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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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男-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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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茶屋警部吗?”
那男子问道。
那男子名叫水岛,一年前还在兴奋剂走私团伙中担任头子的警卫员,但头儿在他警备时被杀,他因此受到同伙的制裁,被开除出去了。他臂力过人,反应灵敏,但人们认为当时水岛沉溺于吸毒,没能保护住头儿的根源也在于护卫时注射了毒品。
被杀的头子没有加入暴力团系列,只靠自己的力量进行买卖。他行动极其诡秘,外出时必乘专车。然而有一天外出时,突然遭到从侧面闯信号开来的车子的冲撞,他的车子严重破损,司机受冲击被夹在变形的车门旁,身子动弹不得。
水岛抱起脑震荡的头儿想从车中爬出来时,从撞过来的汽车中跳下一名男子,拽开后车门一把掐住了头儿的脖子。水岛这时才发觉这是伪装成交通事故的谋杀,便抽出刀子向掐住头儿脖颈的男子拼命刺去。
刀子刺向那男子的肩膀、胳膊、侧腹,然而,那男子不但没躲闪刀子,而且看都不看水岛一眼,看见头儿气绝身亡时,那男子才拖着血迹斑斑的身子回到了自己车上。据说那男子在这一过程中一声没吭。水岛吓得魂不附体,只顾在座席上颤抖,没敢去追赶那男子。
这是案发后水岛对警方的供述。
“我给你带酒来啦!”
茶屋从西服口袋中掏出威士忌酒瓶,打开盖子后递到了水岛面前。水岛没有双手,只能用两只手腕夹住接下来。
“找我干吗?”
“想向你打听件事。”
“什么事?”
“有关一年前杀害你头儿的那个男子的事。”
水岛抬起头,将呆滞的眼窝朝向茶屋。
“那件事我不早就同你说过了吗?你怎么就是不相信呢?”
“因为那时你吸毒了呀!”
“哎呀,为什么到现在还提那些事呢?”
“噢,大概是我也上了年纪,总想唠叨些往事吧!”


17


真梨子乘京滨东北线在品川车站下来,在凛冽的寒风中徒步走向车站后面的广阔住宅区。在那里的一角,应该有一家据说35年前开设的少儿孤独症专科诊所。
真梨子觉得借助爱宕医疗中心精神科部长苫米地的关系,或许能寻找到有关铃木一郎的纪录,所以十天前便托他帮忙。
这十天来,真梨子翘首以待苫米地的通知,心急如焚,什么事也做不成,一回过神来,才发觉距铃木一郎的鉴定住院期限不到两个星期了。
昨天,正当真梨子觉得要查出30年前连患者姓名都不知道的纪录实属勉强的时候,苫米地打来电话,说在东京发现了好像是要查找的纪录。苫米地在电话中还说,这件事他动用了不少人,比他预想的要麻烦得多,真梨子听后,内心不禁大为吃惊。他不仅向在大学的附属医院或相关医院就职的校友、弟子们打电话寻求帮助,而且还让在研究室、儿童精神医学学习班,甚至研究发育心理学及孤独症的研讨会及私人研究会帮忙查找过去30年的记录。他向在那里的主讲教授、副教授、助手等一一打电话,直接询问接待过Rh阴性的重症患者没有,或问接过此类病情的医生有没有什么线索。
现任东京一家综合医院院长的老同学跟苫米地联系,说在东京一家少儿孤独症专科诊所发现了像是要查找的患者住院记录。此人是苫米地实习生时代的朋友,曾在日本刚刚开始研究孤独症的60年代开设过几家少儿孤独症专科医疗设施,凭着这种关系,他向苫米地保证,一定动员他这方面的朋友、熟人将旧病历堆翻个个儿。果然,他向几家医院或医疗设施打电话传达了苫米地的嘱托,十天后便收到来自其中一家设施的报告,说是发现了像是要查找的病历。
真梨子在车站前大饭店旁边的坡道上走了一会儿,在小饭店的前面向左拐去。虽然真梨子在东京生活数年,但她只知道大学周围的情况,对品川这块土地也比较生疏。这一带是幽静的住宅区,真梨子穿行其间,心中不由得感叹在东京都中心竟有如此闲适之地。走了5分钟左右,来到一座小巧玲珑的建筑物前。在砖瓦围墙鳞次栉比的住宅中,惟独这座建筑物是粗糙的预制板围墙。进入挂着“橡木诊所”招牌的大门,开关便出现在眼前。
推开房门,有一接待窗口,接待室里放着塑料长椅。室内没有动静。真梨子在三合土【注】地上脱了鞋,上了走廊后穿上拖鞋,敲了敲面前挂有“诊察室”字样的房间门。

【注】三合土指没有铺地板的土地或水泥地。

“请进。”
屋里传出男子的声音。真梨子推开了门。
房间不大,窗旁放一张桌子,一位年轻男子坐在椅子上,将身子转向真梨子。他留着向后梳拢的长发,白大褂里边穿的是藏蓝色衬衣,上面系条胭脂红领带。
“听说爱宕医疗中心要来位医师,我倒有些紧张,想不到来的是你这么个大美人啊!”
那男子对真梨子说道。
“初次见面,我叫鹫谷真梨子。听说这次给你添了诸多麻烦,谢谢!”
“别宫先生所托,不能回绝呀!”
这位别宫,就是苫米地的老同事。
“况且,我也正闲得无聊。我叫青木,请多关照。”“哪里哪里。”
真梨子向他点点头。
“我昨天才跟别宫先生联系,今天你就过来了,可见事情很急呀!”
“是的,是有件棘手事。能不能这就把病历拿来让我看看?”
真梨子进门时,就看到青木桌子上放着一张病历。
“嘿,别着急。专程从爱宕市赶来,先喝点茶什么的吧!我这就让护士送过来。”
“我不喝,你就别张罗啦!”
真梨子向拿起内线电话的青木说道。
“对了,我们吃饭去吧!”
青木将拿起的话筒放回去了。
“不客气,你千万不要张罗。能拿病历让我看看吗?”
“找它可费大劲啦!”青木伸手按住病历,用手指弹了弹,说,“因为别宫先生说要一直追溯到医院开张为止,把本院患者中的特例查找出来。而且,他也不知道患者姓名,惟一的线索就是血型为O型Rh阴性。我想……”
“你给我看看好吗?”
真梨子说。青木被人中途插话而略显不快,但脸上立即又挤出一堆笑容。他拿起病历,存心逗她着急似的用指尖搓弄起来。
“鹫谷大夫,我给你看病历无关紧要,但你知道医生的保密义务吗?”
“保密义务?”
真梨子不禁回视起青木的表情。
“对,因为我好歹也算是医生。一位素不相识的人问我要患者的病历看,我是不会随手奉上的。”
“我听说发现的病历已相当陈旧了。”
“是的,你说得对,那病历是很早以前的。但不能因为它是老的东西就可以随便给别人看吧!”
“这件事嘛,我想是别宫先生应允了的。”
“啊,对了,别宫先生,问题就在这里。”
青木歪着嘴说道,就像口中含了苦药一样。
“因为命令我查找这病历的不是别人,正是别宫先生。然而,对我来说,这位别宫先生正是问题所在!”
青木演戏似的抬头盯着真梨子说。真梨子摸不透青木到底打算说些什么。
“别宫先生是我的恩人,但现在却很难说我们关系友好!就是说,他总是把我当做小走卒颐指气使地随意调遣。你也是圈中人,想必也了解其中的关系吧!”
“唉,我了解。不过,这事与病历有什么关系?”“我想借给你看病历之机,求你为我办件事。”“什么事?”
“希望你把我介绍给爱宕医疗中心。提起爱宕医疗中心,那可是全国的医生神往的地方。不光待遇优厚,而且有了在那里工作的履历,就等于镀上层黄金。你能把我推荐给苫米地先生吗?别宫先生和医疗中心的苫米地先生是朋友、同行。我想,苫米地先生一定会对我感兴趣的。虽然说出来令人不好意思,但我毕竟是十分优秀的男子啊!”
这是哪门子买卖!真梨子头都要炸了。
真梨子决定这样答复青木:“噢,我明白了。我一定将你的事告诉苫米地先生。”然而,当即回答便会失去真实性,于是,她便做出慎重思考青木的请求的表情,停了一会儿,说道:
“明白了,我保证一定将你的事告诉苫米地先生。”
“太好啦!这样一来我们的利害关系便相互一致喽!”
青木得意忘形地咧开嘴,将病历递向真梨子。真梨子向青木走去,极力抑制住内心的反感,笑眯眯地接了过来。
病历是复印件,而不是原本。患者姓名栏是空白,好像复印时在原本的姓名栏上面贴上了小纸条。为什么要遮住姓名呢?真梨子不得而知,但见主治医师的姓名写的是“蓝泽”。
“这是复印件呀!原件在哪里?”
“这个嘛,我这里只有这件。”
“这是初诊病历,其他病历在哪儿?”
“大概让蓝泽先生拿走了吧!”
“那位大夫在这诊所吗?”
“当然不在。说来这可是27年前的事呀!”
“27年前?”
真梨子情不自禁地嘟哝了一句。
“你知道他如今在哪里吗?”
“还是一起吃饭去吧!我会慢慢给你说的。”
“谢谢,可我没有时间。请你告诉我,好吗?”
“说真的,一起吃顿饭怎么样?我知道一家好餐馆!”
“求求你,请告诉我!”
青木叹了口气,从白大褂中掏出张纸条递给了真梨子,纸条上写着东京都内的地址和电话号码。
“好像是某个制药公司的研究机构,大概研究员只有蓝泽一人。”
“我现在就去拜访。谢谢你!”
“鹫谷医生!”
青木把转过头正欲出门的真梨子叫住了。真梨子站在门口回过头来。
“我可不是一直憋在这种地方的人,这一点你也明白吧!”
“是的,我也觉得你不是呆在这种地方的人。”
真梨子说。
“谢谢你啦!”
青木咧嘴一笑,竟露出了紫色的牙龈。真梨子感到一阵恶心,脖子上起了鸡皮疙瘩,但她仍笑脸道别,随后走出房间。
出了诊所,她叫了辆出租车,告诉了目的地后,便重新看起那病历来。

住院记录:
对于发育迟缓的2岁幼儿初诊结果。
在妊娠9个月时引产,出生正常。无任何并发症,分娩时体重3700克。
关于发育过程:因一出生吮吸母乳的力量就极弱,故用哺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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