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正宇也偶尔会来,死皮赖脸地要走了她的联系方式之后,有时还会打电话邀请她出来吃晚饭,不过自从某次一起出去,于凛凛对他的殷勤只反问了一句——
“怎么,我是下一个猎物么?”
于凛凛这句话之后,徐正宇当即露出一脸受伤的表情,不过于凛凛也不为所动,这让那顿饭最后在沉默中不欢而散,而在徐正宇最后送于凛凛回到暂租的房子时,于凛凛只留下一句——
“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我不会上钩的。”
说完后,于凛凛便下了车,踩着高跟鞋头也不回地回了房间。徐正宇坐在车内望着她上楼的背影,她那层楼的灯光亮了又暗下去,久久未曾动弹,仿佛已成了一具雕塑。
他趴在方向盘上,痴痴地望着她那层楼的位置,心中蔓上的苦涩令他连笑都笑不出来。
他其实是想说,他妈妈要他回首尔了,他不日就要坐飞机离开,他想问她,愿不愿意和他一起去的。他想告诉她,对他而言,她是不一样的。
在不知不觉的时候,他就已经无法从她身上移开视线。一见钟情,二见就已倾心,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时候他这么一个花花公子,纨绔子弟,竟动了真情。
但是,对方却自始至终只将他当成了玩玩的对象——不,或许,她连玩玩都没有过。
这算什么,报应吗。徐正宇忍不住苦笑。
整整一夜,徐正宇都趴在方向盘上一动不动,望着她一片黑暗的公寓,抽了一根又一根的烟,整夜都不得而眠。直到天色蒙蒙亮,他才开车离开,彼时,他在心里与她轻轻道了一句,再见。
再也不见。我的初恋。
☆、第130章 壹贰〇黑道男子
在那之后,于凛凛再没见过徐正宇,不过她也并不在意。她每周四天会去【时雨】工作,其他日子她会研究点其他有趣的东西。人生太长,她已经习惯性地找点什么来做。或许……也正是因为还有可做的事情,才能够不想太多地走下去吧。
音乐能够抚慰人心。于凛凛已经很久没有任由自己沉浸在音乐里了。最佳学习音乐的时间已经过了,最佳学习时段是三到五岁,她已经不可能在音乐这条道路上有多么专业的造诣了。
虽然徐正宇在心中曾赞叹过于凛凛的琴声可比维也纳大师的演奏,但于凛凛若是知道他的评价,只会对他的评价太高而嗤之以鼻的。
外行可能会这么以为,但内行却知道,他们之间的差距是真正的天壤之别。
不过,于凛凛也并非是想要得到什么突破性的进展,毕竟自己已经错过了最佳学习的时间,那么就一定不会有多大的成就。但是,只要还有喜欢的心情在,这些东西总归可以聊以慰藉。
钢琴已经弹得纯熟,再进一步,也只能磨练技巧,在情感表现上反而愈发难以达成共鸣了。可能是她现在心中波澜不惊,已经愈发难以涌起激情了吧,正因为如此,弹奏的时候,也很难与作者达成共鸣。
现在的于凛凛,已经能够更高技巧更高难度的曲子了,不过乐声里总像是缺了点什么。大约也是为了找到这点“什么”,于凛凛开始尝试起了其他的乐器,笛子清脆悦耳的声音她很喜欢,大约是因为练习钢琴的缘故,对于其他的乐器,上手倒是挺快的,更何况她乐感很强,学起来事半功倍,虽然还有些难度,但这也是乐趣之一。
那每次都会来听她弹琴英俊青年依旧还是每每都来捧场,每次却只是送她鲜花,也不多说些什么,也从未开口约过她,久而久之,于凛凛就无视他了。
有一次酒吧里就有人闹起事来,虽然是济州岛上档次较高的酒吧,但也总免不了多少有喝醉的人,头脑发热的情况下,再加上非富即贵,狂傲的性子,一言不合的情况总是有的。令于凛凛有些意外的是,这酒吧也是有每月上缴保护费,是被“罩着”的。
于凛凛当时还在弹琴,就听见酒吧里响起了酒瓶砸在地上的清脆响声,紧接着一阵喧闹吵嚷,台下黑乎乎的几个人头就拥攘一团了。
于凛凛被主管叫下台来,一脸忧色地让她先在台下等等,等事态平静了再走,免得被误伤。紧接着主管就侧过头命令一旁的服务生,“快给哲锡哥打电话。”
于凛凛倒是无所谓,不过上班时间还没结束,既然主管叫等着,于凛凛便待在吧台边,还要了一杯果汁喝着。
没过多久,被称呼为“哲锡哥”的男子就到了。昏暗的酒吧灯光下,于凛凛可以看见那是个挺高大的男人,大概有一米八左右的身高,肌肉很结实,这么冷的天气,他也只穿着一件薄薄的黑色T恤,外面套着一件长款风衣,一进门,就将风衣脱下来丢到一边。
于凛凛就着灯光还能看见他里面的T恤衫里鼓起的肌肉,还有胳膊上张牙舞爪的纹身。这男人看着也不过二十四五的年纪,却有股不符合年纪的沉稳,面无表情的脸上显得有些阴郁,鼻钉反射着灯光格外耀眼,唇角还挂着唇环,一头剪得很短的头发,引起于凛凛注意的是,他那双眼睛有如冰雪一般明亮清澈,极短的头发下耳朵上打满了耳洞,透出一股不安于世、愤世嫉俗的中二气息。
但是,明明又是显得格外沉稳的男人。于凛凛心中觉得有趣,她能感觉到男子身上不同于普通人的气场,不过她也没什么出声的想法,倒是主管像是松了口气似的迎上去。
来这酒吧消费的个个都是他顾客,而且身份可能都不低,就说今天打起来这俩,一个家里开连锁酒店的,另一个家里也是做房地产的,两人可都算是富二代级别,不过做房地产这个家中是暴发户,这才被连锁酒店家的少爷嘲讽,这可不,一言不合打起来了。
一个是李少,另一个是周少,两个人都不是他惹得起的,自然只能情来哲锡哥了。
“哲锡哥!”主管像是看见救星似的赶紧迎上去,讨好地冲来人笑笑。那男子只随意地一点头,韩国人本来就不怎么高,他这一米八几近一米九的身高一靠近,就生出股令人畏惧的压迫感。
面对两人彼此不相让的打架外加砸店,名为“哲锡”的男子随手一拨,就挡开了李少挥向周少的拳头,再伸手一拿,直接就将周少推得一踉跄,两人轻而易举被分开,都是打红了眼,现在被人阻拦,哪里还顾得上,红着眼就要打这男人。
只见那男子以极小的幅度微一偏头,鼻子上的鼻钉划过一道亮光,紧接着,那李少的拳头就被他轻而易举地捏在手里,再进不得半步,连冷汗都被逼下来了,而另一人则想着趁机偷袭的,却被他漫不经心扫过来的一眼愣是吓躺在了地上,动弹不得。
方才那眼神——!
就像在说敢过来就废掉你似的!周少僵在地上没动弹,而那被男子捏住拳头的李少也被他轻巧地一推,就丢在了地上。
“看样子两位少爷都喝醉了,拿桶冷水让他们清醒清醒。”男子的声音响起,冰冷如玉石,清脆悦耳,倒是好听。
于凛凛喝下杯中的果汁,将杯子轻轻放在了吧台上。
似乎是听见了这细小的声音,男子侧过头来瞥了她一眼,于凛凛倒是毫不在意地与他四目相对,也没移开视线的意思。男子似是有些微讶异地抬了抬眉毛,紧接着回过了头。
“你、你知不知道本少爷是谁啊!竟然敢这样对我——你这是与周家……”那被吓得嘴巴都不利索的富二代少爷开始大放厥词,男子理也不理,转身就要走。
那周少爷恼羞成怒要冲上来,男子不耐烦地扫了他一眼,一脚就踹中了他腹部,差点将他踹飞出去。主管面如土色地迎上来赔笑,“哲锡哥,别生气,这,这要是……”
“没踢狠。”男子平淡如水地丢下这一句,“管你什么周家,去打听一下,济州岛是在谁家的关照下。”
这时旁边已有人认出了男子的身份,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是那个车家的人!”
“哪个车家……不会是那个大韩民国最大的黑道组织……?!”
“闭嘴!不要说话!”
车哲锡并没有在意身后的窃窃私语,他丢下被吓得快尿裤子的周少爷和李少爷,自如地走向酒吧门口。
在他路过吧台时,望了一眼于凛凛淡淡的面容,接着就这样仿佛什么也没看见似的,从她面前走过。
整个寂静的酒吧里只听见那摩托车轰鸣后远去的声音,良久都没有恢复。而于凛凛,她只是看了一眼表,在看见十点到了之后,她微微一笑,与吧台的调酒师笑着道别之后,收拾好东西便自如地离去了。
不过自这个插曲之后,于凛凛偶尔会看见这个男人出现在酒吧里,不过她也只当可能是有麻烦事要处理,便置之脑后了。
另一方面,那个喜欢送百合花的青年提出了想送于凛凛回家,于凛凛自然是拒绝,倒是收下了花。
不过饶是于凛凛,也竟没有察觉,那束香水百合里竟喷了能致使人昏迷的药物。大概是因为香水百合的香味太重,将这药物的味道都掩盖了。离开酒吧没多久,她就感觉到一阵眩晕,一下就燃起了警觉心,将手里的百合花赶紧丢弃,不过那阵眩晕却是并未消失。
于凛凛蹙眉。
她从未因为自己拥有武功而轻视过谁,但居然因为日复一日的花束而被麻痹——这简直……
她内心里不由升腾起一个恐怖的想法。
莫非是每天的花里都被动了手脚?!居然潜伏了这么久……于凛凛对于自己这不喜在意他人的性格而咬了咬牙。本来以为只是送花而已,便礼貌地接受了,却没想到这人竟然在花里动了手脚!?
于凛凛狠狠地咬了下舌头,单手撑着墙壁维持最后的清醒,脑袋却是一片浆糊似的,模糊的视野里缓缓出现了始作俑者的身影。
于凛凛本想运气的,但是手脚无力,像是被抽光了力气,又像是被点了穴道似的。这药劲竟是如此霸道,这究竟是种什么东西?明明是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