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板子怕是早准备好了,可要说赞成,咱没地帮老四背了回黑锅,腻味!老爷子您老整日里玩平衡累不累啊?胤祚心里头叽叽歪歪地,可脸上却不敢带出来,假做沉思片刻,满脸子肃然地道:“儿臣也以为盐政是该整顿,不过事有轻重缓急,当一步步来,不可乱了分寸。”
“嗯?说说看,朕听着呢。”康熙老爷子一脸子的笑意。
“儿臣以为盐价之所以高企,跟眼下盐政不当确实有关,不过跟盐产量无法提高也有着莫大的关系,儿臣以为先扩大盐场,而后扩招盐商,再来打击私盐似乎更为妥当,再者盐课乃是朝廷岁入之根本,盐商扩招也得有个限度,若是盐商过多,利润过薄,只怕也有不妥。”胤祚一番话大体上点出了年遐龄那份折子中的不足,也给了老八一个机会,那就是控制盐商的人数,至于该有多少盐商、缉私队又该如何界定之类的东西胤祚压根儿就不提,让老八跟老四争去,反正胤祚又没打算从盐课里捞好处,自然是两头不得罪。
大家伙都不是傻子,自然看得出康熙老爷子怕是已经决定要整顿盐政了,也都不再提那些反对的意见,各自都琢磨着如何从新扩招的盐商那里谋些好处,一时间朝堂静了下来。一阵诡异的平静之后,老八胤禩终于还是站出来了,没法子,这主儿在盐商里头利益太大了,不出头不行啊。
“启禀皇阿玛,儿臣以为毅郡王所言极是,整顿盐政也不能因噎废食,得有个度,儿臣以为盐商可以扩招,但究竟扩招多少却是个关键,此事恐得进行番调查才能下结论……”老八畅畅而谈,一副完全出自公心的样子,让站在一旁的四阿哥胤禛险些气歪了鼻子——调查一番,嘿,调查到何时,如何调查,谁来调查那就天晓得了,拖到最后,这盐政改革还是个不了了之的局面。
胤禛一待老八说完,立刻站了出来,口里头道:“启禀皇阿玛,儿臣愿意主持这个调查,请皇阿玛恩准。”
太子胤礽也起了身,轻声道:“皇阿玛,儿臣以为诸大臣所言都有道理,此事既是户部事宜,还是交由户部调查一下也好。”
“准了。”老爷子金口一开,大家伙谁也没得话好说,不过各自都在盘算着如何从中分一杯羹了。
娘的,打算看场热闹,却被老爷子抓出来背黑锅,晦气!胤祚心中不爽得很,散了朝也懒得去工部衙门理事,也不乘大轿子,骑上马径直向小串子胡同的宅子而去,那里还有个王熙凤正等着胤祚去安慰呢。
胤祚领着一帮子侍卫纵马来到小串子胡同,下了马,直接奔后院而去,刚一进后院门就听到里头传来一阵幽怨的琵琶声,正是那首有名的 《伤别离》 ,琵琶声声述衷肠,轻挑慢拈如娟啼。一阵低低的歌声随着琵琶声轻轻的吟唱着,不禁让胤祚想起了白居易那首著名的 《琵琶行》 中的两句诗——转轴拨弦三两声,未成曲调先有情。弦弦掩抑声声思,似诉平生不得志。
胤祚好一阵心酸,知道自己委屈了人家,默默地听了一阵,幽幽地叹了口气,慢慢地走到独坐在池塘边小亭子中的王熙凤身后,低低地叫了声:“凤儿。”
王熙凤面对着池塘的身子猛地一震,似乎僵住了,琵琶声嘎然而止,良久不言,亭子内一阵尴尬的宁静。胤祚长出了口气道:“凤儿,我……”胤祚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可那股压抑的气氛又让他不得不开口,话刚说到一半,他又猛然发现自个儿实在是说不下去了,只好停了下来。
“唉,不必说了,凤儿知道,你有你的苦衷,我……”王熙凤也说不下去了,哽咽着停了下来,两行清泪不由自主地顺着白玉无暇的脸颊流了下去。
胤祚心头大疼,从背后将王熙凤抱了起来,王熙凤手一抖,琵琶轻飘飘地落入了池塘中,整个人伏在胤祚的怀里头放声大哭起来,一双小粉拳击打着胤祚的胸口,哭着道:“你,你,你为何是王爷,呜呜……”
为何是王爷?唉,这能由我作主吗?娘的,老子好好地在家里头睡觉,一觉醒来就是王爷了,天知道这是咋整的。胤祚有些郁闷地道:“乖凤儿,不哭了啊,你再哭,本王可也要哭了。”
胤祚那可怜兮兮的话逗得王熙凤破涕一笑,使劲地拿小粉拳给了胤祚一下道:“你骗我。”
骗?嘿,是有点,不过咱是爱你才骗你的对不?寻常人想让咱骗,咱还不鸟他呢,嘿,这话总不能明说吧?胤祚低下头轻轻地吻了一下玉人儿那张泪脸,陪着笑道:“啊,那个,嘿,是本王不好,该打,该打,要不凤儿再打几下出出气?”
“去你的。”王熙凤一脸子气恼地又给了胤祚一下,打完了自己也觉得好笑,不由地展颜笑了一下,那带雨的梨花般的笑容顿时将胤祚给迷得不知天南地北,两眼直冒桃花,看着王熙凤直咽口水,那副傻样逗得王熙凤大笑起来,笑骂道:“傻样!”
嘿,笑了就好,傻样?这话可是好听得紧,只有热恋中的女孩才会这么说,哈哈哈,太棒了,我的凤儿回来了。胤祚一阵子激动,手里不由地加了点力,将王熙凤紧紧地抱在怀里,惊得王熙凤一声尖叫:“啊,疼。”
厄,糗大了,用力用错的地方。胤祚赶紧松了点手,笑眯眯地道:“好凤儿,想死我了。”低着头就要来个深吻,不料王熙凤一扭头给了他一个后脑勺,搞得胤祚有些悻悻然,可也没敢说些什么。
王熙凤腰上一使劲从胤祚怀里挣脱了出来,平静了一下心情,看着胤祚道:“王爷打算如何处置凤儿?”
如何处置?这会儿压根儿就不可能接王熙凤回府,名份更是不知道哪年月的事儿,若是其他女子还好办,可王熙凤那股子野性怕是不能接受没名没份的事儿。胤祚头皮一阵发麻,这最烦心的事儿终于还是来了,可不回答也不成啊,面对着王熙凤那张平静的脸,胤祚呐呐地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第一百四十五章 木兰围猎(上)
康熙三十六年八月初,杭州、上海、青岛、天津、金陵五处海运码头全部完工;八月中旬,首批十艘大海船在江南造船厂完工下水;九月十三日,满载着漕粮的十艘海船抵达天津卫码头,康熙老爷子大喜过望,下诏嘉奖相关有功人员——毅郡王胤祚献策有功赏东珠一颗;四贝勒胤禛协调有功赏食郡王俸禄;工部尚书王掞加文华殿大学士衔,晋上书房大臣;工部侍郎刘思远晋工部尚书;施世伦赏工部侍郎衔,任海关总署署长;范时捷晋工部侍郎;其余人等各有分赏。
东珠?嘿,奶奶的,老爷子真是抠门,又是一颗东珠就将咱给打发了,加上上次的两颗东珠,咱就差一颗就成亲王了,您老爷子就不能大方点,一次赏两不就结了,咱也能混个亲王干干,要不赏双郡王俸禄也成,总比这既不能吃又不能用的准亲王强吧。朝堂之上胤祚一边跪着听秦无庸宣读着圣旨,一边在肚子里叨咕着,好容易等到圣旨宣完,还得装出一副感激涕零的样子谢恩,心里头更是腻味透了,不过临到散朝时分,一道旨意却让胤祚精神一振——康熙老爷子下令九月二十日行猎木兰猎场。
‘木兰’是满语,即哨鹿之意。木兰猎场在河北省最北的围场县境内,从承德北行约120公里。按清制,皇家每年都有春秋两次围猎,大体上春狩在京郊南苑,秋猎在木兰围场,参与狩猎的人数不等,多的有上万人,少则千余人。春狩在京郊南苑没有多少猎物,也没什么趣味,不过是走个形式罢了,最多算是个大型春游,秋猎则不同,数万军队参与围猎,那野物可是海了去了。自打康熙二十七年葛尔丹作乱以来,春狩虽存,秋猎却早已停了下来。这回漕运之事有成,康熙老爷子心里头痛快,一道旨意下来,九年来第一次秋猎就算是定下来了。
早些年胤祚也曾随驾前往木兰猎场行猎,不过那时胤祚尚未开府建牙,手下没兵丁,只有看的份,虽说也曾下场射杀了几只马鹿、野兔之类的活物,到底是没怎么爽过,这回胤祚手下人马众多,倒是可以正式参与围猎了,那心里头可是有些跃跃欲试的,散了朝,跟那帮子朝臣们嘻嘻哈哈了一阵就紧赶着打道回府去了,一路上心里头可就活络开了。
按清制,秋季大猎,所有开府建牙的阿哥们都的去,不但自个儿不能缺了席,就连家眷也得带上。这会儿兰月儿正怀着孕,自然是不能轻动的,只能在家歇着,两小屁孩虽然还在吃着奶却是缺席不得的,虽可以在营地内歇着,可去还是得去的,可问题就出来了——胤祚没有侧福晋,春兰、秋菊两丫头到现在也没个名份,按清制是不能参加围猎的,可不带两丫头去,谁来照顾两小家伙?奶娘?嘿,胤祚始终坚持母乳喂养,压根儿就没请奶娘。这事儿说大不大,可对胤祚来说却始终是件烦心的事儿,回府的路上胤祚可是想了不少,却始终没个准主意,这不,刚回到家,就找两谋士商量来了。
“此事易耳,只不过王爷得为此付出些代价罢了。”听完了胤祚的话,邬思道轻摇了下折扇笑呵呵地回道。
容易?这话咋说的?那两丫头早入了旗,咱也请了旨,可咱家老爷子始终没个准话,不就是知道那两丫头出身不好吗?胤祚一脸子狐疑地看着邬思道,想了想开口道:“代价倒是小事,只要圣上能点头,多花些钱本王却是不在意的。”
邬思道微微一笑道:“按大清律,亲王、世子、郡王的侧室,凡生有子女者,皆可封侧福晋。现如今所虑者,不外乎两位夫人的出身罢了,王爷何不让其拜个有身份地位的大臣为养父,圣上那儿也好有个台阶下。”
对啊,咱咋就没想起这招呢,嘿嘿,有门儿,咱手底下有身份的奴才不少嘛。胤祚心里头高兴,那脸上的笑容也灿烂了许多,不过邬思道的下一句话,却让胤祚有些头疼——“这大臣的人选却不好定,得让圣上能看得过去,还不能叫人参了个私下勾结朝臣的罪名。”
靠!咱一向跟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