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无极,你推我干嘛。”
“不推你,等你在这边傻站着过年吗?”
“。。。。。。”
“酒意随时可温,人意乃是瞬息万变啊。”
对面的道者只是静静的拿起面前盈满刚温好酒水的酒樽,置于鼻尖处闻了闻,而后小酌一口,便将挽在臂上的拂尘轻轻取下,放在桌子一旁。
“物以稀为贵。”
“也是。汝以为又有何等法术能让粉痕完全与破灭消融。”
“你对他。。。。。。关心倍至。”
“剑子,汝穿黑衣服也挺好看的。”
“好友发现了。”
“汝一直玩这个不累么?”
“这么说来,是有些累了。”
2016。04。03
☆、Chapter14 结印(2)
素衣人对面着紫衣华裳的男子,只是淡淡的笑了,荡着笑意的琥珀色眸子半眯,看着面色无任何更改的素衣人。
“好友是想留在这里了。”
闻言,梨涡更深,并没有回话。
道者伸手似乎想要轻抚龙宿肩上的几许落灰,手还未完全触碰到肩上,便停滞在空中许久,才犹豫的收了回去。洞内光线忽明忽暗,即便是此刻两人中间相隔距离不大,面对面站着,依然看不大真切对方的面部轮廓。好像两人周身被黑暗包围住一般,所有曾经在对方目光滞留过的地方,都隐没在那方属于寂灭的黑色幕布,就连彼此的神情都带了些凛冽的决绝。
龙宿一袭紫衣大部分都因着跳动不明的火焰,颜色更深了些,与剑子白衣相比,更显暗淡。独留那对琥珀凤目与眉心间那抹鲜红色的朱印,依旧亮眼。
地上半截没入石子地里的火把,是先前掠羽走前留下的。
烈火灼烧着剩下的半截枯木,洞外不时凛风呼啸,一道劲风过后,被“吹灭”的明火又重新复燃。只那支撑着焦躁狂动火光的断枝隐隐露出摇摇欲坠的征兆。
要以此地为牢,将两人都封锁在这里,除却掠羽对狭渊谷的熟悉程度,光以结界将洞口锁住仍是不够的。
道者随即转身往身后看去,然而除了黑暗,还是黑暗,什么都没有。
他低头冥想,既然掠羽能带他进来,那么掠羽往更深处走进去,就代表里面有能够让人休息的空地?也许空地后方就连接着另一个出口也为可知。
这么想着,待他回转身子,发现龙宿已不知何时手里多了好些木头。
照那木头上面所缠之棉布推断应是自洞外取得的。
“结印如何形成,汝应最为清楚不过。”
如渊深邃的眸子突然暗了下来,他是清楚,但是在此之前,他还是抱着不使用这一步的心态,然而现在龙宿却淡然的这样告诉他:唯有结印一法。
结印启动之后的反噬力极其强大,即便是像龙宿和剑子这样的先天,都无可奈何。
将手中拂尘换了手,而后低着头看着左手掌心,上面掌纹深浅不一,纹理相互交错间竟隐隐有形成不大的阵形。
道尊曾言,最好永不使用粉痕。
然而道尊虽然是这样告诫过多次,还是明里暗里的将粉痕启动口诀传授给了剑子。大概是道尊自己也清楚,粉痕已完全植入剑子体内,要是有日封印爆发他自己有所感念,终究还是会觉察。
不过道尊从未对剑子说过他自己身上就有粉痕这桩事实。
若将粉痕原本的阵圈与符文全然颠倒呢?
想到这里,剑子没有接过龙宿欲递给自己的火把,而是略微抬眼凝视了会儿在火光映衬下的凤目,便往狭渊谷内部走去。身后的龙宿似是呆滞了一下,这才快步跟上剑子。
而两人走到深处,见中央地下石块齐整排列形成弧形,一名身穿玄衣的青年男子正靠在石壁边上打坐。那男子正是掠羽,大概是此间谷内光线不好,加上掠羽更是惯常着玄衣,除了他那张与剑子几近相似的脸,几乎是很难将他分辨出来。
再观掠羽身后那方石壁,上面刻着毫无规律可言的涂鸦而成的某个部落文字,看上去更像是个小孩子的画作。
掠羽为何会对此谷内各中缘由如此清楚?
仔细看那随意刻上的文字与图画,落笔的劲道与掠羽如今的手笔竟有□□分相似。
难不成。。。。。。是在这里教掠羽的?
贺归教徒弟的方式真是特别。。。。。。
此时,掠羽像是调息完毕,顺势起身,抖了抖云锦衣袖上沾染到的一些尘土。而后将视线慢慢移到了龙宿与剑子二人,并且挨个儿将他们打量了番。
良久,才开口道:“让吾想想,假冒国君的罪名该如何惩办。”
道者却是不慌不忙的将手中拂尘轻轻一扫,温和回道:“吾假冒乃是经过贺先生的首肯,既然兄长将所有物事全权交由贺先生,那么吾行事,自是不必问过兄长了。”
“别以为你每次都能把吾绕过去!”
“是,在下一直都能让兄长听话。”
一旁的龙宿看不下去,抢在掠羽回话前头,道:“汝们。。。。。。兄弟相处的方式也甚是特别。”
言毕,鎏金凤目轻眯,却将视线落在了那石壁上的符文和壁画上。
“你。。。。。。很好。吾行事,还需要听你?”
“既然由吾接任师尊之位,兄长又为一国之君,国君若行了悖逆之事,那么请问兄长,身为壑国国师的吾,该如何?”
“你该如何便如何,自是不必过多考量吾。”
“那么兄长又何必要考量吾呢?”
闻言,掠羽当即转过身来,走上跟前,凑近了剑子。清楚的看着面前道人那雪白的睫羽与那对同自己相似的眸子,在他靠近的一瞬间有轻微闪动。
一句话在口中,然而硬生生卡在了喉咙,发不出一个音调。
『你知道?你知道还敢在这里呆着?』
第一个字的音尚含在口中,道者却像是已将自己心内的话都听到了一般,面上,只是淡淡的笑着。
不知为何,现在看着那对盈着笑意的双眼,竟起了一点不快之心。
只见掠羽悻悻甩了袖子,再次转过身子去,背对着两人。左手食指在空中画了个符号,随即变化出了把黑色金丝折扇,摊在手心。灵动纯澈的眸子在黑暗阴影下快速闪动,视线停滞在扇面上许久,这才慢慢开始一边收扇子一边踱步,一副看上去思量什么的模样。
三个人在一个方圆之内,就这么看着掠羽在那边踱步,没有一个人开口说话。
也不知道是哪里传过来的声响,把整个地面都震了好一番。看这架势应是有人启动了哪里的机关,不过这狭渊谷到底是什么地方,居然能动用机关排布。即便是过道尽出放了尊苏应左的巨石像,也不必动这些。狭渊谷还连接着另一个重要要塞?
狭渊谷上端,数百匹汗马奔驰,弄得尘土飞扬,马蹄踏落地上的声音轰隆隆在耳边作响,叫那立在崖边的人伸手捂住了双耳。
汗马上坐着的皆是禁卫,却没有穿着平日里的金甲,而是穿了便常的武装。
马蹄声忽然停了下来,从马背上跳下来个着青色布衫的青年,应是这群人的头领。只见他对着立在崖边上的人半膝跪地,拱手道:“属下临音阁左护,奉阁主之命前来。”
“只是阁主?就劳动你们这么多个人来?你一个不也可以吗?”
“阁上。。。。。。属下等只是奉命行事,若有僭越之处还请回阁再。。。。。。”
“回去?你们这么多人,我都怕得连动都不敢动了。你觉得我还能活着回去吗?嗯?”
“阁上。。。。。。”
“呵,自是要回去的。不过。。。。。能不能劳烦你们阁主大人亲自来?”
“这。。。。。。属下定会回去转告阁主,请阁上在此稍待。”
“那么他们?”
闻言,那领将站起身来,手向着身后一招,来了个手下便附耳对他说着:“你们回去,我再给你口信一并交于阁主。”
那手下得了命令,便带着其他人,一同骑上马离开了。
那立于崖前的人,淡色衣袍外套着件暗蓝色外衣,纵是那群马蹄声已渐渐远离,还是没有半点移动身子的意思。
“阁上的脾气,还是这么倔啊。”
“先让你的人退下。”
“还不退下?首虑大人的话,是没听到吗?”
“诺,属下告退。”
“你不也没变?”
“首虑。既然我们三个人你是首,自然是听你的。”
“殿下怎么还没出来。”
“同殿下在一起的,可是那胞弟?”
“吾派去传讯的人回报,说那里还有一人。”
“谁?”
“这个名字,你应该十分熟悉才对。他可是,差点就要颠覆整个壑国的人啊。”
“你看了这么久,看出来了些什么关巧么?”
“看出来了,却不能明说。”
“呵。”
忽然闪过一道人影,然后没入了掠羽身后的黑幕里。
却听到掠羽的声音,对着那道人影,刻意提高了些音调:“怎么,首虑大人的手下都同首虑本人一样喜欢躲在黑暗里?”
“首虑大人不是躲在黑暗里,还请殿下不要有所介意。”
“他就这么怕我看到他那张脸么?”
“首虑大人他是。。。。。。殿下,首虑大人已经和临音阁主一同在外候着了。”
“好友,可曾听过首虑职位?”
“不曾。想来应是殿下新设的职位,照这名字该是谋士。”
“殿下竟是嫌吾这个谋士不够称职?”
“首虑不是谋士,是吾的亲信,也算是客卿。”
宫里的王子们,在群臣之间,大多会留下几个亲信的。不过传言,到了掠羽硬是没有半点传闻他与那位下臣私交甚密,现在听闻掠羽这一句轻描淡写,将口中言说的首虑毫不避讳的提出来并言明身份,想是那些年也笼络了不少人,才没有传出半点口风。
那些年的隐晦之事,即便再怎么被掠羽说得轻巧,但是听他提及,都不由得心惊。
所有人将未来国君的位子,都高望与他一人身上,可从来没有人亲口闻过他,是否真的愿意坐那个万人之上的位子,就已经用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