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不能上山?」他求,特意放软了姿态。
「不应该,爱妃,不能违了祖训。」
「这马能骑到哪哩,就到哪里?」百草退一步:「之后我绝不再求。」
天穹想想也好,欣然应允。
天草呼了一口气,不自觉整上身都倾靠着天穹的背,天穹只觉得后头温温暖暖的人靠了来,大喜,这几个月来,爱妃从来不主动依靠过来,他只好想尽办法去调戏逗弄,不过,怎样都少了些情趣。
爱妃现在有点儿进步了,或者是因为自己讨好的行为真的感动到他了?
天穹呵呵笑。
「大王笑什么?」
「没什么,抓紧些。」
虽然这里不常有人靠近,还是能辨识出一条隐约的路径,半个时辰后,来到驻守山路的关卡,旁有兵营驻扎,这关卡是专门为了防止有人上山所设,天穹从腰旁取了令符后立即被放行,士兵询问是否需要将士随行,天穹摆手说不用,他不过是来这附近骑骑马。
进入山区,路也越见崎岖,马儿初时还能顺着陡峭的碎石坡路前进,穿越岩石与溪流,没多久坡路陡升,牠嘶嚎一声,只在原地踏步,再也不愿往前。
两人下马,日头比来时偏了几度,百草觉得渴了,一旁正是溪涧,俯身正要饮水,天穹气急败坏阻挡。
「别乱喝,不怕有毒吗?」
顺手拿下腰旁挂的水带要给他,百草摇头,捧水轻尝一口,笑道:「没毒的,放心。」
天穹摇摇头:「爱妃就爱乱吃东西,总有一天闹肚疼。」
「都说了,在下百毒不侵。」
「百密总有一疏,爱妃若生了病,本王真的会心疼的。」
百草脸一红:「疼什么疼?你没真正心疼过,可不知道真正的心疾痛起来要人命。」
天穹执起他的手,道:「夫妻一体同心,你心疼了,本王也会心疼。」
「油腔滑调,专学帝朝人那一套。」
「不就想要爱妃开心嘛。」天穹笑嘻嘻。
百草的心不疼,倒是心怦怦跳得厉害,这人说话越来越露骨,甜言蜜语照三餐伺候,对自己的动作也多掺了些情,他听着听着,连自己的心里都有那么一回事了,好像与天穹真如情意缠绵的爱侣,会朝夕不分的相守下去。
不行,帝朝里有人在等着他。
或者他该善用受天穹宠爱这点,假装真是两情相悦,求得他带自己上山?
心虚陡升,总觉得欺骗天穹很不应该,可是想到远方那人命不长久,他于焉咬牙,垂手敛目,轻声细语。
「王……求您……」
天穹吓一大跳,手中装水的水袋都掉到地下。
「求,求什么?」天穹也脸红耳热了起来。
「看冰河……只要看一眼,在下……死而无憾……」
天穹沉吟,他当然不知道百草对冰荷别有用心,只是根据百草对药物的喜爱,以为他不过是猎奇,想目睹特殊的事物。
百草见他不噢,以为他正在考虑,更是刻意接近,拉着天穹衣袖,仰头求:「就一次……偷偷的、不让人知道……」
天穹见那角度正好,于是将人给抱住怀中,低头一阵狂爆亲吻,百草闭眼承受,发现对方身体热了,呼吸急促,两手在自己背后热烈抚摸,欲情有一发不可收拾之感。
难道天穹想在这里就……
百草自己也脸热了,这次不再推拒,若是献身能博得天穹欢心,因而带自己上山,也无妨,反正此身如同蓬草,终日随风飘转纷飞,早有随人狭戏玩弄的准备。
心底却隐隐有疑问,自己真是被狭戏玩弄吗?明明也有点儿陷溺其中……
他喜欢这样热情的吻与拥抱,甚至忘了自己一开始不过只是想讨好对方而已,现在却享受了起来,甚至不想停……
那天穹吻的急,见怀中人乖巧,更是肆无忌惮,一手甚至伸入他衣里,抚摸那胸前嫩凉肌肤,在滑过那微挺的乳首时,更是特意搓弄。
清冷的人也紊乱了,包括呼吸、心跳、以及舌尖跟对方交缠的频率,整个失序,却因此媚乱的可爱。
舍不得放开这样的人。
可是天穹还是放开了,硬生生压下自己几乎脱缰的欲望,被吻的动情的百草反倒愕然,水雾眼里尽是不解。
「王?」
「爱妃啊……」粗糙的手掌细细柔摸那已然桃红的面颊:「本王不愿见爱妃挨上那鞭刑。」
百草终于想起来自己的目的了,忙道:「若是、若是被发现……在下愿意承受……」
「那鞭刑是用特殊的软铁锻造,行刑更是有名的力士,以爱妃的细皮嫩肉,只消几鞭就能肉绽见骨……」叹一口气:「本王舍不得……」
温柔的态度却有铁般的坚决,百草知道天穹是绝对不可能让自己上山了,心底失望,却还是因为天穹的一句「舍不得」而怯涩,转了头看着地面,桃花飞过如漆鬓角,到耳上。
天穹低声又说,「只要爱妃留在虎罗罗国,总有一天,会见到想要见的。」
「嗯……」百草将所有的情绪收回,轻声道:「回去吧,在下累了。」
天穹从他回话的语气里听出少少的失望与扫兴,却想,反正安抚过爱妃了,自己也安心,在此地又待了半个时辰,让马儿喝过水吃了草,才偕了百草上马,一路奔回围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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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疆日落的时辰与帝朝相比要迟上两、三个时辰,是以两人回到天穹的黄幔帷幄之时,夕日也不过没入地线一半。
君戎、桑封及他子弟呵呵大笑挡住那马,闹着说天穹与皇嫂鹣鲽情深,居然放下围猎这重要的是,跑出去幽会哪,天穹挥手驱赶,要他们赶紧呈上今日战果,这围猎有规矩,每至日暮会逐一登记众人所获猎物,作为奖赏的标准。
当晚大开野宴,拿猎获的野鹿、黄羊等等下酒,百草托词自己骑马骑得累了,未克出席,躲帐子里睡了,半夜里天穹醉醺醺回来,从背后搂过,鼻端蹭着人后颈处入眠。
号角于第二天曙光未露之时响起,整营区又是熙熙攘攘的吵闹,要准备行猎活动。天穹见百草仍睡得沉,也没吵醒他,让仆役进来伺候换上猎装后就出去了,营地外头队伍已经整齐,就等国主命令出发往围场。
队伍行进声渐远,百草起身往隔壁帐幕而去,按照规矩他应该居住这里,里头有四女伺候,可惜天穹喜欢他陪侍,也没肯让他过来这里睡。
四女见主人回来,迅速替她梳洗换装,转野间把他扮成了个卫兵,百草接着让冬梅穿上自己衣装,略通易容之术的他在冬梅脸上添添补补,昏暗的帐里看来,居然与百草毫无轩轾。
「天穹来了,就说我因过于劳累,又犯了心痛,得好好睡上两天,这期间禁忌被吵。」百草指了指账房:「夜晚时留一盏萤烛即可,他看不出破绽。」
春兰送上他去伙房偷拿的干粮,足足有两日分,百草揣在怀里,拿了个小包袱,让夏荷陪着走到马场去,放她去找看马的三名卫兵攀谈着。夏荷长的娇俏,说话时吴侬软语煞是好听,三名卫兵眼都直了,齐聚她前头说笑,百草趁这时牵了骠肥的骏马从后头溜走。
这一放手去圣山,后果如何无法衡量,确知道时间紧迫,远方那人的生命存续就靠自己,不能再拖。
他骑术颇佳,这一纵马奔妃就像没了命似的,若是能在天穹发现异状前赶回,往后自然无虑,若被发现,他也做了逃亡的准备,直回帝朝,从此隐身,与天穹再无交会之日。
天穹值得相交,可是,两害相权取其轻,他只能对不起天穹。
顺着原路奔驰,来道关卡前,确认关卡为正下风处,他往空中洒了一把粉,那粉无味,却有迷醉人的作用,一旦吸入鼻腔,很快就陷人于沉睡之中。
远远望着守在关卡处的士兵纷纷软倒,他才放心前行,不久后马儿走在昨日天穹停驻处,怎样也不肯走了,百草叹气,无奈下马,将牠栓在溪涧旁,拍了拍马鬃道:「这里有水有草,你自个儿玩吧,明日在劳烦你。」
马嘶一声,不置可否。
仰望,山峰隐在云雾之间,百草如今要做的就是争取时间,不迟疑,顺着陡峭碎石坡路上去,那路越来越窄,右手边是高耸入云霄的山壁;左边断崖则如被刀削平,崖下深渊映着阳光,闪闪若有万千宝石在其中。
百草体力并不好,服了些自己调配的精力丹丸,勉强提升体力爬山,等黄昏降临,发现有个干净的山洞,理智告诉他,今晚应该就在此地歇息,明早再继续爬,他却毅然决定继续前进,好缩短时程。
又过了两个时辰,天色黑茫茫一片了,地势更加峭险,路径已经不甚明显,只能在乱石堆中钻来钻去,凛冽山风带着冰雪之气,寒冷越甚,百草从包袱里拿出御寒的毛毯,只觉得头隐隐作痛,才想到这是登高山时会有的病症,自己一时疏忽,居然忘了准备相应的药物,只能强忍了。
突然间四周打暗,天上该有的星月都消失,被密布的黑云给遮盖,细小冰雹打下来,百草大惊,之道必须找地方躲避,四周无洞无树,唯有大石间布,他找到两块岩石之间,拿毛毯盖住自己,冰雹越来越大,打得人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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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穹一整天都在围场内空弦蹄马奔走追猎,下午论功行赏,晚上跟亲族重臣观赏马技、相扑、杂技表演等活动,期间也派人要去唤百草前来同乐,卫士却回报后妃身体劳累,不克前来。
果然昨日骑马奔波累坏了,天穹虽然想回去温柔体己爱妃一回,此处确喧腾的紧,他被要求下场来一回摔跤,于是与桑封纠打了几回,玩得兴起,要几名卫士一起来格斗,就这样闹到了深夜。
回到帐篷没发现到百草,立刻到一旁帐幕去找,门口被春兰档下。
「大王,公主犯了心痛的病,已经服药安歇,他交代过,养病时禁忌吵闹,请王见谅。」
「那么严重?」天穹惊疑,他个头比春兰高,看到昏暗的帐幕里,百草拥被侧躺,半边脸白得吓人。
「本王进去看看。」他说。
「公主目前病情无虞,明日必能向大王请安问好,大王勿担心,先回去歇息吧。」春兰道。
天穹闻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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