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小福终于安静了下来。确切地说是被吓得呆住了。
虽然以前就知道姓颜的有一张毒嘴,但平时一般深藏不露。顶多在被赵小福气到的时候呛上他一两句,像这样咄咄逼人的机关枪式还是第一次出现。
赵小福在被骂到第十五分钟的时候才了解遇害原因:原来那个接电话的声音超级甜美的MM是颜洛卿的一个大客户。两个人本来约好大后天谈生意,可是MM不巧那天有事,便临时提前两天洽谈。他们约了一个高级包厢,已经谈定了九成,再喝一杯酒就可以签约了。
不成想MM接完电话脸都绿了,那杯酒没到她肚里,全到了颜洛卿的脸上。
颜洛卿莫名奇妙被送了一脸红酒不说,正想发火呢,那个MM转眼又送来一座五指山,打得他直眼冒金星。
就在他摸着脸发愣的时候人家早已用极其鄙夷的口吻丢了一句“龌龊!”摔门而去。
颜洛卿百思不得其解,一查电话记录,立马恼羞成怒地冲了回来。
结果就是,赵小福被颜洛卿捏着脸骂了足足一个钟。
次日。
早上8:15分。早饭时间。
今天早饭是颜洛卿破例做的,理由是赵小福早餐只会做绿豆粥、汤面和荷包蛋,他连吃了两个礼拜实在很想吐。
颜洛卿喝了一口自己亲手做的皮蛋粥,不由发自内心感叹:这才叫人吃的粥!此味只应天上有!
斜一眼右脸肿着老大一个圈、小心翼翼捧着个碗站在那里的赵小福:“你站着腰不疼?”
“不疼。”赵小福无精打采地应了句,却没有坐下。废话,腰再疼也没P股疼。要能坐得下他能不坐吗?
颜洛卿以为他闹别扭,摆出一副爱坐不坐的样子自顾自继续吃。吃完扔下一堆碗:“好好涮干净,有一粒米我叫你吃下去!”扬长而去。
“……操。”在卫生间看到镜子中那张极不匀称的脸,赵小福很幽怨地叹了口气。右脸那一团很明显的鼓包呈现出一种奇异的紫色,从某一个角度看有点像个甜甜圈……
双目中慢慢浮起杀气。
好个姓颜的,你牛,够狠,够麻,够辣,够烫,够煮一碗四川顶级麻辣烫烫!
“100多万的生意就这样泡汤了!”昨晚某人在耳边狂吼的声音突然又从脑海飘过。
眼中的杀气顿时少了一半,100万……
咳咳。
转念又一想,不对,不能这么说,是他先耍的我。
我要不白等那么久我能饿成那样吗。我不饿成那样能给他打电话吗。我要不打电话能出那事吗。
那一点点薄弱的愧疚如同在沙漠中落下的一滴水,瞬间蒸发。杀气恢复了95%。
意识到这一点后心情大好,回到卧室趴在床上玩手机。
颜洛卿的手机。他早上出门忘了拿。
“138XXXXXX,‘伯母’?这个号不错,嘿嘿。亲、爱、的、宝、贝儿,自从那一夜我们就没有再见……记得么,那个夜晚我们彻夜未眠,你动人的声音如今犹在耳侧连绵……今晚我们可否再续前缘……等你。”
赵小福乐歪歪地打上最后一个句号,发送。
“嗯……”赵小福点点头又继续寻找下一个目标。结果居然看到一个叫“白痴”的名字。
强悍,真的会有人姓白名痴?
出于好奇他便看了一下“白痴”的号,咦,这号怎么这么熟……赵小福想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是自己的号!顿时气血翻涌。
气势汹汹继续扫通讯录。
高子明?男的吧。
赵小福冷笑,一字一顿地输入:
“明,知道吗?其实在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我就已经对你有了那种想法;在看到你第二眼的时候晚上睡觉都想对你……你懂的。但是我一直没有勇气表白,只有通过此时这一条短信来宣沲……虽然我们都是男人,但,圣人说过年龄不是问题,性别不是距离……对吧。”
看着“发送成功”四个字,赵小福发自内心地爆出一声奸笑。那一声奸笑仿佛抽枝展叶了一般,慢慢变成一串,渐渐高耸,穿透屋顶,冲向云端。
笑完以后赵小福觉得自己的肚子都有点抽。不行了,这笑法真他妈耗费体力……
再翻手机,看这小子平时都给什么人发信息。
发件箱。
第一条居然就是发给自己的。
姓颜的有事一般都直接打电话,很少发短信。
看到“白痴”两个字赵小福就老大不爽,返回联系人名单把名字改成“人才”才折回来看短信。
“临时有事不回去吃了。”赵小福愣了一下,往下一看时间,2010…3…7…7:26……
不正好是……昨、晚……吗。
赶紧看自己的手机。真有这条!怎么昨晚没看到?
赵小福脑门上流出了细汗。
一两滴。很快就发展成一大片。汗如雨下。
丢下手机,找来毛巾擦掉上面的指纹。放回原处。
我什么也没干,没干。
赵小福若无其事地吹着口哨催眠了下自己,转身立马毫无负罪感地刷锅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五年前的存货,填完了
日更
第3章 第3章
这天下午菜市场出现了一小片骚动。
准确来说,是由一个不明人物引起的。
大概在5点左右,一个身高1米75左右,短发,戴着口罩的年轻人在菜市口神秘出没。
他先是在一家卖蔬菜的小摊前停下脚步,然后煞有介事地拿起几根胡萝卜,很仔细的挑了一下,就跟卖菜的大妈说:“老板,这瓜甜不甜啊?”
那个胖老太太忍不住就笑了:“小伙子,年纪不大,怎么眼睛就不行了?你再看看,这是瓜吗?”
口罩男:“哦——看错了,这不是瓜,这好像是……是……是什么来着?……呵呵,忘了。”
老太太:“……”
口罩男:“我这个人就是记性不好……呵呵呵呵……”
老太太:“哦……”
口罩男:“我真挺正常的,你不要误会,呵呵……”
老太太:“哦。”
口罩男:“……呵呵,我以前都一直住在家里,没出过门……我真的没什么毛病啦。”
老太太:“……”
口罩男:“……呵呵……”
老太太:“……”
口罩男:“……呵……”虽然戴着口罩,但仍能看出脸部表情扭曲。
老太太倒抽了一口冷气,不知怎么突然就想起最近好像有在报纸上看到第五精神病院跑出一个病人,据说已经伤人无数……
随后口罩男又到了鱼摊前流连。
他没有开口说话,只是把手伸到水里抓住一条鱼,捏,掐,挤,勒……然后放了,再捉一条,重复以上动作。再放,再捉……
捉到第五条的时候卖鱼的小贩终于忍不住了:“鱼都是活的,绝对够鲜!你放心。”
口罩男缓缓地抬起头,阴森森地白了他一眼:“废话,死了我买它干嘛。我还怕得病呢。”
小贩被他的眼神吓得咽了口口水:“可是你这样活的都要被你弄死了……”
口罩男又缓缓地再次抬起头,以更阴森的眼神白了他一眼:“哪、条、死、了?”
小贩:“没……呵,还蹦着呢……还蹦……着……”估计现在都内伤……
口罩男终于捉住了两条,装袋,丢出一张百元大钞,恶狠狠地:“别找了!”头也不回,扬长而去。
小贩拿着那张钞票,半天才反应过来,转头问旁边的人:“最近是不是又开始流行禽流感?”
“没呢吧。”
小贩开始兴奋:“菜市口贴的那个抢银行的通辑犯赏金是多少来着?”
于是这天下午精神病院和公安局都各接到了一个举报电话。
面罩男出了菜市场径直去了医院。
当然不是精神病院。市第七医院。
前台的护士小姐正准备下班呢,无意中一抬头,不由吓了一跳。
只见一个戴着白色面罩的男人气势汹汹地冲前台走来,手上拎着两只塑料袋,左手一只,黑的;右手一只,红的。黑袋子里不知装了什么,长形条状;红袋子里则显然是活物,不停蠕动。
那个男人挑起一边眉毛,声音压得颇沉:“那个外科的齐韩在哪?”
护士心里有些发耸,但又不得不故作轻松:“哦,你说齐医生?他……他在那个……”
面罩男显然很不耐烦:“罗嗦~!”左手带着袋子重重敲在桌面上,发出一声闷响。
“207办公室。”护士吓得一哆嗦,觉得自身难保,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面罩男嗖地一下冲上了二楼。
看着他飞逝的身影,护士小姐抖着手按下了电话:“喂,齐医生吗……”
207?就这间了吧。
赵小福一脚把门踹开,心情很郁闷。
都怪颜洛卿昨晚下手太狠,害得自己今天没脸见人,出门还要戴口罩。
左脚踏进房里,却发现空无一人,不是吧?开什么玩笑。
“喂,姓齐的……”话还没说完,只觉得脑后一沉,立马昏了过去。
齐韩早在一分钟前就接到了前台护士的告急电话。
心情也很是郁闷:自己不就一个外科医生么,又不是神仙,手术有风险他有什么办法?干嘛三天两头就跑来一个病人家属拎刀拿枪喊打喊杀的?!这世道,啧,人心不古啊。
就在门被踹开的前三秒,齐韩手里就准备好了一截木棍。
门被踹开的前一秒,齐韩到了门后。
门开了——
“咚”的一声闷响,护士小姐口中的恐怖分子倒在了地上。
幸好自己有练过一手,不然不知被人砍死过几回。
齐韩扔下木棍去看案犯和作案工具。
这黑色袋子里的是什么?不会是手榴弹之类的吧。
掀开,嗤的一声笑了:胡萝卜?现在的人素质真是一代不如一代了,早些年还会用铁棒菜刀什么的,后来凶器越用越搞笑,上次那个用的什么来着?
对了,鸡蛋!那人真TM心思缜密心灵手巧啊,把一篮子的鸡蛋都凿了一小口,往里边一个个填好粪,进门就往他头上扔,还扔偏了,扔了苏主任一脸,那个叫乐啊。
今天这个更绝,居然改用胡萝卜!难道暗藏着什么玄机不成?表面上是一只胡萝卜,本质里是一枚炸弹?
齐韩仔细看了又看,也没看出什么特别之处。
便又去翻另一只袋子。
软条形。还会动。难道是毒蛇?
小心翼翼打开一看,却只见两尾塘角鱼正在袋中苟延残喘,奄奄一息。
赵小福悠悠醒来,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陌生的床上。
咦?
环视一周,原来是自己踹进来的那间房。
那个叫齐韩的正悠哉悠哉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