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听说幕朔以前和爹感情好得很,是那种感情。”
“混账,闭嘴!”说着掠羽像是控制不住自己情绪,要扔东西但是手落空半天什么也抓不到,最后只好愤愤的拿起枕头狠狠往地上摔去。
而原本在听笑话的龙宿不知道该怎么插嘴,这么看着说这句话的道者,那双眼睛里第一次出现了茫然,他完全没想到剑子能这样说出来,而且还是那么的大义凛然,对方可是他爹啊。
他越来越觉得剑子有趣,在某些方面上,十分有趣。
龙宿用他一贯的嗓音说道:“但是现在留给公子的只有两条路,要么融合被净化过的精魂,安稳回去收拾残局掌握实权,要么现在就死。”
“兄长。。。。。。还是忘不了那个人吗?”
“你看了我的梦?”
“什么梦不梦的,那可是事实,除了刚来的穆姑娘,我们可全看到了。”
“你!”
说着掠羽一个箭步上前去抓住了尔砚的衣领。
“如今你是君,我一个臣子做不得什么。”
“难为你还记得我是君?”
“你做什么?”
眼前的黑衣男人,穿着公子装扮,却一步步向尔砚靠近,直至将他逼到角落动弹不得。
也不知道是谁下意识清了嗓子,三个人相继离开了房内。
“你说我做什么?”
“呵,既然这样,那么我主动一点,不是省了很多麻烦?”说着从掠羽另一条胳膊下面冲出,转而到了掠羽身后。
三个修门修好刚准备走的工人忽然听到房内传来的声响,想看看发生什么事情,却被两个男人挡住。
其中一名白衣男子做了噤声的手势,而后用术法修改了他们的记忆。
“这就是汝说的恢复法子?”
“不然好友以为是什么,难不成会是封灵术?”
“是啊,那样就不像你了。封灵术你也用了,不过两三成。”
“两三成也是致命的,好友不怕?”
“吾怕?说出来汝信么?”
道者轻声一笑,不做言语。
穆仙凤则留在外头注意动静,一直到晚间吃饭的时候才又上来敲了敲房门。看到龙宿和剑子二人还在外面,没说什么,回报完关于那个少年的事情后就告退了。
“你哥。。。。。。”
“嗯。”
“那个少年目前立场未明,凤儿也查不出什么。”
“余下的便看今夜了。”
“难得见汝这么放松。”
“吾不是一向很放松?”
“呵呵。。。。。。”
而这时内中的声响才平复下来。
“你混蛋!病早好了,给我下去!”
“别忘了,我以前也是君啊。”
“你。。。。。。你|他|妈的。。。。。。”
“原来殿下也会骂人啊。”
那种贯穿身体每一处的绝望感终于结束,掠羽之前一直都没有直视尔砚的眼睛,因为一看他的眼睛就会有种说不清楚的情绪充斥着两颗明确跳动着的心脏。如果不是尔砚最后那句轻蔑的嘲讽,他都没有注意到,他说了脏话。原来,他也可以这样毫无顾忌的说来,而且还是在这个男人面前。这个,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的男人。
掠羽缓和了气力,再次坐起身来,看着站在窗前的尔砚,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这时,他隐隐感觉到房顶上方掉落的木屑,梁衡上的木头不安分的抖动着,应该是有人在上面疾步行动着,他不清楚来人的目的,不过也来不及等他思考,下一个瞬间,房间里除了他们两人,又多了一对男女。
两人都还是少年模样,蓝衣少年露出的感觉让掠羽莫名感到不爽,但他不能这么明确表达出来。只能静静看着他们对自己行礼后,又转而对一旁装作什么都没看到的尔砚行礼。
“蝶蝶,我就说不会来迟的。”
“人不在这里。”
“不会跑到外面去了吧?”
“去看看。”
掠羽以一种高傲的姿态看着那转身就走的两道身影,丝毫不惧身后兵器森然凉意早已让他的头皮发麻:“两位等等,先把这里的解决了再走不迟。”
那一瞬间,没有一个人先行出手,只因为掠羽。
但是,有个人例外。
没有人看清楚他是什么时候取出匕首的,在手中轮转了两三下就割下了黑衣人下手的五个人的头颅。冷冰冰的利器极其迅速的割断了温热的血管,一时间血滴四溅。
当即反应过来掠羽打算的剑无极和凤蝶二人,同时利刃出鞘,解决了房内不下二十人后,三个人目光停在了掠羽身后的那个黑衣人身上,他是头领,而且掌握着掠羽的命。
“是想要命么,可惜,他早就没命了。”
“你当我是小孩子?他没命还能有影子?”
“怎么不能有,我,不也有吗?”
那头领以为是遇到了疯子,听得一头雾水,不过上天对他还算不错的——至少在两个飞镖了结他性命的尽头之前,他得到了答案。
回答他的人身法极快,是个素衣道士。
掠羽为了让他能清楚看到杀他的人模样,给他行了个方便,可以侧了身。
“你没听说过精魄吗?”
有了精魄的人,和尔砚这种到了地府走了一趟还安然回来的人,是一个性质,但是有一点不一样,就是精魄会让这个人的修为更上一层。
原本幕朔打的就是这个主意,因为这样一来他还可以回来,再次掌握实权。但是他忘记了,时间。过去那么久,他怎么可能斗得过掠羽,就算掠羽身边没有几个真正拥护他的势力,让他在掠羽体内的魂魄化为灰烬,简直是轻而易举。
所以,如今得了便宜的人,是掠羽。
“派得都是些什么手下,连个没灵力的人都打不过。”
“陛下是希望我被打得很惨么?”
“哦?你有兴趣让我欣赏的话,可以啊。”
“。。。。。。”
“剑子,这是副作用?”
“吾第一次用,师尊也没说过。”
凤蝶听说过掠羽有个得力的护卫,而且两个人的相处不怎么好,现在看到这一幕不由得脱口而出:“这两个人相处方式变得太快了。。。。。。”
这时道者接了话茬:“龙宿,吾们相处变得不也很快么?”
“不一样。”
“哪里不同?”
“哪里都不同。”
“哪里不。。。。。。”
“闭嘴!”
“蝶蝶,我们也变得很快呢~”
“你想说什么?”
“上次说的婚礼。。。。。。”
“等你弟弟出来。”
“哈吉咩还没出来?”
“不清楚,回去问问主人,再商议。”
“别啊,蝶蝶问我那个无缘的丈人爸,我们就一辈子结不了。”
“我们现在不也很好吗?剑无极。”
“不是为了方便接近你嘛,蝶蝶~”
他们没有大军,而只要掠羽一回到国都,第一个震惊的,不止是现在越权的老丞相。
因为对于现在的壑国来说,他们的国君是老丞相,掠羽,早是个成为骨灰的名字了。甚至于,前几天他们还在商量怎么弄国丧,才不会让百姓发现,他们的国君根本没有死。
不过这个计划,很快就宣告终止了。
在王宫地牢左近处,有个暗道,那里的人都是制作各种兵器的匠人。有的人甚至不知道在这里做了多久,老的死了被拉出去,看守的将士不让人跟着。谁也不知道会被拖到哪里去,对于他们来说,或许死了才是真的出去了。
这里的大多数都做了好几代,生下来就注定了是个匠人。
剑子和龙宿进去前,匠人们还正在埋头做活。他们分工很明确,一个人负责一个进度。谁也没落下。
负责准备的棺椁的匠人,就在最近处,也是光线最昏暗的角落。
墙面上挂着照明的烛火,对过墙上有个开口不大的窗户。看窗户设置的高度和大小都能看得出这个地方有多保密,保密到不能放一个人出去,出去的只有死人。
将士像没有发现他们的存在一样——即便他们已经站在那么显眼的位置,没有一个将士上前来打招呼。
这里的气氛很奇怪,没有人说话,每个人都做着自己本分,却犹如一个个提线木偶,除了工具打磨和火炉里跳跃的火光爆出的声响之外,听不到任何声音。让初来乍到的两人都自然而然的生出反感。
刚刚从宫殿赶出来帮忙的尔砚见此情状,直接将匕首向其中一名将士头颅扔去,却只是擦过了耳边。
“不好意思,我以为你死了。”
将士这才像醒过来一样,赶过来招呼:“原来是首虑大人,您怎么来了?”
“公子刚回来,听说在给他造棺椁,让我来看看。”
将士一听,立马变了脸色,让手下几个人去围着角落吩咐他们把快弄好的棺椁处理掉:“没有没有,都是胡编乱造的。”
“这不是公子担心,他出趟远门回来一看,位子不是自己的了,也对不起早逝的前国君呀。”
“公子有此考量是应当的。”
“哦?怎么,将军这话像是知道什么?知情不报可是满门抄斩啊。”
“末将不敢。”
掠羽这话吓得那将士直接单膝跪下。
“将军这是做什么?我又没怀疑你,不过是提个醒。对了,这里的人过几天就要放出去了,将军你多担待。”
“这个自然。”
这边没人理的事情刚解决,尔砚转身对着默不作声挡在面前的两人说道:“出去再说,这里实在透不过气。”
直到走出暗道,剑子才开口:“兄长这么快就解决了?”
“怎么可能,他是不放心你们。那里以后就不会存在了,从前我来过一次,简直就是个活人往生堂。”
“丞相能教出贺归,自然不好对付。”
“我们现在上去容易帮倒忙。”
“你有什么好法子没?”
“先生抬举了,吾不过一个道士。”
“呵,若是个普通道士,我可没那么好耐性和你唠嗑。”
“这事,得看兄长了。”
2016。08。10
☆、Chapter19 京变(上阕)
“他一个人被