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桥惊魂(完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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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桥惊魂(完本)- 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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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傍晚,何雪化妆后潜至皇冠歌舞厅停车场守候,将近十点钟,果然看见秦盛独自开着他的标志轿车,驶入停车场,立即悄悄尾随其进入歌舞厅二楼。
她决定冒险进入KTV包房,趁酒醉窃取秦盛家门的钥匙,再寻机入室查找照片。一个多月前,她屡次去单位和住处拜访这位监理时,已经了解到,他的家眷均在省城,自己独自一人在滨海市住着一套单身公寓。
洪晔胜早已恭候在KTV218房,见秦盛满脸沮丧的表情,大咧咧地问,“有什么事情,让我们大监理如此垂头丧气?”
“甭提了,”秦盛把屁股摔在软软的沙发上,气咻咻道,“老子算是给他套住了。”
秦盛皮肤白净、脸型微圆,有着南方人最常见的五官,戴了一副金边眼镜,浅茶色的纯棉衬衣被曵在裤腰里,腹部明显地隆起,典型的白领知识分子形象。
怒江大桥垮塌事件,因为一条网贴引出轩然大波后,他一直心神不宁,正好洪晔胜请他,便想着在歌舞厅搂搂小姐、飙飙歌,也好忘却烦恼、一醉方休。
由于长期与市建设局质检站的公务员交往,秦盛也养成了打麻将、泡KTV的习惯,对这方面的刺激,他早已深陷其中、欲罢不能。偶尔碰上十分入眼、又风情万种的小姐,KTV散场后,也会直接带去皇冠六层以上的客房嫖宿。
正如胡楠所言,秦盛虽然位居项目总监,明面上的收入也远远不够支付这类消费,于是,由包工头提供的这种灰色享受,成为他生活中的一部分。俗称,拿人家的手软、吃人家的嘴软,恒古不变的法则,任何人都无法超脱,秦盛也免不了因此给自己埋下祸根。
洪晔胜先打开一瓶洋酒给他斟满,又吩咐DJ 去喊陪侍小姐,才问,“谁把你套住了?谁又能把你套住?是不是被那位小姐讹上了,要不要哥们帮你摆平?”
秦盛一仰脖子,把杯中酒饮尽,忿忿然道,“还不是那位彭大富,这小子的胆子太大了,潘总还老是把工程给他。”他抬眼望住洪晔胜,“听说几年前他在你手下做过?”
“没错,因为偷工减料,我没少骂他,”洪晔胜也一口把酒喝了,“后来他投靠了市建安总公司,自己做老板,谁还管得了他?”
“等大桥的事件平息了,老子非要好好整他一次。”秦盛提到这事,恨得咬牙切齿,他虽然一直从各个包工头处得些好处,但绝不是一点原则没有,建筑专业本科出身的秦盛,当然清楚工程质量的轻重和把控,给那些包工头的回报,大多只是不在鸡蛋里挑骨头。对分包老板,有这些就足够了,如果百分之百地按照设计图和施工规范严格要求,他们都得喝西北风去,更别想快速聚敛财富。
可是彭大富不一样,为了接工程,常常投入巨资攻关,自持能摆平所有的人,为了收回成本、扩大利润,偷工减料的恶习始终不改。
见DJ引了十余位衣衫暴露的小姐蜿蜒而入,站成一排供二人挑选,洪晔胜安慰他,“今晚不提这些,咱们放开了喝、放开了唱、放开了玩。”
选了四位陪侍小姐留下,DJ便调高伴唱机的音响,屋内的人载歌载舞、纵情酒色,很快投入到醉生梦死的亢奋状态。、
午夜十二时,估计秦盛酒喝的差不多了,何雪扮作推销红酒的小姐,推门进入218包房,她浓妆艳抹、胸襟低开,少妇特有的丰硕双乳,在无袖短衫的衬托下,喷薄欲出、格外醒目。
秦盛早已醉意朦胧,根本没有认出这位曾经追访过自己的女记者,少不了像往常一样,趁醉猥亵卖酒女。他推开紧贴自己的小姐,伸手把何雪曵入身旁的沙发上,一只手不老实地在她的胸部和腰肢游动。
何雪强作笑脸、甜言蜜语,不停地哄他喝酒,秦盛搂着她,又勉强坚持了二十多分钟,便靠在沙发上昏昏睡去,她趁机去摘秦盛挂在裤腰上的一串钥匙。
此一幕恰巧被洪晔胜瞥见,他酒量大、喝的又少,忙起身近前,认出竟然是那位女记者,立时大惑不解,刚要开口问她,兜中的电话剧烈地震动起来,他习惯性地判断有紧要事情,急急出了包房接听电话。
“有警察去皇冠歌舞厅查房,是抓裸体陪酒的,马上就到。”电话是一位市局治安科的哥们打来的。
洪晔胜无暇思索,返回包房凑近何雪耳旁,告诉她速速离去,警察即刻就到。
何雪刚刚迈出歌舞厅大门,数名警察正好进入,与她擦肩而过,见她惶惶张张地疾步出门,神色慌张、行动诡秘,一名警察想起二天前逃脱的女嫌犯,立即停步返身,喝令她站住,何雪不顾一切、拔腿飞奔。
那名警察见状,叫住一名同伴,从厅门内追了出来。
何雪刚刚启动了秦盛的标致车,警察已经堵在了厅车场的出口,她瞬间想到拘留所里阴暗的监房,竟不顾一切地驱车冲向出口。
两名警察闪身避让的一刻,标致车撞断档杆、呼啸而去。二人疾步抢入停在歌舞厅门前的警车,朝着标致车逃窜的方向,拉响警笛、紧追不舍。




 第十一章 亡命追踪2

标致轿车顺着沿江路往南急驶,像是逃脱地狱般的狂奔不止,何雪的脑中一片空白,右脚机械地把油门踩到了最大,仿佛有一股力量在推着她,不让她停下。
越来越近的警笛声,把她拖回到现实中,何雪瞥一眼倒车镜,隐隐看见一辆桑塔那警车,紧紧尾随在后,心中不禁浮出恐慌,望着车窗外向后急速掠过的街景,她真恨不得能飞起来,尽快摆脱自己的恐惧。
时间已是深夜一点多,追逐中的两辆轿车,在无人的街道上横冲直撞,呼啸声划破了滨海市寂静的夜空。五六分钟后,何雪的思绪渐渐清晰,如此拖延下去,很快会有更多的警车围堵自己。她急中生智,在前一个十字路口猛然刹车转向,把车驶入一条支道,尖利的刹车声异常刺耳。
进了支道,何雪减慢车速,趁着尾随的警车看不见自己,在第二个巷口,又把车拐入巷道中十余米处静候,她决定孤注一掷、摆脱追兵。
桑塔那警车转入支道后,正前方见不到嫌疑犯的轿车,只好放慢车速前行,依次查看路边的每一个巷道。
警车刚刚行驶到第二个巷口,标致车带着震耳的轰鸣倒退着冲出,“哐当”一声巨响,标致车的尾部狠狠地撞在警车左侧的后门上。桑塔那警车顷刻侧翻,二名警察被困车内,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标致车消失在支道的尽头。
几分钟后,二人才费力地爬出倒扣的警车,急忙用对讲机呼叫同伴。
次日,潘荏嵩获悉秦盛在KTV中,被一名女嫌犯盗走钥匙和车辆,心中忐忑不安,料定是那名女记者在追查这位大桥项目的监理。他左思右想、放心不下,立即给自己的朋友拨通电话,语气中充满焦虑,“那名女记者还藏在本市,现在她盯上秦盛了,我估计彭大富在大桥工程上有啥漏洞的话,监理全都知道。”
对方大声劝他放宽心,“何雪已涉嫌袭警,又是逃犯,全市的警察都在追缉,两三个月内,她是绝不敢露头了。”
“你能不能派人盯住秦盛?要保证她无法接触监理,我才放心。”潘荏嵩仍心有余悸。
“不行,省人大即将召开,上面指示我们去省城布控,确保人大会场外不出意外。”
“是该如此。”潘荏嵩点点头挂断电话,思忖自己要尽快见秦盛一面,也好探清对方的底。
李国军携带数十名经侦科和治安科的干警,奉命穿便衣赴省城布控,预防何雪或其他遇难者家属,在人大会议期间,做出过激行为。
临行前,局领导严肃告诫众人,“这是政治任务,不能出丝毫差错。”
对于“政治任务”一说,不成为文的规则是,泛指有关政府声誉的事项,比如影响面大的运动会、节日庆典、每届的两会、大的民生工程,等等。因为阶级矛盾和阶级斗争,早已被公认消亡,“政治任务”本身已经没了敌对方,政府机关继续和习惯用“政治”来提高“任务”的重要性,唯一的目的,就是赋予“任务”两项特权,一、不计成本;二、藐视法律。
维护政府声誉的执行“政治任务”者,在行动中可以随意突破成本和法律的制约,听起来似乎很可怕,其实,习惯后,也就觉得自然而然了。比如,不少人都经历过的事实,当省人大的车队通过十字路口时,可以突破红绿灯的限制,执行的交警反而肆意阻止其它正常行驶的车辆。
但是,在法庭调查和司法审判上,从来不会出现违背或触犯“政治任务”一说,只针对违法行为量刑。
李国军一行众人身着便衣,当然不是因为顾及法律、保持低调,而是为了更好地执行“政治任务”。
对于何雪或其他叫屈喊冤者而言,希望借着人代会议引起共振,面临的风险是巨大的,因为要面对阻扰他们的“政治任务”。即便如此,每届人大会议期间,都有不少人前赴后继,到人大会场外鸣冤。
由于省政府礼堂所能容纳的人太少,人代会的开幕、大会表决、闭幕的主会场,照例在省城最大的歌剧院举行,这几日的早九和晚五,从代表集中居住的几家宾馆到歌剧院,全程实行交通管制。
歌剧院坐落在省城的中心广场北侧,正对面是全省最大的金鼎商厦,虽然楼高只有五层,每层的营业面积却有二万平方米,为了疏导人流,共有40部扶梯、8部电梯,从一楼通至顶层。
在代表们汇聚主会场的白天,李国军让手下的人分散在进入中心广场的各条路口守望,自己领了一名随从,登上广场东侧二十五层高的办公楼顶,支起一架高倍望远镜,观察歌剧院和广场上有无异常情况,用对讲机与广场周边的下属保持联系。
其它时间,代表分散在各宾馆的几个会议室,进行分组讨论,李国军就把人手分散到各个宾馆的大堂蹲守。
一天、两天、一周,一直都平安无事,人大会议即将结束,李国军的心中反而生出某种失落,他既不希望何雪出现造成不利局面,又渴望借此机会能缉拿其归案。直到闭幕式前的几天,要通读和表决通过各项议案及政府人选,代表们又开始汇聚在歌剧院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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