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喆拉着我往病房走,一边走一边说“能干出这种事的人,不是疯子是什么?”我回头看看警察们还在尽力阻止他们这种自残的行为。“这所医院的古怪太多了。”我心里这么想着,心底忽然没来由的出现一种恐慌,这感觉仿佛有什么巨大的危险靠近,全身的血液循环加快,心跳漏拍似的。“怎么了?”敏喆察觉到我的不对劲,关心的看着我。我身上的汗毛直竖,胳膊都有点不听使唤。“快走,快走。”我拽拽他的衣服,他拉着我奔跑起来,直到回到病房。伊凡见我们两个气喘吁吁的回来,有些不解“你们跑什么?”
“小梦,你感觉好点了吗?”敏喆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担心的看着我。我的心跳已经稳定下来,那种心悸好像已经过去了。勉强点头“好多了。”抬头看向伊凡,他在看到我的脸后,脸色立刻变了。“皆如炰气,散!”也不知道他咕哝了句什么,突然对着我做出一个手印,一股灵力围绕在我身体四周,我感觉舒服多了。他则脸色凝重的说“你身上沾染了很强烈的阴气,这种阴气能够围绕在你身体周围,不停地吞噬你的阳气精力,但是到了阳气充足的地方,例如阳光下,就能消失。”我不解的看着他,再看看敏喆,敏喆也是一脸不解。“我们刚才没去什么阴气重的地方啊,为什么会……”“你们再好好回忆下。”伊凡道。
“就是刚才路过那群发疯的人的时候,我感觉被他们之中某人的胳膊碰了一下。”我有些犹豫地说。伊凡眼前一亮“你是说,你们来病房的时候,遇到一群发疯的人?”我点点头,他自言自语“难怪,阴气过旺,这群人肯定是接触过这里的秘密。”“秘密?你是说,那具棺木?”我的大脑飞速运转,立刻想到关于棺木的事。他点头“咱们都看出来,院长对我们有所隐瞒,但他又期望我们能帮助他镇压住这些阴气,这种想法就像个不懂医术的求医者,只求眼下轻松,不彻底从本质清除,只是做了无用功。”“院长怎么会不懂这个道理呢?他肯定有所企图。”敏喆分析道。
“砰砰砰——”有人敲门,我们对望一眼,结束话题。“请进。”
进来的是刚才得警察。他脸色很难看,我观察了一下伊凡的表情,他没有任何反应,难道他没有沾染那种阴气?“很抱歉,又来打扰你们了。”“您有什么事请直说。”伊凡说道。他苦笑一下“我其实也没什么事,只是不知不觉走到这里来。”我撇撇嘴“您该不会认为我这么一个未成年在闹鬼吧?”他把头转向我“你很特别,但我的直觉告诉我,你不是疑犯。”我心里暗自松口气,算你有眼。没想到他接着来了一句“可你与这案子有说不清的关系。”“这都是你自己一厢情愿的猜测。我可不想被人误解。”
“不好意思,我说的有点多了。算了,我回去了。”他起身要走,伊凡暗中做了个手势,将他身上的阴气去除了。他迈着大步离开。敏喆迫不及待的问道“奇怪,他怎么表现得这么淡定?”“因为他是警察,警察天生就有震慑鬼物的作用。所谓阳刚,但他内心的彷徨犹豫不定,就能很明显的表露出来。不说出来,他会更加犹疑。”伊凡解释道。“你干嘛那么好心,偷偷给他去除阴气。”我不满的说道。他笑笑“小梦,得饶人处且饶人,你见他这副浑浑噩噩的模样,还像那个审问你的警察吗?你心里一定想着先他一步抓到疑犯吧?可是,同这样的他比,你还会觉得有趣?”我无奈的说“你还真了解我。”
第二十八章 疑犯
虽然掌握了一点线索,可想要解开整个谜团,实在是痴人说梦。
“小梦,我听说你和伊凡替事务所接了一笔买卖?”付瑶姐姐出现在病房中,着实把我们吓了一跳。我们三人刚吃过午饭,出去转了几圈,消消食,一回来,就见她在这里候着了。我小心的看着她的脸色“付瑶姐姐,我只是对此有点好奇,你认为有什么不妥吗?”她表情有点像我初识她时的那种孤高,只听她说“我希望你不要继续调查了。”“为什么?”敏喆和我异口同声的问道,而伊凡则若有所思的看着我。
“我说过的吧?你会被卷入一场阴谋之中,也许我的卦象不那么准确,就算指示的不是这件事,我也不允许你出任何问题。”付瑶说的没有任何余地。我有点气馁,软下来“姐姐,我只是想要查出究竟,我没有以身犯险,也没有做出过激的事,你在担心什么?何况还有他们两个在我身边……”她的脸色也柔和了些“小梦,有些事,你不知道才是最大的安全,知道的多了,早晚会成为……”她没有再说下去,叹口气“不论如何,这件事到此为止,院长那里我去搞定,你们现在就收拾好东西,随我出院。”我见她是铁了心要带我走,只好拿出小孩子常用的招数——哭闹不停。
“我不走!呜呜——我要——查!我——我——一定要查出来!呜————”我断断续续的哭着,间或吐出几个字,表明心意。她脸色立刻就更加难看“梁柯梦,你是不是非要看到柒月难过的表情,你才肯收手?你知不知道,她现在有多辛苦?她——”付瑶似乎说的多了,她立刻止住话头。一对眸子里充满怒气的看着我。我心里忐忑不已,好像真的把她给惹恼了,这可不好呀……正想着如何解决,伊凡说话了“付瑶姐,我赞成小梦的这次行动,我们已经掌握了不少资料,再略略整理归纳,有些真相就会浮现出来。你也不要太小瞧她。”付瑶良久都没有说话。我期待的看着她,假哭挤出的泪水早就干了,她终于转过身,目光复杂的看着我“你可知,你的命?”我心里如遭重击,一时说不出话。难道她算出了什么?她见我这副模样,又说道“看来你是知道的,天煞北孤。你的出生是受了命运的指引,你注定要孤单痛苦一生,可你现在恰恰相反。失去了双亲,身边却多出这些朋友,你就不怕给他们带来不幸吗?”付瑶的每句话都像针尖一样一下一下扎在我的心头。痛的都要滴血了,我怎么会不知道?我怎么会不知道?!可我能怎么办?我发现每与你们多待一刻,我就越舍不得离开你们。你们对我的好,你们对我的笑,都被我深深印在脑海中,在古域里也是,现在也是。就算我欺骗过你吗,你们还是对我这么好,我如何有勇气离开你们。我一直在心里安慰自己,这些算命的话不可信,父母双亡是意外,如今被她赤裸裸的揭露伤疤,我只觉得心疼的一抽一抽,连呼吸都不顺畅了。
巨大的压抑感和愧疚感使我无法在这个房间里待下去,我跑出病房,穿过走廊上的人群,慌张又痛苦,漫无目的的跑着,不知不觉停下来,身边都是陌生人,我再抬头,居然到了532分诊处。林奇正坐在里面给一个人开药方。见我站在门口,示意我进去坐等。当病人离开后,她关切地看着我“小梦,你怎么了?谁欺负你了吗?这小脸哭的……”她说这话的口吻像极了亲人之间的问候,我再也忍不住,刚压下去的委屈和难过再次涌上来,泪水无声的滑落。她轻抚着我的背,慢慢说“人哪,不管遇到多大的困难都能熬过去,只要坚定自己还要活着,多耻辱,多悲痛,都可以顶过去。”我时不时的抽泣一下,她似乎心有感慨,继续说些不着边际的话“我也遇到过非常痛苦的选择,那个时候,良知在心中不停地挣扎,另一边欲望在不停的膨胀,诱惑难挡。你知道吗?那一段日子有多难捱?你不会知道的,这种感觉比蚂蚁噬心还要难受百倍,千倍,万倍!可不过是个人,一个想要好好的活下去的人,我有什么错?凭什么都要我来承担?后来,我就想通了,这就是命啊。命运这个东西实在太捉弄人了,我们在它面前不过是颗棋子。”
我恢复了平静,她看着我,笑笑“现在,你可以对我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摇摇头“谢谢您,林阿姨,我刚才特别的想念妈妈,所以忍不住跑了过来。”她脸色微微一冷,接着又是一副关切的样子“人死不能复生,你不能老想着以前的事,要多看未来。现在的生活已经很美好了,我们要不断的学会给自己创造更好的生活条件。”她说完,再看看我,然后自嘲的笑了“我忘了,你什么都不缺。”我疑惑的看着她,她的目光却看着门外“看病吗?请进吧。”既然来了病人,我也不好继续耽搁她的时间,“谢谢您,不打扰您的工作了,再见。”我离开分诊处,在走廊上随意的走着。一双手按住我的肩膀,我心里一惊,转头看去,是敏喆。
“可算找到你了,跟我回去吧?”他脸上的担忧一览无余。我心里一酸,干嘛都对我这么好?他见我没反应,拉着我就向病房的方向走“刚才我和伊凡已经说服付瑶姐,我们继续留在医院,你呢,就负责带领我们两个人解开谜团,不过付瑶姐给了个期限,三日之内,必须有答复,否则我们就要乖乖的跟她回去。”“哦。”我机械式的答道。他又说“我和伊凡都认为你有这个能力。走吧,咱们商量下下一步。”我有些心不在焉,刚才林奇医生的那番话,总让我觉得如鲠在喉,心头扎了根刺。“嘿?想什么呢?”他见我没精神的样子,做出一个鬼脸逗我。我烦心的摆摆手“我知道了。”然后快走几步,推开病房,坐在床上就开始想。
这一想,足足想了五个小时,当五点钟的时候,敏喆就不停地在我面前晃悠,试图引起我的注意力。我终于不耐烦“你别打扰我!”他灰溜溜的坐在对面的床上,“该吃晚饭了……”于是我从这种入定的状态中解脱出来,简单的吃过饭,脑袋有点发胀,难道是用脑过度所致?“小梦,你想了一下午,一句话都不说,有什么结果?”伊凡问道。我看着他,“我们最好还是从院长身上下手。我觉得他隐瞒了一个很重要很关键的事实。”“那我去请院长?”敏喆站起来就要出去。我皱着眉头也站起来“我们还是找他去,或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