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前 ； 许多拉丁美洲国家的资本主义现状得以维 持并不由于选民支持 ； 而是由于军方头目的残酷统治 ； 那些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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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的共产党人被看做颠覆分子— —其中包括一大批作家。博 — 尔赫斯从来没有被列入 那一批 作家 ； 也 没有积 极 参与 政治 活 动 ； 虽然那样 ； 他仍利用超脱的自由说了想说的话。庇隆下台 后 ； 博尔赫斯公开发表意见时显然故意向保守主义倾斜 ； 尽管 他仍不愿表明他的政治派别。 博尔赫斯这一阶段最糟 的情 况是 随着 知名 度的 提 高 ； 宣 扬自己不支持左翼思想 （ 显然和主张真正的思想解放有联系 ） 可能是不明智的。1959 年 ； 菲德尔· 卡斯特罗 和古巴 革命 胜 利后 ； 这一点格外明 显。埃内 斯托· 萨瓦 托和 埃 塞基 耶尔 · 马丁内斯·埃斯特拉达以及他们同一代的几十个知识分子对 古巴革命胜利表示欢迎 ； 几乎 只有 博尔 赫斯一 个 人认 为是 灾 难性的。 把博尔赫斯和上述两人的论争以及他对古巴革命之类大 事的执拗态度说成是博尔赫斯的 “政治化” 未免过于偏颇。后 来 ； 他的执拗被看成是反动的 ； 年轻一代高度政治化的学生和 读者利用这一点来排斥 他的 作品。事 实上 ； 博 尔 赫斯 只是 老 作家的孤芳自赏而已。 此时 ； 好像是为了强调说明这种情况 ； 博尔赫斯几乎完全 失明。左眼视力消失 ； 右眼只能看到一些模糊的影像 ； 主要是 黄颜色 ； 因此右眼睑有时有些奇特的动作。 从 1927 年开始 ； 阿马多·纳塔利医师就为他进行了白内 障摘除手术 ； 到 1954 年 ； 博尔 赫斯 总共 接 受了 八次 手术。 那 年年底 ； 他的眼科医 师嘱咐 他不 要阅读 书 写。对 于任 何一 个 50 多岁的健康人来说 ； 这都是很大 的剥夺 ； 对于 一个作 家 ； 则 可能是灾难。但是博尔赫 斯一 直知道 迟早 会发 生 这种 情况 ； 他看到祖母和父亲失明 的经 过。他自 己的 视力 一向 很 差 ； 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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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镜也不起作用 ； 童 年后他 就不 找这份 麻 烦了。 他接 受遗 传 疾患的淡泊态度开始成为他诗作的特征。 视力微弱到这种地步意 味着 他比 以前 更需 要 依赖 别人。 莱昂诺尔多年来一直照管他当然没有问题。母子二人搬到马 伊普街一年后 ； 从 1947 年起 有一 个侍 女帮 忙 ； 她 名叫 埃比 范 尼亚·乌韦达·德罗夫雷多— —也就是范妮。 — 被丈夫遗弃的范妮成了莱昂诺尔发现的好帮手。她和博 尔赫斯母子住在一起 ； 直至 1985 年底豪尔赫·路易斯永远离 开布宜诺斯艾 利 斯 为止。 有 人 说博 尔 赫 斯 对 她没 有 特 殊 好 感 ； 但由于她是他母亲雇的 ； 也就认了。马伊普街的公寓里给 了她单独的房间 ； 做一些博尔赫斯自己干不了的事 ； 因为莱昂 诺尔在处理他儿子的事 务方面 越来 越繁忙 ； 顾 不 上照 管他 的 生活了。 这一时期博尔赫斯工作方面的重大改变是他突然有了可 雇用性。对于一个年过半百的同政治时代不合调的失明作家 来说 ； 这种带有讽刺性 的现 象确实 使人 惊奇。 他在 米格 尔 · 卡内图书馆之后第一个真正的工作是爱德华多·洛纳尔迪将 军看守政府 1955 年给他 的布 宜诺斯 艾利 斯大 学 文学 教师 的 职务。不久就成为哲学文学系的主任。 这个职位并不像听起 来那 么了 不起。 报酬 少得 可 怜 ； 大 学里的那种位置随政府的高兴是可以撤换的。博尔赫斯是出 名的反庇隆派 ； 但他对 于任何 一个 在被 很快证 明 难以 驾驭 的 国家里想组成政府的人也构成公开威胁。新当权者最不需要 的是学生和知识分子的 异议 ； 即使 他们 倾向于 鼓 励博 尔赫 斯 宣扬的那种反庇隆主义。 教育方面的财力不可避 免地 也很 有限 ； 尽 可 能地 压低 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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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教职员工的薪津或许 可以劝 阻精 英们在 知识 界 谋求 工作 ； 那会引起麻烦。博尔赫斯因不必办理烦琐的申请手续就有工 作机会而感激不尽 ； 这 无意之 中改 善了 他作为 巡 回讲 演人 的 生活。埃尔萨·里韦罗·阿 埃多 目击 了他 时来 运 转的 经过 ； 回忆他是多么被动和过于信任别人。 有一天我在街上看到 他 ； （ 马 伊普 区不 大 ； 大 家经 常 见面。ㄔ亍而行几乎 要摔 进 一个 坑里 ； 我 们 赶快 过去 扶 ） 他回家。那次他浑身颤抖 ； 几乎要哭。 “你知道我刚才遇 的事 吗 ？ 他说 “ 我 刚 从大 学领 了 ” ； 薪水回来 ； 只有我料想的一半。 ” 博尔赫斯在大学负责 人之 一、 育理 论家 吉诺 · 赫 教 尔马尼的办公室被召见 ； 赫尔马尼问他说 “ 博尔赫斯 ； 这 ： 些德国和英国东西 （ 指博尔赫斯教的德国和英国文学 ） 有 多大意义 ？ 你知道我们不 得 不注 意我 们的 预算 ； 如果 意 义不大 ； 我们就不能维持那个系。 ” 博尔赫斯非常生 气。他 有个 同事 在罗 曼斯 语 系 ； 于 是他结结巴巴地回答说“ 哎哟 ； 假如我们的薪水太高 ； 我 ： 的同事同意减薪 ； 我当然……” 赫尔马尼抓住了博尔 赫 斯的 这句 话 ； 博 尔赫 斯老 是 做这种事 ； 本来是一双鞋的钱 ； 他领到的只够买一只…… 1956 年 ； 他成为哲学 文学 系的 英美 文学 教 授 ； 直到 1968 年。他担任这个职务并没有真正的学位荣誉称号— —他太固 — 执了 ； 不屑追求称号。十多年来 ； 学生们欣赏的是他那无法模 仿的闲谈 ； 那就是他的 身份。在 某种 意义 上 ； 只要 提 起 “豪 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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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路易斯·博尔赫斯 ；《虚构集 和 》 《阿莱夫 的作者” 》 就是荣 誉称号。 1955 年 ； 他被 任命 为 国立 图书 馆馆 长 ； 具 有极 大的 象 征 意义 ； 这个职位的时 间比大 学职 位更长。 这是 对 他在 庇隆 当 政时期遭到侮辱的最突 出的补 偿 ； 并且 也许是 他 一生 在他 自 己国家里得到的最大荣誉。 当然 ； 博尔赫斯并没 有谋 求这个 职 位。 自由 革 命” 始 “ 开 时 ； 他的一个朋友 ； 埃斯特 尔· 森博拉 因· 德托 雷 斯· 达根 ； 认为应该向当局提出任命一个没有被庇隆主义沾污的新图书 馆馆长。 “当局” 是指以爱德华多·洛纳尔迪将军为首的临时 军事政府。最初推荐被拒 绝。离 任的 馆长 ； 一 个 庇隆 主义 分 子 ； 不赞同。于是埃斯特 尔· 森博拉 因请 维多 利 亚· 奥坎 波 支持 ； 并请求奥坎波—比 奥伊圈 子里 的三 四个 伙 伴替 博尔 赫 斯向当局疏通。 博尔赫斯开 玩笑 似 地 提 出 他可 以 在 省 级 图书 馆 找 个 工 作 ； 他问维多利亚为什么不替他在洛马斯德萨莫拉 （ 布宜诺斯 艾利斯南面一个城镇 ； 流氓 痞子 横行 的地区 ） 谋个 职位 ？“ 别 说傻话。 维 多利 亚答 道。1955 年 10 月 ； 博尔 赫斯 来到 玫 瑰 ” 宫 ； 站在阿根廷代理总统面前接受任命。 “真有意思 ； ” 他寻思着 “ 独裁者’ ；‘ 不再在玫瑰宫了 ； 我生 平第一次要和共和国总统握手。像是一场梦。 ” 陪他一起去的曼努埃尔·穆希卡·莱内斯显然对洛纳尔 迪已经感恩戴德 ； 因为 他至 少声明 （ 尽管不 是正 式宣 告 ） 豪 尔 赫·路易斯· 博 尔 赫斯 就 任 图 书 馆的 新 馆 长。在 马 伊 普 家 里 ； 莱昂诺尔从无线电广播里听到任命的消息。那晚 ； 母子二 人走到图书馆所在的墨西哥街 ； 莱昂诺尔问他 ； 你既然已经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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馆长了 ； 我们干吗不进去 ？ 博尔赫斯对庇隆分子 1946 年在他 身上开的玩笑记忆犹新 ； 不愿进去。几天后 ； 教育部确认了博 尔赫斯的任命 ； 他就任馆长。 建于 1901 年的国立图书馆原先是为国家彩票局准备的。 它坐落在一条狭窄的街道旁 ； 面墙虽然堂皇 ； 但没有任何标志 表明它和庄重的图书有关。进门后通向二楼办公室的大理石 楼梯上象征财运的雕刻 可供鉴 定这 座建筑 最初 设 计的 用途。 经过休息室的廊柱后是一个宽敞的阅览室 ； 摆放了许多桌子 ； 贴墙是从底到顶的高书架。书架之间的墙上镌刻着历史上伟 大作家的名字 ： 但丁、 莎士比亚、 卡尔德隆。 一个被一届政府解雇 ； 由另 一届 政府 复职 的 图书 馆员 的 沉浮 ； 负责一个先是彩票局 ； 后为图书馆的机构的令人眼花缭 乱的故事 ； 肯定使新 的就职 者很 感兴趣。 更巧 的 是曾 经当 过 馆长的保罗·格鲁萨克是博尔赫斯景仰的文学家 ； 也是盲人。 失明和国立图书馆馆长成了布宜诺斯艾利斯的特色。作家何 塞·马莫尔 ； 1871 年 去世 前 当了 多 年 的国 立 图书 馆 馆长 ； 晚 年也失明。 博尔赫斯在图书馆安顿下来 ； 确诊视力无法恢复后 ； 写了 一首诗记叙这一巧合。在 “礼物之诗” ； 他仍向上帝致敬。 里 ……他以如此妙的讽刺 同时给了我书籍和失明…… 格鲁萨克或者博尔赫斯 ； 我面对这个形状消失的亲爱世界 ； 颜色暗淡变成模糊的灰白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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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 使人觉得像是睡眠 ； 或者忘却。
博尔赫斯在二楼有一间 清静 的办 公室 ； 紧 挨 着外 面另 一 宽大的办公室 ； 兼职 秘书在 一扇 窗下的 桌 子那 儿工 作。博 尔 赫斯办公室的墙纸是绿色的 ； 有竹叶似的图案装饰 ； 护墙裙板 是抛光的桃花心木。有些记载说他用的是老馆长保罗·格鲁 萨克定制的马蹄形书桌。事实上 ； 博尔赫斯从不坐那张书桌 ； 他喜欢用一张桃花心木长桌。附近有几个旋转书架和一个高 大的五屉柜 ； 里面放的 是博 尔赫斯 的诗 稿 ； 不论 有 多少 秘书 ； 都够他口授几年的。 走过几扇门 ； 阅览室四堵墙外有一个阳台 ； 从那里博尔赫 斯可以望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