竟然有魔女、食尸鬼以及奥术。
“到了。”叶桐生向他道谢后走进去,这个地方人很多,每个人安安静静地坐在自己位置上,但是最上面的地方却空着。
柯伦朝叶桐生招招手,让他赶紧过来。叶桐生走过去,却发现布兰也在,还未同布兰说话。柯伦赶紧将自己旁边的椅子拉开,示意叶桐生坐到这。
这张桌子坐着五个人,但有两个还未认识。等叶桐生坐下,柯伦向他介绍,“这个是丹尼尔,你喊他丹就可以了,同时他也是布兰的奥术老师。”布兰一脸铁青,恨不得塞住柯伦那张嘴。
“你好,泰森。”
“你好,丹。”丹尼尔很温柔,说话也和和气气的。
“这个是罗伊。”柯伦悄悄地说,“他跟兰德那个家伙是好友。”他的语气充满了警告,让叶桐生不要靠近兰德和罗伊。
“你好。”
罗伊只简单的点个头,柯伦一脸邀功地看着叶桐生,那副表情好像在说,对吧,和兰德一起玩的都是这个可恶样。
“主教大人到。”所有人都瞬间站起来。门外来了三个人,兰德走在最后面。前面两个老人走到叶桐生这个桌时,都要看他一眼。叶桐生安慰自己这是因为自己的外貌,但是他们的目光太奇怪了。
兰德停在他们桌旁,等那两位坐上去后,才坐到自己的位子。叶桐生疑惑地看着兰德,他以为他会跟他们一起去上座。
“用餐。”众人进行餐前祷告,叶桐生跟着他们一起做。做完后,开始用餐。吃饭时,叶桐生总觉得有人盯着自己,想回头却又不敢,那个目光来自上座。
这顿饭虽然很美味,但是叶桐生毫无胃口。吃完饭,主教又一次从他们身边走过,那个目光依旧黏在他身上,叶桐生悄悄抬眼,又被那个目光吓住。那是一种充满探究的目光,叶桐生甚至从其中看到无法描述的疯狂。
前面头发全白的老人回过头,看一眼那个主教,又看向叶桐生,回他一个和蔼的笑。主教走后,柯伦瞬间松弛,没了站姿,歪歪斜斜地靠在椅子上,“卡纳森主教,太可怕了。”
“卡纳森主教?”
“就是天天瞪人的那个,你没觉得他看你就像要把你吃入腹中吗?”
“柯伦!”兰德呵斥住他。柯伦拍拍自己嘴,闭上嘴。兰德转向叶桐生,“抱歉,原本应该明天问你的,但是现在……你想加入教会吗?”
众人瞬间将目光集在叶桐生身上。
“我……我当然想。”柯伦松口气,一手揽在叶桐生肩上,“我们应该出去庆祝下,你肯定还没看过奥德城的美好。”柯伦见兰德严肃地盯着自己,立刻在叶桐生耳边悄悄说:“当然这要等兰德走了后。”
“那泰森现在的职位是什么?”凯文问。
兰德看一眼,沉思后说:“跟我们一样,但又不同。”
“那教会其他人会……”丹尼尔担心其他人会不满叶桐生。“这是威廉主教和卡纳森主教的决定,谁不满可以直接找他们。”兰德的声音响遍整个房间,还未走的人都听到这句话。
“那庆祝会……”柯伦的话消失在兰德严肃的神情下,“那我们可以送泰森东西当做庆祝礼,吧?”
兰德没有理会柯伦,对罗伊说:“罗伊你跟我来下。”兰德神色匆匆地离开。“兰德先生,总是怎么忙吗?”
“可能吧,毕竟他快要升为主教了。不说他了,我们带你逛逛吧,教会你还不熟悉呢。”
“抱歉,我还有点事,当然庆祝礼我是不会忘的。”凯文同他们道别。
丹尼尔推推眼镜,“我需要准备明天的教材,可能泰森你也会成为我的学生,不知道你和布兰谁学得更快点。”
叶桐生看向布兰,布兰一脸烦躁与苦闷,为自己末日般的明天祈祷。“愿神保佑你,布兰,我听说这次有罗伊那个家伙督促你。”柯伦幸灾乐祸。
“柯伦大人,乔纳森主教大人找你。”柯伦瞬间一脸苦相,软绵绵地趴在布兰身上。布兰慈爱地拍拍他的头,又猛地将他的头推出,“愿神保佑你。”
柯伦直起身,见叶桐生在一旁笑意满满,愤恨地指指他,垂头丧气地去找乔纳森主教。
“不用担心他,他可是身经百战了。走吧,我带你熟悉熟悉。”叶桐生担忧地看着他,“没事的,我身体比你好多了。”布兰嫌弃地看看叶桐生的小身板。
“确实,不然也不会被笑呛住。”布兰前进的腿一软,差点摔倒,叶桐生赶忙扶住他,担忧他的身体。而布兰则诧异地看着他,叶桐生笑着说:“这是你说的,让我表达自己的想法。”
布兰赞赏地点点头,“需要去找凯文吗?”布兰摇摇头,“走吧。”
叶桐生扶着布兰一起在教会游逛,在这期间布兰同他说了教会的一些情况。
今天阳光很好。叶桐生将目光从太阳移到布兰身上,布兰正说着其他人的趣事,神情也不似最初所见的那般冷漠。
也许我们真的很像,叶桐生想到兰德的话。
☆、6。布兰
布兰和叶桐生在庭院内四处走动,布兰带他走到一个高处,站在那里可以一览全貌。
“这里的风景不错。”布兰看向远方,给叶桐生指明方向,“那边是主教的高楼,有时候商议事情也在那。”
叶桐生顺着方向看过去,“教会现在有两个主教,头发全白的是威廉主教,表情严肃的是乔纳森主教。”
“现在?”
布兰看他一眼,又将视线投向远方,“以前有三个主教,但是……”布兰陷入回忆,“但是有一个失踪了。”
“失踪?”
“也可能已经死了,兰德找了他好久,都没有找到。最后威廉主教放弃寻找他,宣布他已经死亡。”布兰见他疑惑,解释说,“那个人收养了兰德。”布兰又想起那个雨夜,那个威廉主教宣布死讯的雨夜,一切是那么绝望。
叶桐生担忧地看着他,布兰轻笑一声,收起那份沉重的回忆。“我带你去别的地方看看。”
他们下楼时,布兰一恍惚,差点摔倒,叶桐生赶紧扶住他,又见他神情痛苦,头死死按在墙壁上,焦急地问:“伤痛发作了?我去找凯文。”
叶桐生刚转身,布兰猛地将他按在墙上,死死地抓住他的胳膊,双目充血地盯着他。那副凶狠疲惫的样子,让叶桐生一惊,他不确定地喊:“布兰?”
布兰像是惊吓住,稍微后退,慌乱地看向四周,叶桐生刚松口气,布兰又凑过来,贴着他耳边,哑着嗓子,嘴唇颤动,就像有什么在阻止他说话,“小……心……所有……人,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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