息要告知王爷。”
“好消息,嘿,本王最喜欢的就是好消息,先生请讲,本王听着呢。”
林轩毅一拈胡须,微笑着道:“邬思道已经离开了四贝勒府。”
第一百零七章 隆中对
千军易得,一将难求,要想得到顶级谋士则就难上加难,在胤祚看来邬思道正是那种能凭一己之力改变大局的顶级谋士,这样的人才即便不能收于麾下,也不能让他去辅佐别人,此刻一听到邬思道已经离开四阿哥胤禛,好不容易才压住心中的狂喜,笑呵呵地道:“人在哪?快带本王去见见。”
“据刘长鄂来报,今儿个一早,邬思道已乘马车离开了四贝勒府,向天津卫去了,估计是打算到天津卫换船回金陵,王爷上朝未归,厉河已请清松道长追上去沿途加以保护。”林轩毅微笑着答道。
“为何不……”胤祚愣了一下,原本是打算问为何不将人接到自个儿府上,突地转念一想,明白了林轩毅的用意:直接将人接到府上,一旦被老四知道了,却不是什么好事儿,再说,对于邬思道这样的顶级谋士而言,得到他的忠心原本就是件难事,这会儿人既然已经在清松的保护下,基本上已是安全的了,此时需要的是表现出自个儿的诚意来。
胤祚眼珠子一转,乐呵呵地道:“好,本王即刻前往天津卫,明儿个一早,先生让刘耀到工部为本王告个假,就说本王偶感风寒,要休息两天。”
“王爷但去无妨,厉河知道该如何做。”林轩毅平静地答道。
床头一盏油灯的火苗在屋子里铺上柔和的光芒,偶尔地发出一阵轻轻的噼啪声,屋子外不时地传来阵阵酒客们喝到酣处的喧闹声,邬思道独自静静地躺在客栈的房里,默默地看着灯花儿,心里头却是波澜起伏、不能自己。
身已残,志未酬,最是英雄伤心处。邬思道一向自视甚高,可没想到竟然会落到如今的地步,而今双腿已废,科举无望,可要他就此沉沦下去却又心有不甘,胸中才学总得有个施展的地方。四贝勒胤禛固然有着救命之恩,对邬思道也甚是器重,若是没有胤祚这个王爷相邀在先,或许他已留在了四贝勒胤禛的府上了。
今儿个一早邬思道留书一封与四贝勒胤禛,自己则飘然而去,当然他并不是真的就要走了,以邬思道的精明自然是清楚那些阿哥们各有各的门道,必然会知道他究竟到了哪儿,邬思道的走不过是想试探一下双方的诚意如何,他只是在等,等着看双方谁会来,来的又是什么人而已。
夜很深了,喧闹了一天的天津卫终于静了下来,邬思道依旧没有一丝的睡意,但也没有起身,只是静静地躺着。邬思道躺在屋内,却不知道就在此刻,客栈外面不远处正上演着一场全武行,交手的双方都蒙着面,默不作声地厮杀着,除了兵器的撞击声,就只有偶尔有人临死前发出的闷响。这一场混战来得突然,也结束得突然,前后不过一刻,其中一方败退了,另一方将战场打扫了一番,也快速地隐入黑暗之中,夜依旧很静,犹如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天终于亮了,早起的小贩们在街头的叫卖声渐渐响起,一夜未睡的邬思道叹了口气,吹熄了燃了一夜的油灯,伸了个懒腰,架起双拐,慢慢地踱到了门口,轻轻地卸下门闩,拉开了门。刚打算叫店小二打些水来梳洗一番,冷不丁看见门口站立着一位身材高大的年轻男子,面上挂着浅浅的微笑,身后还跟着两位脸色沉稳的大汉,邬思道不由地愣了一下,还没等他开口,那人已经自报了家门:“邬先生,本王胤祚有礼了。”
邬思道早就算准了两个阿哥会派人来,却没想到胤祚会亲自来,不由地愣住了,多半会才回礼道:“草民邬思道见过王爷,草民腿脚不便,不能全礼,还请王爷恕罪。”
嘿,好家伙,虽惊却不乱,看样子老邬同志早就算准了会有人来见他,只不过没想到会是本王亲自来罢了,有点意思。胤祚心思动得飞快,笑呵呵地道:“邬先生不请本王进去坐坐吗?”
邬思道用双肋夹住拐子,拱手为礼道:“里面请。”
胤祚也没客气,大步走入房中,找了张椅子坐下道:“先生腿脚不便,就请上床躺下好了,本王已经吩咐下人,一会儿自然有人来送早膳。”
邬思道点了点头,没有作声,自顾自地上了床,斜靠在床头道:“王爷有心了,玉露当不起。”
“先生大才,本王仰慕已久,头前本王奉旨下江南就盘算着无论如何要与先生一叙,今儿个算是圆了本王的心愿,还请先生不吝赐教,本王虚席以待。”胤祚没有任何的隐瞒,一开口就将来意道个明白。
“王爷过奖了,草民胸无才学,又是残疾之身,实当不得王爷的厚爱。”邬思道只是淡淡地回了一句,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
胤祚站了起来,恭恭敬敬地弯腰行了个礼道:“先生过谦了,本王年少,学识粗疏,行止恐有错漏,还请先生能陪伴左右,随时提点一、二。”
“当不得,当不得。”邬思道没想到胤祚连考校一下才学都没有就来上这么一手,一时间有些慌乱,忙坐直身子,连道不敢。
“先生之才不在管乐之下,我得先生,如同刘皇叔之得卧龙,还请先生出山助我一臂之力。”演戏嘛,就得演全套,那些个礼贤下士之举胤祚玩起来也不含糊,没等邬思道反应过来,胤祚已单膝点地,一头拜了下去,吓得邬思道慌忙滚下了床,坐在地上伸手去扶胤祚,口里头道:“王爷这是要折杀草民啊,草民如何当得起,如何当得起。”
“先生不答应,本王就不起来。”胤祚耍起赖皮来比之地痞流氓也不差丝毫,生生把邬思道逼得没了办法,只好应承道:“王爷请起,玉露应了便是。”
追名士就跟后世追美女一个道理,那就是脸皮一定要厚,胤祚的脸皮虽说不算太厚,但比之城墙怕也是薄不了多少,毕竟是皇宫那大杂院子里练出来的,了得得很。这会儿见邬思道应承了,心中那个得意就不用说了,客气地先将邬思道扶起,待邬思道坐好后,自个儿才落座。
“今世之世是何治世?”邬思道一脸子平静地问道。
嘿,老邬同志出考题了,想来对咱还是不放心,怕自个儿明珠暗投呢。没说的,咱也得露一小手儿,免得老邬同志不安心,时不时地想跳槽。
“圣上英明,当今之治堪比贞观,只是天下承平已久,暮气渐生,土地兼并苗头已现,大小官吏不思进取,唯求太平无事,不过好在并无太大的天灾人祸,否则恐有危难。”胤祚也没有保留,明白无误地将自己的观点表露了出来,此话若是传了出去,被人上了奏本,只怕康熙老爷子的大板子就会猛拍了下来。
名士所奉行的就是士为知己者死,邬思道没想到胤祚竟然说得如此之白,不由地心生感动,但脸上依旧平静得很,轻轻地又问道:“既如此,当何解?”
“先生与厉河所合计的三策——火耗归公、摊丁入亩、官绅一体纳粮原就是治病之良药,不过依本王看来,火耗归公可速行,摊丁入亩、官绅一体纳粮则时机未到。再者,本王以为要增加国库之收入不当以盘剥百姓为目标,眼光应放远一些,海外贸易不但能大量增加国库收入,还能大幅提高平民的生活水平,有宋一代虽政治上腐败不堪,然其年财政岁入却远高于我朝,正是靠着海外贸易之功。今我朝海禁未开,外贸往来极少,本王虽不才,此利民之事,却愿为先驱,请先生助我。”胤祚没有一丝保留地将自己的想法全都一一道了出来。
感动,邬思道此刻除了感动,还是感动,身为名士自当投效名主,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说,胤祚都在四阿哥胤禛之上,邬思道沉默了良久,幽幽地道:“邬某残疾之身,承蒙王爷不弃,敢不效死以报。”
嘿嘿,成了,总算是把老邬同志骗到了手,也不枉咱费了那么多的苦心。胤祚心里头那个得意可就不用说了,与邬思道又谈论了一阵朝局,让清松领大队侍卫送邬思道回王府,自个儿则奔向他在天津的那个园子,即将当父亲了,怎么着也得赶紧去哄哄春兰、秋菊那两丫头,只不过这一去,却没想到又惹出了件大麻烦……
第一百零八章 咱也成个家
天津卫东郊冷静的紧,除了菜地就是农田,只是靠近运河边有着一座规模不算小的园子,孤零零地立在那儿,高高的院墙将园子与四周的农田搁成了两个世界。园子内亭台精巧,楼榭金壁辉煌,新春刚至,嫩芽儿冒出了枝头,点缀出满园的春色,燕雀在树木间飞来飞去,忙着磊窝,那一声声清脆悦耳的鸟鸣听起来是那么的悠扬动听。
春兰在这园子中住了三个多月,早已习惯了受人服侍的生活,每日里到院子里走走,弹弹琴,写写画画也惬意的很,不过自打得知有了身孕,人也懒得动了,除了无聊地跟秋菊凑一块儿做做女红,谈谈自家主子外,就是闷在屋里想心事儿。
今儿个一早,鸟儿叫得欢快,春兰起得迟,闲来无事,做了会女红,心里头觉得闷得慌,索性倒在床上想着心思儿。想着、想着,不免就想起了自家的主子,自打那一夜的疯狂之后,就再也没见到那位英俊潇洒的主子。春兰心思儿重,不像秋菊整日里乐呵呵地没个心眼儿,她不甘心就这么平淡地过一生,好不容易遇见了那么位主子,无论如何都要抓住,只可惜见不到主子的面,即便春兰有无限的柔情也没个表现的地儿。
背对着门口想着心思儿的春兰冷不丁觉得有人在自个儿的耳朵边呵着气,怪痒痒的,心道又是秋菊那个疯丫头,头也没回,有些不耐地道:“菊丫头,别闹了,姐乏着呢。”身后之人乐得笑了起来,那声音却豪爽得很,压根儿就不是秋菊,倒像是主子。春兰忙回头望了一眼,心里头满是喜悦,可可里就要起身见礼。
“别动,小心闪着孩子了。”胤祚忙一把扶住春兰,乐呵呵地看着春兰的肚子。
“主子怎来了,那些子下人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